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裏的亡靈魔法與唐景盛所經曆過的遊戲世界裏的情形是大大地不同的,存留在白骨法杖水晶裏的那些黑灰色的小點,應該是那些亡靈魂魄的精神投影或者叫做靈魂標簽的東西,這樣的情況,讓他覺得非常的新鮮。


    唐景盛示意那個大灰點去整理一下它自己的身體。遠處的亡靈騎士,立刻開始了有所動作,下馬,揀骨頭,往它自己和骨馬的身上擺上去安裝…被它撿起的那些骨頭,隻要一接觸到了相應的位置,就會被一種灰黑色的魔法能量給牢牢地安置住了。


    很神奇!


    亡靈騎士和骨馬很顯然就是那個個頭比較顯著的灰點,它們應該是一個複合的整體。得到了這個結論的唐景盛很是高興,


    “天朗,你的內功比較深了,意念力也強,來,試試*控一下這些骷髏。”


    唐景盛把骨杖遞給了天朗,並且把灰黑水晶裏的情況,以及他自己降伏那些灰點的過程和要點描述了一遍。天朗恭謹地接去了骨杖,凝神進去,嚐試著按照天樂主人的提示去*控那些骷髏們。


    身後,遠處的樹林裏,忽然響起了不停的微弱的沙沙聲。那亡靈騎士,仍然在它的立足之處咯噔咯噔地兜著圈子,去地上尋找著剛才被歡歡抓飛掉的骨頭棒子,對於發出那瘮人聲響的地方,它沒有表示出明顯的智能反應。很顯然,這亡靈一族不過就是個傀儡的貨色罷了。


    歡歡一聲不響地拿眼睛瞪著聲音響起的地方,圓形的瞳孔灼灼地放射著幽光,尖利的牙齒齜了出來,他的脖子以上的毛發全都根根直地豎了起來,危險的氣息,總是讓他感覺到非常的不安。


    “成了。主人,接下來做什麽?”


    天朗眉開眼笑地欠身向唐景盛匯報道。


    “先把他們集中在一起。寶生,去把屍體再檢查一遍,然後就地埋了…你繳獲的東西交給我看看。”


    唐景盛接過天寶生遞來的一大堆東西。天寶生過去再仔細的檢查著那具屍體。


    那個灰黑色的手鐲是有血契加持。


    見到有把門的,唐景盛凝起念力和內力,往那道門檻衝去。今日的唐景盛,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而且,他所具有的內力很是奇異,來自於他自身的,以及陽光或者說是上天賜予的這種混合能量,有著一些非常不可思議的特性,要消融那道並不是很強大的精神鎖鏈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很快,一陣微弱的血光從手鐲上浮起然後消散在了空氣中。唐景盛看了一眼,將之遞給了天朗:“這手鐲,大概是安置那些骷髏的魔法空間,你去試試看。隻是要訂血契的…”


    此時,天寶生提著那具屍體去一邊挖坑掩埋。這個亡靈法師看著身材胖胖的並不是一個機靈人的樣子,可與他交過手的天寶生卻差點吃了他的苦頭。那家夥一旦遭受到了攻擊,反擊的手段真是讓人手忙腳亂了一通,要不是他天寶生經常身受萬惡的金幣長老的諄諄教誨,說不定,非得在陰溝裏翻了不可。


    “這人,動起手怎麽和金幣長老一個樣啊?”


    一邊挖著泥坑,天寶生一邊嘀咕著。在傭兵團裏,隻有英明神武的天樂主人不大會去弄什麽小動作,其他的人,多多少少地都會玩幾手下三濫的絕活,那金幣長老更是熱衷於此,說是什麽智慧就是武器…


    隨著一陣越來越近的踩碎枝條的咯吱哢嚓聲,從樹林裏陸續走出來一大批扛著骨刀,鐵劍,拎著短弓箭的骷髏兵。歡歡毛發直豎,警惕地注視著這些開始往亡靈騎士那裏去集合的骷髏兵,這些玩意所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讓他感覺到非常的不安。妖,畢竟是熱血生靈,那些從異世界的縫隙裏溜達過來這個世界的東西並不受他的喜歡。


    天朗將手鐲戴上,他邁步往那些骷髏隊伍而去,那些骷髏兵仍然繼續往前走著沒有任何的表示。


    唐景盛繼續翻看著手裏的幾個戒指。解開了戒指上封印的血契一看,真是超級油水…那個玩家肯定要氣死了。


    一個烏黑的大戒指,裏邊是如小屋一般大的空間堆滿著各種的高級材料和魔晶,還有一些看樣子像化學實驗器具的煉金設備…一個角落裏,是大堆的金幣,還有幾本文字怪異的古書。


    其餘的六個戒指,都是些很高級的魔法戒指,特別是一個紫色的戒指,它所蘊含的能量還很不小呢,隻是不明是什麽用途的。另外的一條腰帶裏是一些駁雜的普通物品。


    這些東西的價值,草草一算,要是換成現金了的話絕對是夠一個人吃上一輩子的了。可是,那個外表看著很憨厚的家夥顯然是個蛇心之人,跑出來想刮地皮的,卻連老本都賠上了。


    天寶生掩埋了屍體,走了過來。唐景盛把腰帶和戒指遞給了天寶生,天寶生謝著接了去。暗殺組的人,都有魔法腰帶配置,唐景盛將這些東西交給了天寶生,是為了讓他去報功。


    那邊,跟著骷髏兵走去的天朗戴著手鐲的手往一個骷髏兵身上一碰,一個骷髏兵憑空消失了。


    “天朗,那個騎士暫時別收,讓它帶我們去它的老窩裏看看。”


    唐景盛大聲吩咐著天朗。亡靈法師既然搶到了那麽多的油水。肯定的,還有不少其他的東西是不會隨身帶出來的。想做強盜,總得找個隱秘的落腳點,這個道理不用費心思去猜誰都是知道的。


    天寶生,把戒指都戴在了自己的指頭上,就著天樂主人手裏魔法燈的亮光,一邊看著,一邊嘖嘖地稱奇。他是為了那些東西華麗的式樣和紋飾而讚歎不已,至於這些小東西有些什麽好處他是不懂的,但是,今天的一場大功勞他知道是跑不掉的了。


    他第一個要感謝的人不是天樂主人,而是那個看著一向和藹可親的金幣長老,要不是他經常時不時地拿辣椒麵和洗腳水之類的下作東西來*練他的反應力,今天,他非得載了跟鬥不可。


    夜裏,除了風吹過樹林的聲響,就是遠處傳來的商隊的馬鈴聲。


    “收隊。”


    接到了天樂主人命令的天寶生,摸出了個竹哨子,朝著東西兩邊,使勁地吹響了起來,尖利的哨子聲忽然在黑暗裏一聲聲由近及遠地響起,在夜裏傳出去了老遠。


    天朗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亡靈騎士。


    “稟報主人,總共是123個骷髏兵,一個亡靈騎士。這家夥知道他們的老窩所在。”


    天朗手裏玩弄著那根骨杖,很是興奮地匯報道。好家夥,一支亡靈小軍隊。


    “走吧,咱們到大路上去等著。天寶生,傳令軍情處的人收隊回去。你們暗殺組的跟著去看看吧。”


    唐景盛始終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他收起了手裏的魔法燈,低聲發出了命令。天寶生接了令,又摸出哨子來吹了幾聲。


    半邊的月亮從東麵升了起來,暗暗的月光照在樹葉上,就像下了一層冷霜一樣。


    唐景盛他們剛上大路,那個商隊就到了。見到幾個人的突然出現,前麵開道的傭兵們立刻警惕地手執武器戒備著大聲吼道:“什麽人!想幹什麽!”


    天朗大聲地答道:“太陽花傭兵騎士團的。我們是來抓劫匪的,已經處理掉了。”


    “太陽花傭兵騎士團?半夜三更的你們跑這裏來幹什麽?……你們分明是自己在做強盜。”


    對麵的人是怎麽說話的?


    “哪個說話這麽無禮!天樂男爵大人在此,還不下馬過來拜見。”


    天朗很是惱火地對著前麵商隊的燈光亮出了他自己的徽章來。天寶生,對著跟在了他身後的幾個暗殺組的人一揮手,立刻,暗殺組的人又隱入了黑暗裏去。


    “天樂男爵?狗屁!什麽*色,老子不認識。叫他滾過來見我。”


    一個個子魁梧的家夥騎著馬上前來大聲地喝道。


    他的身後,商隊裏一個老者大聲叫住了他。


    “天樂爵爺我知道,是帝國皇朝新封的男爵大人。不得無禮,趕快下馬隨我上前去拜見。”


    商人,都是些消息靈通人士,在江陵城裏行走的人可以不知道城主大人是誰,卻一定要知道太陽花傭兵團和他們的團長大人。


    那個人拉住了馬頭,回過身來蠻橫地叫道:“老家夥,你扯什麽蛋?人家分明是來搶劫的。看見沒有?他們身後有個亡靈騎士,這不就是人家說的鬼兵麽?哼!冒充爵爺,也要裝得象點樣子啊。”


    誤會,來自於唐景盛他們身後帶著的亡靈騎士。這個大漢的眼睛夠尖利的,竟然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得那麽清楚。到也是,這商隊自西而來,正好麵對著初起的月光,那個騎在骨馬背上的亡靈騎士是個透光的骨架子,打老遠看著就能被分辨出來。


    天朗大聲地解釋道:“這亡靈騎士是我們剛剛抓住的,你們不要誤會。我們正在等人集合,召集人收隊。”


    那個騎馬的漢子哼了一聲,不屑地答道:“什麽等人收隊?他們是召集人手來搶東西呢。大家注意啦,弓箭準備。”


    這人,怎麽解釋不清呢。


    隨著那人的一聲命令,商隊的隊伍裏一陣混亂,朦朧中,有不少人聚攏到了前麵來,手裏提著一米多長的短弓,吵吵嚷嚷地找著掩護的位置,擺出了一副廝殺的姿態出來。


    唐景盛撐起了元氣護罩來,上前幾步,站在了商隊前照過來的亮光裏,大聲說道:“我,就是天樂男爵。大家不要誤會,你們繼續前進吧。”


    商隊裏有人大聲地接著說道:“是他,天樂爵爺我見過,大家不要慌。男爵大人,請原諒。天黑看不清,把您錯當成劫匪了。”


    唐景盛剛想回答,忽然隨著兩聲弓弦響,迎麵兩隻冷箭飛了過來。早有防備的他抬手抓住了一支,閃身躲開了一支。即使隔著三十來步的近距離,那離弦飛箭快到一閃就到,可發出攻擊的射手同時迸發出的精神波動將他所攻擊的標的暴露了出來。全神戒備的唐景盛,他渾身的皮毛就像接受信號的雷達天線一般,雞皮疙瘩暴起的位置就是人家瞄準的落點,躲開,那是絕對沒問題的,順手逮住一根射來的箭支,那也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箭支總是不及子彈的速度。


    對麵的大漢暴起一聲吼道:“管他是誰,先殺了再說。”


    厲害,真把自己當成無敵的勇士了。這人是誰?怎麽青紅皂白都分不清。商隊裏有不少人大聲喝止著那些傭兵的衝動和蠻幹。


    那個漢子,催馬舉把長刀就往唐景盛這裏衝來。


    “崩。”


    路邊暗處一聲輕響,那騎著馬衝過來的大漢晃悠了一下,一頭栽下了馬去,被馬鐙掛著一隻腳拖著繼續往唐景盛這裏衝來。唐景盛疾步上前,抬手出掌按向了馬胸,在強大而又綿柔的勁力壓迫之下,那匹馬劇烈地噴著鼻息停了下來。


    “有埋伏”一聲驚呼,商隊那裏立刻亂了起來。被馬匹拖來的那個大漢咋撒著四肢仰臉躺在了馬蹄邊,不知死活的樣子。暗殺組的人用弩箭射了他一箭,隻要不中要害,應該是不會立刻死亡的。


    “別動!放下武器…”


    差點害唐景盛把打劫兩個字一起喊出來。剛亂起來的商隊,立刻陷入了呆滯。


    “找個明白人上來答話。”唐景盛大聲吼道。呆了一呆,一個中年人顫巍巍地小跑著過來。


    “實在是對不起,男爵大人。真是一場誤會…嗨!也是怪我瞎了眼,找了這麽個傭兵團來護送。”


    那個中年人神色慌忙地連著抱拳行禮。對麵的男爵大人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盡管背著光,那中年人還是可以看到對方直直豎起的兩條眉毛。


    “沒什麽…他們怎麽這樣?連個事理都弄不明白,還出來混…你們收拾一下繼續上路吧。”努力地壓下心頭的怒火,他大聲地埋怨了一句。說完,唐景盛也不去理會那個不停打著招呼的中年人,轉身往天朗那裏走去。


    見天樂主人回頭,天朗帶著亡靈騎士往大路的南邊走去。天寶生吹動哨子,開始聚攏人員收隊。


    背後,忽然又是弓弦一響飛來了一支利箭。唐景盛早就覺察到了,閃身讓開了,抬手一把捉住了那根箭支。有過了一次經驗,要抓住這種普通弓弦射出來的箭支就很容易,甚至,他不必拿眼睛去盯著隻要憑著聽風辨聲和靈識的觀察就能辦到。


    轉頭回去,一個女人,騎在了馬上正張弓搭箭,是她,在背後射出的那支偷襲之箭。


    “混蛋…”


    唐景盛正想下令格殺,一個老者*著根長棍子,怒吼著把那個女人打落下了馬,老者一邊還憤怒地責罵著那個女人闖了大禍。


    立刻,有幾個商隊的傭兵抄著家夥*了上去,想對那個老者動手,被從後麵湧上來的商隊的人給攔住了。


    唐景盛停下了腳步,看著紛亂成一團的商隊,大聲命令著靠近的天寶生:“傳令下去,軍情處加以密切監視,你們暗殺組的也留下。這些傭兵要是有什麽異動,就地格殺無論。”


    唐景盛的聲音在暗夜裏傳出去老遠。聽到他的話音,那些商隊裏的護送傭兵全體一呆。麵前要是隻有這幾個人的話他們到是不怎麽害怕,可人家要是人多的話,他們到要掂量一下了。


    很顯然,出來的混的人不是個個都長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這天樂男爵掛在身上的護罩竟然沒有引起他們足足夠的重視,商隊裏那一匹匹暴躁不安,渾身突突打顫,甚至掛落下屎尿來的馬匹也沒有讓這些吃刀口飯的人警覺…


    天寶生立刻變換著哨子的節奏,把訊息傳遞了出去。


    商隊裏,立刻湧起責罵傭兵的聲音。


    傭兵團守則:一切,以雇主的利益為上。一切,以雇主的安全為上。像他們這樣的傭兵團,是沒有資格接任務的。


    唐景盛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聲,轉頭往回走去,他順便對著天寶生低聲交代了一句:“查,殺!”


    天寶生接令,腳下一竄,隱沒到了大道邊的林子暗處去。既然梁子結下了,隻有先下手為強。這種垃圾傭兵團,留著就是個禍害。


    亡靈騎士開路,唐景盛和天朗跟在了它的身後。歡歡從商隊附近的林子暗處裏跑了回來,從他監視的情況來看,證實這隊傭兵不是冒險者組織的。向來圓滑的冒險者處理起這種突發事件來,他們的手段確實要比這隊人高明一些。


    不管在什麽時候,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更何況,這隊傭兵的武力,還屬於實在太弱的那種。


    黑夜裏,亡靈騎士和骨馬不用看路,輕鬆地往前走著,黑暗的世界其實是最適合他們的。微弱的月光隻能在茂密樹林的空隙間留下一些模糊的亮斑,夜鳥和樹葉發出的聲息掩蓋了草叢裏跋涉的人們的動靜。越往前走,地形越是複雜。唐景盛和天朗隻好高一腳,低一腳的跟著。隻有歡歡,四肢著地,悄無聲息地緊緊跟著亡靈騎士*骨馬的蹄印。由於有了他的存在,這附近的叢林變得非常的安靜。


    翻過一道小山梁,走的路徑平坦了許多。路途好走了,天朗就催著亡靈騎士快走。唐景盛和天朗的速度,跑起來連快馬都能賽過。就算是在夜間能見度很低,隻要跟緊亡靈騎士和歡歡,他們也不大會擦著碰著什麽的。


    下坡,再上坡,進林子,向東,轉向南,轉過一道山崖,亡靈騎士在一塊山崖下站住了。爬滿了藤蔓和苔蘚植物的崖壁,在魔法燈的照耀下,也看不出什麽究竟來。


    拿著魔法燈,蹲在地上仔細尋找著蹤跡的天朗說話了:“主人,就是這裏了。從地上的痕跡來看,很明顯的這裏有個出入的洞口,隻是…”


    他伸手撥了撥那些藤蔓的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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