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江南酒店五樓小會議室。


    厚厚的三重窗簾,把明亮的燈光和室外的黑暗隔離開來,安毅的副官長兼國安部副部長沈鳳道、為了避嫌一直沒有出現的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第四廳廳長趙瑞、奉命緊急從晉南悄悄趕到南京述職的魯逸軒和曲慕辰,四人與安毅聚坐在一張圓桌前,輕聲交流著。


    “山西會戰勝利後,閻錫山匆匆把我集團軍由晉北調往晉南。豫北新鄉是日軍河防司令部所在,沿黃河北岸和王屋山一線部署有五個師團,新鄉日軍為策應大同日軍發起的晉北攻勢,沿黃河北岸,由沁陽入侵垣曲(今垣曲古城鎮)。


    “垣曲地理位置重要,扼黃河天險,西進可攻擊中條山,占領茅津渡、風陵渡,斷絕山西與黃河南岸聯係,南下則可直接渡過黃河,繞擊第二戰區側翼,占領隴海鐵路,北上則覬覦同蒲鐵路,威逼太原。


    “日軍第一〇三、一〇七師團為乙類師團,第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師團則是三聯隊製的丙種師團。去年我們在國內碰到的,大都是甲種師團,這種師團下轄兩個旅團,每個旅團兩個步兵聯隊,此外還有工、騎、炮、鎦各一聯隊,共八個聯隊,加上師團部、兩旅團部的非戰鬥人員,共計二萬八千餘人;“乙類師團為去年年底編成,由於馬匹嚴重不足,在甲種師團的標準上壓縮了騎兵聯隊,改為大隊,有的師團甚至不設騎兵,下轄兩個旅團,每個旅團依然是兩個步兵聯隊,工、炮、鎦各一聯隊,共七個聯隊,加上師團部和兩旅團部的非戰鬥人員,共二萬四千餘人;丙種師團係今年起采用的新師團編製,下轄三個步兵聯隊,工、炮各一聯隊,一般五聯隊,加上師團部的非戰鬥人員,約一萬五千餘人。


    “進攻垣曲的是日軍第一〇三和六十一師團,鎮守垣曲的是閻錫山嫡係部隊第六集團軍,下轄第三十三、三十四、六十九軍,擁有八師六旅,共計十五萬人,而對手不過五萬餘眾,三倍於敵。讓人吃驚的是,第六集團軍竟不戰而退,一口氣後撤五十餘公裏,把部隊拉到了中條山,將垣曲拱手讓人。


    “我軍南下後,沒有直接收複垣曲,而是直撲天井關,欲占領博愛、焦作,關門打狗,將進犯垣曲的兩個師團日軍消滅在包圍圈內,日軍情報部門確實了得,在我軍翻越太嶽山脈時便開始撤退,待我軍兵出太行占領博愛縣城時,垣曲日軍已經回撤至焦作,在焦作與武陟一線構築工事與我軍對峙,同時新鄉日軍調動一個師團並三個獨立旅團西進至修武縣,以作後援。


    “我和慕辰見事不可為,留下兩師威懾敵人,餘部西進,順勢占領沁陽、溫縣、孟州、濟源、垣曲諸縣,待晉綏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收複晉南和豫北沁陽以西諸縣,目前,我們正在編整部隊,四月初委員長一口氣給了我們五個師的番號,加上此前的六個師,我們集團軍下轄十一師,從招募新兵到各級軍官的配置,事情極為繁瑣,到現在還未徹底理順。”


    魯逸軒匯報到這兒,轉過頭問曲慕辰:“老曲,你有什麽補充沒有?”


    曲慕辰道:“基本情況就是如此,不過那五個師的番號可不是白給的,軍委會一口氣向我們塞了三百多名將校來,其中有十多名是軍統和憲兵部隊情報部門的官員,軍政部還派來三十多個政治部主任,試圖削弱我們對軍隊的控製。好在我們原來的六個師不在編整之列,否則真要人命了!”


    安毅點點頭:“據說這是何應欽出的主意,委員長擔心我把你們調到中亞去作戰,於是想方設法縛住你們的手腳,委員長還明確向我提出,要把第三十集團軍和我們正在進行的移民、投資等問題掛鉤,要我必須得按照軍委會的要求辦理。我想到華北無論如何得留下一支具有決定作用的部隊威懾日軍,便答應了委員長。


    “這五個師對我們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做好了我們的實力擴充一倍,在華北的話語權大增,做不好便是鵲巢鳩占,連老窩都給人掏了。從目前的局勢看,日軍屯兵於西伯利亞和遠東,而委員長手握重兵,卻留在南京周邊地區,顯然是無意收複故土。隨著德國入侵波蘭,日本還得觀望一下東南亞的局勢,看看有沒有伸手的機會,華北短時間內不太可能爆發大規模的戰事。


    “對了,這次委員長找我,主要是談對甘青寧地區**創建的抗日根據地進行圍剿的問題,他要我從中亞攻向新疆腹地,配合西安出擊的中央軍,一舉鏟平甘青寧根據地。子昂(魯逸軒字)、慕辰,你們就在華北前線,說說**現在的發展吧,為什麽委員長會對他們如此忌憚?”


    魯逸軒臉色一變,與曲慕辰對視一眼,魯逸軒謹慎地問道:“司令,你如何答複委員長的?”


    安毅擺擺手:“我以前就說過,不參與內戰,以打賭為名義推脫了!”


    “打賭!?”


    魯逸軒微微一怔,曲慕辰感興趣地問:“什麽賭約,竟然讓一向固執的委員長放棄了他原來的想法?”


    安毅簡單地把情況介紹了一下,曲慕辰驚訝地說:“司令就這麽有把握德國會獲勝?”


    安毅擺擺手,笑而不答,魯逸軒這時已經組織好語言,詳細解說:


    “四月份晉北會戰結束後,閻錫山忙於收拾故土,八路軍則趁勢向石家莊、冀中、平西、察南呈扇形猛烈擴展,一二九師出涉縣,進逼邯鄲,一一五師進至石家莊外圍,滲透到冀中地區,一二〇師過恒山,連續穿越桑幹河、白河、黑河,進入熱河東部地區。


    “經過長達五個月、數以百計的大小戰鬥,八路軍終於開辟出晉察冀邊區,晉西北、冀中根據地,平西、冀東和熱河遊擊區等二十餘個大小戰略區。華北日軍恐懼於占領區出現的形勢變化,七月下旬調動兩個獨立旅團進攻晉西北根據地,被一二〇師擊敗,殲滅一千五百餘日軍;上個月頭幾天,第一二九師配合一一五師,在邯長公路神頭嶺地區,斃傷、俘虜日軍一千三百餘人,繳獲騾馬六千餘匹,長短槍八百餘支;上月下旬兩個師再次攜手,一舉打破日軍對冀中根據地的九路圍攻,殲滅日軍五千餘人,繳獲槍支彈藥與騾馬無數。


    “我想正是由於八路軍一係列優秀的表現,讓委員長憂心忡忡,所以才會生出其他想法。”


    安毅沉默了一會兒,向趙瑞問道:“翔雲(趙瑞字),你談談中原輪戰的情況吧!”


    趙瑞點點頭,道:“從去年年底至今,山東日軍在岡村寧次的指揮下,頻頻向魯南、蘇北和豫東發起攻擊。截止二月底,南邊日軍把戰線推進到沂蒙山地區的鄒縣,東邊日軍占領了諸城、日照,西邊推進至運河沿線,戰略上開始處於有利位置。


    “三月份,為策應大同日軍攻勢,逼迫一戰區和五戰區不能分兵馳援晉中、晉北,岡村寧次派出第一〇二、第一〇四、第一〇八三個乙類師團,還有由馬來人編成的兩個土著師團,由高徐公路(高密到徐州)南下,翻越泰山,突然進逼呂縣。


    “駐守呂縣的是五戰區劉湘將軍的第二十三集團軍。該集團軍下轄二十一、第二十三、第五十六軍,共六師三旅,但郭昌明將軍的五十六軍留守川東,並未到中原參戰。呂縣之戰極為慘烈,川軍死戰不退,連續作戰一周,期間代替在武漢養病的劉湘將軍指揮作戰的潘文華將軍,數度向戰區請求援兵,屯兵臨沂的孫桐萱第三集團軍下轄四個軍共八師四旅,短短的九十多公裏路程,硬是沒有趕到。


    “川軍最先崩潰的是第二十一軍唐式遵部,唐式遵此人綽號‘唐二瘟’,缺乏軍人陽剛氣質,且識人不明,呂縣作戰到關鍵時刻,他的親信團長劉儒齋不聽指揮,擅自撤退,致使呂縣側翼暴露在日軍的炮火攻擊下,饒國華師長向他控訴劉儒齋的行為,他反而讓饒國華帶一個營的兵力去反攻,結果饒國華身陷重圍,被逼自殺,劉儒齋這等小人反而晉升旅長。


    “隨著唐式遵部潰敗,第二十三軍獨木難支,不得不撤往沂南縣城。唐式遵為了卸去責任,誣陷潘文華作戰不力,蔣委員長正想分化川軍勢力,聞訊大喜,立即撤去潘文華將軍的職務,又以劉湘病重為名,由唐式遵升任第二十三集團軍司令。當時在武漢病床上的劉湘將軍從報紙上得知唐式遵升任司令的消息,怒其背叛,嘔血而亡。第二十三軍損失慘重,且潘文華將軍頂著個撤職留任的處分,於是潘將軍率領殘部,護送劉湘靈柩回川。”


    安毅感歎地說:“原來呂縣之戰個中如此曲折。我聽說劉湘死後,委員長迫不及待任命張群為四川省主席,遭到川軍上下群起反對。反對張群主川最激烈的是武德勵進會這個川軍核心組織,其成員全是營以上骨幹軍官組成,劉湘死後,領導無人,該會召集成員,舉行大會,推舉繼任會長,確定劉湘的繼承人。潘文華將軍因為在前線遭到委員長處分,情緒低沉,閉門謝客,不想大會一致推選他為會長,就此繼承了劉湘的寶座。委員長見木已成舟,不得不放棄打壓他的企圖,任命潘將軍為川陝鄂邊綏靖主任。”


    沈鳳道連連搖頭:“委員長此舉著實讓人寒心,人還未走茶就涼,難怪前線將士作戰不力了,換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想不開!”


    趙瑞微微苦笑,又道:“孫桐萱也沒撈到好,他帶著部隊慢慢悠悠,在呂縣以南的劉官莊突然與日軍遭遇,打頭的穀良民五十六軍部潰不成軍,潰兵擊垮了曹福林第五十五軍匆匆構築的防線,孫桐萱率領的第十二軍也無法幸免,被日軍一路追殺,若非殿後的於學忠將軍率領的第五十一軍靈機一動,放開中路,在兩翼設置阻擊陣地,恐怕四個軍都會被日軍趕鴨子一樣趕回臨沂。


    “短短兩天時間,第三集團軍兵力損失了三分之一,潰兵心驚膽顫,士氣全無,短時間內休想恢複戰力。在這種情況下,於學忠將軍一麵組織部隊,依次抵抗,一麵把潰兵送往臨沂編整,一麵向戰區司令部求援。李宗仁將軍緊急調遣駐台兒莊的李品仙第十一集團軍,火速馳援,在臨沂與撤退下來的於學忠將軍匯合,於沂河西岸布陣,與日軍對峙。


    “委員長正愁拿不到痛腳,立即下令撤銷五十六軍番號,軍長穀良民必須離開軍界,否則軍法從事。為了徹底分化韓複榘殘部,軍政部下文由作戰有功的於學忠將軍暫領第三集團軍司令職務,第五十五軍調往徐州編整,第十二軍調到蒙陰,預防日軍從新泰南下,於學忠部暫歸李品仙將軍指揮。


    “岡村寧次著實了得,見沂水難渡,竟然分兵南下進占郯城,威逼隴海鐵路,駐防海州的戰區副司令顧祝同長官不得已派出麾下吳奇偉第四軍,星夜趕往新安,堵住日軍南下道路,誰知道這時候,日本海軍炮擊大浦港,同時駐日照日軍由夾倉、東安衛一路南下,由陸上進逼海州,整個第五戰區一片風聲鶴唳。


    “為了緩解第五戰區麵臨的壓力,軍委會下令,調第一戰區孫連仲第二集團軍、湯恩伯第三十一集團軍由隴海鐵路火速馳援,日軍虛晃一槍,突然回撤,於魯南丘陵地帶構築防線。此時已經是六月下旬,正值黃河汛期,日軍海軍派出一支以小型炮艦為主的艦隊,由大清河口鐵門關進入黃河,至大運河以西段炮擊黃河南岸,日軍第三十、第六十四、第六十五師團並四個獨立旅團突然強渡運河,攻占運河口的安山城,進逼鄄城。


    “拱衛黃河防線的宋哲元二十九集團軍下轄四個軍,共十一師四旅,照理說堵住敵人不在話下,但宋哲元擺了個糊塗陣,把四個軍全部放到菏澤以北,與駐鄆城固守大運河防線的胡宗南第十七集團軍隔著雷夏澤相望,看起來似乎防守無懈可擊,實則失去戰略縱深。結果日軍六十五師團由兩部結合部位插入,繞擊至宋哲元部後翼,然後以兩個旅團阻擊援救的胡宗南部,兩個師團並兩個獨立旅團發起攻擊,宋哲元部陷入合圍。


    “坐鎮開封的程潛震驚之下,急忙調薛嶽和關麟征兩個集團軍馳援,但為時已晚,至關麟征、薛嶽二部擊破日軍第六十五師團阻隔,第二十九集團軍四個軍在日軍連續的強攻下基本被打殘,宋哲元、馮治安、龐炳勳等將領幾乎人人帶傷。岡村寧次見消耗中**隊兵力的目的基本達到,在其炮艦的接應下,主力由鄄城撤過黃河,整個戰役結束已經是八月上旬。宋哲元身負重傷,加上部隊損失慘重,心情淤積,原本就有的肝病突然惡化,後又患上腦血栓,半身麻痹,委員長已派人將之送到桂林養病。


    “從去年到現在,第一、第五戰區處處設防,處處受製於人,一直被日軍牽著鼻子走,喪失大量國土不說,還損兵折將,臉丟大了!也難怪委員長會對**在敵後取得的戰機耿耿於懷,相比之下,正麵戰場確實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啊。”


    安毅眉頭緊皺,問道:“難道軍委會就沒有商定一個反攻計劃?不管從哪一方麵看,我方都占有壓倒性的優勢,若是委員長肯把中央戰區的部隊投入到中原戰場,把日軍逐出山東應該不在話下,何至於如此被動?”


    “我聽說白崇禧和楊傑兩位將軍都拿出過比較細致的作戰計劃,但卻被委員長以時機不成熟給推掉了。從種種跡象看,委員長是有意用中原輪戰來消耗地方軍隊實力,劉湘、宋哲元和孫桐萱部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證明。”趙瑞分析道。


    “我早就料到會這樣!”


    安毅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返回圓桌邊,雙手撐在桌麵上,沉痛地說:“這也是我不願意介入國內戰事的根本原因。大家不妨想想,軍工署下轄三十餘家軍工廠,其中半數得到我們的技術支持,江南兵工廠更是直接從我們手裏接手過去的,再加上湘西兵工廠生產的半數武器也劃撥給了軍委後勤部,這麽多武器彈藥,能夠武裝起多少個師?就算是拚消耗,我們現在也足以把小日本趕出山東和華北!


    “說白了,我不願意為他人火中取栗,弟兄們在前線浴血拚命,後邊有人捅刀子,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誰他媽願意幹啊?”


    魯逸軒不解地問:“淞滬會戰時,委員長可是把他的嫡係部隊都拉上去了,這也是全國民眾一致擁護中央政府的最根本原因,怎麽才過了一年,變化這麽大?”


    “彼一時此一時也!”


    安毅沒好氣地說:“日軍從淞滬登陸,其目的是要快速攻陷南京,迫使國民政府投降。委員長若是不拿出家底,誓死抵抗,全國人民會怎麽看待他?那些地方將領又會怎麽想?淞滬會戰勝利後,隨著江防海防要塞的構築,日軍從江南一帶登陸的希望基本上落空,若是其想重演當年元軍滅宋的一幕,在山西有你們三十集團軍擋在那裏,四川又是咱們安家軍的基地,根本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因此僅從這一點看,隻要日本不發狠,舉傾國之力來戰,保住中原還是有把握的。


    “在這種情況下,委員長的戰略必然發生轉變,在不過度刺激日本人的情況下,利用日本人之手來消除異己,等有威脅的刺頭都消滅得差不多了,國際局勢也發生了有利於國民政府的變化,就該輪到委員長的嫡係部隊出動了。”


    趙瑞點點頭:“沒錯,到現在為止,日軍已經編成九十個師團,加上大量混成旅團和獨立旅團,還有地方守備部隊,陸軍數量已經接近四百萬。若是這樣數量的部隊全部投入中國戰場,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委員長不能不打,也不能放開打。


    “日軍從攻占蘭印群島中嚐到了甜頭,相對於中國漫長的戰線來說,蘭印群島的運輸和供給很方便,尤其是石油、橡膠等資源,以及一年三熟的豐饒物產,一下子讓其癟癟的腰包鼓了起來,對於進攻中國也不那麽熱心了!但是,華北是東北的屏障,日本要保證東北和朝鮮的安全,就必須得保證華北控製在手裏,這在委員長和中央諸公心裏是很清楚的,所以才會形成目前拉鋸戰的格局。”


    魯逸軒和曲慕辰對視一眼,許多困擾心中的問題迎刃而解,對於目前的戰局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安毅坐回到座位上,仔細詢問魯逸軒和曲慕辰有什麽困難,可以現場幫助他們解決。


    魯逸軒遲疑一下,小聲道:“去年抗戰開始,閻錫山與**合作進入蜜月期,仿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口號提出建立‘民族革命統一戰線’,仿照**‘抗日救國十大綱領’製訂了‘山西民族革命十大綱領’;延安有所抗日軍政大學,閻錫山在太原也成立了一個民族革命大學;**鼓勵婦女參加社會政治活動,延安有成群結隊的女兵,閻錫山也標榜提高婦女的地位,布置各校招收女生,培養女幹部;延安提倡勤儉樸素、艱苦奮鬥,閻錫山也要求禁絕煙賭贓欺,官兵幹部待遇以及服裝也較國民黨中央軍簡樸;延安一派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氣氛,閻錫山也使自己控製地區生活緊張化,機關幹部每天八小時工作外,須出席早晨六點由他親自主持的早間會議。


    “閻錫山為了壯大實力,和**合作成立犧盟會,一名叫做薄一波的**人在閻錫山的邀請下,參加了犧盟會的領導工作。綏察抗戰時,晉綏軍在日軍進攻下節節敗退,損失不小,這時薄一波向閻錫山提出組建山西新軍的建議,得到閻錫山的同意。新軍全名為‘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於去年八月成立,當時隻組建了一個團,但到今年夏天,新軍迅速發展到五萬餘人,共五十個團,犧盟會會員發展到三百萬人左右。


    “上個月,閻錫山看到**的力量在山西境內不斷壯大,對他的統治地位構成嚴重威脅,於是派人秘密找上門來,要求和我們一起鏟除山西境內的**,被我們回絕了。根據種種跡象看,閻錫山很快就會和**翻臉,我們的立場如何,還請司令指示。”


    “不管怎麽樣,咱們不打內戰!”


    安毅先表明態度,然後才說:“閻錫山活該,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麽?把軍隊毫不猶豫地交給別人,放任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進行宣傳鼓動和組建軍隊,就連我們都害怕**的宣傳,更不要說什麽都落後於我們的山西了!到了今天他才發現不對,再想補救已經遲了!除非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否則,隻能維持目前的局麵!


    “子昂、慕辰,我們不要涉入黨爭,更不要試圖聯合一方打擊另外一方,哪怕是委員長親自下達命令,也不能遵從,若有什麽問題,你們盡可推到我的身上!你們的目標是日本人,要像釘子一樣牢牢地紮在山西,日軍任何西犯的企圖,都要把他扼殺於搖籃之中,明白嗎?”


    “是!”


    魯逸軒和曲慕辰齊齊點頭,一臉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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