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是能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就好了。”白墨身子不由自主的猛的顫抖一下,看著前方正緩緩走來的空乘員,蹙眉暈乎乎的望著她,持著不算流利的英文說:“icaughtacold.(我得了感冒。)”


    金發碧眼的美女空乘員,聽到白墨中國味十足的英語,優雅的微笑輕聲詢問:“您好,是需要藥和毛毯嗎?”


    白墨聽到空乘員如此流利的中文,呆愣了幾秒後,暈乎乎尷尬的瞪著坐在一旁,瞪著笑得格外燦爛的薛洛,將頭埋在薛洛的風衣裏,悶悶的說道:“是的。”


    “好的,您稍等……”聽到白墨的請求,空乘員微笑著離開。


    勉強將對話交流完畢,氣憤的白墨,完全不知道薛洛有什麽可笑的,看到金發碧眼的人,總是會第一印象聽不懂中文的。


    看著空乘員離去的背影,氣憤的回頭瞪著還在取笑他的薛洛。渾身冷的厲害,身子如墜入寒冷的冰窟中,瑟瑟發抖。


    “明明是外國人的模樣,居然會說中文。”生病之後的白墨像小孩子一樣,不滿委屈闔眼嘟囔著。


    薛洛看著空乘員拿過來的藥和毛毯緩緩的接過,朝溫柔的空乘員禮貌微笑著。


    空乘員一時間被這笑容引得麵色潮紅,彎腰將手心裏的溫熱的牛奶交給薛洛,略顯羞澀步伐不穩的緩緩離開。


    薛洛將牛奶放下,把藥配著礦泉水讓白墨緩緩咽下,再把毛毯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白墨麵無表情,瓷一般的娃娃臉。


    在感冒藥的作用下,白墨無力的呻.吟幾聲,又一次疲倦迷迷糊糊的緩緩睡著了。


    夢中所有的一切被朦朧的白霧籠罩著,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耳邊響著尖銳的聲音,吵得他心煩意亂,猩紅淩亂的碎片,從眼前一片白色中連續飛快的劃過。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心底泛起強烈的酸澀與痛苦。


    霧不知不覺中漸漸淡了——


    “我喜歡薛洛,所以他必須是我的。”


    熟悉的飛揚跋扈聲音,從耳邊清晰的傳來。倒在地上的白墨緩緩朝上望去,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正微笑著和對麵高大的男人交涉。


    白墨蹙眉不安的仔細的看著,雙手在潮濕的沙地上緊緊扣著。對麵不清輪廓高大的男人,是誰?他和誰在說話。


    身旁的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斂去笑意麵無表情的轉動食指上的碧綠扳指,對於對麵男人的沉默,毫不在乎的說道:“呂延,我們好聚好散,你就幫我個忙嘛……畢竟那孩子也喜歡我!隻要裝的無知懵懂些,那孩子一定會對我死心踏地的。”


    白墨倒在地上看著身邊的另一個自己,身子抖得愈發激烈,心底緩緩有著一種興奮的感覺,他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秘密,終於要被失去記憶的他發現了。


    “那你是同意?作為公平,以後你可以隨意和別人曖昧”另一個自己,看著不回答的男人,自顧自地視為男人已經答應。


    濃霧又緩緩襲來,當濃霧再一次散開,周圍的情景驟然一變——


    他看著薛洛‘聰明’的勾引呂延,他微笑的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正轉動著扳指的同時,順從的起身聽從薛洛的話,開車到了現場。


    看著薛洛裝死,將江惟送到他的身邊,既然是薛洛希望的,那他就乖乖地寵著江惟就好。


    反正錢財對於他早已經厭倦,每天都是一樣的事情,享樂*甚至連和他一樣的人類,都可以因為錢財成為牲畜,任由他宰割。一切的一切都好無聊,不過自從領養到那個孩子,生活似乎變得有趣多了。看著薛洛年少時的小臉,緩緩挑起他的下巴,哼,作為寵物飼養應該不錯,不過要先把他的利齒尖銳的爪子,一點點的磨掉……心甘情願的作為自己的寵物。


    呂延已經沒有用處了,而且與他可愛的孩子,親密接觸這麽久,他也會吃醋的……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乖乖離開這個世界吧!看著呂延離去的背影,他偷偷派ben殺死他,結果呂延居然命大的沒有死,反倒出來令他的計劃,差點有些偏差。


    白墨倒在地上看著眼前腥紅的一片,尖銳的痛感突然從頭部傳來,引得他驚醒不停喘息,零碎的記憶緩緩回歸於腦海。


    微微偏頭倚在薛洛的肩上,眯著眼睛視線轉向擔憂看著他的青年,他抑製不住興奮的情緒,麵無表情的臉上眸內閃著矛盾滿足的光芒。


    “獵物捕捉成功。”白墨輕聲喃喃的說道。


    薛洛一頭霧水的看著睡醒的白墨,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不是睡魔怔了,擔憂的摸了摸白墨滿頭汗水的額頭:“怎麽了?大叔?我沒聽懂。”


    雙指情不自禁微微用力的捏住青年的下巴,輕輕的挑起:“果然白癡被算計還會洋洋得意,不過,我也得到了想要的。”盯著青年的側臉他很不滿意,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了這陰鬱的孩子,除了xx動作太粗暴,引的他每次歡愛都要半真半假的裝病。


    薛洛被白墨麵上陌生冰冷的表情,一時間詫異勾起唇角任由白墨挑起他的下巴,乖乖的闔眼:“什麽啊?完全聽不懂,大叔?你的身體好了?”可以進行一些有意義的活動了嗎?


    白墨收回手若無其事的往著窗外,看著微微黯淡的天色,答非所問:“飛了多久了?”


    薛洛將白墨身上不斷下滑的毛毯,輕輕拉回蓋上。雖然一想到大叔忘記他後,會愛慕其他男人,甚至會徹底離開他的生活。


    心無法抑製的抽搐劇痛。他從小就知道,他瘦弱的模樣一直不是大叔喜歡的類型,大叔喜歡的是呂延高大或者較小秀氣的少年,明明想在大叔帶著ben逃跑的時候放他自由的。卻被江惟私自做主派人追尋的時候,微微鬆了一口氣。


    病態的占有欲嫩綠的幼芽,又一次從內心肮汙穢的腐爛泥土中靈活的鑽出。他又一次和自己說,最後一次,手術過後他會很努力的讓大叔接受他,如果還不可以,那就放棄吧,某些東西原本就是錯的。


    “大叔,你想問你睡了多久吧,八個小時……”薛洛陰森不滿的說,他一直燥熱的看著大叔平靜溫柔的睡顏,卻不敢動手動腳。害怕因為過火的動作令大叔感冒再次加重。


    “已經這麽久了啊,那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了,果然還是好困啊。”白墨打個嗬欠縮回毛毯裏,隻露出一雙溫潤的墨瞳,一眨一眨的凝視著薛洛。


    薛洛伸手掩住白墨勾人的墨瞳,感受著手心下睫毛輕輕抖動的瘙癢,深呼一口氣輕輕說道:“大叔,可能這是我們最後在一起的記憶了,這次手術後我放你自由。”最後的旅遊,之後大叔就要做手術,隻有很小的機會才能保留原本的記憶。


    白墨蹙眉,這孩子又抽什麽風,怎麽說放棄就會放棄,果然小孩子的喜歡總是一時的,心底蔓延炙熱的怒火,用力的揮開薛洛捂住他眼眸的雙手,生硬不滿的說道:“你對我做那麽多過分的事,我怎會輕鬆的忘掉你。”


    薛洛的手一時間被揮開的驚愕,同時回味著白墨的這句話,難道是大叔在委婉的表達不想讓他離開?既然這樣就別怪他更加自私了。


    “大叔?你又恢複了?”薛洛看著白墨的眼睛,鎮定地問道。


    白墨揉了揉手腕,活動者關節,坐好之後看著屏幕上正演著的影片:“隻是一些片段,我有時候搞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中發生過的事情。”


    薛洛仿佛一隻被主人誇獎後的貓咪,傲嬌的喵喵的幫助白墨揉著額頭,再一次下定決心,就算被忘掉也無所謂,許多年前大叔保護了他,許多年後換他默默的跟隨大叔。


    “牛奶沒有了。”白墨失望的看著麵前空空的杯子。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後天本文完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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