“黃公公,快裏麵請,在下家中已經備齊了酒菜,還請黃公公賞麵。”張陽站了起來,拍了拍長袍上麵沾上的灰塵,站起身來,雙手從黃晟的手中接過聖旨。


    “伯爺您客氣了,既然伯爺邀請,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黃晟之前雖然已經被羅祥囑咐過了,可是他傳旨之前也無緣得見聖旨的內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張陽原來如此受到皇上看重,除了官封四品之外,竟然還封了爵位,這樣讓原本姿態就放得比較低的黃晟,態度更加恭謹。


    也許有人會有疑問,為何張陽這樣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被封爵?難道這明朝的爵位如此的不值錢嗎?


    其實這也與朱厚照有些著三不著兩的性格有關,即使張陽沒有穿越而來,在一年之後,朱厚照也會把“平虜伯”這個封號封給邊帥江彬。


    封江彬這個將領伯爵也就罷了,朱厚照還一口氣封了太監穀大用的哥哥穀大寬為高平伯,太監馬永成的哥哥馬山為平涼伯,太監魏彬的弟弟魏英為鎮安伯。按照常理來說,能把自家兒子送進宮中當太監的人家又能有什麽能耐?穀大用這些太監的哥哥弟弟,之前也不過是京城裏的盲流子而已,就這樣,就給封了伯爵。


    這還不是最稀奇的,朱厚照有個廚子,手藝精湛,會做“西域餌食”,深得朱厚照喜歡,朱厚照竟然把這個廚子收為義子,賜姓朱,授錦衣衛同知的職銜,然後封為永春伯……


    與他們相比,張陽不管怎麽說也曾為朝廷守過萊州城,為朝廷獻過炸藥配方,被封一個伯爵倒顯得有些理直氣壯了。


    當然,如今的朱厚照還沒有如之後那般胡鬧,所以張陽是朱厚照登基以來,親自賜封的第一個伯爵,自然還含金量十足。


    “縣尊大人,您也請,上次承蒙縣尊大人照拂,張某還一直未曾感謝,今天擇日不如撞日,還請縣尊大人也賞光……”邀請完了黃晟,張陽馬上又攔住了要走的靜海縣知縣。(.無彈窗廣告)


    “哎呦,伯爺您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哪裏當的伯爺您的敬稱,既然是伯爺您的延請,下官也便厚著臉皮,恭敬不如從命了,算是給伯爺您封爵賀喜了……”靜海縣知縣聽聞張陽提起之前的官司的事情,心中一個激靈,不過偷眼觀瞧張陽,好像並不以之前的事情為意,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等張陽率先進去之後,趕緊吩咐手下的差役,去準備賀禮……


    酒菜是周管家從附近的酒家中臨時買來的,不過白安在知道張陽被封爵,自己也被封了個榮身官之後,索性把附近酒家的廚子給請了過來,在院子裏開起了流水席,待客不收禮,來大宴前來賀喜的街坊鄰居。


    而天津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張陽升官又封爵的事情,很快便在有心人的耳中傳遍了,曾經跟張陽或者白家打過交道的官宦富商,全都攜著厚禮蜂擁而至,京通倉的提督太監蔡用更是親自帶人拉了好幾車的禮品,浩浩蕩蕩地上門,就連大長公主府的人都使人送了風鈴樓的上好綢緞上百匹來賀喜……


    雖然之前白安放言待客不收禮,可以白家上下還是收禮收到手都抽筋了,一直忙活到深夜,自不必提……


    酒過三巡之後,黃晟又來到張陽的身旁,又敬了張陽一杯之後,“伯爺,之前沒有機會跟您說,差點疏忽了,奴婢出京之前,羅祥羅公公曾經托我捎來一封書信,說是伯爺您的故人所書……”


    說著,黃晟便從袖口中抽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張陽。


    信封上並沒有署名,張陽從信封中抽出一張印壓著祥雲暗紋的精美信紙,原來卻是自從張陽被張茂綁架以來,便再也沒有見過的朱壽寫來的信箋。


    信箋上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是恭賀張陽升官,然後盼望張陽奉命入京的時候,兩人能夠再次見麵,到時候要他要帶著張陽在京城中好好玩上一玩。


    張陽心中暗想,這朱壽倒是消息靈通,提前便知道了皇帝要升自己官的消息,還知道自己要去北京的事兒,他卻不知道,原本封自己官爵,宣自己進京的,正是朱壽本人。


    看到信箋的最後,朱壽繞來繞去地提了一句,說是自己對天津的諸人甚是想念,讓張陽這次入京的時候,能夠把他在天津結識的幾位友人也一並請來,以慰他的思念之情……


    看到這兒,張陽不禁暗暗一笑,朱壽的那點小心思,張陽如此精明的家夥,哪裏還猜不明白,朱壽在天津除了跟在自己後麵轉,就是在劉芸的包子鋪當夥計,哪裏又認識了什麽其他的友人,這思春期的少年心中所想的除了包子西施劉芸之外,又還會有哪個人?


    如今,因為張陽的關照,劉芸的包子鋪生意可謂是蒸蒸日上,包子鋪裏也雇了其他的夥計幫忙,而且隨著劉芸母親身體的好轉,上門提親的媒人也算是踏破了劉芸家的門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劉芸似乎並不願意嫁人,麵對上門的媒婆,全都冷臉以對。


    因為劉芸的家中一直是劉芸當家,劉芸的母親常年抱病,受劉芸的照顧,早已經習慣了什麽事兒都是自己的女兒做主,雖然心中也想女兒能夠早日嫁人,可是也實在做不了女兒的主,所以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張陽每次出入包子鋪,其實對於劉芸對於自己的心思也稍微有所察覺,但是張陽也不是那種自戀的人,覺得劉芸對於自己的可能更多的是感激之情,自然也就沒有更多地往那邊想,再加上如今張陽連白芷和喬鈴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清楚,哪裏又去敢招惹包子西施姑娘,所以張陽倒是樂於成全朱壽,也想要撮合劉芸與朱壽能夠在一起。


    而且張陽覺得,朱壽這小子雖然紈絝是紈絝了一些,有些時候也有點任性不著調,可是這小子的本性還是不壞,也算癡情,劉芸如果能夠嫁給這小子,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想到此,張陽便打定了主意,一會兒就去跟劉芸說,讓她也跟自己一起進京……這也不費事兒,因為劉芸這會兒恰恰就在白家,也是來為張陽封爵、白安獲封榮身官賀喜,這會兒正跟白芷、白蘇兒等女眷一起在後院吃酒笑鬧呢。


    按照張陽估計,如若是別人去請劉芸進京,那劉芸肯定會顧及到母親和鋪子裏的事情而拒絕,不過若是自己出馬,想必以劉芸的性格,麵對自己母親的救命恩人,必不會拒絕。


    不過,張陽去找劉芸之前,倒先去找了白安,白安這會兒正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來回敬酒,人逢喜事精神爽,正紅光滿麵,聽著街坊鄰裏的奉承話,笑的老臉都有些發酸。


    張陽找了借口,便把白安拉出了酒席,來到了書房。


    “我說我的好賢侄,這大喜的日子,你不去多吃兩杯酒,將老朽我叫到此處,所謂何事啊?”來到了書房,白安臉上的笑容依然收不住,滿臉帶笑地跟張陽說道。


    “伯父,也沒別的事兒,您看,我與芷兒的婚事,不是已經近在眼前了嗎?最近幾天,您也沒閑著地張羅著,可是這不巧的,皇帝陛下卻在這當口兒招我去北京,這一去北京也不知道究竟能什麽時候回來,依您看,我這與芷兒的婚事……”張陽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哈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賢侄你不必擔憂,如今賢侄你皇命在身,自然要勤於王事,這小兒女之間的婚事,拖上一拖,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伯父我剛才便跟老周他商量好了,之前啊,我們倆就商量著,如今咱們藥鋪的生意如此興旺,這白記藥鋪的老鋪子店麵就顯得實在有些蹩仄了,我倆正要找賢侄你商量商量開個分號的事情,如今賢侄你被皇上召入京城,想必之後也會在皇帝身邊忙於王室,自然不可能來往於京津。所以啊,你伯父我便跟老周商量著,索性便把這白記藥鋪的分號開在京城裏,等賢侄你前腳入了京,我跟老周隨後便安排妥當,也去京師,籌備分號的事情。”白安一個人走南闖北經營這個藥鋪這麽多年,那也是個老於世故的人,知道張陽這次進京,那必然是扶搖直上,前途不可限量了,以後也不可能會再呆在天津衛這個小池子裏了,自己一家當然不可能去拖張陽的後腿,隻要張陽願意,他們索性便當一隻附於大鵬鳥翼尾的麻雀,隨他一起進京。


    對於白安的這種安排和想法,張陽當然沒有任何異議,反正如今喬鈴兒他們一家也已經移居京城了,自己以後也不可能北京天津兩頭跑……“對了,賢侄,我跟老周還商量著,如今賢侄你也不是一般身份了,身邊也不能沒個貼心的人照料著,依我看,咱們也不必再糾結於那些繁文縟節,讓活人給尿憋死。所以,你伯父我就擅自做主了,讓芷兒和蘇兒她們倆明天也隨你一起入京,也好就近照顧你起居,反正咱們兩家的親事也已經板上釘釘,也沒有人會說三道四……”其實白安說這話,擔憂沒人照顧張陽起居倒是其次,心中還是擔心張陽如今飛黃騰達,萬一一進了京,便翻臉不認人,這讓他們家上哪說理去?就算張陽他不是這樣的人,萬一他張陽這麽出挑的人物進了京,被哪家的公主看上了,求皇帝給賜了婚,那時候張陽他也不敢拒絕,否則不是欺君之罪?真要那樣,他白安不是哭都哭不出來?!所以,還是讓女兒跟在張陽身邊比較保險,也算是告訴別人,別惦記張陽了,這後生已經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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