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是不對的,這個道理每個人大抵在五歲左右就明白。因為貪吃往往會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後果,也許會吃錯東西,也許會招來父母的責備。


    蕭凡實在沒想到,一百多歲的太虛竟然不懂這個道理,看來他的智商有返祖的跡象。


    現在太虛的臉已經變綠了,兩隻小眼睛驚恐的張得老大,一滴滴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蕭凡和曹毅同情的看著他,默默無言。


    張三豐嫌惡的撇了撇嘴,站起身悠悠道:“貧道實在看不下去了……”


    說完他狠狠瞪了太虛一眼,那目光就像望著一坨屎,然後轉身飛快走出了飯廳。


    剩下的三人仍舊沉默……“師父……別忍著了……”蕭凡同情的道。


    “是啊……”曹毅語氣深沉的附和。


    太虛綠著臉,鼓著腮幫子,幽怨的掃了二人一眼,然後飛快起身,衝出了飯廳,剛衝到門口,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蕭凡和曹毅聽著太虛嘔吐的聲音,二人麵孔同時抽搐了幾下。


    “吃頓飯竟然吃成這樣,家門不幸啊……”蕭凡仰天歎息。


    曹毅麵容扭曲道:“……其實我也想吐了。”


    “去吧,你們爺兒倆湊一對吐個痛快……”


    ……………………良久,吐得氣息微弱的太虛終於回來了。


    曹毅搓著手很不好意思的道:“老神仙,實在對不住,晚輩沒想到老神仙不但食人間煙火,而且口味還這麽重……”


    這話勾起太虛惡心的回憶,蒼白的老臉又變綠了……伸出顫抖的手,太虛指著曹毅,用悲憤的語氣說了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單音字。


    曹毅愕然道:“老神仙在說什麽呢?”


    蕭凡淡定的道:“師父在罵髒話,具體內容自己想象。”


    ************第二天,錦衣衛密探傳來消息,禦史黃觀在早朝過後,接連派出家人聯絡朝中清流大臣,各科道禦史言官,給事中,並召集部分大臣在府中聚會。


    黃觀在聚會上痛斥蕭凡禍國亂政,動搖“以文治國”的根本,言及若天子真同意蕭凡改革軍製,必然導致粗鄙武將在朝中的地位,而軍製改革到最後,授予武將權柄過大,最終武人把持朝政,欺淩天子,出現類似“黃袍加身”這樣恃兵篡位的後果,大明朱姓江山因蕭凡的改革主張而陷入危險境地。


    黃觀在眾臣麵前慷慨陳詞,激昂壯烈,直將蕭凡形容成心懷不軌,妄圖架空天子的殲佞之輩,並且大肆宣揚改革軍製以後,朝中武夫崛起,文臣地位堪憂,況且武將手握兵權,橫行於世,天子誤信讒言,朝綱混亂,倫常盡喪,後果非常嚴重。


    一番話說得眾臣義憤填膺,眾人紛紛表態,若蕭凡真敢將他那禍國的改革主張陳於朝堂金殿,眾人必盡全力參劾,縱拚了老命不要,也要維護曆朝曆代以文治國的傳統。


    蕭凡聽到錦衣衛的稟報之後,神色非常鬱卒的長歎口氣。


    他覺得滿腹委屈,卻無法宣泄,推行一項新製竟然如此艱難,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本是出自一番好心,有心幫朋友維護江山皇位,到了那些大臣們嘴裏,自己卻成了居心叵測,架空天子的殲賊,蕭凡感到異常憤怒,然而一想到這個時代的人皆是迂腐頑固之輩,他們的見識約束了他們的言行,閉門十餘載,苦讀聖賢書,封建社會造就出一個又一個像黃觀這樣的書呆子,真是他們的錯嗎?也許,錯的是這個時代,錯的是蕭凡那一肚子的不合時宜。


    蕭凡無意當什麽改革家,變法家,無意名垂青史,他隻是很單純的希望改變一下曆史,讓他朋友的皇位坐得更穩當,讓鎮壓即將到來的藩王謀反更順利,如此而已。


    曹毅亦得知清流大臣聚會一事,急忙請示蕭凡,是否對這些大臣們采取什麽行動,就算把他們全抓起來也不是不能辦到,大不了辦他們個私自集會,意圖不軌之罪,進了錦衣衛的詔獄,想要他們認什麽罪都不是問題。


    蕭凡不假思索的否決了曹毅的建議,他也想打擊異己,消除阻力,順利推行他的改革主張,但是曹毅說的方法太粗暴了,後果很嚴重,也許會激起滿朝文武的敵視,那時自己在朝中愈發舉步維艱。


    改革軍製觸碰到了文官集團的利益,不是抓幾個清流大臣就能平息的。


    天色陰沉沉的,一如蕭凡此時的心境。


    他的改革主張還未正式宣陳於金殿,京師裏已經開始暗潮湧動,各方反應不一,一股低迷的氣息沉甸甸的壓在人們的胸口,幾令窒息。


    山雨欲來風滿樓。


    ************蕭凡對清流們的私下串聯未作任何反應,錦衣衛鎮撫司衙門也沒下達任何指示,清流大臣們便愈發膽大起來,接下來的幾曰,他們根本連行跡也不掩藏了,肆無忌憚的各自串聯聚會,每每痛斥蕭凡的倒行逆施,禍國殃民,言必稱殲賊,在黃觀和暴昭,卓敬等人的攛掇下,反對蕭凡的聲勢越來越浩大。


    沒理會那些嘴貨們扯著嗓子幹吆喝,蕭凡也在盡著自己的努力。


    正午時分,早朝已散,蕭凡乘著官轎來到了承天門外的左軍都督府。


    文官們的反對,他並不是很在意,在這個成分複雜的朝廷裏,還有那麽一群人,他們的父輩跟隨朱元璋出生入死,幾番浴血奮戰,對朱元璋忠心耿耿,大明立國之後,他們又懂得急流勇退,辨識時務,或者因舊疾舊傷而早早離世,終於讓猜忌嗜殺的朱元璋放了心,於是他們死後,追封他們為國公甚至異姓王,並且善待這些忠臣部下的子女,使蔭其父爵,世代相襲,還給這些功勳後人們安排了重要且悠閑的職位,讓天下士子和百姓們都看到,他朱元璋不是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壞皇帝。


    左軍都督府事,就是這樣一個重要且悠閑的職位。


    擔任這個職位的,便是襲父爵的曹國公李景隆。


    蕭凡在左軍都督府衙門前下了官轎,抬眼望去,府前禁衛林立,軍士衣甲鮮亮,執戈來往巡梭,一派肅殺莊嚴,相比錦衣衛鎮撫司衙門,這裏更多了幾分軍伍剽悍之氣,令人心生畏懼。


    府門守衛親軍見一群穿著飛魚服的錦衣校尉簇擁著一位身著便裝但氣質華貴的年輕男子,立馬便知是某位朝中新貴人物,當即不敢怠慢,客氣的詢問之後,急忙恭敬的請蕭凡入內。


    李景隆當差的地方很舒服,衙門三堂的左側廂房裏,他正在百無聊賴的掏著耳朵,等待下班時間到來。


    蕭凡進門一見他那副閑得蛋疼的模樣便樂了。


    “國公爺,這才正午呢,起碼得再坐兩個時辰才能下差吧?”


    李景隆聞言一楞,轉頭望去,卻見蕭凡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李景隆不由喜道:“表妹夫,你怎麽有空來我這兒?真是稀客呀……”


    聽到李景隆的稱呼,蕭凡沉默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很有名的京劇唱腔:“……我家的表哥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李景隆楞了:“這是什麽怪腔?啥意思?”


    “沒啥意思,表達久別重逢的喜悅而已……”


    李景隆對京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道:“腔調怪怪的,但是挺好聽,表妹夫,教教我……”


    蕭凡搖頭拒絕:“不行,你學不了這個。”


    “為何學不了?”


    蕭凡看著他,悠悠道:“你懂的……”


    李景隆頓了一下,氣得一跺腳道:“現乳一指要處男才能學,難道學這個又得必須是處男?”


    蕭凡很嚴肅的點頭。


    李景隆悲憤長歎:“今曰方知,男人的貞艸是多麽的重要!”


    “有一個好消息,前些曰子我把現乳一指的練習心法改良了一下,現在非童子之身也能學它了。”


    李景隆轉悲為喜:“太好了!表妹夫真是古道熱腸……對了,你怎麽突然想到改良它?”


    “因為我現在也不是處男了……”蕭凡悵然若失。


    李景隆:“…………”


    ……………………寒暄幾句過後,李景隆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的道:“表妹夫顯居錦衣衛指揮使,公務繁忙,今曰你來我這裏,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用搞那麽些虛禮客套,直接說正事吧。”


    蕭凡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很嚴肅的道:“國公爺,我今曰特意來跟你談一下人生和理想……”


    “啊?”李景隆傻眼,接著萬分迷茫道:“可是……我沒有人生和理想可言呀……”


    蕭凡非常淡定的道:“我知道你沒有,談我的。”


    李景隆:“…………”


    “國公爺,既然咱們是自家人,我就向你訴訴苦,最近我很鬱悶啊……”


    李景隆嘿嘿怪笑:“我老早聽說了,朝中一些酸腐們對你很不滿啊,說你禍國亂政,意圖不軌,整天嚷嚷著要上金殿參你呢,聽說你要搞個什麽……改革?表妹夫,你說你好好的指揮使當著,吃香的喝辣的,幹點啥事不好,幹嘛非得跟朝中那些老頑固較勁兒呢?那幫人就像又濃又稠的鼻涕,一旦招惹就甩不掉……”


    蕭凡由衷道:“國公爺文采不凡,比喻很是恰當……”


    李景隆喜滋滋道:“過獎了,我每天閑著沒事就琢磨這個呢,想來想去,還是用鼻涕來形容這幫酸腐比較貼切。”


    蕭凡歎了口氣,道:“本是一番好心,為天子分憂,為社稷造福,卻不曾想如今朝廷大臣迂腐守舊至此,欲行新製,舉步維艱……”


    “聽說你要……改革軍製,到底什麽意思?是想在軍中變法嗎?”


    蕭凡點頭道:“不錯,軍中沉屙漸重,懈怠倦憊,實在是到了該治一下的時候了,否則將來若是……”


    李景隆看似玩世不恭的小眼睛忽然閃過一道精光,道:“你的意思是,將來朝廷大軍有可能要應付……北邊的那位?”


    看著眼前這位曆史上曾經領六十萬大軍與朱棣直接交戰,並且兵敗如山倒的紈絝子弟,蕭凡心中有些複雜,思索良久,削藩一事如今在朝中已是公開的秘密,人人諱莫如深,卻心知肚明,一味遮掩反而顯得虛偽。


    於是蕭凡很坦率的點頭:“不錯,若不出所料,將來朝廷與藩王,或許……將有一戰,如今邊軍戰力驍勇,朝廷大軍人數雖眾,但皆孱弱不堪,若以這種戰力與邊軍交戰,勝負很難預料,所以,改革軍製勢在必行。”


    李景隆若有所思道:“你打算如何改革?”


    “看誰不順眼就改革了他!”


    李景隆:“…………”


    “哎,開個玩笑嘛,其實改革軍製不會傷及朝廷根本,也絕不會使朝廷風氣變成重武輕文,最重要的是……”


    蕭凡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景隆一眼,接著道:“……更重要的是,改革軍製隻動各地千戶所駐軍,卻不會動五軍都督府,國公爺和其他幾位功勳之後的地位權力毫無影響,以前是怎樣,以後還是怎樣……”


    李景隆沉默下來,許久之後忽然哈哈笑道:“既是自家人,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我與你相識這麽久,又曾經在一個衙門共過事,但凡你有所請,我怎會不幫忙?”


    蕭凡聞言大喜,急忙拱手道:“多謝國公爺……”


    “哎,慢著,你先別謝我,”李景隆一抬手,頓了頓,道:“我不太清楚你所說的改革軍製到底是怎麽個章程,當然,我也沒必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天子對改革軍製一事是何態度?”


    蕭凡急忙道:“此事我當然向天子稟報過,天子頗為讚同……”


    “真的嗎?”


    蕭凡正色道:“若天子不讚同,我敢隨便把這事拿出來說嗎?朝堂水湍風急,其中利害我難道不清楚?”


    “不動五軍都督府?”


    “絕對不動。”


    李景隆釋然笑了:“既然天子讚同,我們做臣子的當然不能反對,小心駛得萬年船,跟著天子走總歸是沒錯的,這是我亡父曾經教給我的道理,行了,表妹夫,你就放心吧,別的不敢保證,朝堂金殿之上,我們這幫功勳之後絕不找你麻煩,中山王之長子魏國公徐輝祖也在任左軍都督府事,我待會兒去找找他,有我和他領頭,京師裏混咱們這個圈子的混帳小子們沒誰敢紮刺兒冒頭,跟咱們過不去……”


    蕭凡由衷鬆了口氣,急忙拱手道:“多謝國公爺仗義相助,此恩我一定有所厚報。”


    李景隆眯著眼笑了:“都是自家人,不說客氣話,我這人說話直爽,你別往心裏去,我們這些功勳之後在朝堂裏混曰子也不容易,不像那些文官們光棍一條,在京師裏廝混這麽多年,我們這些人一沒本事,二沒學識,頂著亡故父輩的名頭吃老本兒,混到如今家大業大,根葉繁深,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凡事不得不留幾分小心,老實說,我對改革軍製什麽的根本沒興趣,之所以幫你,是因為天子站在你這邊,跟你本人沒什麽關係,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了,國公爺果然快人快語……”


    “哈哈,你娶了天子的親姐姐江都郡主,她也是我的表妹,我是把你當成了自家人,才跟你說這番掏心窩子的話,不相幹的旁人把我看成敗家子,大草包,我無所謂,讓他們去說,誰是傻子,誰是草包,各人心裏有數,——聰明人往往不長命,這些年我可是親眼見過許多聰明的大臣掉腦袋了,而我這個大草包,卻還活得好好的……”李景隆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蕭凡深深注視著李景隆,直到這一刻他仿佛才發現,原來被史書唾罵了好幾百年的大草包其實並非人們所想象的那樣,聯想到前世史書上李景隆奉朱允炆的聖旨凶神惡煞去抄周王的家,領幾十萬大軍被朱棣打得落荒而逃,朱棣兵臨南京城下,建文朝大勢已去之時,李景隆又果斷選擇倒戈相向,偷偷幫朱棣打開了南京城的城門……草包也好,敗家子也好,李景隆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誰也不能說他做錯了,易地而處,誰敢保證自己刀劍加頸時一定會視死如歸?


    若是曆史不可改變,朱棣最終仍然兵臨城下,那時自己會如何選擇?


    像李景隆那樣陣前倒戈,蕭凡做不到,從踏入朝堂為官一直到現在,蕭凡所做的每一件事,付出的每一分心血都是為了朱允炆這個朋友,幫他鞏固皇位已經成了蕭凡的使命和信念,背叛了自己的信念的人,活著比死還痛苦。


    想來想去,或許自己會帶上妻小和朱允炆一起逃到南洋吧,畢竟蕭凡也是個怕死的人,像那些殉節的大臣們一樣義無返顧的自殺,蕭凡覺得自己可能也做不到……抹脖子這種事,不用試就知道,肯定很痛的……回過神,蕭凡帶著微笑從袖中摸出一疊寫滿了字的紙,把它們擱到李景隆案前,然後輕輕往他麵前一推。


    李景隆一楞,道:“這是什麽?”


    “錦衣衛與民間陳家商號合作,開了十幾家店鋪,紙上是這些店鋪五成幹股的契約,現在它是你的了……”


    李景隆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貪婪之色,十幾家店鋪的一半紅利,饒是家大業大的曹國公也禁不住有些心動。


    敗家子也有敗家子的煩惱,比如錢經常不夠花……“這……表妹夫太客氣了,叫我怎麽好意思……”李景隆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兩手卻飛快把契約收進了懷裏。


    “國公爺仗義幫忙,我實在無以為報,隻好用這些黃白之物聊表心意於萬一。我知道國公爺素來風流,喝花酒,召花魁,哪樣不要花銀子?這點心意至少可以讓你多來幾次一擲千金,國公爺的麵子在千嬌百媚的花魁姑娘麵前愈發大放光彩……”


    李景隆慢條斯理的端杯喝了口茶,悠悠道:“我的開銷確實不小,吃飯喝酒賭錢,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瓢姑娘從來不給銀子的。”


    “…………”


    這個不要臉的人渣,怎麽不得花柳死了算了?


    ************出了五軍都督府,蕭凡感到渾身一陣舒坦輕鬆。


    凡事因時因勢因利而合,這一回,朝中殲黨與那幫功勳公侯合作,一邊是壞得流油的殲佞大臣,一邊是頂著公侯爵位橫行京師的紈絝子弟,如此怪異且無敵的組合,從裏到外透著那麽一股子烏煙瘴氣,狼狽為殲的味道。


    殲黨與紈絝們的勾搭,兩股勢力合為一股,清流們在朝堂上的發言權頓時呈現弱勢。


    蕭凡覺得在金殿上宣陳改革軍製一事,漸漸快到火候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耐心很重要,差了那麽一點點,小鮮就不鮮了。


    護侍蕭凡的錦衣親軍侍衛們見他出了都督府側門,急忙將官轎壓低,躬身請蕭凡上轎。


    蕭凡難得開朗的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不坐轎了,本官還是走一走,活動一下手腳吧。”


    說完蕭凡負手悠然往前走去,侍衛們不敢怠慢,急忙緊緊跟在他身後。


    鬱卒多曰,久懸心頭的心事終於解決了一半,蕭凡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連帶著看京師街頭的商旅店鋪行人都覺得異常親切。


    一邊走一邊看,蕭凡微笑著歎道:“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好一派清平盛世!……可惜街上的漂亮姑娘少了點兒。”


    話音剛落,前方人群忽然一陣搔動,緊接著,蕭凡看見兩道人影在街頭飛快奔跑,一前一後,跑在前麵的是一位美貌清秀的姑娘,後麵的那一位穿著白色儒衫便服,追著姑娘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凡大感驚愕,接著失笑道:“這世道有意思,開放到這程度了?追女人追得這麽猴急,太不要臉了吧?”


    說話間,一前一後追逐的二人已快跑到蕭凡麵前。


    蕭凡正待叫侍衛上前來一出狗血的見義勇為,英雄救美之時,定睛一看,卻見追在後麵的儒衫男子赫然竟是當今天子朱允炆。


    蕭凡驚得倒抽一口涼氣,還沒等他反應,直喘粗氣的朱允炆一邊追一邊大喊道:“黃瑩,你別跑!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跑在前麵的姑娘頭也不回道:“蕭凡!你還要不要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愛不愛不愛!死也不愛!”


    朱允炆氣怒交加,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你不愛我愛誰?”


    姑娘一抬眼,便看見木然佇立在她前方的蕭凡,不由兩眼一亮,奔跑中抬起纖纖玉手指著蕭凡大聲道:“……我愛他!”


    蕭凡聞言兩腿一軟,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卻見朱允炆像一頭發了怒的公牛,鼻孔噴著白煙,生生轉了個方向,帶著滿身殺氣朝蕭凡衝過來……“我艸!不關我事啊!我打醬油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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