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杯酒入肚,一股辛辣的感覺從喉嚨出爆發,一路向上止於舌尖,布滿口腔,人將會雙目迷離,頭腦混亂。


    醉酒實在是最壞事的消遣,而那杯酒若還含有某種毒素,那便有意思多了……


    身子重重的倒地,她不算是毫無防備,因為於瑤嘴邊的笑容,李蕘端不斷敲擊桌麵的指尖都已經提醒過了她。


    閉眼的瞬間她注視著於瑤,帶著一種釋放的抒懷笑容,合上了眼,於瑤才回了一個冷漠的眼神,大聲喊道:


    “林小姐暈倒了,快找大夫來。殿下,這可怎麽辦?她這是怎麽了?”


    李蕘端很快起身看向雪裟,眼神裏帶著勝利的愉悅。


    就知道以於瑤為幌子,按照雪裟的脾性,她就算怎麽懷疑,也不會推辭。


    欠了人至少要還,她就是喜歡這一點對嗎?


    “裟兒,你這是怎麽了?”張氏擔心的說道,上前去扶著雪裟,摸到她的手臂卻是冰涼。


    “別擔心,正好這幾日於妃身子不好,我請了太醫在家中,來人,立刻去把肖太醫請過來!”李蕘端主持大局地說著。


    林方看著這一切眼神有些複雜,這是怎麽一回事?


    事情一發生林展顏便衝了過去,將林晴簪晾在一邊,他也不顧什麽男女之防直接把雪裟抱起,大聲問道:“客房在哪兒?不能就讓她躺著,她渾身冰塊一樣!”


    於瑤:“你可帶她去裏屋的軟塌上,太醫馬上就會來的,這林小姐怎麽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她一邊說著,林展顏便抱著雪裟進了內屋,十分不避嫌,好在張氏也跟進去,沒有什麽好說的,林晴簪上前看熱鬧的時候,一眼就盯著於瑤,有些移不開目光。


    這個女人怎麽這樣的熟悉?


    “大家不必擔心,林大人咱們在這裏坐著吧!”李蕘端將林方帶向前廳,林絮蘇也跟著去了,裏頭現在就隻有林展顏一個男子,很快張氏就催促他離開了。


    “展顏,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裏不方便,還是出去等吧!我會看著雪裟的。”張氏道。


    林展顏總覺得奇怪,雪裟就算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也不會這樣昏倒,一定有人動了手腳,他不能把她留下,讓張氏為所欲為。


    “不必了,叔母。待會大夫來了,我再出去不遲。何況這還有您和於妃在,沒有人會說閑話的。我相信雪裟隻是一時虛弱昏倒而已。”


    聽著林展顏的話,於瑤忍不住想要發笑,虛弱?嗬嗬……等半個時辰之後,她就沒有機會虛弱了!


    張氏礙著林展顏沒有動作,隻是上前給雪裟擦了擦臉頰,脖子,不小心發現了那些紅痕,果然是個下賤胚子。


    張氏一笑,這就怪不得自己了,是你招惹了四皇子。


    她的雙目緊閉著,意識卻還是清醒,感覺自己身上的痛楚從腹中傳來,真沒想到於瑤的心會這樣狠,真的給自己下了毒……


    身邊坐著的是張氏和林展顏,他也在這裏?從方才的對話中,雪裟不後悔帶他來了。


    不論今日是不是要交出性命來,至少她不欠於瑤的了。


    說起於瑤她其實也坐在這屋子裏的一角,冷冷的回憶著什麽。


    李蕘端對林方道:“我相信該是小疾罷了。不會有事的。”


    林方有些心不在焉,他似乎真的有什麽感應,覺得雪裟這一次是真的有禍事臨頭。


    “小女一般不喝酒的,這才放下酒杯就昏倒了。實在有些奇怪。”他回答。


    李蕘端的眼神一變,冷漠異常卻還是先好話道:“我看隻是體虛罷了。林小姐,你上一次不也是這樣嗎?”


    他轉身對跟上來的林晴簪說道,她立刻笑著答:“沒錯,叔父不必擔心。”


    林絮蘇:“殿下,您說於妃姐姐身子不好?她是得了什麽病嗎?嚴不嚴重?”


    她倒是好笑,還在糾結於這事情,雪裟的生死她倒不是很在乎。


    幾人到了不遠的前廳,剛一進門便瞧見主位上坐著一個身穿銀色衣袍男子,發絲束在腦後,額前幾縷碎發點綴這一雙星光般燦爛的桃花眼,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進來的一屋子人,緩緩起身。


    “肖瀲,你怎麽來了?”李蕘端親熱的喊道。


    林方:“微臣參見郡王殿下。”


    “小女給郡王殿下請安。”林絮蘇傲慢的隨著林方蹲下,林晴簪也行了禮。


    肖瀲淡淡說道:“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郡王。”


    “謝郡王殿下。”


    “這是怎麽一回事?你這家裏的客人可真是多了。那還邀請我過來做什麽?”肖瀲冷冷問道。


    李蕘端自然道:“我都忘記請了你來了。今日是我請林大人一家前來吃個便飯。


    大家都坐下吧!”


    肖瀲皺眉,明明是他一日三張帖子把自己千呼萬喚的請過來,今日還說是必須一見他這才前來,怎麽林家的人都在?


    難道是巧合?雪裟……不在嗎?


    林方看著肖瀲也在是有點奇怪,還是坐下了,總覺得這個郡王的眼神在搜尋著什麽。


    李蕘端當然也已經注意到了,大聲道:“今日你來是真不是時候,林小姐方才昏倒了。我正忙著找太醫救治,若有什麽急事,那就在這裏說吧!”


    肖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他邀請自己來的,現在怎麽變成自己有事情找他?


    等等,方才他是說林小姐昏倒了?


    “哪一位林小姐……”肖瀲緩緩開口,已經看見了林絮蘇林晴簪,難不成是那個林珊蓮?


    我在想什麽?當然是雪裟!


    李蕘端這個人,除了雪裟他還對誰有興趣?


    “是大小姐,雪裟。”李蕘端裝作擔心的模樣。


    肖瀲二話不說,冷冷的衝出了門。


    李蕘端還在後麵喊著:“是在客廳,別走錯了。”


    林方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不好了。


    “殿下,誰昏倒了?”一個太醫打扮的老人進來問道。


    “肖太醫,快去,就在客廳中,是林小姐。”李蕘端配合的說道。


    林方也道:“肖太醫,我和您一起去,是我的女兒。”


    李蕘端卻上前攔住了他道:“林大人不必擔心,您去了也沒有什麽幫助,還是在這裏等吧!”


    林方這硬生生的被攔下來,臉上有些不好看了


    林絮蘇卻幫腔道:“爹,您去幹什麽?姐姐那裏有母親在呢!”


    她看著林方,覺得他實在是太假惺惺了。


    明明就不是他的女兒,擔心個什麽勁兒?


    李蕘端攔下他就是想要肖瀲過去能夠更加得心應手,好好享受一下二人時間。


    等肖瀲到了內屋裏,他才知道什麽叫做二人時間了。


    “她怎麽樣了?喝了什麽,吃了什麽?屋子裏有什麽熏香?太醫在哪裏?”肖瀲連環問道。


    張氏還未反應過來隻是冷冷道了一句:“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您不該進來的。”


    “說你呢!滾出去!”肖瀲聽了卻對著林展顏吼了一句。


    林展顏莫名其妙地被他推了一把,硬生生地放開了雪裟的右手。


    再看肖瀲他隻是冷冷地把被子給雪裟蓋好,將方才張氏擦過的脖子蓋住,那上麵是紅印看的他心頭抽痛。


    林展顏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朝著他吼了一句:“郡王?即便你是王爺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毀壞我妹妹的名聲,快出去!”


    肖瀲才用手往她額頭上試了溫度,聽了這句話猛的回頭,一雙琥珀似的眼瞳渾圓,霸道的說道:“她的名聲,我不說,你們不說,誰敢多言?”


    “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放開她!”林展顏毫不猶豫地回道,肖瀲的手至今還握著雪裟。


    張氏默默的退向一旁,心中是竊喜,也是嘲諷。


    這兩個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在為了什麽樣的貨色辯解那所謂的貞潔,那會怎麽樣?


    於瑤看著張氏詭異的笑容,其實並不喜歡李蕘端非要叫肖瀲來這個想法。


    畢竟這個郡王最近可不安分,生生吞並了蜀王的大部分產業不說,和木家的關係也已經是越來越好,皇上看在眼裏,卻是默許一般,現在京城裏誰不給肖瀲一個麵子便是自掘墳墓。


    於瑤:“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反正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你們遲早也要離開。”


    這一句話出來,林展顏是冷靜了一下,可肖瀲卻不是這樣,他勸人忽略了所有,隻是顧著床上的人兒。


    她的睡顏依舊美若天仙,隻是這一次卻是被人害了。


    他知道不是意外,他知道她在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選擇不再攪和下去,是因為她不完全屬於他,還有,她給根本不愛他。


    可這都不是可以看著她死的理由!


    “就像我說的,紅杉,她喝了什麽?吃了什麽?”肖瀲朝著一旁站著的紅杉問道。


    雪裟其實這個時候是清醒的,她意識還是存在,聽著外界的話,肖瀲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帶有溫軟的柔情,這讓她明白他依舊愛著自己。


    也更加使得心頭疼痛,為什麽李蕘端會叫他過來!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太柔弱。


    紅杉引起了肖瀲的注意,她心頭一陣狂喜,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因為肖瀲直直的盯著她而感到滿足。


    紅杉:“小姐,小姐什麽也沒有吃。什麽也沒有喝,就是……突然,突然昏倒了。”


    什麽?為什麽她會這樣說?雪裟疑惑於她的聲音,嬌羞,害怕,渴望……


    難怪了,難怪了!原來紅沙一直喜歡著肖瀲,這就是她不能喝自己保持一條心的起因吧?


    雪裟怪自己沒有早點想到緣由,竟然還想著她是不是家人受到了威脅,即便她問過紅杉不止百次家人的事情。


    她若是真的因為這個,早已經向自己尋求幫助和解脫了。


    肖瀲聽了紅杉的回答,覺得更加奇怪了,看向躺著的人,雪裟的臉上竟有一絲微笑?


    這是為什麽?


    林展顏:“她喝了一杯酒。不是什麽都沒有吃。喝了那杯酒,她就昏倒了。”


    “真的?”肖瀲看向他。


    林展顏萬分肯定的答:“沒錯,這杯酒還是和於妃一起喝的。她沒事,雪裟卻昏倒了。”


    於瑤麵對著肖瀲那要殺人於無形之中的眼神隻是瞪起無辜的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酒有什麽問題,或許……


    或許是雪裟妹妹身子虛弱?有其它的病呢?”


    張氏也搭話道:“是啊!雪裟最近的臉色可是十分不好,眼下一直都有烏青,像是沒有睡好,可能就是休息不足?”


    肖瀲不去管這兩個女人的話,的確看見了雪裟的疲憊,她是不是有心事,一直為難自己,沒有好好休息呢?


    “小姐在哪兒?”外頭,肖太醫來了。


    “太醫,您來了。快,林小姐昏迷有一會兒了。”於瑤迎接道。


    這個肖太醫肖瀲竟然也是認識的,他是早年肖家入贅出去的一個男丁,因為是庶子,後來還進了太醫院做院士,前途不好,肖家流放抄家的時候也就沒有算上他。


    按輩分來說,肖瀲還要叫他一聲叔叔。


    “來來,你們兩位先出去等等。丫鬟你拿條手帕來。”肖太醫吩咐道。


    肖瀲威脅道:“我也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若是你看不出來,或是看錯了!我可不會放過你!”


    肖太醫倒是沒有那樣害怕隻是道:“郡王放心吧!我會好好看的,要知道當年你爹也不會這樣和我說話。”


    肖瀲沒有功夫認親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塊紫色手帕來,墊在雪裟的手上。


    肖太醫冷冷一笑,開始診脈。


    李蕘端這個時候也把林方幾個人帶來了這裏,方才似乎隻是要去迎接一下肖瀲一樣。


    隻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雪裟,憂心忡忡的樣子寫在了臉上。


    雪裟心中也是毫不平靜,她清楚的感覺到腹部越來越痛,有種灼燒感!該死,究竟是什麽毒?


    就在肖太醫診斷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是變戲法一般,變化無常。


    “怎麽樣?”肖瀲急切問道。


    肖太醫皺眉道:“這,我不敢講啊!煩請屏退左右。”


    於瑤:“你們都下去!”


    屋子裏的下人走空了,可其他人倒是都在。


    李蕘端吩咐道:“有什麽太醫直言便是,大家都不是外人。”


    雖然不該太搶著說這話,可他實在按捺不住要看好戲了。


    肖太醫表情怪異的說道:“小姐這是,剛剛生過孩子,體虛所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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