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將士,跟我來!”那千夫長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奮勇前進。


    馬蹄陣陣,帶起漫天的塵土,讓劉三那火紅色的披風上,蒙上一層灰蒙蒙的顏色。一人一馬,迅捷如閃電,急速的後撤。現在,劉三是在賭。賭上將軍一定會按照兵書上的運用來做,擒賊先擒王!這是一貫的宗旨。因為即使逮住一個小卒子,對戰局沒有任何的影響,隻有捉住敵方的主將。這軍演才算分出勝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自己,套不住美嬌娘。老子為了這些憤青們,拚了……


    好不容易,劉三狼狽的與鐵柱會和在一起。與尚未爆發戰鬥力的三百中軍聚集。讓劉三也有了些許底氣。但是,與這些尚未熱身的三百騎兵來說,對付對方凶悍撲來的近八百名騎士正高漲的士氣來說,顯然還不是一個檔次。而劉三所率領的那些都被打散了。整個東邊的校場,幾乎零零散散的全是劉三的人。


    “殿下,鐵柱替你抵擋一陣,你先去和後軍曹征將軍會和吧!”鐵柱揮舞著一雙巨大的鐵錘甕聲甕氣的道。


    “不用!”劉三淡然的看著鐵柱,搖了搖頭。


    “為什麽?”鐵柱警惕的注視著就要撲到跟前的敵軍,納悶的問。


    劉三並不答話,大喝道:“弟兄們,再隨我往後撤……”


    中軍這幫士卒們一聽就驚呆了。這殿下也太熊包了吧?剛一照麵,就想跑。哪有這樣打仗的?剛才還訓斥他們即使死也要站的漂漂亮亮,怎麽轉眼間就成了喪家之犬?


    劉三看著疑惑的眾人,聲音逐漸轉冷道:“將令不尊,殺無赦!撤……”眾悍卒被劉三瞧得毛骨悚然,真怕他發了狠,找個典型來這麽一槍,自己就死的太冤枉了,想到這裏,眾人紛紛上馬隨著劉三朝東方再退。


    戰場上的廝殺,在城牆上看的清清楚楚。趙海端坐寶座,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出生道:“韓愛卿,我大秦的士卒,有這樣打仗的嗎?”


    韓子健抹了把冷汗,哈腰道:“陛下,這殿下估計有後招也說不定。”


    趙海哼了一聲,道:“一千人,前軍被擊潰。軍心動搖,他不僅不鼓勵士卒奮勇殺敵,反而又慫恿中軍後撤,哼哼。那埋伏的三百後軍,就是他的後招?真是荒唐。士氣受挫,給他一萬士卒又有何用?想當年我大秦白起,帶領區區十五萬秦軍,狂屠趙國四十五萬士卒猶如土雞瓦狗。這士氣哇,比什麽都重要!”


    韓子健一時間無話可說。正在這時,一直關注著戰局的楊忠義驚呼一聲,指著劉三的後方大呼道:“陛下,看那是什麽?”


    皇帝一愣,打眼望去,隻見劉三的後方,煙塵滾滾遮天蔽日,烈馬的嘶鳴聲充斥在整個校場。無數的駿馬發瘋似得向前衝來。與此同時,劉三與眾人似是早有準備,悄然躲開了不知道為何發狂的烈馬。


    讓出的校場上,瘋了一般的烈馬仿若一片移動的烏雲,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上將軍那可憐的八百騎兵衝去,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能摧毀一切敢於阻擋的人和物。眼看就是馬踏連營的結局。


    而在那無數的烈馬後麵,是區區的三百士卒。看鎧甲的樣式,正是消失了的曹征眾人。一個個皆都拿著小號的爆竹,點燃了掛在馬尾劈哩啪啦的劇烈的爆炸著。


    看到這裏,趙海豁然站起,臉色鐵青的扶著城牆垛口,大怒道:“哪裏來的這麽多戰馬。到底是怎麽回事?”


    197:霸氣十足!


    韓子健眉頭緊皺著,沉聲道:“這是整個驃騎營所有能用的戰馬,依照規模來看,不下五千匹。恐怕上將軍凶多吉少!”


    “胡鬧!來人,快去給朕把上將軍給救出來!”趙海顫抖的急忙發令。這哪裏是軍演,分明是實戰啊,一旦老將軍有個三長兩短,動搖了軍心,這還了得。


    在不同的位置,考慮的事情決然不同,此時韓子健卻憂慮那五千匹的良駒。大秦訓練戰馬不易,今天被殿下這麽一折騰,估計得死傷大半。那國庫又得勒緊了腰帶過日子了。這不是折騰窮嗎?反觀楊忠義卻沒有此等的考慮,看校場的模樣,此次軍演,自己的女婿那是完勝啊,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就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垮了上將軍的悍卒。雖說有點勝之不武,但當初是明明說定了隻各派一千士卒,沒說騎多少馬呀。殿下他們一人願意騎個三五匹,仔細想來,也不算是違背規則。


    上將軍被救上來了,破碎的鎧甲斜斜的耷拉在肩膀上,頭盔不見了去想。一頭簪子固定的皓發披散開來,神情極為狼狽。但從那張布滿風霜的老臉上,沒有發現絲毫的不愉快,反而還帶著淡淡的興奮。因為他知道,繼他之後,大秦國又要誕生一個偉大的戰神般將領了。此乃大秦之福,他何來惱怒之說?


    趙海此時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上將軍毫發無損,對劉三的胡鬧也不再記掛在心上。劉三如此大勝,本想親自把他喊來誇獎一番。但心底裏又怕他驕傲自滿,琢磨了片刻,才出聲道:“擺駕興樂宮……”


    “喏!”身旁的富順急忙應了一聲,拖著公鴨嗓子高聲道:“皇帝擺駕興樂宮,眾臣伺候……”彤彤黃羅傘一陣移動搖曳,黑龍旗飄飄,轉眼下了城樓,出了東門而去。


    “走了?”遠處的劉三本以為老爸會誇獎他一番,豈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真是沒意思,連根棒棒糖也不獎賞。真是小氣到家了。


    “殿下,這些受傷的兄弟們,您看?”身旁的曹征和荊浪等人,看著敵方的士卒痛苦哀號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心有不忍。這雖然是貼近實戰的演習,但這些畢竟是自家的弟兄啊。下如此狠手,心中也過意不去。


    校場上,隨著當今陛下的離開。顯得冷冷清清。各個兵卒回歸本部,該幹嘛幹嘛去。隻餘下遠處那千餘名被劉三等打敗了的士卒,卻有四五百人掛了彩,其餘的更是躺在地上痛苦哀號,淒慘的痛呼聲,讓人不忍目睹。劉三心中歎了口氣,這種情況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在戰場上,沒有婦人之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是這種大規模交戰,更是不能獨善其身。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發言權。若今天不是他臨時起意命令曹征驅趕烈馬拒敵。恐怕以田浩的手段,自己早就落敗了。


    這次僥幸勝利,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這個太子的身份。讓田浩放不開手腳和自己盡情一戰。其實,劉三也許不知道。在田浩的內心裏,分明就是在用自己一生的榮耀換來另一位戰神的誕生。軍隊需要靈魂,大秦國需要信仰,自己老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逝去。在這個搞個人崇拜的時代,沒有信仰和靈魂的軍隊幾乎是土雞瓦狗的代名詞。於是,田浩把五十年來獲得的耀眼榮譽,在這次軍演中,統統覆蓋在劉三身上。就像一個將要死去的武林高手,把自己所有的內力轉嫁給自己的徒弟一樣。


    硝煙將要散盡,爆炸後的爆竹散發出陣陣的硝石味道。而遠方的敵人,依舊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哀號。劉三掃過對自己膜拜的無以複加的眾位將士,大喝一聲:“荊浪、鐵柱、周厲、曹征何在?”


    “在!”四人從遠處縱馬過來,急忙上前聽令。經過這一次軍演,四人徹底對劉三服氣了。大秦國從未戰敗過的戰神般人物。被眼前的殿下輕而易舉的打倒了。上將軍的傳說已經去而不複返,取而代之的,是年輕一輩的劉三,當今大秦國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從他們的眼神中,劉三同時也讀懂了眸子中燃燒的一團焰火,那是發自內心的狂熱膜拜。


    劉三脫下身上的鎧甲,神色凝重的望著敵方的士卒,神色沉重的道:“和弟兄們幫他們包紮傷口!”


    “遵命!”四人立馬精神抖擻著領命而去,都是自家弟兄要不是這次軍演,能搞成這樣嗎?這都是日夜相伴的弟兄們啊。落後的曹征微微一頓,扭頭對劉三道:“殿下,我替弟兄們謝謝你!”


    謝我?劉三嘴角牽起,淡淡的道:“他們恨我還來不及呢,要不是我這殿下的身份,他們殺我的心都有!”


    曹征愕然片刻,似是明白了劉三的意思,苦笑的搖了搖頭。打馬而去。


    果然。


    當曹征四人過去幫忙時,一幹傷兵皆都破口大罵,強烈的抗拒著他們的幫忙。


    “滾,滾!老子還死不了,不用你來幫忙……”


    “對,對千夫長大人說的對,我們就是重傷不治,也不要他們假惺惺的。”


    “看你昨日還當我是兄弟,校場上居然這麽狠?你們看看,這些重傷的,哪一個不是你曹征的兄弟,你舍得下這麽重的手嗎?有本事去北方對付匈奴去,拿著自家兄弟發狠,算哪門子好漢?”


    一時間,謾罵之聲不絕於耳。


    劉三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在眾人漫天叫罵聲中,黑著臉來到跟前。


    一幹傷兵對曹征和荊浪他們可以不敬,但對於劉三。他們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在這個尊卑涇渭分明的社會,劉三就是命令他們上刀山下火海,他們也不能說個不字。因為,這個社會,皇權至高無上。


    “你……”劉三冷冷指著剛才一個叫得最凶的千夫長,森然道:“剛才你說的什麽,給我再說一遍!”


    那千夫長偷偷的瞄了劉三一眼,把頭低下去。胸前因受傷不住的向外滲著血水。這麽重的傷勢,居然在劉三麵前不敢痛呼出聲。


    劉三這一到場,所有的埋怨的士卒皆都閉嘴不語,但從他們那憤恨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不服。


    本書源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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