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殿下新婚之夜,躲避到邊遠地區的康影。


    愛著的人,哪怕一天不見,也會衣帶漸寬,得知劉三去了遼東郡後,康影迫不及待的尾隨而至,於是乎,在沒有碰到劉三的那段日子,被遼東最有實力的巨賈周家所獲,且逼迫與周說結婚。冥冥中,擺脫了一次,這次卻再也無法避免了。於是出現了康影侍女賄賂劉水的事情。‘當具體情況敗露後,周家感覺到被徹底羞辱,把康影主仆捉住後,幽禁禁步,全城通緝劉水。


    窮的叮當響的劉水,百般無奈下,把身上唯一的一塊值錢的玉佩……也就是康影賄賂他的玉佩,拿著當了趙記的當鋪。於是,一係列的事情展開,從東家發現良玉到驚動劉三,前後不超過五個時辰。


    劉水,可以說是古代的悲劇哥。


    周府不容、恩家被囚,劉水唯一的出路就是遠遠的離開遼東郡,浪跡天涯,找個沒人認識字覺得地方,憑借到手的五兩銀子,再圖發展。


    人生不如意十之**,就在劉水憧憬著逃出遼東郡以後的日子時,被逼瘋了的鐵甲騎兵俘獲,堵在了北門。


    現在他,心中煎熬,不亞於噴油入鍋。為什麽?輕易不出動的大秦國精銳鐵甲騎兵滿城的狂奔?為什麽?全程的仆役、衙役、幫閑等徹夜巡邏,難眠入睡。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當出去的玉佩惹起的滔天大禍。隻是納悶為何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執事,在大秦國精銳麵前,如同英雄般如此受待遇。


    229


    劉水目瞪口呆的望著四周的鐵甲騎兵,眼中的震撼掩蓋不住。他雖說不識貨,但是他的二姑家的表舅子的小弟在縣衙內做鄉勇,他那一身皮製的鎧甲加一把腰刀還值一百個大錢呢,何況這些武裝到牙齒的鐵甲兵,無露點遮擋的全防護鎧甲,哪怕是上麵的一葉小小的鐵片,也是他這些鬥升小民不敢奢求的,要知道,在這鐵器匱乏的時代,耕犁隻不過是在尖端上包著一點點鐵而已。倘若他要是知道朝廷養活一名鐵甲兵需要五十個鄉勇的花銷用度,還不立刻買塊豆腐撞死?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啊!


    就是這些身份高貴的鐵甲兵,對自己這個草民還客客氣氣的,讓從沒見過大世麵的劉水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要是這會兒還在周家大院當值,估計在很長時間會有炫耀的資本。


    劉水胡思亂想著,心中的忐忑卻掩蓋不住,他知道,這種輕易不出動的鐵甲兵是不會閑的蛋疼找自己刷著玩的,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難道是周家大少爺居然請來了他們捉拿自己?劉水幾乎有些絕望了。這周家的能量也太大了點吧?


    “軍爺,”劉水怯怯的望著身旁的一個鐵甲兵,小心翼翼的上前招呼道:“不知道軍爺招呼小的,哪裏有需要效勞的地方,還請軍爺講個明白,小的還有事情要出城呢?”


    那鐵甲兵歪頭斜了他一眼,道:“大兄弟請稍安勿躁,我們將軍馬上就到,到時候自會問你話!”


    “是,是!”劉水忙不迭的點頭,尷尬的笑了笑,“小的沒什麽特長,就是會些伺候人的把式,額,耕地也是把好手。嘿嘿!”


    那鐵甲兵差點被他的話逗樂了,這個貌似憨直的小夥計還真是單純的可愛。


    長話短說,就在劉水等得鼻子快長了的時候,在大街的盡頭,一陣煙塵滾滾,數十騎駿馬鼻孔中噴著熱氣嘶鳴而來。


    打頭的一身長儒線袍,腰束玉帶,腳蹬薄底快靴,麵目俊朗,烏黑的長發隨意的紮在一起,就是這麽簡單的服飾,卻讓人感覺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氣息撲麵而至,渾身散發的王八之氣,讓林立左右的鐵甲兵也不敢仰視。而落後他半拍的是一位將軍,身穿高領右衽褶服,外披帶彩色花邊的齊邊甲,腿縛護腿,足穿方口齊頭翹尖履,頭戴雙版長冠,看麵相也就是二十左右,而這身打扮卻分明是中級軍官才能穿著的服飾。當然,在劉水眼中,這些人被他心底裏一律稱之為大人物,具體有多大,那就不是他所能猜測的了。


    在二人的身後,是數個身穿長襦,腰束革帶,下著短褲,腿紮行縢,足登淺履的貼身親兵。


    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就來到了跟前。甩蹬下馬,舉止行雲流水毫不懈怠。那打頭的年輕人隨意的把馬韁繩遞給相迎的鐵甲兵,與身後的將軍來到劉水麵前。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沒等劉水下跪磕頭就搶前一步把他撈起來,和顏悅色的道:“你叫什麽名字?”


    劉水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很快的低下頭去,局促的道:“小的,小的叫劉水。”


    “哦!”那年輕人劍眉一揚,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到他麵前,“這塊玉佩是你的吧?”


    乍然相詢,劉水被眼前的玉佩嚇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捂住胸前,慌亂的搖頭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已經當給王府的當鋪了……說好了是五兩銀子的,你們怎麽賴賬啊?嫌錢給的多了。那……那可不行,都立了字據的,可不能反悔!”


    那年輕人嘴角牽起,微笑著道:“我不是來跟你要銀子的,而是來給你送銀子的!”


    “送銀子?”劉水茫然的看著劉三,搖頭道:“多了我也不要,春香姐姐說過,這玉佩就值五兩銀子,多一個子也不讓我當!”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得到消息而來的劉三,他身後的少年將軍,正是這遼東一片手握軍權的荊浪。


    “春香是誰?”劉三問道。


    劉水躲閃著他的目光,畏縮的道:“是我在周府中認識的一個丫鬟姐姐!”


    “玉佩是她的?”劉三有些意外,一個小小的商賈丫鬟,怎麽有宮中的東西,而去還是自己的貼身之物。


    見這個身份高貴的公子哥說話也不是那麽凶巴巴的,劉水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平視著他道:“那是我周家少奶奶的貼身丫鬟,這玉佩就是她給我的!”


    “周家少奶奶?”劉三眼中厲芒一閃,失態的一把抓住劉水的手腕大聲道:“她叫什麽名字?”


    啊……


    手腕上似是被燒紅的鐵鉗夾住似的,疼的劉水眼中淚水打滾,“放手,放手……疼啊,周家少奶奶的名諱叫康影!”


    “康影!”劉三猛的鬆開劉水的手腕,踉踉蹌蹌的退後了一步,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殿下……”身旁的荊浪大驚失色,慌的一把扶住他的身子,帶著哭腔大聲吩咐道:“鐵甲衛,給我剮了他。”


    “喏!”隨侍左右的鐵甲侍衛轟然應諾,凶神惡煞的大步向劉水逼去。


    劉水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剛才還和善無比的鐵甲兵頓時變成了地獄的閻羅,還真是應了那句俗語: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翻臉翻的太快!


    “不……不要動他……”劉三強撐著揮了揮手,嗬退了左右。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臉色煞白的道:“康……康影真是你周家的少奶奶?”


    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劉水,早已哆嗦成團,哪裏還能回答他的話,整個人和篩糠似的癱軟在地上,拉也拉不起來。


    “呸……熊包!”荊浪喘著粗氣上前一把抓住劉水的前領子,把他提溜起來,依在城牆角上大聲道:“太子殿下在問你話,到底是不是周家少奶奶!”


    劉水牙齒咯咯的捉對兒打架,雙腿打著擺子,滿頭的大汗,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殿……殿下……殿下!”劉水幾乎被嚇的腰尿褲子了,天啊,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是大秦國的太子殿下,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讓他親眼見著了。是福?是禍?他不知道,他現在隻是覺得渾身的力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全部掠奪了去,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的氣力,想要說句撐場麵的話,可惜,更是如鯁在喉,嘴裏泛著泡沫兒,半個字也吐不出來。漲的一張臉紅的如同下蛋的雞,咯咯的發出難聽的聲音。


    劉三從震驚、失落中恢複過來,叫住荊浪道:“荊浪住手!別嚇著他,讓他還還神,”


    荊浪悻悻的鬆開他的前領,任由他順著城牆滑落在地癱軟成一灘爛泥,左右瞅了瞅詢問道:“你們這些兔崽子,知道周家大院住著些什麽人?”


    左右親兵互相麵麵相覷片刻,才大著膽子道:“遼東郡要是稱之為周家大院的話,那就是指的西城周說的府邸了。”


    “周說?”劉三眉頭擠成一塊,“他是個什麽鳥人?”


    那親兵聽到殿下詢問,正兒八經的行了個軍禮,朗聲應道:“稟殿下,周說乃是周宏之子,乃是江北為數不多的大商賈之一。號稱天下鐵倉,與同屬江北臨淄的劉氏建築並列為‘劉金周玉’,屬於大秦巨富。”


    “巨富?”荊浪不幹了,“媽的,殿下富可敵國,豈能是小小的周家能比的,兄弟們隨本將軍殺進周家,屠雞宰狗,雞犬不留!”


    話音一出,眾皆大嘩,身為一郡重臣的將軍居然能說出如此彪悍的話來,也對得起血性兩個字了。他麾下的這些鐵甲兵直屬鹹陽皇帝陛下,還沒怕過什麽事呢?豈有不從之理?可惜的是,荊浪一時衝動,卻忘記了自己這個郡丞是指揮不動鐵甲兵的,現在唯一能讓他們出動的,除了眼前的殿下,整個遼東地兒,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正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想通了這節,荊浪搓著手訕訕笑著道:“殿下……您看看,這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這周家的人也太不是東西,居然偷殿下的玉佩,微臣這就去扒他們的皮抽他們的筋!”


    “滾你丫的臭鴨蛋!”劉三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荊浪苦著個哈哈臉,躲又不敢躲,硬著頭皮挨了一腳,不痛不癢的笑嘻嘻道:“可不是麽殿下,這好歹是皇宮禦用之物,說的狠了,他這是采用皇宮的標準布置用度,是謀反的大罪啊,滅九族也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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