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話第一個有反應的是奇瑞。[]他幾乎忘了強行加諸其上的斯文外衣,出一陣刺耳的笑聲之後,他說:“嘿,阿姨,你不可能是區長,區長都是哥們。”


    瑞和藹地望著他,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腔調說:“嘿,小子,有些區長是哥們,有些區長是娘們。把這點放在你的腦袋瓜裏,讓它好好煮一煮。”


    奇瑞雙眼凸起,似乎嚇了一大跳。最後,他總算吐出一句話:“嘿,你在說伊朗區方言,阿姨。”


    “是呀。”瑞仍然麵帶笑容。


    un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口音很地道,瑞。”


    瑞稍微抬起頭:“許多年來.我一直沒機會用,不過我永遠不會忘記。我曾經有個朋友,一個好朋友,他是個伊朗區人――那是我非常年輕的時候。”她歎息一聲,“當然,他並不那樣講話――他相當聰明能幹――但他懂這種口音,而他也教了我。跟他那樣說話實在令人高興,等於創造了一個浪漫世界,將我們周遭的一切全部都排除在外。那實在太美妙,但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有了自已的情人,父親的立場十分明白。如今,來了這個小淘氣,奇瑞,使我想起那些遙遠的時光。他有那種口音,那種眼神,那種叛逆的表情,差不多六年以後,他就會成為少女心目中又愛又怕的對象。你會不會,奇瑞?”


    奇瑞說:“我不知――呃,阿姨。”


    “我確定你會的,而且你會變得非常像我的……老朋友。到那個時候,為了我自己著想.我最好別再見到你。現在晚餐已經結束,你該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奇瑞,如果你有興趣,可以看一會兒全息電視。我猜想你不會讀書。”


    奇瑞漲紅了臉:“總有一天我會改,un說我會的。”


    “那麽我確信你一定會。”


    一名年輕女子向奇瑞走來,同時朝瑞的方向尊敬地屈膝行禮。


    奇瑞說:“我不能留下un和林誌玲小姐嗎?”


    “等一下你會見到他們,”瑞溫柔地說.“可是un和林誌玲小姐和我現在得談一談――所以你必須離開。”


    林誌玲對奇瑞,做了個離開的姿勢,男孩做了一個鬼臉,隨即滑下椅子,跟著那名服務員走了。


    奇瑞離開後,瑞便轉向un和林誌玲小姐,說道:“當然,那孩子會很安全,而且會受到良好待遇,這點請別擔心。[]我自己也會很安全,正如我的女服務員剛才走來那樣,在我召喚之下,十幾名武裝衛士也能隨傳隨到――而且動作快得多。我要你們了解這點。”


    un以平穩的語氣說:“我們絕對沒有想要攻擊你,瑞…或是我現在得說‘區長女士’?”


    “還是叫我瑞。據我所知,你可是o級武者,un;而你,誌玲,雙刀耍得非常熟練,不過我們已將兩把刀從你房間取走。我不要你們徒勞地仰賴你們的本事,因為我要un活著,你毫無損。而且態度友善。”


    “有一點大家十分了解,區長女士,”林誌玲說,她擺明了拒絕表現友善態度。“那就是過去四十年來,直到今天為止,大麥哲倫的統治者都是曼聯。他如今仍舊活著,而且神智完全清醒。所以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正是你們說的‘區長女士’。曼聯是我的父親,正如你所說,他仍舊活著,而且神智清醒。在皇帝以及整個帝國的眼中,他才是大小麥哲倫的區長,但他厭倦了為權力而心力交瘁,終於甘願讓它傳到我手中,而我同樣甘願接受它。我是他的獨生女,從小被教養成一名政客。因此,父親是法律上與名義上的區長,而我則是實際上的區長。如今,大小麥哲倫軍隊宣誓效忠的對象是我,而在大小麥哲倫,我才是唯一說話算數的人。”


    un點了點頭:“姑且接受你所說的一切。但即使如此,不論區長是曼聯或瑞――你們留下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已經告訴你,我並未掌握一個可行的數字學,也不認為我自己或其他人將來能掌握它。我曾經對皇上這樣說過,而我對你和對他同樣沒有用。”


    瑞說:“你多麽天真啊。你可知道帝國的曆史嗎?”


    un搖了搖頭:“最近我才希望自己能對它多有些了解。”


    林誌玲以冷淡的口氣說:“區長女士,雖然我的輔修課程是在前帝國時代,但我對帝國曆史相當了解。不過.我們是否了解你說的曆史是指什麽呢?”


    “如果你知道這些曆史,就該知道大小麥哲倫世族是個古老而光榮的家族,而且是麥哲倫皇朝的後裔。”


    林誌玲說:“麥哲倫皇朝的統治是五千年前的事。從那時算起,過去一百五十代以來,他們的後人生生死死,加起來或許占了銀河人數的一半――假如所有宗譜,不論多荒誕不經,全部計算在內的話。”


    “我們的宗譜絕非荒誕不經,林誌玲,”瑞的語調次變得冰冷而不友善,她的一雙眼睛像精鋼般閃爍。“它有完整的檔案可供查證。在過去這些世代中,大小麥哲倫世族一貫保持掌權的地位。而且過去曾有一段時期,我們的確掌握皇位,以皇帝的名義統治帝國。”


    “在曆史膠卷書中,”林誌玲說,“通常都將麥哲倫的統治者稱為‘反帝’,他們從來不為帝國的大多數所承認。還有二年前的屋大維皇朝。”


    “那要看由誰撰寫曆史膠卷書。未來,將由我們執筆,因為曾是我們的皇位將重歸我們所有。”


    “想要達到這個目的,你必須動一場內戰。”


    “不會有太大的風險。”瑞再度露出笑容,“這就是我必須向你們解釋的,因為我需要un博士的幫助,來避免這樣的一場大禍。我的父親,曼聯區長,一生都是一位和平主義者。不論是什麽人統治著皇宮,他都一律效忠。而且為了整個帝國的利益,他始終保持大小麥哲倫的繁榮和強盛,使大小麥哲倫一直是銀河經濟的重要支柱。”


    “我似乎沒聽過皇上曾因此更信任他。”林誌玲說。


    “的確沒有,”瑞平靜地說,“因為在我父親的時代,占領皇宮的皇帝都知道自己是代代相傳的篡位者。篡位者自然不敢信任真正的統治者。然而,父親一直以和為貴。當然,他建立並訓練了一支強大的安全武力,用以維係本區的和平、繁榮與穩定。帝國當局一向默許這事,因為他們想要大小麥哲倫保持和平、繁榮、穩定――以及忠誠。”


    “可是它忠誠嗎?”林誌玲說。


    “對真正的皇帝,當然如此。”瑞說,“我們現在已達成熟階段,我們的力量能讓我們迅接收政府――事實上,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在任何人能聲稱這是‘內戰’之前,就會出現一位真正的皇帝――或是女皇,如果你喜歡這樣說――而銀河將和過去同樣太平。”


    林誌玲搖了搖頭:“我能開導你一下嗎?以曆史的名義?”


    “我一向樂意受教。”她朝林誌玲的方向稍微湊過頭去。


    “不論你的安全武力規模有多大,不論訓練、裝備如何精良,帝國武力卻有兩千五百萬個世界做後盾,你們不可能比得上它的規模和力量。”


    “啊,但你剛好指出了篡位者的弱點,誌玲。帝國武力分散在兩千五百萬個世界上,在無際的太空中,無數的軍官統率下,那些兵力已被稀釋殆盡。沒有哪個地,會特別準備好出兵本身星省之外的兵力,而且許多都不顧帝國的利益,隻願意為自己的利益采取行動。反之,我們的部隊都在此地,全部在銀暈附遷。在遠方的將領、將軍風聞需要他們兵救援之前,他們便能迅采取行動,迅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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