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普通裝束,化妝成普通冒險者的唐景盛策馬進入了滄瀾城。他之所以放開手讓楊飛和黃蜂去做,為的,就是能讓他們可以盡情地發揮一下。他一直希望黃鋒能在軍事上多擔當一些,當過兵的黃鋒並不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他自己喜愛的東西當然會下工夫去學習和研究的,從一開始就著重於帶兵的黃鋒,想來,在作戰上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現代戰爭是一門非常周密的學科,但是,紙麵上的知識要化為實際的運用,其中還是有著非常巨大的差距的,不是專業科班出身的人,並不見得比那些專業人士要差到哪裏去。中國人,在先天上就是個喜愛謀略謀劃的種族,正是具有了這個特性,幾乎可以補足係統知識上的差異。


    知識的運用是個很難以說得清楚的過程,當初在朝鮮打抗美戰爭的時候,咱國家的軍隊相比人家老美可是差著老大的等級,人家聯合國軍的裝備以及軍官素質,那可不是蓋的,最後,還不是被咱們的泥腿子軍隊給趕回了三八線去?咱們憑的是什麽?除了打死不認輸的勁兒之外,還有那老祖宗傳下來的本事!


    全世界公認的,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但是,一群中國人,未必就是一窩蟲。最起碼,唐景盛就相信他自己的這一群人是絕對不會變成一窩小蟲子的。現在不會,將來肯定也不會。


    這陽明村和江陵城幾乎都是他一手一腳打下來的,家族裏其他的那幾個人所起的作用極為的有限,可他,從來就沒有為了自己的打算從別人那裏去摳點東西來,反到是一如既往地與大家夥分享著勝利果實。這些,誰不是看在了眼睛裏麵銘刻在了心上的?那八峰家族裏的另七個人,哪個不是嘔心瀝血地學著唐景盛那樣,實意真心地為著大家夥的事業奮鬥的?


    有了那麽一幫子有表率力的掌門人,下麵的人哪個不是有樣學樣的?要是這八峰家族以後還成不了大事,那才是叫做奇了怪了呢。


    滄瀾城是個小城鎮,走在東門大道上,兩邊的商家、店鋪大都是紡織布匹,服裝店,而且店鋪也不是很多,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大道的兩邊。走過店門口的時候,唐景盛留意著店鋪裏出樣的商品,看到的大都是成捆的布匹,成衣店的服裝式樣也都是第二世界裏很普通的式樣。街上的行人,除了維持治安的捕快,就是人數不多的原住民,冒險者打扮的人很少可以看見。


    從城外大片大片的農田,星羅棋布的小村莊,可以看出,滄瀾城主要是個農業小城。


    一邊策馬慢行,唐景盛一邊瀏覽著大道兩邊的景致。接近城中廣場的時候,一家掛著唐記糕團店招牌的小鋪子吸引了他的眼光。寬大的條案上,高高的籠屜熱氣蒸騰,年輕的夥計高聲吆喝:“快來買噢…香甜的棗泥鬆糕噢……豆沙包,大肉包…”可是,上前去購買的人卻是聊聊無幾。


    蘇州人早餐喜歡吃糕點,最熱鬧的觀前街上就有一家叫“黃天源”的糕團店,其生意興隆之極。聽說這裏也有糕團賣,唐景盛立刻來了興趣。


    見到有人勒住了馬頭把眼睛盯了過來,那個夥計眼睛一亮,馬上熱情招呼道:“這位客官,來嚐嚐小店的手藝…來來來,嚐嚐這個棗泥鬆糕,香、糯、甜,絕對正宗的江南風味。還有,嚐嚐這個大肉包,裏邊的餡料是鮮肉拌上了香菇,木耳,冬筍,包你吃了還想吃…”


    好客、來事的夥計切了一小塊鬆糕,拿油紙包了遞給下了馬湊上去的唐景盛。


    唐景盛老實不客氣地伸手接過來一嚐,果然,口味與姑蘇黃天源的差不多。


    “夥計,再拿幾樣點心來給我嚐嚐。”


    吃出了家鄉風味的唐景盛很是高興,他一邊把馬匹拴在點心店門口的木柱上,一邊吩咐夥計。在川地竟然嚐到了家鄉的風味點心,唐景盛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多買些帶回去給王濤和謝子翎他們嚐嚐。


    咬一口大肉包,美味的肉餡多汁、鮮香,唐景盛一手托著伶俐的夥計遞上來的裝滿了各種點心的一個小竹笸籮,看看笸籮裏的芝麻蒸團,水晶夾糕等等一大堆精致的點心,唐景盛嚼著嘴巴裏的東西,伸出個指頭來嚷道:“夥計,你們店裏還有多少?都打包,都打包…”


    滿臉帶笑的夥計一呆,不敢相信地問道:“客官,你是要…?”


    使勁咽下了口裏的食物,唐景盛笑道:“嗯,真的太好吃了。我家裏人多,帶回去讓大家去嚐嚐。”


    “好,好,客官您稍等。”領會了唐景盛意思的夥計回頭大聲招呼店裏:“快,大生意上門啦,老板,所有的點心全部打包,這位客官都要啦…”


    聞訊而來的中年店老板,確認唐景盛要包購今天的所有點心,頓時樂得心花怒放,他一邊客氣地招呼著客人稍等,一邊忙著給唐景盛端茶倒水。


    唐景盛站在了店鋪門邊,一邊和樂不顛的老板閑話聊天,一邊喝水吃著點心,一邊瞧著裏邊的幾個夥計手忙腳亂地一通忙亂。很快,大案板上堆起了一大堆用扁扁的竹笸籮精心包紮好的點心。唐景盛付過錢,把點心都收到了戒指裏去,在老板夥計們的感謝聲裏,樂嗬嗬地上馬往傭兵工會去。這一大堆點心,帶到傭兵團裏估計還不一定夠分的呢。


    滄瀾城真的很小,它的中心廣場也很小,站在東大道口,都能看見廣場對麵的幾個傭兵工會和商會的大門。城中廣場的正北是城主府的衙門,城中廣場上,就是些鳥兒們散步的地方。


    一進傭兵工會的大門,唐景盛就感覺到這裏的氣氛與江陵城的不一樣,寬大的傭兵工會大廳裏沒有幾個鳥人,他們不是在閑聊,就是湊在一起蹲在地上玩一種石子遊戲,看打扮,就知道這些人是玩家。當唐景盛這個外來人一進門,那些人,都把眼光直瞄瞄地盯了過來。


    這裏的人,不歡迎外來者。這些人的眼神明白地說出了這個意思。


    唐景盛馬上多了一個心眼,他不動聲色地走到一個窗口前,拿出自己的墨金團長徽章遞了進去,接待他的那個老頭看了一眼,*起了放在邊上的一本任務書拍在了窗台上,又埋頭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兩個人之間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翻看著那本厚厚的任務書,當地剿匪的任務被排在前幾頁上。唐景盛大致瀏覽了一下,捕殺鐵狼和大頭,以及青草灘剿匪的任務都有一些詳細的說明,而且,那些任務的介紹還都是很詳細的。


    看著那些介紹情況的字句,唐景盛暗暗地好笑。這時,他用神識仔細地探查了那些角落裏的冒險者們,發現他們正故做悠閑狀地往他這個窗口晃悠了過來。唐景盛很快地把任務介紹看了一遍,捕殺任務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弄到鐵狼和大頭的的證據,抓到活人,死人的無所謂。青草崖的任務也很簡單,把土匪打跑,奪下山寨,或者把領頭的山賊頭子身上的腰牌給弄到手,那任務就算結了。


    至於其他的任務,都是些婆婆媽媽的接送任務,或者是雞毛蒜皮的一些爛事。唐景盛感覺到那幾個人的接近,飛快地把任務書遞回給了接待員,拿過了自己的徽章,對著裏邊那個老頭的頭頂又順便客氣了幾句,轉身出了傭兵工會的大門。站在門口往裏瞄一眼,有幾個人聚在剛才他去的窗口,大概是在向老頭打聽他的來路和底細。


    根據情報處的匯報,以及唐景盛在這裏的親眼所見,他馬上判斷出這些人是和鐵狼或者大頭之類有關勢力的眼線。為了不驚動這些人,唐景盛一個任務都沒接,至於他出示的徽章,估計,那個沒精打采的老頭也根本就不會太注意,在當時的光線下,墨金的徽章與銅質的也相差不多,而且,傭兵工會有著嚴密的規則,泄露了別人的秘密,可是一件不可饒恕的過錯。


    出了傭兵工會的大門,看看天色已經是時間近午,剛被幾個點心填飽的肚子也沒有要吃飯的感覺,騎在馬背上的唐景盛拉著馬頭,在原地轉了三圈,想不起要到哪裏去消磨時間。看看蕭條的街景,稀少的人流,看這裏的情形,不用找人去打聽就知道,就是去問,看樣子也是打聽不出什麽來的。


    北門南門那裏晚上有戰鬥,不適合去那裏玩,東門外,一路過來都看過了。西門外去逛逛?遠望西門外是山嶺,趁著時間還早,不如去那裏兜兜,順路看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魔獸,自己不想要,拿來給手下們玩玩也是不錯。看陳冬兒牽著那條蒼狼心滿意足的樣子,唐景盛想到了,是該給手下的傭兵團首領們搞些魔獸配置了。


    有了魔獸相助的武士,其戰鬥力的提高不是以一倍兩倍來衡量的。雖然歡歡不在他的身邊,不過,真要是遇到了魔獸,憑他唐景盛的氣勢和實力,能搞定的搞定,搞不定的就等這次的任務結束以後再來過。


    拿定了主意,唐景盛無聊地夾夾棕馬的馬腹,撥轉過馬頭往西門而去。平時,在江陵城,或者是陽明村,唐景盛都是忙得手高腳低的,現在,他整個是一吊兒郎當的閑逛。昨晚提心吊膽等了一晚,早上一早起來就緊張地安排完戰鬥計劃,此時精神鬆懈下來以後,被高高的秋天的暖陽一曬,再加上在馬背上微微地顛簸,讓人就有點犯睏了,他迷迷糊糊地信馬猶韁任由著馬兒往西門跑去。


    “哎呦…”


    一聲驚呼,加上嘩朗朗的瓷器破碎的聲音把唐景盛嚇了一跳。勒住馬往響聲處一看,一個女人側著身子摔倒在地,不遠處,丟棄著一隻竹籃幾包東西和一個破碎的瓦罐。


    “見鬼!怎麽撞到了人?”


    唐景盛掃一眼寬廣空蕩的大道,前後都沒有什麽行人車馬,好像,前一刻也沒有人走在他的馬前啊?


    “啊,對不起,是我不好。”


    撞了人總是不好,唐景盛趕緊下馬來,牽轉了馬頭,上前去問候:“傷了哪裏?…要不要緊?”


    他作勢伸手想去攙扶那個坐倒在地的女人,隻是覺得有點尷尬。那個女人低著頭,支起了上身坐在地上,探手去揉她自己的左腳踝,口裏嘶嘶地吸氣忍痛,咬著牙應道:“沒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跑得急了…嗯,哎呦…”


    說著話,她揉著自己的腳踝,疼得直皺眉頭。


    唐景盛半伸出手去,見是一個年輕姑娘,看側臉,高鼻大眼,長長的頭發挽了個發髻,用一個木簪子挽著,看樣子還是很漂亮的那種,隻是她身上的衣著很普通,是一般原住民常見的青布衣的打扮。


    “啊,你別使勁揉,那樣對傷勢更加不好。”


    直起身子,唐景盛看了看四周,偶爾路過的人隻是朝這裏看著,沒有人願意來理會他們,更看不到有過路的轎子或者馬車什麽的。


    “你別著急,我看看,叫輛馬車送你去看醫生。”


    唐景盛左右張望,就是大道兩頭老遠都看不到有轎子或者馬車過來。沒奈何,現在是午飯時間,人們大都在家裏吃飯。


    “不用了,有事你就走吧。我稍等等就好了,沒事的…”


    那個姑娘聲線柔柔的說話很是好聽,她埋著頭,拉開了腳上的襪子看看,又隔著襪子揉著,吸著氣,苦著張臉。


    她這樣說,唐景盛到是更不能甩手走開了。他有一隻治療術戒指,送給了烏姐做定情物了,不然,施展一個治療術,到是可以輕鬆地解決這件事情。可是,治療術他不在行,現在,隻能想辦法去找人給治療了,而且,對方是個年輕女孩,冒昧與人家去接近,就怕人家會誤會。


    “這個…現在又沒有轎子馬車的,附近人家也沒有認識的…”


    唐景盛牽著馬韁繩,犯上了難。


    “這位大哥,說了不怪你了,你去忙吧。要不是急著趕著回家,我也不會這樣的…我會照顧自己的,你走吧…”


    那個姑娘到是客氣的很,絲毫沒有責怪唐景盛的意思。她的態度,讓唐景盛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看看那姑娘坐在地上,一副無依無靠的樣子,唐景盛麻著膽子問道:“你家在哪裏?要不,我背你…哦,你會不會騎馬?我扶你上馬,然後送你去看醫生,或者送你回家去?”


    “不要緊的,隻是崴了腳。謝謝你的好意。我家住在城西的山裏,離著好遠的。”


    那姑娘抬起臉來,皺著眉頭對著唐景盛苦笑笑。她雖然是一副苦相,可是,那眉眼長得卻很是俏麗,長圓臉,尖下巴,齊刷刷的一口小白牙,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來,顯得很是可愛的樣子。


    蠻漂亮的嘛!


    唐景盛心裏嘀咕一聲。這個女孩的身材修長,姿色俏麗,不管放到哪裏去,也算是比較出眾的了。


    “你家住在城西麽?我正好想去那裏逛逛,反正閑著沒事,不如送你回家吧。”


    安排好的戰鬥要在半夜時分打響,照計劃安排的,幾個傭兵團的人去對付一個小賊,這樣的戰鬥,根本不用他唐景盛出手。閑著就閑著,不如送這個女孩回家,她是當地人,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也好順便向她打聽一下附近的情況。


    “來,我扶你起來,老是坐在地上也不好。不會騎馬也不要緊,你上去坐著,我牽著馬頭,一點危險都沒有的。”


    唐景盛伸出手去,輕輕挽住那姑娘的胳膊肘。


    “大哥,不用了…那就謝謝你啦。”


    那姑娘見唐景盛很是誠懇,也不多做推辭,順著唐景盛的攙扶,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手,探手扶住了唐景盛的肩膀,掂著左腳尖,等唐景盛把馬順過來,照著唐景盛吩咐的,咬著牙忍著疼扳住了馬鞍,唐景盛探手一托那姑娘的臀部,輕輕一送,讓她跨坐在了馬鞍上。看她那出手的架勢,是個會騎馬的樣子。


    棕馬很不安地噴著鼻息,原地急促地踏了幾步,唐景盛趕緊捋捋馬的長鼻子,安撫著馬匹。


    “你別怕,抓住馬鞍子,這馬隻是有點怕生。”


    唐景盛拉緊了馬嚼口,口裏對著那姑娘安慰道。


    “嗯。”那姑娘不是生手,放鬆地坐在馬背上,隨著馬顛動了幾下,說道:“大哥,放心吧,我會騎馬的,隻是麻煩你把我的籃子揀了來。”


    “好的”


    唐景盛把韁繩遞給了那姑娘,看她熟練地控製著馬匹,快步走過去撿起了翻到的籃子和掉在外麵的幾包東西,看看破碎的瓦罐和流淌的油,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大哥,那罐子破了就破了吧,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不要去管它了。”


    那姑娘到是幫著唐景盛做了決定。


    唐景盛走回去,把籃子遞給了馬上的姑娘,那姑娘謝了聲接去,掛在馬鞍前的掛鉤上。


    唐景盛牽韁繩問:“你的腳不礙事麽?還有其他事情麽?那好,咱們這就走吧。”


    唐景盛仰著頭,問過了那個姑娘,見她搖頭說沒事了,手裏輕輕一帶馬韁繩,開步往西城門走去。


    出了城門,上了一條泥土道,道路上除了幾個扛著農具的農夫農婦偶爾從對麵過來基本上沒有什麽路人。唐景盛牽馬快步走著,放眼看看四周的景物,打量打量遠處農田裏的農舍,到也不覺得有什麽寂寞。那姑娘見唐景盛一路走,一路四下裏張望,竟然主動和他攀談起來,在馬上指指點點地給唐景盛介紹起這附近的風土人情,出產特色,兩個人到也談談說說,逐漸地熱絡起來。


    姑娘叫小柔,聽她說話柔柔的嗓音,到也和名字貼切,而且她的談吐也不象普通人家的孩子那麽粗俗直白。唐景盛告訴了小柔自己是阿盛的稱呼。他一路快步走著,一邊和這個漂亮姑娘說著閑話。


    今天的天氣不錯,又有個漂亮的大姑娘陪伴著,唐景盛的心情自然大好,就當是出門來郊遊踏秋的一般。到了陌生的地方轉轉,總是很讓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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