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璿惡狠狠的盯著王芷瑤。


    不用再問了,衙門的差役是王芷瑤叫來的,難怪差役不受她的賄賂。


    王芷瑤根本就不在意王芷璿的恨意,轉身向旁邊的馬車走去。


    “你等一等。”


    王芷璿快走兩步,一把抓住王芷瑤。


    見王芷瑤,她生氣,可她更氣憤王芷瑤對自己的無視。


    “五堂姐別忘了我是誰的女兒……”


    王芷瑤一甩手,旁人看著隻是輕輕的拂袖,王芷璿身體向後倒退了兩步,一個屁蹲兒坐在了地上,再絕色的女人,狼狽的時候也很招人笑。


    “你……”王芷璿吃了王芷璿的心都有了,該死的,她完全忘記了蔣氏遺傳給王芷瑤的怪力了。


    周圍人的笑聲,讓她分外覺得丟人,想要起身,發覺腰起不來,難道把腰閃了?


    “五堂姐絕色之容,行如弱柳扶風,不過你已經那麽美了,多用點飯菜豐滿一點不影響你的花容月貌。比如你以前經常給我的炸雞等菜色,連吃一個月,我想五堂姐不會再像現在一樣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


    為了打擊王芷瑤兄妹的自信,讓他們做王芷璿的陪襯,她什麽手段都用得出。


    明知道小孩子對油炸食品抵抗力差,她偏偏憑著再世為人的閱曆欺負不懂的小蘿莉!


    王芷璿再倒黴,狼狽,王芷瑤都不會同情她。


    “五堂姐最好想一想,您是怎麽回到京城的。”


    如果不是四皇子親自去把王芷璿接回來,如果不是王芷璿利用了王譯信頂缸,顧天澤不會隻是嚇唬嚇唬王芷璿,而是真有可能把她送去做軍妓。


    王芷璿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慌忙向四周看了看,她隻想做所有男人心目中不可褻瀆的女神。


    一旦女神的光環被打破,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如今私房銀子被長信侯設局坑沒了,內務府的生意她也再沒資本插足其中。雖然還剩點皇家書局的進項,可書局本身就屬於公立事業,收入有限,王芷璿當初也隻是幫忙出幾個經營上的主意。又不算股份,如今書局的管事對她可不像以前客氣了。


    下個月還能不能得到銀子都在兩說的。


    王芷璿暗自後悔,不該嘲笑隻曉得買土地莊子的暴發戶,如果當初趁著有銀子,她也費點心思買兩處小莊子,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沒了進項。


    沒有銀子的滋味讓王芷璿分外的難受,就算是她還有賺錢的主意,她一是需要本錢,二也得有人幫忙她經營操持。


    靠得住,癡迷於她的義兄受了剮刑……王芷璿又在錦衣衛和邊境的路上經曆了那麽多慘事。她再擅長催眠自己,也會做噩夢。


    更怕旁人知曉那些慘事。


    “流言可是不需要證據的,不曉得如果五堂姐同諸多公子糾纏不休,情難割舍,四皇子殿下會怎麽看你?”


    王芷瑤眸光微凝。歎息:“聽說四皇子在錦衣衛沒少受委屈呢,五姐姐不心疼麽?”


    “一旦有風聲傳出,七妹妹就等著去錦衣衛牢房裏看四叔去罷。”


    王芷璿的腰緩過來不少,慢慢的爬起來,靠近王芷瑤,這回她學乖了,沒有再‘動手動腳’壓低聲音道:“你除了依靠顧三少外。還有什麽?別以為他能讓你依靠一輩子,遲早他有嫌棄的你的時候,再有你確定目下無塵顧三少活得長久?將來有你哭得時候!”


    本來王芷璿想以自己的美貌,才情打動顧天澤,誰知顧天澤是個瞎眼的,根本無視她。為了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王芷瑤,顧天澤百般欺辱她。


    她也是有自尊,有脾氣的,既然上輩子能算計了顧天澤,這輩子……就算多了王譯信又怎樣?


    “可惜啊。有人想要迷倒顧三少而不可得。”


    王芷瑤笑嘻嘻的反擊,“挨了顧三少耳光的人是誰?”


    “……你。”


    “我知曉得我現在過得很好,五堂姐卻欲哭無淚,至於將來……是靠一點點的積累,而不是憑空的想像。五堂姐還是顧好自己罷,我和他的將來不需要你操心。”


    王芷瑤轉身離去。


    王芷璿捂了捂胸口,等著,賤人一個我等著!


    另外一邊,王端瀚扛著鐵夾,在衙門門口站了一上午示眾,本來官差下午想放他回去,畢竟是王端瀚是秀才,不好太過分。


    可縣老爺正愁找不到立威的對象,雖然京城知縣難做,然他根本不怕得罪王家,於是下令王端瀚示眾到考試之後。


    王端瀚扛著鐵夾,聽著周遭人的議論,嘲諷,他又恨,又急,他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因為兒子科舉,王譯信早早從衙門出來,慢吞吞的踱步到考試的會場,尋思著看淳哥兒一眼,早晨他被尹薄意傷得夠嗆,兒子是他的!


    誰知到了考試的地方,他先看到了帶著鐵夾示眾的王端瀚。


    站了一天的王端瀚極是狼狽,在難見他往日酷似謫仙王譯信的風度。


    又氣,又累,又餓,又渴,王端瀚即將支持不住了,費力的抬了抬眼瞼,許是心靈感應,他一眼看到了在人群中的王譯信,幹裂的嘴唇蠕動:“爹……爹……救救兒子……”


    王譯信緩緩的合眼,聽了旁人的解說後,他怎麽可能去救意圖栽贓淳哥兒的王端瀚?


    王端瀚以前被他保護得太好了,根本無法容忍淳哥兒位居自己之上,明知道敵不過,便想到栽贓陷害,王譯信向旁邊挪了挪腳步,讓他吃點教訓也好。


    “……爹。”王端瀚心裏更是難受。


    吱嘎,考場的門開了,先走出提前交卷的十名考生,王端淳就在其中。


    “淳哥兒。”


    王譯信迎了上去,笑著問:“考題難不難?”


    “不難,大多是我看過,背過的。”王端淳臉上絲毫沒有考試後的倦怠,反倒略顯得幾分的神采飛揚,“師傅很厲害呢。”


    “……你基礎牢固,關你師傅什麽事?”


    “話不能這麽說,師傅交兒子很多道理,講解得也透徹,兒子落筆順暢,一點都不卡,完全不像以前在書院的時候……那時候明明兒子也記得,答題卻很別扭生澀。”


    “……”


    王譯信訕訕的道:“其實我也能教你,童子試而已。”


    “師傅說,萬裏之行,始於足下。”王端淳顯然對尹薄意更在意一點,“小師妹還把師傅考中狀元的毛筆借給我用……”


    “不就是毛筆?”


    “那怎麽能一樣呢?那可是狀元筆啊,外麵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王端淳很誠實,然他無意間的話語把王譯信的心刺得千瘡百孔,“爹的探花毛雖然也很多人想要,但不如師傅的狀元筆呐。”


    不要說實話,行嗎?


    王譯信按了一下額頭,自己當初再努力中個狀元多好?“淳哥兒是不是有了師傅,就不好你爹了?”


    “不是的。”王端淳急於解釋,純淨的眸子透著著急,“爹,我怎麽可能不要您?”


    “淳少爺。”書童在旁邊提醒,“馬車到了。”


    王端淳想了想說道:“爹,我先去給師傅報平安,過幾日出了成績再去看您。”


    “……好。”


    王譯信眼看著王端淳被尹家的馬車接走,垂頭喪氣的琢磨,尹薄意有幾個兒子,自己隻有這麽一個嫡子,尹薄意好意思同自己搶?


    縣試,府試,院試三場考試一閃而過,最後的院試下榜時,在紅榜的第一名赫然是王端淳的名字。


    西寧侯府和尹家都燃放了很多的鞭炮,畢竟連續三次的案首——小三元也是很值得大肆慶祝的事情。


    不是沒有人懷疑王端淳的科舉成績,然等到主考官把他的卷宗貼出公示後,懷疑的人閉上了嘴。


    考秀才的試卷注重基礎,前麵的填空題出了好幾個隻有熟讀經史子集的人才能回答出的問題,看似簡單的填空題,對很多考生來不難,但想全部答對,卻是很難的。


    王端淳填空題目沒有做一點,後麵的策論也很紮實嚴謹,憑著這兩樣,那些位於王端淳之下的考生服氣了。


    再加上在謝師宴上,王端淳被人逼著再考基礎知識,無論多偏的題目,他都能回答的出。


    同窗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記住的?就不會忘嗎?”


    “讀一百遍,背一百遍,寫一百遍,想忘都忘不掉。”王端淳憨厚的一笑,“我天分不高,師傅也說我唯有刻苦能用。”


    天分極高的才子很多,但像王端淳這樣腳踏實地,耐都住寂寞的人很少。


    主考縷著胡須,縱使王端淳將來的成就不如王四爺和尹大人,憑他這分勤奮,踏實也能成為棟梁。


    除了王端淳之外,王家其餘參加秀才考試的人皆落第,本來對王家子孫抱有很大希望的王老爺子知道後,身體更是不好了。


    老爺子偶爾清醒的時候,拽著王端瀚的手,“瀚哥兒,你一定要中舉呐,為了你爹,王家,也一定要中舉。”


    王大爺勸道:“父親放心就是,瀚哥兒必中的。淳哥兒雖然基礎紮實,然天分有限,還得再磨練幾年。”


    王老爺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王端瀚身上。


    王端瀚把提前準備好的考題背了又背,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輸給王端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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