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進集群將在48小時之內恢複攻勢,在72小時之內拿下廊坊。”


    從醫院見到柳青言回來之後,潘楊就一直在強忍著心中的恨意,暗自的磨著恨:奶奶的,康s,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整人真他**的太可恨了,尤其是還打著如此冠冕堂皇的幌子,難道老子這些年來對黨的忠誠還要考驗麽?


    說我爭權奪利搞山頭?老子的部隊都是自己一手一腳的拉起來的,從最開始的新編第五團到後來的豫西北獨立旅,然後是仍舊活躍在緬甸的東南抗日縱隊,還有現在正在浙江打紅了半邊天的原210師大部,這可都是老子的心血啊,不聲不響,連杯酒都沒有,這兵權就釋了。從杭州出發北上的時候,整個北進縱隊不到一萬人。


    幾番辛苦、幾番征戰,轟轟烈烈在兩湖大打了幾場之後,誰也沒想到老子又拉起了浩浩蕩蕩六、七萬人馬的第九縱隊,全副的美式裝備。這是讓人眼紅,也讓人眼饞,可隻要中央一句話,我不是把兵權都交了,乖乖的去當那個副總參謀長了嗎?


    這大戰開始之後,把九縱和後來整編之後的部隊都交給我指揮,那是因為沒人有指揮大規模集群作戰的經驗啊,難道這就是木秀於林?


    說老子生活作風腐敗?


    可偏偏到這裏來了幾年,整天的跟那些大老爺們在一起打滾。堂堂我黨地高級領導幹部了,連老婆都沒有一個,妻都是個未婚的,還讓人弄得現在這幅模樣。


    潘楊咬牙切齒的想著,越想這火越冒!


    真懷念初到貴境的那些日子啊!不管是在新兵團當一個小兵,還是在程瞎子的手下當連長,那種生活多簡單啊。沒有這許多的勾心鬥角,沒有這許多的明槍暗箭。每天隻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當時怎麽就想起跑出來單槍匹馬地幹了呢?


    要知道如果按部就班著來,現在多少也是個團長、旅長了――――混到解放後,弄個吃飽就睡、閑來遛鳥的離休待遇那是手拿把攥啊,用得著這樣嗎?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隨著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潘楊也漸漸地想明白了,自己的生死榮辱或許真的可以看的淡點、淡點、再淡點。(.)可自己的身邊還有那麽多已經打上了潘楊這和烙印的人呢?到這一刻,潘楊才真正領回到了主席那句名言中的含義:“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政治就是你死我活地鬥爭,與其處處收斂,處處藏拙,不如鋒芒畢露,亮出自己的風格來。


    不管是柳青言也好,孫波、蔡京華也好,甚至是九縱的普通一兵。他們的身上都有著深深的自己的印記,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柳妹妹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受的無妄之災?那麽就讓自己把這次事件當作一個轉折點吧!不能再這麽不明不白下去了!


    “聶老總,軍令如山,服從命令聽指揮,大局為重我潘楊不講二話,部隊馬上發起廊坊戰役。但仗打完了。這次地事情我必須得要一個說法!我九縱、北進集群上上下下十多萬人得要個說法!就算是把官司打到黨中央、主席那裏,我也奉陪到底!”


    對於聶帥的來意,潘楊是十分清楚的,北進集群必須馬上發起平津戰役,否則一旦時局發生變化,抱成團的鬼子騰出手來之後必將發動大規模的反撲,百團大戰之後的大掃蕩就是一個前例。而現在且不說潘楊是唯一具有大兵團作戰經驗地指揮員。就說把潘楊放在一旁,又有誰能指揮得動他手下那些個驕兵悍將呢?


    潘楊話中的意思,聶帥同樣十分清楚。換個人在潘楊的位置上,指不定就反了。北進集群這麽十幾萬人的部隊就這麽擺在山海關和到平津一線。真把潘楊給弄毛了,會幹出什麽事情。誰也說不準。雖然潘楊不可能真的率部投敵,可就算是孤身一人倒向了國民黨一邊,那也是十級地震那樣的大事啊!


    “……人都說吃虧得吃在明處,我這回不能像別人說的那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聶帥的表態也很明白:“對於此事,中央絕對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說實在的,聶帥來之前也並不知道柳青言會是這樣一副情況,當時他隻顧地問有沒有刑訊,有沒有逼供之類地,沒成想會弄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去醫院之後,很多問題就在中社部地那幾個人嘴裏吞吞吐吐的說明白了。


    柳青言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根本不是開始認為的受傷或是別的什麽原因,而是因為那些中社部的審訊人員在無法取得柳青言不利於自己的口供時,弄的一個窮極無聊的惡作劇。


    在配合劉楠完成對現場的偽裝任務後,劉楠將柳青言交給陳晉中負責“掩護”起來,準備觀察潘楊在事件之後的反應。可陳晉中卻因為邀功心切,將柳青言的情況單獨向上邊反映了。


    潘楊獲悉消息之後,十分出乎幾人意料的以強硬的姿態拒絕了總部讓其暫停工作的建議。反而斷然下令發起平津戰役,這一下就打亂了幾人預訂的部署。特別是在處理林潔的問題上,潘楊將她安置在了政治部,更是出乎了這幾人的意料之外。


    按照中央對中社部的規定,中社部並不能插手各根據地和部隊上的事情,這次地調查原本就是康部長自己擅作主張的結果。而事情發生之後。因為沒能抓到潘楊的痛腳,這讓康s十分不滿,也十分的失望,柳青言畢竟不同於那兩個特務,不可能長久的關押下去,一旦東窗事發,那必將陷自己於萬分不利的境地裏。為了在今後不會處於被動的局麵。他下令無論如何也要在在柳青言身上打開突破口。


    早在1943年7月。“搶救失足者”運動中,因為貿貿然把大批同誌打成“特務”、“叛徒”和“敵探”地原因。在中央已經有不少人對其頗有微詞。甚至是敬而遠之了。


    要知道作為打倒王明一夥國際派的功臣,在當時所起地作用可謂是無人能及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迅速地成為了主席身邊的紅人。


    作為主席口中:“有能力和魄力的幹部”,但卻因為“搶救失足者”運動中抓人、整人過多、過於偏激的原因,讓他在主席的心目中的印象也變得不堪起來。


    在及時發現“搶救失足者”運動地錯誤之後,中央在主席的主持下迅速糾正了這一錯誤之後。並將康s手中的權力大大縮減。轉而將更多的主導權交到了副部長李克n的手中,正是這種不信任讓他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因此更是急於作出一番作為出來,這就是他主導這次對潘楊的調查的真實目地。


    對柳青言的審訊由陳晉中和劉楠兩人秘密進行,因為劉楠的堅持陳晉中不能對其進行拷打或是別的刑訊方式進行逼供。在幾次交手中都沒能獲得他們想要的口供的時候,陳晉中想了個歪點子。


    “拷打是肉體上地折磨,既然不能用肉刑,那麽我們嚇唬一下她總沒有問題吧!”


    劉楠在這個時候也動搖了,畢竟作為中社部保衛科的副科長。她與這次任務可謂是休戚相關。她是康s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原本就對秘密工作一知半解,業務能力上也沒有什麽經驗,在急於取得口供的情況下,她默認了陳晉中的做法。


    陳晉中此人也算是個歪才,他原本就從總部醫院裏得知了柳青言最怕蛇。因此他就弄了幾條蛇來,為求保險,還特意讓一個會抓蛇的南方籍的戰士將幾條蛇的牙齒都給拔了,以為是萬無一失了。


    之後便是找機會將蛇放進了柳青言的被窩裏,卻沒成想,經受了一整天疲勞轟炸的柳青言會在躺倒被窩裏發現幾條蛇纏繞在身上之後,變得精神失常……


    “潘楊同誌,這次我受總部首長地委托前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在這件事上彭z和林副z地態度都非常明確。他們都向中央去電。以黨性擔保你的清白。要求堅決懲辦直接責任人,對於相關地人員也要以黨紀進行嚴肅的處分。這你完全可以放心。”


    “主席的態度也很明確。他在對總部的電文中明確指出,今後不管是對你還是其他所有的高級指揮員,不得再進行任何形式的黨內內部調查。”


    “不過你這裏可千萬不能給我掉鏈子啊,平津戰場關係著整個大反攻的成敗,如果因為我們個人的原因,沒能打掉岡村寧次的華北方麵軍,不能幹掉華北的日軍機動力量,那可是對整個國家和民族的犯罪啊!”


    “……在這裏,作為你的老上級,一個參加**二十七年的老兵,今天我鄭重的請求你: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重,以黨的利益為重。委屈隻是暫時的,要相信,我們的黨終究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說法的。”


    聶帥的這番話是單獨對潘楊一個人說的,沒有了旁人,在他的話裏,潘楊更能聽出其中所包涵的誠意。不是因為中央、總部的支持,也不是因為主席的那幾句寬慰的話,而是聽出了一個老共產黨員對黨,對共產主義事業的那種無限忠誠。


    是啊!手握兵權的大將還少麽,不說當初中央蘇區肅反ab團,就說延安乃至建國之後的曆次運動,那些將軍們為什麽會束手就縛呢?就是因為忠誠啊!


    “難道說我還夠不上忠誠麽?”潘楊釋然了,有些突兀的笑了起來,大聲的說:


    “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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