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一道戰線一百米的後方。


    “媽的,拿火箭筒,幹掉狗日的老毛子!”


    安毅看著蘇聯騎兵盡管遭遇重大挫折,依舊在不斷發起衝鋒,當即伸出手,沉穩地吩咐。一名警衛迅速從背著的箱子中,拿出一具火箭筒,遞到了安毅的手裏。


    “咻——!”


    伴隨著一聲尖利的嘯聲,一道粗壯明亮的火焰,從安毅手裏閃出,怪叫著衝向遠處,接著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和人馬悲鳴的慘叫聲。


    “咻——”


    又是一聲尖利的嚎叫聲發出,衝鋒的蘇軍騎兵再次人仰馬翻。安毅轉頭一看,原來是沈鳳道也忍不住了,正扛著一具火箭筒,對準蘇軍衝鋒的方向射擊。


    突然,前方亮成一邊白晝,營地裏的所有燈光,全部亮了起來,射向蘇軍衝擊的方向。隻見曠野之中,不知隱藏有多少褐色騎兵的身影,遠遠地望去,蘇軍的衝鋒隊形無所遁形,全部暴露在探照燈的光亮下。


    蘇聯騎兵的衝擊麵很大,幾乎覆蓋了的整個正麵防線,蘇聯的騎兵,從天邊滾滾而來,排著稀疏的隊形,馬上的騎兵低著自己的身子,從陣地這邊看過去,就是馬上的一團低矮的黑影而已。


    “砰砰——”


    防線上原本密集的槍聲,頓時就慢了下來,隻有稀疏的槍炮聲,那是步兵們在點射。效果很明顯,蘇聯騎兵的陣形裏,立刻就有不少褐色身影從高大的戰馬上掉下去。突然又是“嘭嘭”幾聲,隨著探照燈的轉動,幾乎每個被燈柱照著的蘇聯騎兵,瞬間都會得到無數顆子彈的親密照顧,然後變成一堆滿是破洞的碎肉從馬上掉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團灰塵。隨後被身後同伴的戰馬馬蹄深深地踏入泥土裏…………不過,蘇聯的騎兵,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殺不勝殺。


    近了,近了……蘇聯騎兵突破了第一道防線!


    看著蘇聯騎兵因為憤怒而近乎扭曲的麵容,安毅心神一凜,被沈鳳道按倒在地上,警衛們紛紛警覺地拿起輕重武器,嚴陣以待。


    這時,兩匹戰馬從安毅的頭頂飛過,但是僅僅一瞬間,在衝過安毅所在的第二道防線之後,就變成了無數塊血肉的混合物,在後麵迎接他們的是近百挺12.7mm高平兩用機槍和無數支通用機槍組成的死亡防線!


    “漂亮!”


    安毅推開沈鳳道,站在戰壕裏用力地一揮手,西方麵軍雖然是東北建軍,成長不久,但已然無愧於安家軍的榮譽,這是一支真正的驍勇善戰的鋼鐵隊伍!


    營連長們自發地組織起來建立新的防線,他們下達著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在極短的時間內,蘇聯騎兵的攻擊優勢就變的一無是處。而那些負責操控12.7mm口徑高平兩用機槍和通用機槍的士兵,能夠在直挺挺朝自己衝來距離不足5米的蘇聯騎兵開火,由此可見其心理素質非同一般!


    通用機槍瘋狂的猶如撕扯油布一般的“噌噌”聲,12.7mm口徑高平兩用機槍密集的可怕的“嗡嗡”聲,相互輝映,宛若阿鼻地獄一樣血腥的場景,就這樣活生生地被帶到了人世間。


    無數的蘇聯騎兵,連帶他們胯下的戰馬,被當場打得稀爛。


    許多戰馬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嘶鳴,就轟然倒地,背上的騎士被巨大的慣性摔倒在地,然後就被暴風雨似的子彈給撕得如爛泥一般。


    “轟轟——”


    “吱吱——”


    一道道劃出紅色彈道的火蛇,從安毅和沈鳳道等人的頭頂飛過,射向仍然向陣地奮勇衝來悍不畏死的蘇聯騎兵。


    這裏沒有英雄,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的殺戮!


    兩個民族的戰士,都是為著自己的祖國而戰!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中蘇兩國的熱血男兒都是懷著同樣一個單純的目的在一起拚命撕殺,現在已經管不了什麽侵略還是反侵略了,有的隻是盡職的士兵與軍官!


    “轟——”


    這時,東麵突然傳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安毅心裏一驚,突然脫口道:“不好,這爆炸聲響有些不對是不是蘇聯人趁著我們專注於他們的騎兵,把額爾齊斯河上的幾座大橋給炸了?這樣警衛軍就無法及時過河馳援,駐紮於城東方向的炮團也無法提供火力援助”


    沈鳳道也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點點頭,舉起軍刺,將一個騎馬橫跨衝過戰壕的馬腹就是一刀。戰馬悲鳴中,馬肚子被剖開,腸腸肚肚掉落一地,馬上的騎士隨著戰馬一同栽倒,迅速被沈鳳道捅穿了喉嚨。


    這時,安毅看到一個披著長長的披風,兩個肩膀墊得高高的騎士,正在陣地前方三百米處揮舞著指揮刀,不由心中一片煩悶,抄起地上的箭筒,瞄準那個騎士,狠狠地扣下扳機。


    “咻!”


    那個被瞄準的蘇聯軍官,身體猛地一頓,然後整個地炸裂開來,揚起了滿天的血雨。


    安毅扔掉火箭筒,接過警衛送上的自動步槍就是一陣猛掃。


    “呼——”


    安毅聽到背後一陣疾風響起,轉過身一看,一個蘇聯騎兵不知道何時突進了戰壕,瞪著雙嗜血的大眼,向他一刀劈來。


    安毅還未出手,沈鳳道一把抓住對方的刀刃,飛起一個飛腿,把那個家夥蹬飛了七八米遠,直接掉落在陣地前方,將兩個騎兵從馬上撞落下來。


    沈鳳道殺得性起,一個箭步躍出戰壕,跳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戰馬,就著奪來的馬刀,左右劈砍起來。


    前方大概十餘米的地方,位於第一道戰壕和第二道戰壕之間的平地上,一個大胡子蘇聯騎兵正不要命地追著砍一個受傷的安家軍中尉。那個中尉明顯整個右臂被砍折了,搖搖欲墜的左手拿著衝鋒槍,阻擋著對麵明晃晃馬刀的劈砍。


    “當當當”中,槍身上火星四濺,沈鳳道狠狠一踢馬肚子,迅速奔了過去,那個蘇聯騎兵沒有注意身後的狀況,仍然大呼小叫吆喝著砍對麵那個眼看已經支持不下去的中尉。


    五米,兩米,一米!


    沈鳳道狠狠地一刀過去,毫無防備的老毛子被整個的從右肩膀砍到左下邊,成了兩半,鮮血濺起三尺高,就跟噴泉似的。


    沈鳳道發出一聲長嘯,警衛們聞聲而動,分出十人把安毅團團圍住,其餘十八位好漢,紛紛衝上戰壕,拾起地上的馬刀,跟著沈鳳道一起,衝向那些還在欺負從第一道戰壕裏退下來的安家軍士兵的老毛子。


    沈鳳道身手極為詭異,左一刀,右一刀,迅速把兩個老毛子砍成了四半。一下子衝到一個明顯是軍官的騎兵麵前,瞅著他肩膀上有幾顆星星,冷冷一笑就是一刀過去,對麵用來招架他的刀都給砍斷了,腦袋就剩著一根筋和脖子皮掛在他的身體上。


    怎麽會沒砍斷?沈鳳道低頭一看,原來是手上的馬刀已經給砍出了好幾個口子,都變形的不能用了。


    沈鳳道搖了搖頭,突然發現自己道心竟然失守,不由暗叫了一聲“無量壽佛”,回頭看到警衛們個個身上染血,當即道:“回去!回去!保護司令為第一要務!”


    警衛們這才醒悟過來,跟著沈鳳道一起躍回戰壕。


    這時安毅,已經用自動步槍,消滅了不下十個騎兵,看到老沈一身是血回到身邊,不由打趣道:“老沈,好久沒看到你如此威風了,殺得過癮吧?”


    沈鳳道淡淡一笑,沒有言語。這時安毅突然發現,那些蘇聯騎兵變得慌亂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安毅遊目四顧,卻什麽也沒發現,隻好繼續把目光投向前方,隻見老毛子的戰馬不停地嘶鳴,把那些騎兵給從馬背上狠狠地給扔了下去,然後不要命地胡亂蹦跳,踩死了不少老毛子騎兵。


    安毅咧嘴一笑,這蘇聯人的馬群莫不是突然害馬瘟了吧?怎麽會出現如此富有戲劇性的一幕?


    熊熊火光照映下,上百個巨大無比的黑影,囂張地直接向蘇聯騎兵撞了過去,滿身晃悠地到處亂躥,躥到哪裏,哪裏就是一陣腥風血雨。


    炮火剝去了黑暗的外衣,滿身凶器地坦克和裝甲戰車終於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整個戰場一下就震動起來,伴隨刺耳金屬的摩擦聲,坦克部隊開始了單純的捕獵行動。


    安毅心中一喜,看這架勢,分明是西方麵軍的直屬警衛軍從江東殺過來了,難倒蘇軍的炸橋行動沒有得逞?


    不容安毅多想,一輛八輪裝甲指揮車徑直地開向了第二線陣地的前麵,“砰”地一聲,裝甲車後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主席,快進來!”


    劉宇站在洞開的裝甲指揮車門口,急切地朝安毅招手。


    安毅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從後門上了車,然後叫上沈鳳道和那個配屬到身邊的通訊參謀,其餘的警衛則上了其他的裝甲車。


    防守的士兵看到援兵已到,更加氣勢飛漲,衝出各自的防守位置,紛紛打起了反衝鋒,場麵極為壯觀,整個天空到處都是紛飛的火球(曳光彈),咆哮聲、慘叫聲、呻吟聲、驚叫聲、爆炸聲混合在一起,各種各樣的怒吼聲,從安家軍官兵們口中發出。


    直屬警衛軍坦克和裝甲車部隊的到來,徹底地打亂了蘇軍進攻的節奏,老毛子們明顯地混亂了一下,但是也沒持續多久,畢竟深受布瓊尼第一騎兵軍思想鼓舞的蘇聯士兵,也不是一團軟柿子不是?


    老毛子們的騎兵隊形變得稀疏,迅速躲避坦克的攻擊,朝著陣地上反衝鋒的步兵衝去,但強大的機槍火力和各種口徑的迫擊炮,阻止了蘇軍突破的企圖。整個陣地前沿,戰馬悲鳴,然後瞬間被撕裂成碎片。


    蘇軍雖然很勇敢,不斷發起衝鋒,但隨著安家軍地麵部隊越聚越多,各種自動火力紛紛開火,步兵反而把騎兵的衝鋒給壓了下去。


    衝鋒號聲響了起來,陣地上紅旗招展,步兵匯集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潮流,向蘇軍騎兵衝去,密集的子彈,把蘇軍的衝鋒打得不進反退,若拍打堤岸的浪潮,不斷後退。


    坦克部隊迅速跟在步兵後麵,以排為單位,在戰場上展開了對蘇聯騎兵的圍殲。


    一輛輛坦克,把聚集在一起的蘇聯騎兵不斷地衝開,讓老毛子們不能形成整齊的衝鋒隊形。單個的騎兵可比一大群騎兵好對付多了,三五個步兵稍微地配合一下,落單的老毛子就完蛋了。隻要他們從自己的戰馬上掉下來,周圍的步兵立刻就像惡狼見到小羊羔一般圍上去。


    這個時候,不管是什麽精神武裝的部隊都不管用了。蘇聯騎兵的指揮官見勢不妙,開始有組織地撤退,他們也知道,在優勢的對手及強大的坦克部隊麵前再待下去,不是自己找死嗎?


    戰鬥在進行了四個小時之後結束了,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蘇聯騎兵的指揮官本來想打個漂亮的突擊殲滅戰的,誰知道最後卻弄得如此下場。


    一位蘇軍將領,帶著撤退的蘇聯騎兵們遠遠地繞了幾圈,遁向遠處的山口。於是,黎明前的黑暗中,無數火把像來時一樣地急弛而去,無數點點星光匯聚成一條已經稀疏了很多的火龍向著遠處的黑暗而去


    “噓——”


    老毛子們終於退去了,安毅推開裝甲車門,重新回到地麵上,神色嚴峻地掏出支煙,先扔給跟下車的沈鳳道,又扔給劉宇一支,隨後才給自己叼上,拿出打火機點燃,使勁地吸了一口,重重地吐出煙霧,似乎要把心底裏所有負麵情緒全部吐出去。


    放眼望去,陣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少部分是自己人,大多都是老毛子的騎兵。


    死人、死馬,破碎的槍支,扭曲的馬刀,地上的灰塵已經被染得暗紅一片,醒目的血跡到處都是。


    呻吟著麵部扭曲的傷員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咯咯咯咯”壓抑的聲音從那些重傷員的喉嚨裏模模糊糊地傳出來。糾纏在一起的屍體已經分不出敵我了,更多的甚至連分不分得出是個人都是個問題!


    沒有腦袋的,有腦袋卻破碎的像個西瓜的,缺胳膊少腿兒的,身體殘缺不全的腸子、胃、一半或者整個的大腦


    血腥無比的場麵活生生地表現了什麽叫地獄!不少的屍體還在燃燒著,烏黑的煙繚繚升起,人肉焦臭味四處飄散,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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