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敗來得這麽快,一時間蔣委員長手足無措,呆坐了半天之後才回過神來,連忙吩咐何應欽布置一下,立即召開會議,著重研究怎麽救援第七十三軍,怎麽部署後續戰事的問題,此時蔣委員長的那些美械主力部隊還遠在大西南和緬甸,胡宗南之主力部隊正在籌劃對延安的突襲,運送到前線根本就來不及。


    會議開得十分沉悶,除了商定電令第八十七軍、第四十四軍全力接應第七十三軍突圍之外,對日軍的戰役目的等完全沒有頭緒。


    蔣委員長手下的這些大員們,平日裏吹牛拍馬,牛皮吹上天,但這回到了關鍵時刻,卻都無話可說。


    10日,日軍大本營陸軍部彬三元參謀總長親臨武漢視察,坐鎮指揮鄂西會戰,日第十一軍司令官橫山勇中將將其指揮所順勢推進到沙市前線,以明確其決戰之決心。


    6月11日,第七十三軍殘部在第八十七軍、第四十四軍的救援下,拚死突出重圍,到達常德東麵的西港、沅江等地修整。


    七天時間,第七十三軍大部被殲,中國軍隊死傷一萬三千餘人。


    常德的大門已經被日軍蠻橫的撞開,湘西北告急。


    蔣委員長坐立不安,決心再度親臨常德指揮督戰,以確保常德要地之安全。


    遠在雲南的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兼遠征軍司令官陳誠陸軍上將,得知第六戰區地形勢。立即弄來了一架美軍運輸機,連夜飛往重慶,極力阻止蔣委員長的常德之行,同時也給常德保衛戰帶來了一個作戰方案。


    陳誠是蔣委員長的愛將,是蔣委員長親自精心栽培和提拔起來的,北伐四年,陳誠由一個上尉提升到中將。可謂是直升飛機式的晉升,抗戰爆發之後。陳誠也投桃報李,指揮的一些戰役,包括淞滬會戰在內,也還打得不錯,因此也更得到蔣委員長的重視,可以說,陳誠是蔣最放心地左膀右臂。陳誠所到之處,就像他自己身臨其境一般。


    陳誠之所以得到蔣如此的信任,主要有兩個方麵地原因:其一,陳誠有出色的指揮、組織能力。從東征討伐陳炯明算起,贏得了“二炮起家”的讚譽,抗戰時作為戰區司令長官指揮若定在先,戰功顯赫在後,才能出眾。所以。抗戰以來,蔣先後將重要的戰場,重要的戰區的軍事指揮,高級軍官訓練團的組訓和三青團地領導大權,放心的一股腦的交給陳誠。其二,陳誠其人對蔣可謂是絕對的忠誠和服從。他崇拜蔣身上的一切,甚至在日記中寫道:委員長便是我們的太陽。由此可見,蔣、陳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陳誠恰到好處的不期而至,使得蔣委員長焦灼地心情頓時緩解了許多。


    他建議蔣全權委托他擔負守常德的重責,他動情的說道:“校長對辭修有栽培再造之恩,校長乃全軍之統帥,若果前去指揮,失地喪師,損失的是統帥的威望,辭修身為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國難當頭。當為校長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理應我去才是。”


    陳誠一番神情生動的表白,讓蔣委員長大為感動,當下表態:“此一役關乎陪都之安危,責任重大,你在前方作戰,某當在後方為你調集後續部隊和糧草彈藥,同時,當電令毛澤d和第十八集團軍,督促其所部積極在日軍後方行動,為前方緩解壓力。”


    陳誠受命離去之後,蔣委員長不無遺憾地想到,當日潘楊占領武漢之後,為何不順水推舟,給他晉升軍銜,然後再給些華而不實的榮譽,之後命令他堅守鄂中呢,現在潘楊不知所蹤,據情報顯示,已經快到了河南,也算是遠水咯。


    而此時的毛澤d,正在延安召開的一個幹部大會上,正激情飛揚的發表著演講。


    這位偉人雙手叉腰,用他那濃重的湖南鄉音講著話,說到激動之處,還不時的揮動著手臂,周恩l、朱d、劉少q、任弼s、彭德h等中央領導在前排坐了一大排,另外還有從前線回來的部分將領。


    主席說:“日本人怎麽樣?看它的過去,就可以知道它的現在,看他地現在,就可以知道它地未來。日本人現在瘋狂的進攻,正意味著最後地瘋狂,是它走上窮途末路的象征,國民黨怎麽樣?國民黨的政策是袖手旁觀,等待勝利,保存實力,準備內戰,勝利是必然的,有千千萬萬中國人浴血奮戰,勝利終究是會到來的,但那位委員長想不到的是,日本人先拿他開刀了。”


    毛澤d繼續說:“當前各個根據地都在困難中求發展,1092年,是敵後根據地最艱難的日子,今年就要好一些了嘛!可以預見,明年將會更好,當抗日戰爭進行到第六個年頭的時候,人民中間和我們的黨內的許多同誌中間,對於持久戰這個問題都差不多認識清除了。”“華東軍區派出的挺進縱隊在江蘇興化遭受了損失,但潘楊同誌重新整頓了隊伍,在敵人的心腹之中,在鄂中地區,把紅旗又重新打起來了,有人說他是軍事冒險主義,有人說他是流寇作風,還有人說他是一錘子買賣,但戰爭之中,還是要以成敗論英雄的,鄂中來電了,他們已經收編了國軍一二八師殘部,控製了五縣、三區的根據地,同時建立起了一支五萬人主力的武裝,這是了不得的,進攻武漢,這是有著重要軍事意義的……”


    所有的幹部都在認真的聽著,有的還拿著筆飛快的記著,主席的講話任何時候都富有著激情,看問題一針見血,並且風趣幽默,對於廣大的工農幹部來說,聽主席的講話就是一種很好的學習提高的過程,而相應的,領袖口中說出來的好同誌,當然就不會是有錯誤的咯。


    遠在鄂中的潘楊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這一刻有了如此重大的一個轉折,此時的潘楊正端著碗野菜粥蹲在一個土圍子上邊,足足蹲了一個小時了,望著遠處茂密的山林,心裏莫明其妙的覺得有些荒謬:奶奶的,老子怎麽又混到吃野菜的份上來了?


    其實這是一個擺在明麵上的問題,現在潘楊占據了五縣三區,一百多萬人口,可他也不想想,自己麾下有著三大體係,主力、地方部隊足足六萬餘人,一個士兵一年平均要一千斤大米,一個月便是八十五斤,還有柴米油鹽,包括吃、穿、用和裝備,六萬多人,還有幾千匹大牲口,前一個月拉鋸式的戰鬥,打過來又打過去,有的地方老百姓的耕牛、豬、羊、雞、鴨全都殺光了,地裏的糧食也沒能種上,一開始潘楊從漢口鬼子的糧倉裏帶回了不少糧食,賑濟了災民之後好像還剩下不少,潘楊也就沒在意來,經過一個月高強度的訓練之後,後勤部的張有財便來告訴老潘――――糧食不大夠了。


    糧食是真不夠了,就算是吃粥,也就剛剛能吃到那青黃不接的時候,六萬人馬啊,潘楊一開始還在為整訓三月,兵強馬壯,到時候奇兵突出,再給鬼子來上一刀而意yin不已,現在卻要為這些個大老爺們的肚子先操操心了。


    潘楊蹲在土圍子上邊,回憶著當初在晉察冀的時刻,那時也是糧食奇缺,戰士們大多是餓著肚子上戰場和鬼子死拚,鬼子和閻錫山封鎖得厲害,有一次三日沒得一頓,記得班裏得小戰士餓得直哭,那小家夥叫什麽來著,哦!對了,是錢傳誌,現在是在緬甸和薛不語搭檔吧,為了充饑,去老鄉的地裏刨土豆,可那年月哪還有漏網之魚啊,餓得實在沒有辦法,就把團部的一匹騾子給偷偷的提溜出去給幹掉了,當時天氣也冷了下來,好多戰士都隻能穿一件單衣,凍得受不了了,就爭搶著去打仗,為啥,打仗要是沒死,就有戰利品,鬼子的物資就不用說了,就連死屍上的衣服都是扒下來就往身上套,這等狀況,讓潘楊想想就心寒,要不是實在餓得受不了,也不會帶隊去冀中啊!這饑寒交迫的味道嚐過了一次之後,潘楊便不願意再嚐第二次。苦澀的回憶著這些,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個啥滋味,不過,真正令潘楊憂心忡忡、寢食難安的還是這支部隊的人員素質和階級覺悟問題。


    經過一次作戰,一次改編,現在潘楊的麾下有著幾種成份的兵員,一種是征兵而來的當地農民,另外便是一二八師改編的部隊,再有就是鄂西殲滅新編第二師而來的俘虜兵,由於大量俘虜和一二八師散兵的補充,這些思想成份複雜的兵員在部隊中所占據的比重急劇上升,普遍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個別的營連甚至達到了百分之八十,這樣一來,問題就出來了。


    當時潘楊宣布的必須叫俘虜兵為“解放戰士”,陳欽就來向潘楊反映,他們旅(現在部隊擴編了,陳欽很當然的便成為了旅長)有一個解放戰士,名字叫做韓秋成,是新編第二師的,見夜裏走山路,便說:“土八路,鑽山溝、走夜路,和土匪一樣”,吃飯的時候多吃多占,打仗的時候對天放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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