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眼皮也不抬,自顧自的朝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坐下,小酌了一口香茗,歎了口氣道:“太傅呀,看你一大把年紀,小心別氣壞了身子骨。要不父皇準又得訓斥我!”


    “你!”富順平臂指著劉三,惱怒的道:“殿下,雖說你為君奴婢為臣,但不要忘記奴婢也是殿下的太傅。”語氣裏透漏著對劉三非常不滿。


    “知道了太傅大人,本殿下錯了。這就回寢宮麵壁思過去!”劉三裝模作樣的站起來給富順行了個禮。提起袍鋸頭也不回的朝內宮走去。


    富順冷冷的望著劉三的背影,反而冷靜下來。看著一旁的宦官宮女噤若寒蟬,鼻子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朝殿外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迎麵走來一個小黃門兒,眉清目秀的。這個小家夥叫黃毅,是皇上的近侍,負責傳旨等事宜。


    “大人,”那黃毅見了富順,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皇上出關了,正讓奴婢詔您過去呢!”


    “哦。”富順詫異道:“這麽快,嗯,快走!”


    當兩人小跑著到了地兒,皇帝早已在尚衣令、尚食令等一幹近侍的服侍下,穿戴整齊。相貌威嚴的端坐在龍椅上。


    皇帝的身邊,恭敬的站著一個幹枯消瘦的老頭兒,一身尚黑的袍子,立的筆直,周身散發著淩然的正氣。


    富順瞥了幹瘦老頭兒一眼,疑惑的拜倒在地,高呼萬歲。心中暗暗揣測,這個韓子健怎麽來到梁山宮了。


    韓子健,祖籍新鄭,出生於鹹陽。為戰國韓非子之三世孫,當代大家。現官居右宰相,為官頗有清名,生性耿直。


    梁山宮屬於皇帝及後妃太子的寢宮,一般人無法入內。即使是封疆大吏皇親國戚也不行。上朝奏折等事宜,一律在興樂宮處理。所以當富順看到這個位居右宰相的韓子健,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嗯,起來吧。”富順胡思亂想之際。趙海把他喚了起來。


    “富順啊。”


    “奴婢在!”富順小心翼翼的回答。


    “唉,這幾天也忙了你了。朕還真是於心不忍,又是朕的國事需要卿家操心,又是朕的太子也要你教導。”趙海嗬嗬一笑的說道。


    “奴婢恐慌,”富順更加恭敬的道:“為皇上分憂那是奴婢的本分,皇上謬讚,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算了,今天喚你來,是為了太子的事。”頓了一頓,趙海指著韓子健道:“朕看著你也挺累的,就辭了太傅的位子吧。讓韓愛卿替一陣子。”


    “皇上,您這是?”富順瞠目結舌的望著趙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才多長時間,皇帝就奪自己的權了?愣了半晌,馬上臉色晴轉大到暴雨,一張老臉狠狠的扭曲著,嗷嗷的撲到趙海的腳下,痛哭流涕的道:“奴婢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奴婢甘願受罰!”


    “你這是幹什麽?”趙海不悅的動了動腳,“朕見你夜不能寐的處理政事,還要兼職太子的學習,朕於心不忍,並沒有別的意思。快快起來。”


    “是,是,”富順從地上爬起來,心中懊惱起來,他暗中吩咐皇上身邊的小宦官兒多多替自己說說鞠躬盡瘁的好話兒。沒想到這個糊塗皇帝居然以剝職來減輕自己的負擔。知道表演的過火了,隻得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好壞自有自己知道了。


    “富順。”趙海朝富順揮揮手道:“你先去永樂宮把這幾天的折子送來,朕要看。”


    “是,”富順拉著老臉,塌著肩膀倒退著出了殿門。


    “韓愛卿啊。”趙海語重心長的望著這個和自己一般年齡的老人道:“太子隱疾已痊愈,然不懂治國,不懂禮儀。你滿腹經綸,定要給朕教導出一個舉世的明君!”


    “皇上,”韓子健蒼老的嗓音透著堅毅:“老臣定能不負皇上所托!現太子既然已經痊愈,那定是冥冥中上蒼的安排,老臣會竭盡所能!”


    “嗯,”趙海點了點頭,反手拍打著自己的脊背吩咐左右道:“把朕的牌兒給朕拿來。”


    “喏~”伺候的小宦官答應一聲,從後麵捧出一個精美的小匣。匣子裏麵,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塊金牌。這是出入東宮的憑證。要是沒有這個不起眼的小牌兒,任何人也過不了東宮衛率的那一關。


    韓子健恭恭敬的提起下擺,雙腿跪下雙手高舉,接過小匣子。然後磕頭謝恩。


    “去吧。時間就暫定每天教導一個時辰!免得愛卿也消受不起。”趙海笑道:“朕的這位太子,自從病體痊愈,可真是個折磨人的主兒,四位執事長老向朕訴過幾次苦,愛卿可要有所準備!”


    韓子健微微一笑:“定不負皇上所托!”非常自信的站起來,再次施禮,大踏步的朝東宮而去。


    三世皇帝十八年秋,帝拜右相為太傅,教授太子———史官手劄。


    “今乃欲審堯、舜之道於三千歲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故明據先王必定堯、舜者,非愚則誣也”。韓子健手持一本韓非子著作,中氣十足的給劉三講解著法家的思想、理論及實踐知識。


    可憐的劉三聽的昏昏欲睡,這種文言文的教授方法,讓習慣了小白文的他簡直是經曆一場惡夢。比蝌蚪文還讓他難過。


    “殿下!”韓子健手持書卷敲了敲桌子,不悅的道:“殿下可知在聽老臣講述嗎?”


    劉三雙眼發直,懵懂道:“太傅,我在聽呢,隻是這種教授法太過於苦澀難懂,能不能讓我先仔細消化理解一下。”


    韓子健無奈的點點頭道:“那老臣先告退,今天的授課就先到這裏吧!”


    劉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勞太傅了。”


    送走了太傅,劉三靠在軟榻上,剝著瓜子仁兒往嘴裏送著,慢慢的咀嚼著吞咽。腦海裏卻快速的旋轉著。就在昨天,永巷令譚氏女終於認可了自己的太子威儀,心悅誠服的拜見自己,成了堅定的保皇派。這幾天正忙著在東宮清除內奸、富順的耳目,形勢大大好轉。


    唯一擔心的是,錢銘那個小家夥,自出宮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還沒有他的消息,劉三覺得挺可惜的,那小家夥還是比較順和自己心意。


    正尋思著,太子舍人雷曉樂從殿外走了進來:“殿下,錢銘回來了。”


    “什麽?”劉三大喜,蹭的一下子直起腰來:“快快讓那個家夥進來。”


    錢銘一進來,哇哇的痛哭著拜倒在地。“殿下哇,奴婢以為再也沒法伺候殿下了。”


    “哭什麽?快起來,哪兒疼哪兒癢了,看你很完好啊,永巷令譚氏女(司職華梁山宮太監、宮女管理及刑法等)應該沒為難你吧。”看到一個十三四的小p孩兒趴在地上失聲痛哭,心裏酸酸的,畢竟是自己嚷著出宮,才連累了錢銘。


    “沒有沒有,”錢銘急忙擺手,“譚大人沒有為難奴婢,是奴婢沾了殿下的光,自然是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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