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守在嬰兒的搖籃邊,你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我在家鄉耕耘著農田,你在邊疆站崗值班”


    悠揚的歌聲,在舞台上傳來來,福音歌劇院分為上下兩層的觀眾席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地凝聽那直扣人心的悅耳歌聲。


    此次應邀觀看晚會的,都是西原省各市的軍屬代表和勞動模範,以及本地駐軍選拔出的優秀戰士。


    當一小時前安毅出現在晚會現場時,引發巨大的轟動。


    全場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響了足足十多分鍾,仿佛要把圓形的歌劇院屋頂掀翻似的,安毅多次鞠躬不見效,幹脆讓侍衛拿過話筒,直接要求大家坐下安靜地欣賞節目,掌聲才算是逐漸平息,但許多人驟然見到國家和軍隊的最高領袖,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悄悄地抹著眼淚。


    這會兒舞台上演唱《十五的月亮》的,是文工團的當家歌手周旋,此前文公團長韓玉一首《我們是黃河泰山》,壯懷激越,充滿了民族主義及愛國主義的情懷,贏得了無數的喝彩,現在周旋那動聽的歌聲,立即又把人帶向了歌曲營造出的前方和後方軍人夫妻的兩地相思之情中。


    葉青輕輕在安毅的耳邊道:“這麽優美的曲子,你是怎麽譜寫出來的?有時候我簡直覺得你無所不能”


    安毅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首歌是幾年前我為玉兒寫的,旋兒不依,讓我給她寫同一類風格的,於是我就給她寫了《望星空》,她才高興了,我沒想到今天她會這首歌我現在擔心,以後江郎才盡了,再也寫不出歌來,玉兒和旋兒會不會嫌棄我啊”


    “活該!”


    葉青笑著說:“誰叫你那麽愛現的。以前在黃埔的時候,多老實低調的一個人啊,誰能想到,你的真麵目竟然是這樣”


    “什麽真麵目啊!”


    安毅哭笑不得,委屈地說道:“青姐,我沒你說得那麽不堪吧?我寫這些歌曲出來,不是為了鼓舞軍心士氣,振奮人民的精神嗎?現在地方尤其是農村文藝活動極度匱乏,閑暇時隻能通過唱歌來抒發情懷,一首好的歌曲,能夠引導人們積極向上。


    “根據法律,咱們南華共和國,唯一的官方語言就是普通話,而歌曲是承載語言的有效載體。許多不願意說普通話的人,聽到這些好聽的歌曲,也會砰然心動,萌生出學習的念頭來。


    “一個國家要統一,關鍵是語言和文字的統一,是思想和文化的一致性,不管他是什麽民族,什麽宗教信仰,一旦成為南華公民,那麽他隻能選擇學習漢語,學習普通話,否則不管是工作、學習,還是日常的生活,什麽都不方便。


    “大力普及漢語和普通話教學,這樣堅持個二三十年,等新一代的孩子長大,他們接受的全部都是我們的思想和文化教育,這個國家才算是真正穩定,否則,一切都如鏡花水月,一顆小小的石子兒,就足以使其破碎不堪。”


    葉青剛想說話,舞台上周旋已經唱完,全場掌聲雷動。


    周旋接連謝幕三次,掌聲才逐漸停歇下來。


    這時,一位漂亮的女報幕員上台報幕:“下一個節目:獨舞,天鵝湖。”


    安毅愣了一下,輕聲對葉青道:“怎麽回事?這種演出怎麽能安排芭蕾舞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芭蕾舞是高雅藝術,曲高和寡,我們的老百姓,未必便會接受這種全西方的舞蹈,說不一定還會罵傷風敗俗呢!”


    “你啊,滿腦子的封建思想,藝術是不分國界和層次的當然,你的擔心也有道理,但如果是小孩子來表演,不就沒事了嗎?”葉青展顏一笑,接著解釋道:“這個表演的小女孩,才十一歲,純真可愛,此前已經在多場聯誼晚會上表演節目,深受好評,沒有聽到誰那樣說。”


    “十一歲?”


    安毅頓時回味過來,笑著說道:“表演的女孩是奧黛麗.赫本吧?當初她和紫微在陸軍總醫院的特護病房,小丫頭就跳了一曲《天鵝湖》,然後紫微用講故事的方式,把你從睡夢中喚醒過來,真的像是驅逐邪惡巫師的魔法一般說起來,我還答應要幫小丫頭做一些事情呢!不想一晃兩年就過去了,我都沒有時間見她,恐怕在她心裏都要被當成長鼻子的匹諾曹了!”


    “是啊,小姑娘很可愛!”


    葉青一臉的憐惜:“你不記著她,我可不敢忘記救命恩人,奧黛麗的願望是加入文工團,於是我找展到和韓玉通過了。韓玉很喜歡這個悟性奇高的小女孩,特別照顧她,別看現在才十一歲,她已經在多次大型表演中出彩,因功晉銜少尉了呢!”


    “十一歲的少尉?”安毅一聽,不由笑了起來,隨即有些擔憂地問道:“她的學業不會耽誤吧?”


    “放心,誤不了!”


    葉青笑著道:“現在文工團的小演員大概有四百多名,我們專門請了白俄、法裔和猶太裔的老師,教她們文化課和專業課,此外,我們還設有選修課,奧黛麗就選修了電影表演這一專業,目前已經在電影裏出演了幾個配角了。”


    安毅大為驚奇,連忙追問究竟,這才明白南華境內隨著法裔和猶太裔的白人公民日益增多,國家民主黨中央宣傳部的法裔委員提議組建一個專門針對歐美市場的電影公司,用以宣傳南華社會的方方麵麵,加強意識形態的滲透。


    宣傳部部長徐子良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於是便以南華政府、法裔和猶太裔資本家合資的形式,組建了“福克斯電影公司”,專門拍攝一些以白人為主角,發生在南華的故事。


    到現在為止,“福克斯電影公司”已經拍攝了十多部電影,包括破案推理片、歌舞片、喜劇片和反映社會大變革中安南法國裔家庭變遷的電影,在南華放映時因為猶太人、白俄和法裔的捧場,都取得了不俗的票房。


    安毅非常高興,對葉青道:


    “說起電影,我倒有些構思,比如尼羅河不,湄公河上的一艘遊輪發生了一段慘案,一位偵探對船上十多位乘客進行偵查,最後從中找出凶手的故事嗯,類似的創意我還有許多,看來哪怕以後不做這個主席了,我還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電影編劇”


    葉青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就算你不想當老大,你的那些弟兄們也不會讓你空閑下來的快看,奧黛麗上台了”


    舞台上《天鵝湖》第四幕那輕鬆歡快的音樂聲響起,一個可愛的女孩,穿著白色的蕾絲短裙,頭戴精致的頭冠,腳尖跳動著,兩腳不停地互擊,輕步行進,這些動作以及頭部的轉動,維妙維肖地表現了小天鵝的形象,即便是不懂芭蕾舞的人,也一下子被這個女姑娘給迷住了。


    安毅也看得目瞪口呆。


    兩年不見,小妮子又長高了一節,白人女孩就是早熟,雖然還不到十二歲,但胸前已經有了小蓓蕾,腰肢纖細,看起來亭亭玉立。尤其是那近乎完美的容顏,配合著美輪美奐的舞姿,給人以巨大的視覺衝擊。


    安毅一向對芭蕾舞不太感冒,但此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近乎完美的藝術表現形式,綜合了音樂、啞劇、舞台美術、文學於一體,通過腳尖起舞,還有一係列肢體語言,將故事內容或情節展示出來。


    奧黛麗.赫本的舞姿很優美,讓人心曠神怡,五分鍾的表演,一會兒就過去了,待奧黛麗.赫本踮起腳尖行禮的時候,全場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晚會結束,全場起立鼓掌,安毅親自上台,與演員們握手致意。


    看到安毅上台,奧黛麗一路小跑過來,一下子撲進安毅的懷裏:


    “哥哥,好久不見了,你都不來見赫本!”奧黛麗抬起頭,有些委屈地看向安毅。小妮子肯定很用心,一口普通話極為標準。


    安毅老臉一紅,對一個小孩子爽約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隻能笑著說道:“哥哥真的很忙啊,每天工作的時間超過十六小時不過哥哥答應你,等空閑下來,一定會來看赫本,好不好?”


    “好啊!”


    赫本高興地說道,然後依依不舍地從安毅懷裏掙脫出來,巧笑嫣然地站在他的身邊。


    安毅看了一眼,小妮子一米五五左右,已經長到了自己的肩膀位置。由於安定的生活環境,麵容神情顯得稚嫩,真誠,不過這正是安毅希望看到的情況。


    韓玉和周旋微笑著,舉止落落大方,看向安毅的眼神帶著些責備。安毅自知愧對佳人,在握手的時候陪著笑臉,兩女在他掌心掐了一下,隨後便恢複如初,眉眼間帶著的濃濃情意,幾乎要把安毅給融化了。


    隨著觀眾在執勤官兵的引導下,有序退席,演職員也回到台後,更衣卸妝。


    安毅和葉青走下舞台,剛想回到座位上耐心等待,沈鳳道匆匆走到安毅身邊,向葉青點了點頭,然後湊近安毅耳邊一陣低語。


    安毅聽完後,大惑不解,站起來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問道:“現在可是一月份,是東歐平原、烏拉爾及西伯利亞地區最冷的時候,蘇俄選擇在這個時候對遠東共和國發起全麵進攻,有何用意?”


    “目的暫時不明,但消息已經得到遠東共和國方麵予以證實了!”


    沈鳳道輕聲道:“剛開始的時候,遠東方麵認為隻是蘇俄的小股部隊騷擾,所以沒有當一回事,反倒是我們派駐前線的觀察員覺得不對勁,把情況反饋到了中亞軍區,胡家林司令和黃智參謀長建議繼續觀察,但吩咐駐烏拉爾的軍隊進行了緊急動員,同時後方各機場也提高了警戒級別。


    “到了中午時分,蘇軍出動了大量坦克,其中甚至包括許多與遠東軍裝備的T34性能相近的中型坦克,進行集團衝鋒。目前在上千公裏的遼闊戰線上,蘇俄軍隊與遠東軍打成了一團,許多地區已經被蘇軍突破,情況極為危險。


    “西伯利亞時間下午四點,遠東共和國已經發布了總動員令,大量部隊正在調往西線和南線地區,以堵住缺口。恪於與蘇聯簽訂的條約,我們無法直接出兵幫助,隻能提供物資及情報援助。”


    安毅眉頭緊鎖,自言自語地分析:“一方準備充足,一方倉促應戰,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調兵堵住缺口,顯然是不明智。最理想的做法是積蓄重兵,在後方布個口袋陣,以逸待勞,隻要伺機消滅蘇軍幾支主力部隊,危險自解,蘇軍反而會擔心遠東軍趁著東歐平原兵力空虛,直搗莫斯科!


    “遠東軍現在步步設防、步步挨打的作戰部署很不可取,難道身為兵法大家的葉戈羅夫看不到這一點?”


    就在安毅冷靜分析的時候,劉卿走進了歌劇院,四處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安毅麵前,稟告道:“總參謀部接到德國黨衛軍司令部發來的密電,德國方麵目前已經掌握法國政府藏匿的三萬餘件巴黎盧浮宮及吉美博物館中掠奪自中國文物的下落,德國人表示願意將這批文物歸還給我們,詢問我們的意見。”


    “若是免費歸還給我們,自然會接受,但若是有什麽附加的條件,那就不必提了,我們不能拿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前途開玩笑!”


    安毅毫不猶豫地回答。


    劉卿搖搖頭:“德國方麵沒有提任何要求,他們希望我們派人前往法國巴黎進行磋商,估計會有些不能對外公開的條件。”


    安毅覺得這件事透著一股詭異氣息,不過人家已經說明要歸還你的國寶了,如果自己嚇自己拒之門外,實在說不過去,當下立即做出決定:“去,一定要派人去,而且我們要派一位重量級的代表!”


    就在安毅思考希特勒打的是什麽算盤的時候,國務秘書許少白也走進了劇院,通知說菲律賓總統奎鬆於下午四點抵達新京,得到了總理徐子良和外交部長吳庭豔的熱情接待。不過,奎鬆還是希望能和安毅麵談,就雙邊關係和撤入南華境內的軍隊的給養等問題,展開磋商。


    安毅一聽,頭大入鬥,幾件事情又湊在一塊兒了,原本想放鬆一個夜晚也無法做到,不由苦笑著看向葉青。


    葉青也滿是無奈,臉上卻露出笑顏:“去忙你的正事吧,玉兒、旋兒和赫本那裏,我會去說明情況。不過我先說好,這次事情完結後,一定要抽個時間陪陪她們,否則我可不答應!”


    安毅歉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和沈鳳道等人一起離開了劇院。


    等到韓玉、周旋帶著奧黛麗從後台卸完妝出來,已經看不到安毅的人影子了,氣得齊齊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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