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寫三個字?


    泥鰍在一旁大張旗鼓地喊了起來,“走過路過的,千萬別錯過了唉,民間絕技表演,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唉!”


    我的額頭瞬間布滿冷汗,小販不樂意了,“嘿,你們是來砸場子的是吧?什麽民間絕技,絕技能抵得過我手中這本夜朝夕親筆的《望山神女歌》!”


    泥鰍眨了眨眼睛,樂嗬嗬地說,“店家,我跟你打個賭。若這位夫人呆會寫的字引起全場包括你的一聲讚歎,你這書白送我們,如何?”


    小販欣然同意,“我行走江湖多年,什麽樣的字沒見過,我就不信這姑娘的字還能比夜華好了去?盡管寫,我同意就是了。”


    泥鰍拍了拍手,走到我麵前,低聲說,“寫‘歸田賦’這三個字就好了。”


    我點頭,而後蹲了下來,薑卓親自給我磨的墨。夜朝夕曾教說,寫字的時候,意會多過於身教。所謂字如其人,臨摹的時候,就是要想象那個人的胸襟,氣度,行事作風,這樣字才能得其神韻。我的字本來就長得跟他的字很像,略一醞釀,提筆作下,果然引得圍觀的人一陣驚歎。小販探頭一看,驚叫,“天哪,簡直一模一樣。”


    於是,當我們幾人擠出人群的時候,我手裏拿著贗品《望山神女歌》。生意異常興隆的小販也沒有過於計較,走了好遠,還能聽到他哼著小曲愉快的聲音。他是天朝萬千子民的代表之一,事實證明,國家的強盛能給百姓帶來的不僅僅是安居,也是樂業。


    “石頭,我們不跟阿呆一起,自己玩。今天晚上有好多好吃的,我帶你去。”陸弘熠拖著湛虜就要走,湛虜從懷中掏出一袋東西,放到薑卓的手裏。他笑著看他,淡淡地說,“好好玩。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今天。平日你太忙,難得有這個空閑。”


    薑卓比湛虜年齡小,所以對湛虜有對兄長的尊敬。我聽言默說,湛虜曾經送了薑卓表示忠誠的錦繡同心結,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比泥鰍長點。少年的時候,薑卓的哥哥們都不喜歡薑卓,湛虜就像個哥哥一樣,在爹爹不在的日子裏,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著小薑卓不受一點點的傷害。我知道在薑卓的心裏麵,石頭是很特別的存在。


    待那兩人並肩走遠之後,我才問,“卓,你還沒告訴我連理錦是什麽東西?”


    薑卓解釋道,“連理錦,就是在一棵月老樹下,掛上寫有名字的名牌,心儀你的人,會把名牌上的紅繩跟自己的綁在一起。那紅繩用錦緞做的,所以叫連理錦。這個是年會上最傳統,最熱鬧的項目,自我孩提時代起,就成就了無數的好姻緣。”


    我好奇心大起,接著追問,“那如果很多人同時心儀一個人呢?”


    薑卓捏了捏我的鼻子說,“這種情況也不少見。我見最多的一次,就是一塊名牌上的連理錦,接了二十幾個牌子。”


    “啊,誰這麽受歡迎?!”


    他雙手背在身後,得意地笑了一下,“那個人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才不信!”這個家夥,太不謙虛了。


    “不要小看為夫年輕時候的魅力。”他迅地親了我的臉頰一下,然後拉著我往前走,“若你再不快些,那些炙手可熱的名牌,可是會在子時之前被搶購一空的。”


    前方不遠處,有一棵大樹,掛滿了紅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書上開的大團大團的紅花,好生漂亮。(.好看的小說)樹下擺了好幾十盞紅色的蓮燈,凝聚在一起的燈火,把那棵樹烘襯得像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這應該就是月老樹了吧。那兒人聲鼎沸,人潮湧動,有一群人正圍在一起看什麽熱鬧,我拉著薑卓快走幾步,吃力地擠進人群裏麵。


    有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說話,“姑娘,這位公子可是連續對出了你的十個對子了……按照先前的約定,老夫要把你的連理錦和他的打在一起。”我一看,竟然是蘇麗秀和葉文莫,蘇麗秀有些不甘心地把手裏的名牌交出去,葉文莫的劍眉飛揚入鬢,很是意氣風。


    “連理連理,一生不離。”老者打好了結,把兩塊名牌都交給葉文莫,“公子可要拋準了,掉下來的會不吉利啊。”


    葉文莫自信地一笑,瀟灑地飛身,穩穩地把名牌掛在了月老樹的枝頭。


    “文莫居然會武功?!”我跟蘇麗秀一樣吃驚,倒是薑卓很鎮定,攬著我的肩膀說,“楓彌知府文武雙全,生出來的兒子會差到哪裏去?葉卿是深藏不露。”


    “如何,現在不再說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了吧?”葉文莫拍了拍手,高興地去牽蘇麗秀,蘇麗秀還有些嬌羞地要躲,卻被他牢牢地拉住,“我仰慕弘文詩集中的一位女子已久,小姐何不圓在下一個美夢,偏要空負了如此佳期?”


    圍觀的人拍手叫好,我忍不住也喊了兩聲,眾人目送著郎才女貌的一雙璧人走遠,紛紛鼓起了掌。人群散去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正依偎在一起的蘇天博和應人傑,果然是盛會,情人們都忍不住攜手同遊,就連忙得不著家的廷尉,都知道與佳人共享盛事。


    “卓,我也要打連理錦,連理連理,一生不離,好名字呢。”


    薑卓走到那個老者麵前,買了兩塊名牌,我提筆把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寫上去,老者在旁邊摸著胡子笑,“姑娘寫得一手好字,想來是出身不凡。”待他看到我寫的薑卓的名字的時候,一驚,瞠目結舌道,“這位難道就是……”


    薑卓擺了擺手,笑道,“老人家,不要聲張,我們隻是尋常的夫妻。”


    老者了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把我們的連理錦打在一塊,老人家的手上都是皺紋,打起結來卻很巧,邊打結邊說,“這些日子,來這裏的情人和夫妻很多,那些姑娘和夫人大都跟老夫說,想要讓自己的情人或者丈夫像我們無上蒼王陛下一樣。老夫原是不解,就問她們原因,因為最是無情帝王家,生在王家哪有美滿的姻緣?夫人猜她們是怎麽回答的。”


    我搖了搖頭,饒有興趣地看著老者。


    “她們說,老人家,你不知道嗎?我們蒼王陛下不一樣的,因為現在人人都知道,蒼王眼裏隻錦繡啊。所以夫人,你好福氣啊。人的一生要找到一段美滿的姻緣尚屬不易,何況是在天家,老夫祝你們白頭偕老啊。”老人家雙手合十,對我們拜了拜,然後把打好結的名牌交給了薑卓。我感激地看了老人家一眼,等著薑卓像文莫一樣飛身把名牌掛到枝頭。對於他的武功修為來說,這太過容易。


    可他抬頭看了看一處掛滿名牌的樹枝,雙手合十默默地禱念了一句什麽,竟是閉著眼睛把名牌拋了上去。


    名牌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我的心隨著它提到了嗓子眼,而後“啪”地一聲,連理錦牢牢地纏住了枝頭,寫有我和他名字的名牌輕輕地蕩漾了兩下。


    我不禁舒了口氣。老者臉上的皺紋舒展開,眼裏滿是光彩,“天作之合。”


    “借你吉言了老人家。”薑卓高興地拉了我就走,他有些孩子氣的興奮,手心裏還有些汗。剛才那一刻,他也很緊張吧。但是這個舉動真的是太冒險了,如果名牌掉下來,不就是不好的兆頭嗎?這個傻瓜。


    我們品嚐了很多的小吃,看了很多的表演,在麵具謎那兒似乎還看到了夏夏和湛鋒。今夜真是傾巢而出啊,不知道晴暖和真兒怎麽樣了。


    子時的時候,我們結伴到空地上,等待即將燃放在天空的煙火。薑卓學著身邊的人,把我擁在懷裏,緊緊地握著我的手。隨著一聲轟鳴的炮響,五彩的煙火開始在天空中綻放。人群爆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火光交替著斑斕的色彩,而後點點散去,把眼眸照亮。


    “碰!”又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天幕綻開,耀眼的光亮後,又幻化成五彩的瀑布落下天際,引了一陣陣喝彩。在滿天的煙花和周圍熱鬧的喝彩聲中,他低下頭說,“阿寶,我愛你,一生一世,白不離。”


    那一刻,我的心湖震蕩得,像是大海一樣能掀起巨浪。


    我剛要回答,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過來碰了我們一下,他把我護在懷裏,大喝道,“什麽人?”


    那個人抬起頭來,一雙如流水一樣透徹的眼睛全是急促的警告,“快走!馬上離開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明天回複,電腦快沒電了,來不及順一遍,明天修改。


    不要問我接下來生什麽事情哦,明天就知道了


    還有啊,潛水的同誌們,為勤勞辛苦的我撒點花不行麽……打滾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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