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轉淡,溫暖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射在淤泥上,腳下的泥潭也變得越來越淺,而且不再十分的黏稠,變得越來越稀釋,看來,就快要走到河流處了。


    大約走了一裏地的距離,僵硬又無力的雙腿,終於從泥濘的沼澤中脫離了出來,前方不遠處,便是青翠的草地和濕地。就在眾人不勝欣喜之時,遠處的灌木叢中,忽然射出燦燦的金光,天空也變得流光溢彩,然後便下起了一陣冰雹,由遠及近,眼看就要到我們的近前了。


    胖子立刻驚呼道:“怎麽回事?晴天出彩虹,夏天下冰雹,這也太異常了?”


    我看到遠處突如其來的景象變化,心都徹底的涼透了,心說:什麽彩虹和冰雹,是“瘴母”。


    瘴母是在林間灌木中突然從天而降,小如彈丸,大如車輪的瘴氣團。非虹非霞,五色遍野,迸裂以後會有異常的香氣飄散出,人若遇之,必死無疑。


    天降異象,眾人一時驚愕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個大如牛犢的瘴母,就在我們眼前的不遠處炸裂開來。一股夾雜腥氣的異香,直衝眾人的鼻腔,然後灌入腦海。我頓時感覺頭重腳輕的腳跟不穩,險些跌坐在了泥潭中。


    緊接著,無數冰雹一樣大小的瘴母,劈頭蓋臉的直接從天空中向下砸落下來,周圍立刻瘴氣氤氳,咫尺之間已經人不相見。眼看天空中。還有更大的瘴母即將墜落下來,我已經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心知這回可真是的是難逃一死。


    而就在我鮮血噴出口的同時。一個花盆大小的瘴母,從半空中,奔著我身旁的査靈兒便狠狠的砸了下來。我立刻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她推到一邊,然後我就被瘴母,狠狠的砸在了頭頂,頓感頭暈目眩。直接麵朝地的跌進了泥塘之中。


    昏昏沉沉間,我的後背被無數的瘴母重重的砸中。鮮血順著我的嘴角流個不停,緊著我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沼澤瘴母,是由動植物的*之氣形成。甚毒。


    中了瘴毒,其一日二日,瘴氣在皮膚之間時,故病者會感到頭痛惡寒,腰背沉重,如寒氣在表,發汗及針紮必可治愈。三日以上時,毒氣浮於上,填塞心胸。使頭痛胸滿而脹悶,宜以藥催吐,吐之必愈。五日已上時。瘴氣深結於髒府中,故腹脹身重,骨節煩疼,當下之。


    瘴母之毒,劇毒無比,中之。便七竅流血,片刻後即毒發身亡。無藥可醫。


    我身中瘴母之毒,又麵朝地的跌入泥塘之中,不是中毒而亡,便是窒息而死。但是我竟然,奇跡般的活過來了。


    原來,我被毒瘴母砸昏過去以後,麵朝泥炭沼澤跌倒,結果有幸躲過了更多瘴母的攻擊。


    煙男見此,便也讓大家屏住呼吸,臥倒在泥炭沼澤中。然後眾人竟然在泥潭中拖著我,奮力的向前爬行,躲避一*襲來的瘴母。


    大家在泥潭中,後背不再感覺到瘴母攻擊的時候,才紛紛的鑽出泥炭沼澤,大口的呼吸,發現我們已經來到了泥潭的邊緣地帶,眼前便是輕緩又幹淨的河流濕地。


    渾身泥濘的眾人,紛紛跳進了清澈的河流中清洗以後,煙男便開始給大家醫治瘴毒。隊員們中除了我因為替査靈兒擋了一下,大家均未被瘴母直接砸中,所以身體並無大礙。而我經過煙男獨到的醫治,睡了幾個時辰,便醒來了。


    我看到査靈兒滿臉的擔心,便衝著她勉強的笑笑,結果她立刻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嚶嚶的哭了起來。我隻好手忙腳亂的開始哄她,好不容易讓她破涕而笑,我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胖子笑嗬嗬的看著我說:“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


    我笑著回應他說:“我命大,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隊伍的氣氛,因為我倆的對話,變得活躍了不少,大家都開始有了笑容,相互聊起天來。


    天色再一次,在不知不覺中黑透了。


    隊伍經過連續幾日的大風大浪,終於衝出泥炭沼澤,可以安然的在方向的草地上露宿了。


    仰望繁星閃爍的夜空,我是心潮激蕩個不停,十分擔心走散的隊友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也擔心起接下來的路程。


    北上西征的路程隻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距離,就折了三個人,還有五人下落不明。我終於深深的體驗到,那句永遠不要小瞧大自然的深意。


    輾轉反側了一夜,清早醒來,我立刻叫醒眾人,告知他們我決定迂回尋找其他的隊友。


    聽我說完,所有人的臉色均是一變。往回走,無疑還要繼續與十分黏稠的泥潭奮鬥,還有可能再次遇到劇毒的瘴氣。但是,失散的隊友不能不尋,我絕對不會丟下他們不管不顧。


    主意已定,我不管眾人有何想法,便執意迂回尋找四散的隊友。


    剛剛變幹淨的眾人,不得不再次踏入泥濘的泥炭沼澤中,不免有些怨聲載道。


    不過,我下了死命令,必須回去尋找失散的隊友。


    迂回向前沒有行進多久,我便看到尤向導等人,橫屍在泥潭中,嚇得我立刻奔走到他們的近前。


    失散的五個隊友,一個也不少,全部都麵色紫青的躺在泥潭中,眼看就快要沒有了呼吸。


    煙男看五人中毒頗深,已經行將就木,便立刻在泥潭中,開始動手醫治。


    我因為當初昏迷不醒,並不知道要怎麽醫治瘴母的毒氣。


    煙男在動手的同時,査靈兒便轉身跑到遠處。我原本想要製止她亂跑,但發現煙男接下來的動作,便立刻明白査靈兒為何要避開了。也明白《諸病源候論.瘴氣候》中,那句“瘴氣深結在髒府,故腹脹身重,骨節煩疼,當下之。”的意思。


    煙男快速的解開了眾人的褲腰帶,將銀針在火上消毒,然後便將銀針,對準五人的陰v莖刺下。


    煙男的師弟夜貓子開口對我解釋說:“發瘴過經,病已入裏而瀕死者,針刺病人陰v莖而愈。”


    我聽完不由得臉一紅,心想:自己之前中了劇毒瘴母,估計應該也是由此法醫治,才能蘇醒過來。


    煙男醫治完以後,大家便抬著昏迷不醒的五人,艱辛的在泥潭中跋涉,從新走回了河流濕地,將他們放在草地上休息。


    進入三江沼澤濕地已經數日,幾經周轉,我對照地圖,發現我們又重新回到了正確的行進路線上,隻要再安然的行進三日,便可到達第一個墓穴處。


    尤向導和査七爺在第二日清早醒來以後,仍舊是渾身酸痛得不能行動,我便決定休息一上午,然後再出發。


    一連數日都沒能好好的休息,査靈兒借此機會,將我手臂上麵纏著的手絹解下,打算拿去清洗。結果她在看到我手臂上麵的傷口以後,忽然發出了厲聲的驚叫。


    當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手臂上麵的傷口時,也是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手臂上麵被白色線蟲咬傷的圓形齒痕,竟然冒出了許多綠色的小圓點,好似發黴長毛了一樣。


    胖子看到我的手臂,也不由得驚呼道:“老鄭,你胳膊上麵怎麽長苔蘚了?”


    煙男見此,急忙查看其他隊員身上的傷口,均是出現了和我同樣的情況,傷口處都冒出了綠色的圓點,用手撫摸,還可以感覺到有些凹凸不平的突起。


    我看到煙男雙眉緊皺的盯著生黴長毛的傷口,冰凍的表情好似結霜了一般,我便心知情況不妙。


    煙男和他的師弟,都是祝由術的傳人,是擅長破解和醫治巫術邪術的巫醫,我相信這種詭異的病情,應該難不倒他,但對他莫測的冰冷表情,還是感到了些許的不安。


    煙男在和他師弟商量以後,冷若冰霜的表情仍舊沒有緩解,我不禁詫異的心想:煙男的樣子好似也不知道,傷口上麵的綠色圓點是什麽?這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焦躁。


    我自己胡亂的揣測了一下傷口上麵冒出的綠點,有可能是白色線蟲的體內的毒素;也有可能是我們在髒亂的泥潭中,有細菌經由破損的肌膚,進入到了傷口內所致。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就是完全沒有一點的頭緒。


    煙男確實的對我表達告知,他對於傷口上麵的綠點並不了解,一時也找不到醫治的辦法。


    傷口雖然冒出了詭異的綠點,但是不痛不癢,沒有任何的感覺,身體好似絲毫不受其影響。大家便將醫治的事情暫緩,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路程。


    我拿著地圖告知眾人,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十分正確的路線上,隻要直線的前進三日,便可到達目的地。


    大家聽完,都立刻來了精神,接下來的路途行進的十分的平坦順利。


    眾人踏過平緩的草地,趟過清澈的河水,繞過塊狀的漂浮苔草,波瀾不驚的行進了兩天。


    然後大家的身體狀況,便突然急轉直下,出現了明顯的大變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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