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雲密布,陣陣雷聲隱隱從遠處天空中隆隆傳來,閃電不時劃破天際,瞬間照亮猙獰的天空以及瑟瑟抖的大地,路邊的大樹被陣陣強風吹得東倒西歪。(.)


    一輛黑色梭車從雲川城城南區川南會巫石研究院大門駛出,徑直往市中心駛去。


    此時已是深更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梭車也很少。因此車很快,隻一會兒功夫,黑色梭車便穿過市中心,進入城北區。


    看著路邊花花綠綠的夜鶯在車窗外一閃而過,秦柏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天傍晚,他從仙人洞返回雲川城,在進入城西的時候,莫明其妙地被人追殺,狼狽逃竄了半天竟誤入城北區某一小巷內,被一群夜鶯圍住意圖敲詐的事。


    車窗外,突然一個似乎很眼熟的小酒店招牌一閃而過。秦柏一怔,片刻之後,馬上知道為什麽覺得那個招牌那麽眼熟了,雖然車很快,可秦柏還是能瞬間看得清招牌上的字。


    “知味樓”這三個大字早已經在秦柏的心裏生了根。因為在知味樓,他見識了一個性格非常獨特的女子,她的名字叫蘇小茹。


    到知味樓的招牌,在秦柏腦海中封塵已久的記憶頓時洶湧而至,秦柏馬上想起蘇小茹,一想起蘇小茹,一個樸素的小姑娘的影子便在他腦海中慢慢從記憶深處走了出來:約模十五六歲年紀,衣著樸素無華,抱著琵琶,滿臉羞愧交加。在眾多食客的指責聲中瑟瑟抖,楚楚可憐地站在那裏,一幅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表情。


    這是秦柏見到蘇小茹第一眼的印象。


    後來,秦柏叫她過來,掏出二十塊金星幣遞給她,並對她說,因為他不懂欣賞曲子,不聽也罷,他叫她把錢收下,就算他聽了她兩支曲子的報酬。誰知蘇小茹的眼圈漸漸紅了,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片刻之後,蘇小茹咬咬牙,麵帶譏笑,冷冷地對秦柏說了一句令他刻骨銘心的話:“公子,小女子不是乞丐,不接受施舍,要是公子不想聽小女子的彈唱,那麽小女子就此告辭了!”


    說完,她就這樣抱著琵琶,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當時,秦柏拿著兩張金星幣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心頭大受震動。


    蘇小茹離開之後,秦柏通過掌櫃,找到她臥病在床的母親,想方設法給了蘇母一萬金星幣,以助她們母女兒度過難關。


    不知蘇小茹現在在何方?她是不是跟隨母親回鄉下去了?她過得怎樣?


    濃濃的思念突然占據了秦柏的腦海,直到梭車駛出城北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秦柏才漸漸從思念之中回過神來。


    “前麵出現岔道,往哪裏走?”沅夢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總之,要往烏克西鎮方向去。”秦柏道。


    “好,前些日子我經常往返於這兩個地方,對這裏算是比較熟悉了。”沅夢道。忽然她話鋒一轉,說道:“柏哥哥,等這件事已了,你也該花點時間學習駕駛梭車了,這樣出入才方便。”


    “不用這麽麻煩,等神燈的事告一段落,我開始著手製作飛行石,這樣豈不更好?”秦柏忽然心念一動,半真半假地說道。


    “切!飛行石?!算了吧,我知道你厲害,但是飛行石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沅夢不以為然道。


    “我知道,飛行石技術是‘巫石世紀的十大難題’之一。現在五花八門的巫石製品雖然多得數不勝數,但就是沒有人能研製出飛行石。自恃技術精湛的高級石師或者石聖對飛行石的探索從未間斷過,特別是那些專門研究士用巫石製品的石聖,他們對飛行石尤其熱衷不已,甚至有的石聖為了研究飛行石,深居簡出,殫精竭慮,像著了魔般陷入飛行石的研究而不能自拔,可至今依然沒有人研製成功。[]”這些都是書裏麵的內容,秦柏幾乎倒背如流,因為他早就垂涎傑斯的飛行石,早就想研究製作飛行石了。


    “哼,知道就好,我覺得,飛行石根本不可能被研製出來,因為人本身的重量無疑是最大的障礙,巫石有這麽大的能量,能讓笨重的人體懸浮在半空中,而且還要運動?這根本不可能!”沅夢搖搖頭道,“其實,所謂的‘巫石世紀的十大難題’,隻是人們頭腦裏幻想的東西,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沅夢道。


    “要不,咱們打個賭,”秦柏忽然奸笑道。


    “賭什麽?”沅夢好奇地問。


    “當然是賭飛行石!”秦柏傲然道。


    “怎麽賭?”沅夢問。


    “要是我能製作出飛行石,你怎麽辦?”秦柏反問道。


    “以身相許!”沅夢白了秦柏一眼,帶著戲謔的口吻隨意地說道。


    “真的?!”秦柏大喜。


    “女子一言,八馬難追,絕不反悔!”


    “好,就這樣。”


    “要是你無法製作出飛行石呢?”


    “既然你一個小女子都如此豪氣,我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甘落後,在此,我謹對天誓:要是我無法成功製作出飛行石,我也以身相許!”


    “你……你……你……”沅夢一窒,你了半天硬是說不出其他字兒來。


    秦柏則嘿嘿淫笑。


    黑色梭車在林蔭大道上急行駛,剛開始還能碰到一兩輛迎麵開來的梭車,可是不久之後,路上再也看不到任何梭車的影子了,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就算剛才還在路上奔施的梭車,也已經找到安全的地方停下避雨了。


    天色越來越暗,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濃,越來越密。雷聲也越來越低,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了,狂風瘋狂地搖撼著路邊的大樹。一道道閃電撕破夜空,在前方不斷地閃亮。


    車子正是朝著閃電處疾駛而去,秦柏心裏有些擔心,要是行駛中的梭車被閃電擊中就糟糕了。可是他卻不能回頭,因為時間實在太緊迫了,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趕,爭取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趕到目的地。


    狂風卷起馬路上的灰塵和落葉,劈哩啪啦地擊打在擋風玻璃上,車燈所照範圍之內,一片黃塵滾滾,可見度驟然降低好多。沅夢無奈,隻好迅放慢車,慢慢向前行駛。


    再行一兩分鍾,隨著一陣巨大的雷聲,大雨便“嘩啦啦”地下了起來,隻轉眼前,大地完全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瘋狂地拍打在車窗玻璃上。


    突然,沅夢來一個緊急刹車,秦柏身子急往前傾,額頭差一點撞到前麵的擋風玻璃上,幸好他反應快,雙手迅的撐住,這才硬生生地止住了去勢。饒是如此,秦柏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想幹什麽?”秦柏生氣地質問。


    “你看看前麵,”沅夢頭也不回,眼睛望著前麵的雨霧。


    秦柏定睛一看,這才現在車燈的照射下,車頭前麵灰灰蒙蒙的雨霧之中,五米開外的馬路中央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什麽東西?”秦柏失聲問。


    “不知道,我們從旁邊慢慢繞過去吧。”沅夢駕駛著梭車,慢慢靠著右邊,緩緩地從那一大團黑色的東西旁邊駛過。


    秦柏透過車窗玻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上的那團東西。


    由於距離近了很多,秦柏終於看清了地上那團東西。


    原來竟是一人!一個似乎受了重傷的人,他身穿一身深褐色的破爛不堪的長袍,此時正四腳朝天躺在暴雨中的路麵上,胸脯一起一伏,嘴巴一張一合,貪婪地吞咽著雨水。


    當認得出那團黑色東西竟是一個人時,秦柏突然一陣恍惚,時光似乎瞬間倒流,回到了認識傑斯的那天。那天,傑斯也是這樣,也是四腳朝天躺在暴雨中,貪婪地吞咽著雨水,也是穿一身深褐色的破爛不堪的長袍。


    “停車!”秦柏下意識地叫道。


    “你想幹什麽?”沅夢聞言,並沒有停車,而是繼續緩緩往前開,很快便越那個人。


    “他很像我義父。”秦柏著急地叫道。


    他知道沅夢不想惹麻煩,以她的職業本能,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停車的。她不掉頭就跑已經算不錯了。況且,前些日子他們兩個在南山街剛剛被人伏擊過,雖然事後證明那隻是一場誤會。此時的情景跟那天晚上是多麽相似。


    “什麽!”沅夢猛地刹住車,大叫:“像你義父?快,下車看看是不是。”


    秦柏二話不說,打開車門跳下車。片刻之後,他渾身濕漉漉地抱著一個上來了。


    沅夢回過頭,驚呼道:“他真的是你義父?”


    秦柏把那人放在椅子上,讓他靠著椅子坐好,這才回答:“不是。”


    沅夢一愕:“既然不是,你抱他上來幹什麽?”


    秦柏從儲物袋裏掏出阿紫,把它貼在那人血肉模糊的胸口上,不吱聲音。


    此人受了很重的外傷,傷口很大,流了很多的血,衣服褲子上到處都是血,他原先躺的地方也是一大灘血跡。剛才,秦柏把他抱起來的時候,看到雨水把地上的血跡衝刷得到處殷紅一片,緩緩匯入路邊的小溪。相信不用多久,這裏的血跡便被雨水衝洗得幹幹淨淨。


    剛才俯身看那人的時候,秦柏就已經確認此人並非自己的義父傑斯,可他還是打定主意再做一次好人。因為此情此景令他很是感慨,那天的場景縈繞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沅夢掏出口袋裏的神燈,迅啟動,頓時,梭車內一片光明。她仔細端詳了那人片刻,突然花容失色,大聲喝道:“把他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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