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家看重且支持的皇子為五皇子。


    然五皇子最近對謝家頗為冷淡,且讓在江南為官的謝三爺被五皇妃的娘家兄弟給打了,傷了胳膊,此後再也不了毛筆。


    不了字還做什麽官?謝三爺隻能致仕回家。


    他本被謝家寄於厚望,不到四旬已經是四品官職,人品聲望俱佳,他被迫離開官場,對謝家的損失很大。


    讓謝家傷心的是,五皇子對凶手頗為維護,嘴上訓斥,實則並沒把五皇子妃的兄弟如何。


    謝家因此對五皇子離心離德,頗有怨言。


    恰好在此時,永平侯府代替四皇子主動伸出橄欖枝,不僅用永平侯世子般配謝安心,還承諾讓即將入四皇子府的王芷璿為謝三爺治傷。


    天算眼睛複明,王芷璿一時名聲大振。


    別管命婦們怎麽不喜歡她,約束自己的兒子,對醫術高超的王芷璿還是懷有一分‘善意’,起碼不會當麵說王芷璿的壞話。


    王芷璿也算是聰明人,自從治好天算的眼睛後,便以清修備嫁的名義很少外出。


    拒絕了勳貴人家的邀請。


    畢竟她是皇上賜個四皇子的侍妾,同天算有香火的情分,外人也不好再她風頭正盛的時候勉強她醫病。


    於是,王芷璿的日子過得倒也安靜。


    謝家得到四皇子的承諾,五皇子又對謝家冷淡,再加上謝安心鍾情永平候世子,因此謝家轉移了陣營,投效了四皇子。


    五皇子得到消息後,更是確定謝家本就有心投靠四皇子,對五皇子妃的話,深信不疑,也慶幸能早日識破謝家的真麵目,省得他身邊多個密探。


    彼時四皇子可不是以前淡然低調。哪個皇子不曉得四皇子對太子之位也是有野心的?


    “你隻管乖乖備嫁,永安侯府過兩日便會來府上提親。”


    “謝謝爹娘成全。”


    他們正說著話,門口的奴才匆忙跑進來,“老爺。老爺,大事不好,錦衣衛……錦衣衛叫老爺去鎮北撫司問話。”


    “……什麽?”


    謝家大老爺愣了好久,“怎麽回事?”


    謝安心也嚇了一跳,“是不是找錯人了?”


    “說是陛下下得旨意,王端瀚在錦衣衛麵前告發大老爺在西江做道台的時候,貪墨修建河堤的銀子,玩忽職守……致仕西江決堤,水漫西江百姓。”


    “……”


    謝大老爺麵如土色,唯一做過的虧心事被終於被翻了出來。


    “胡說。我爹才不會做貪墨的事情。”


    謝安心麵對衝進來的錦衣衛,鼓足勇氣道:“王端瀚是什麽人?他說得話,哪裏做得了準?”


    “陛下命錦衣衛徹查,謝大人還是隨在下走一趟為好,謝大人是清白的話。錦衣衛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安心。”


    謝大老爺阻止女兒繼續發難,緩緩的起身,正了正衣服,“本官問心無愧,去錦衣衛又有何妨?”


    謝家人聽到消息,紛紛趕到前麵,夫人們強忍悲傷。目送錦衣衛請走謝大老爺。


    “王芷璿!”謝安心咬牙道:“一定是她!”


    *****


    自從王端瀚被錦衣衛拿走後,王芷璿連王家都沒回,直奔她同四皇子私底下幽會的地方,讓仆從給四皇子送信,王芷璿在別院坐立不安,她了解王譯信的性情。此番讓錦衣衛暗藏在外宅,不是王譯信所為。


    王譯信可以看他們落魄,然他絕不會親手把他們兄妹推上斷頭台。


    勾結土匪殺人對王端瀚來說難以洗脫罪惡,可對王譯信……不過是抬抬手的事兒,根本不會危機他根基。


    就算王譯信名聲毀了。仕途毀了,也不會丟了性命。


    他為何非要逼死他們?


    “王芷瑤……一定是她在背後鼓動的。”


    王芷璿倒是沒有猜錯,錦衣衛布置在外宅,的確是得了王芷瑤偷偷授意。


    先把王端瀚抓起來,不愁問不出詳情。


    錦衣衛哪裏不曉得王芷瑤是顧三少的未過門的妻子?


    對她,比對王譯信還要尊重呢。


    在王譯信不知道時,王芷瑤已經把事情辦妥了,隻等同王端瀚口中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王端瀚也不是傻瓜,又有王芷璿的叮囑,他自然不敢承認任何同凶殺案有關的事情,也許是因為罪名太大,他受了酷刑依然保持住了最後的信念——王芷璿一定會救自己出去。


    他隻承認自己在外遊學時救下了被滅門的少女,心疼於她,同她彼此鍾情才養在外宅裏。


    在錦衣衛大堂上,王端瀚聲淚俱下的訴說;“我知道是誰害了她,害了她滿門,但我不能指責我……爹,不,我四叔,我也想幫四叔洗脫冤屈,一直我都同她說,四叔品行好,不是謀財害命的人,可惜她不肯聽,我又不敢告訴旁人,怕對四叔不好,所以隻能默默的照顧她,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恨。”


    “沒想到……她還是去了衙門。”


    王端瀚本長得俊美儒雅,此時受過刑後,淺淺的傷口更襯托出他剛正的氣質。


    順勢王端瀚把謝家的罪證交給錦衣衛,總算是暫時擺脫了繼續受刑的處境。


    等到王端瀚被帶回監牢,坐在幕後的王譯信沉默了好半晌,王芷瑤一身男裝,陪在他身側,輕聲說:“告發謝家,他們也夠拚的。她這麽為民申冤,為國除害,不知四皇子知道麽?“


    謝家同永安侯聯姻的事情已經傳遍京城,永安侯府代表的就是四皇子。


    本來四皇子期望以此得到一份助力,畢竟謝家在江南和西江一代頗有名望,謝家子弟很團結,心很齊,家族的凝聚力很強。


    雖然謝家子弟的官職不夠顯赫,然而在關鍵的地方總能看到謝家子弟的身影。


    如果能得到謝家的支持,對四皇子來說不吝嗇於添加了一份極重的砝碼。


    至於罪證上所言的西江災民……在皇子和政客們眼中,有算得上什麽?


    隻要上麵不追究,誰也不會想到當時災民的淒慘。


    顧天澤站在王譯信另外一側。道:“四皇子殿下最近隻忙著一件事。”


    “是……謝家的事?”


    “沒錯。”


    顧天澤忍不住笑意,“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四皇子從開始謀算五皇子的左膀右臂,到得到謝家的忠誠前前後後忙了半年有餘。為此甚至把永安侯世子的親事都犧牲了。永安侯世子可是四皇子手中的一張王牌。他直到今日還沒定親,就是因為四皇子在待價而沽。”


    王芷瑤從心裏往外透著爽快,“真想見見呐。”


    四皇子得到謝家被告發的事情,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最關鍵得是告發謝家的人還是王端瀚。


    豬隊友比神對手還要可怕。


    “三少……”


    王芷瑤勾起了手指,拽著顧天澤去一旁,瞄了一眼繼續沉默的王譯信,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你說五堂姐為何告發謝家?謝家這件事怎麽偏偏在永安侯世子即將定親的時候桶出來?”


    “瑤兒……”


    “我有哪裏說錯麽?”


    “她同永安侯世子……難免不甘心。”


    王譯信苦惱極了,按著額頭,“謝家不會被陛下重罰。謝家的案子另有隱情。”


    這些是王芷璿不知道的。


    如同前生她拿捏住謝家的短處讓謝家投誠四皇子,可惜她不明白,謝家……這樁案子根本不是謝家投靠四皇子的根本原因。


    “您知道原因?”


    “……不大清楚。”


    王譯信搖搖頭,“官場太複雜,有許多事不能隻看表麵。”


    “您都不大清楚。四皇子殿下會知道?”


    “應該不會。”


    “那就行了。”王芷瑤對顧天澤說:“不管謝家會不會因為這樁官司倒黴,我是不想看五堂姐得意的,麻煩三少給四皇子送個消息,就說王芷璿愛慕著永安侯世子。”


    “瑤兒!”


    “有人辱你,我幫你報仇,何錯之有?況且,我又沒說假話?五堂姐如果不是被永安侯世子的婚事刺激。也不至於找尋謝家的麻煩,關心陌生的永安侯世子……五堂姐還不夠愛慕他?您對他們仁慈,我可容不下他們欺負您。”


    王芷瑤嘴角勾起,自嘲的說道:“您是我爹呐,為您出口惡氣,是女兒應該做得。“


    “……”


    “我同三少先走一步。您慢慢想,仔細的想,不知王端瀚能在錦衣衛裏挺上多久。”


    “瑤兒,你聽我說,我並不想……不想……”


    王譯信拽住王芷瑤的胳膊。“我會秉公處置。”


    “我看著呢。”


    王芷瑤輕輕拂去王譯信的手,疏遠淡淡的一笑,“錦衣衛衙門太陰冷,我不喜歡,先走了。”


    在門口,王芷瑤翻身上馬,對身邊的顧天澤肆意的說道:“三少,陪我遛馬去,在京郊涼亭,你能追上我的話,我親你一下,追不上……”


    “如何?”


    “自然是你親我一下啦。”


    王芷瑤大笑著打馬極行,顧天澤心中泛起一絲的心疼,可他更喜歡此時肆意敢同自己賽馬,調戲自己的小七,回頭看了一眼追出來的王譯信,“我會照顧她。”


    當著王譯信的麵,顧天澤把阿四叫來,吩咐阿四給正焦頭爛額的四皇子送信。


    王譯信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轉身回錦衣衛衙門,“看好她,她少一根汗毛,我同你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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