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飛的臉色刷地一下全白了,他突然大喝一聲,雙拳猛地搗向秦柏的胸前。由於距離太近,秦柏避無可避,隻聽見“轟”地一聲悶響,劉一飛的雙拳重重地擊在秦柏胸口。劉一飛原本蒼白的臉上突然湧起一陣興奮的潮紅,笑容在他的臉上蕩漾開來。


    全場一片寂靜,沒有人會想到劉一飛會突然出手,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竟然擊中了秦柏。剛才劉一飛連秦柏的衣角都碰不到,現在竟然重重地擊中人家的胸口,這一下變故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是,劉一飛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開來,就慢慢地收起來了。他就在秦柏的對麵,兩人麵對麵,他意外地現秦柏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他拍臂膀的手勢竟然也是詭異也沒改變。


    看著秦柏詭異的表情,劉一飛突然意識到,自然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頓時魂飛魄散,差一點昏厥過去。


    “要注意保持距離,不要讓敵人貼進你的身邊,有距離才有時間做出反應,這是重中之重。”這是傑斯曾經對秦柏說過的話,秦柏怎麽可能忘記?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對一個已經敗下陣來的敵人下手,他需要一個借口,而劉一飛的突然襲擊就給了他最完美的借口。


    “飛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又是何苦呢?”秦柏說完,再次拍了拍劉一飛的臂膀。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就像一個多年未見的好朋友突然見麵,互相拍臂膀問好一樣。


    可是,秦柏拍完臂膀,直起腰來的時候,劉一飛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咳了幾下,喉嚨裏一甜,一股血腥味直衝腦門,“嘩!”一大口鮮血衝口而出,競技台上的地毯頓時殷紅一片,一股血腥味頓時彌漫在健身室的空氣中。


    秦柏轉過身,慢慢走開了。


    秦柏的承受力是傑斯訓練出來的。區區一個流氓的兩拳當然奈何不了他,否則他也不可能把胸脯送到劉一飛麵前。那天,演示承受力的時候,傑斯叫秦柏拿著大鐵錘擊打他的胸部,秦柏抄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大鐵錘,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錘擊向傑斯的胸部。隻聽見“嗡!”地一聲悶響,秦柏虎頭一震,大鐵錘“咣當!”一聲,掉在地板上。傑斯卻安然無恙!


    秦柏的暴力就是傑斯訓練出來的。那天,傑斯把大鐵錘放在地板上,然後低聲大喝一聲,一拳擊出,狠狠擊向大鐵錘,大鐵錘被他巨大的爆力震成幾塊,而地板卻安然無恙,這是因為傑斯的爆力已經達到了收自如的境界。它隻爆而不炸。他隻是將爆力引爆,卻沒有讓它隨意炸開。他控製爆力隻作用在大鐵錘上麵,並不殃及地板,地板當然安然無恙。傑斯還說,別說大鐵錘是放在地板上,就算它是放在一籃雞蛋上麵,也沒有任何不同,在他的爆力之下,大鐵錘一樣碎成幾塊,雞蛋一樣安然無恙!


    雖然秦柏的承受力和暴力沒有傑斯那以強悍,頂多隻有他一成的功力。但是就憑這一成的功力,要承受一個小流氓的拳頭,要震碎一個小流氓的內髒,已經綽綽有餘了。


    見秦柏承受了劉一飛兩拳,竟然安然無恙,而秦柏隻輕輕拍了拍劉一飛的臂膀,便讓他咳出血來,台下頓時大嘩。很快就有四個人竄上競技台,當然不是找秦柏拚命,兩個老大都不敢動了,誰還有這個膽量?他們是上來扶劉一飛下去了。


    秦柏走到台邊,正要跳下競技台的時候,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健身室的某個角落裏傳了出來。


    “西山幫和東北虎真是沒用,竟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嚇住了。”


    秦柏一怔,停下腳步,抬頭遁聲望去。隻見一個幹瘦的中年人慢慢撥開人群,漫不經心地走向競技台。


    “東溱幫賀不仁!”圍觀眾人之中,忽然有人低聲驚呼。


    韓大彪和張天虎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嘲諷,看來這個賀不仁進來的時候,秦柏和劉一飛的切磋已經結束了,他沒有親眼目睹秦柏的可怕身手,才有剛才那句話。麵對此人當麵抵毀自己幫派的聲譽,兩人置若罔聞,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他們要看看賀不仁如何在秦柏的手底下慘敗。


    密密麻麻的圍觀者紛紛讓出一條通道,賀不仁沿著通道慢慢走到競技台前,敏捷地跳上競技台,拱拱手對秦柏說:“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吧。”


    今天,秦柏已經鐵了心,豁出去了,剛剛才壓住西山幫和東北虎,現在又來一個東溱幫,聽剛才人群裏有人說,此人名叫賀不仁。


    好,你不仁,我不義!


    ……


    ……


    當天晚上,川南會巫石生產基地沸騰了,宿舍樓一直喧鬧不停,直到很晚才漸漸安靜下來。人們議論紛紛,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今天晚上生在健身室裏的那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劉一飛內髒受損嚴重,咳血不止,已經送往醫院救治。西山幫的幫主韓大彪和東北虎幫的幫主張天虎雙雙向秦柏低頭認輸,不是被打輸,而是不敢出手!東溱幫的幫主賀不仁施展渾身解數,也無法碰到秦柏的一片衣角,最後累得趴下,不得不認輸,輸得一敗塗地,輸得顏麵無存,羞愧難當之下,當眾宣布解散東溱幫。地頭幫幫主孟文方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半夜三更,川南會巫石生產基地內,一個彪悍的人影腋下夾著一個卷宗,急匆匆往禁區走去。


    從開放區到禁區隻有唯一的一道門,那裏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石士看守,嚴禁任何不相關的人入內。當然,平時經常出入開放區與禁區之間的特權人物除外。方圓便是特權人物之一,他就是今天給秦柏辦理手續的那個人事部主管。


    今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裏審批資料,突然接到上麵的通知,讓他親自去辦理一個新進員工的手續,並叮囑他一定要嚴密關注此人,務必監視其一舉一動,但是不能讓對方感覺到。


    當時,方圓便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鄭重其事地按上麵的交待把事情辦妥了。他在辦理秦柏的手續時,驚訝於對方的年輕,一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年輕小夥子,身上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竟讓上麵如此關注?當然,這些疑問也隻是在他心裏,他表麵上一點都不表露出來,若無其事地給秦柏辦好了一切手續,並一一通知隱藏在四千多個石徒之中的那些螞蟻。


    螞蟻便是密探,螞蟻的特征就是無所不在,而又不引人注目,故川南會將自己的密探人員稱之為螞蟻。


    雖然這裏是川南會自己的地盤,但是幾千個人便有幾千條心,要揪出其他勢力臥底的最好辦法當然是將自己的螞蟻打散,混入這些人當中。這幾個月以來,西山幫、東北虎、東溱幫,本地幫等等小幫派紛紛形成,幾乎把四千多個石徒瓜分得一幹二淨,隻有少部份人能保持中立。這些幫派的一舉一動當然瞞不過無處不在的螞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川南會高層的掌控之中,他們知道得一清二楚。


    任何事情都是這樣,隻要還能掌控,或者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就不要隨便強加幹涉。因此,川南會並沒有幹涉這些小勢力的展。


    方圓步履匆匆,腳步不停,頭腦也沒閑著,今晚生的事,他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包括誰先引起,涉及到誰,有多少人在場等等細節,甚至每個關鍵的人物所說過的每句話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細枝末節一一調查個通透。


    還有,方圓對秦柏這半天的動向也了如指掌:他先去休息區,再去閱覽室,然後又去藏書室,認識雷阿諾,在吃晚飯的時候跟劉一飛起衝突,後來和雷阿諾一起到湖邊散步聊天,再到消費區買東西吃,然後才回宿舍爭取住在一起。確定住宿之後又出來,到娛樂區逛,走進健身室,然後就生了龍爭虎鬥……


    這些都是螞蟻的功勞。


    剛才,方圓便是緊張地整理這些資料,直至現在才好不容易整理完畢。想到今天下午上麵的鄭重叮囑:密切注意秦柏的一舉一動,一旦現異樣,不管什麽時候,哪怕是深更半夜,也要立即向辛大統領稟報。


    秦柏隻來了半天,便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這當然是大大的異樣。


    因此,方圓一整理完資料,便把剛整理完的資料和人事檔案一古腦兒塞進一個大卷宗裏,然後急匆匆趕往禁區,當麵向辛大統領稟報去了。


    辛大統領辛曉雷是川南會所有石士的最高統帥。


    當然,這個最高統帥還是服從於更高的官員,因為川南會並不是軍隊,不僅僅擁有石士,還擁有大量產業,大量石徒、石匠和石師,勢力滲透入各行各業。而石士在川南會是相對獨立的部門,所有石士統一由一個大統領管轄。當然,大統領下麵還有五個副統領,五個副統領分管五支石士隊伍,副統領下麵還有大隊長,大隊長下麵還有分隊長,分隊長以下才是普通石士。


    既然上麵特別交待,要他負責將秦柏的異常動態向辛大統領稟報,方圓自然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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