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知査五爺說:陳隊長找他商量事情。


    査五爺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便朝著陳隊長走去,坤八等人也隨之跟了過去,而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胖子背著天雨,緩緩的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將仍舊昏迷不醒的天雨,放倒靠在我的懷裏。


    胖子坐在我的身旁,問我說:“老鄭,你怎麽不過去?”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隻有病得隻剩下半條命的葛老究躺在不遠處,然後別無他人,這才對胖子說:“査五爺是咱們隊伍的隊長領頭人,像這種事情由他出麵討論做決定就好了,我們不用多管,隻要聽從領隊發號施令,而我們服從履行就可,其他事情不必過多理會。”


    我不管胖子是否明白我話語中的意思,但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覺得讓査五爺這個領隊出麵,一切事情都會輕鬆愉快的解決。


    但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我原本以為査五爺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就是同意陳隊長的提議,從木質階梯去到塔身更高的地方查看。結果沒有想到,雙方卻起了意見紛爭。以査五爺為首的西征隊,聲稱妖塔內連通死亡之路,說什麽也不肯前行,堅持要從洞口原路返回到冰穀中;而以陳隊長為首的等人,堅決說不能在詭譎的迷霧中行進,太容易被凍死了。大家也容易再次在濃厚的白霧中迷散分離。


    坤八完全充當起査五爺的槍手,全力開火,與南方隊的眾人據理力爭。堅持要從原路返回,激烈爭辯得臉紅脖子粗,嗓子都喊啞了。看到這種情況,我一下子便頭疼了起來,心想著:千萬不要將矛頭轉向我這裏。


    我內心的想法是支持陳隊長,上去塔身頂端看看,因為我曾經在迷霧中待過。濃密的白色迷霧中,除了能見度低。溫度更是異常的寒冷,而且其內部還有夾雜冰雹的暴風雪,實在是無法在內行進。


    但我是北方西征隊的成員,査五爺又如同我的兄長。於情於理,我丟得站在査五爺的這一邊,讚同他的想法。但這樣卻違背了我的真實意願,左右為難,實在會令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祈盼,他們千萬不要過來征詢自己的意見。


    結果是,怕什麽來什麽。果然有人將話題的矛頭轉向了我,那個笨蛋便是坤八,他一個人眼見無法以一抗十的分辨。便將我推上了戰場的第一線,“文爺,你別在那邊涼快了。快點過來發表一下意見。”


    我聽到他叫我,便知道此時裝睡已經來不及了,便隻好無奈的站起身,對胖子說:“你照顧一下天雨,我過去看看。”


    胖子也想去,但我怕有他在。原本就亂作一團的爭辯,會演變得越發難以收拾。就堅持讓他在原地等待。


    我硬著頭皮走到眾人的近前,先是看了査五爺一眼,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淡定,看到我走過來以後,便對著我非常慈愛的笑笑,但我覺得笑容中有一絲的尷尬。而我又看了一眼坤八,他完全是一副求助的表情,大概希望我接下他的重任,同陳隊長等人對抗。


    一一看過眾人的表情,我最後看向陳隊長,發現他對著我真心實意的會心一笑,然而我心裏的天平,就立刻的傾倒在了一邊,上去頂端看看的想法,便不假思索的立刻脫口而出。


    我的答案令許多人目瞪口呆,尤為震驚。南方西征隊的一些人沒想到我會倒戈相向,和他們站在了一邊,而滿心對我期待的坤八和査五爺等人,則是立刻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感,銳利的眼神都快要將我給射穿了。


    我也是同樣的對自己感到了震驚,因為自己的性格過於猶豫不決,在這種左右兩難的局麵,一般絕對會油嘴滑舌的推脫,然後兩邊都不得罪,沒想到自己竟然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將讚同陳隊長的想法說了出來,結果使得局麵一下子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僵局中。


    我隻好十分尷尬的笑著對査五爺解釋說:“五哥,我之所以讚同陳隊長的想法,也是出於好奇心,想要去塔頂上方看看,說不定真的有其他的出口。而且,這也並沒有什麽損失。如果沒有找到出口,我們再從洞口出去,去到外麵的迷霧中也不遲。說不定,在我們攀上上方的這段時間內,外麵的迷霧就散了也說不定,這樣不就有效的利用了時間,你說是不是?”


    我廢話一大堆的解釋了一通,査五爺表情十分不自在的點點頭,然後便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而坤八竟然瞪了我一眼,然後也怏怏不快的跟隨著査五爺的腳步走開了。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好似冰塊一樣僵硬,無法動彈。此時我心中知道,北方西征隊的裂痕,現在已經是完全的被擺在了台麵上,無法修補好了。自己如今被夾在了南北西征隊的中間,成為了被孤立出來的第三方勢力。但是,不管査五爺等人還對我這個隊員承認與否,我都會至始至終的將他們當作是自己的隊友看待,決不辜負。


    陳隊長開始派人攀爬木板,想要去到高處的塔頂查看。我隻好從新往回走,想要去到胖子和天雨的身邊。


    我悶悶不樂的低著頭往前走,忽然,我聽到的一聲驚呼,急忙扭頭看向身後,以為在腐朽木板上麵攀爬的人,不慎摔落了。但結果發現,驚呼聲並非是來自身後,而是在塔身基底的洞口處附近,胖子等人所發出來的驚叫。


    我隨後便看到大量的白色迷霧,從洞口處湧進,而胖子已經抱著天雨,飛快的跑到了我的近前。


    迷霧湧進的洞口處,在刹那間變成白茫茫一片,而我驚訝的發現,洞口周邊的塔身上麵,竟然有冰碴在不斷的猙獰攀爬,很快便將部分塔身覆蓋住了。可見白霧所攜帶的寒氣,能瞬間將人凍成冰棍。


    白色迷霧如同有實體的棉花一樣,緩緩的擠進塔身內部。所有的人,便都擠在了離洞口處最遠的塔身近前,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攀上了身後的木製階梯,向上方不斷的攀爬逃命。


    由一塊塊間隔堆疊的木板,組成的簡易階梯,現在成為了眾人逃命的唯一途徑,所以不管當初的爭論結果為何?大家都不得不通過破爛腐朽的階梯,逃離此地。


    但塔頂是否就有可以逃離此地的出口,這還是個未知的定數,興許大家安全的逃到頂部以後,發現並沒有出口,最後也是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眼前有更為要命的事情,就是天雨和葛老究都很難自行爬上階梯,必須有人帶著他倆才行。但塔身上方的木製階梯,就連一個人的重量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一同站在上麵,這樣我就無法背著天雨離開了。


    這使得我一下子陷入了解不開的僵局中。


    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了塔身上麵的木製階梯,我便催促胖子也盡快上去,因為白色濃霧馬上就要湧到眼前了,在不逃離,就真的是來不及了。


    但是胖子說什麽也不肯走,我勸不動他,就隻好抱著天雨,和胖子緊貼在身後的塔身上。


    這時,一直昏昏沉沉的葛老究,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能手腳麻利的攀上身後的階梯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向上攀爬。一直擔心照顧葛老究的花公子,眼見葛老究竟然如同猿猴一般的攀了上去,便驚愕的抬頭看著上方。


    我對還站著下方的花公子說:“別看了,你也快上去。”


    花公子看了我一眼,然後看向胖子,胖子也立刻催促他說:“你快上去,別傻看著了。”說完,便推搡著花公子爬上了階梯。


    花公子在攀上上方的一處階梯以後,立刻低頭看向我,我慌忙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快點向上攀爬,花公子這才三步一回頭的向上攀爬起來。


    白色迷霧已經近在眼前,我感到有寒氣在肆虐雙頰的肌膚。


    忽然,從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驚呼,一個身影便從上麵直接摔進了一片迷霧中,然後沒有發出一丁點的呻v吟聲,也沒有再次的站起身來,仿佛連喊叫的聲音,都被白色的迷霧一同吞食掉了一樣。


    上方的逃命之路也並不安全,太多腐爛成渣的木製階梯,一步小心就會變成連接地獄的階梯,將你直接送往有去無回的陰間。


    刻不容緩的逃命已經迫在眉睫,我沒有閑暇時間理會旁人,思索該如何帶著昏迷不醒的天雨離開。


    想來想去,最為可行的辦法,就是讓胖子先爬到上方可以落腳的地方,然後再將天雨吊上去。但是抬起頭以後發現,眼睛所及之處,除了糟爛的木板階梯,並未發現有其它落腳的地方。


    現在已經被逼入絕境,如果想要逃生,就隻剩下將天雨弄醒,然後讓清醒過來的她,自行攀爬階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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