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二十四章(總第二百四十八章)、送君過江2


    草木茂密。


    於瑉走出約四五十步遠,突然見倒在草叢中的柯殿,弓腰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於瑉頓時緊張起來,向四周看了看並無異常,握刀悄悄的靠近柯殿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一個大獸夾子緊緊的夾著柯殿的雙腿,使得柯殿無法動彈,甚至不敢使勁呼吸,彷佛呼吸都會引起他的劇痛。饒是經過多年的戰場血火,於瑉也如同被雷擊了一般,渾身一震,心髒發緊,頭皮發麻。


    於瑉趕緊蹲下觀看柯殿的情況,沉重的大獸夾子死死的夾在柯殿雙腿的膝蓋下麵,雙腿已斷,人也是奄奄一息。於瑉想使勁的掰開夾子,但掰了幾次也沒有掰開。他跪在地上再次雙臂運勁,夾子似乎鬆了一下,還是沒法打開,正在焦急之中,曹洪過來了。曹洪看了看周圍後,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夾子的情況,讓於瑉準備了幾根粗細不等的樹枝,回身取出鞭子,用兩個鞭子的把手使勁撬開了個縫隙,於瑉迅速伸進一個較細的樹枝,然後再使勁將粗樹枝伸進去,最後將夾子完全打開,移開夾子,於瑉和曹洪小心的把已無氣息的柯殿平放在地上。


    二人誰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在旁邊的草叢中挖了個坑將柯殿埋好。曹洪和於瑉三鞠躬後,於瑉道:“我給兄弟磕個頭吧。”磕完頭於瑉起來後,曹洪拍了拍於瑉的肩膀,也沒說什麽牽著馬大步往前走去。於瑉將刀箭和幹糧收好背上,默默的跟著曹洪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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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幸虧箭頭入肩不是太深,關羽的左肩經過臨時醫治,用刀劃開把箭頭取了出來,傷口經過包紮,但疼痛並沒減輕多少。擔心關羽的傷勢惡化,也擔心馬超追上來,校尉韓番不斷的催促大家加速,待馬超、龐德逼近了,韓番就留下幾個人阻擋,這麽折騰幾次下來,韓番身邊也僅剩下五個人了。


    虧得馬超、龐德追的不緊,過了泗洪(今江蘇省宿遷市泗洪縣)後,韓番心中暗鬆了一口氣,到了徐縣(今江蘇省宿遷市泗洪縣半城鎮)韓番心裏有底了。快到洪澤湖的時候,韓番派出手下一個叫狗子的士兵,先去聯係此地預先安排的接應人員。狗子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順利聯係上了接應人員,隊長李伸率五十人在這裏已等候多時了,原以為坐船的人會很多,結果僅來了七個人。李伸見關羽有傷,立即令士兵將關羽扶上大船,赤兔馬也牽過來,待眾人都上船後,關羽才入船艙躺下,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到了地上,還沒等船離岸,關羽震天的呼嚕聲已經響了起來。韓番等人也徹底放鬆了,先後也在船艙中睡去。李伸低聲喝道:“開船。”兩艘大船張滿帆離岸向湖中而去。待馬超、龐德趕來時,隻能見到孤帆遠影碧空盡了。


    馬超望著遠去的船隻對龐德道:“令明賢弟,咱們回去估計要被主公訓斥了。”


    “為什麽要訓斥我們啊?”龐德不解的問道。


    “因為咱們沒有把關將軍送過江啊。”


    龐德恍然大悟的笑道:“這個訓斥我心服口服,我接受,嗬嗬嗬。”


    “回頭咱們還要仔細點,劉備在各地可能都有一些小股部隊,搞不好會給咱們增加很多麻煩。”


    。。。。。


    曹洪、於瑉來到一道高坎下麵,觀察再三,隻得放棄了戰馬,卸去了盔甲,和於瑉費盡了精力翻過了這道近乎垂直的高坎,二人相互看著對方襤褸的衣衫,滿臉的灰塵,相互給對方擦了擦臉,都沒有說話,看著戰馬在高坎下悠閑地吃著青草,二人轉身繼續往南行。


    待到午時左右,翻上一道小高坡,於瑉從樹梢上看到了遠處的長江,連忙招呼道:“曹將軍,看,咱們快要到長江了,那邊是軍營,好大一片,應該是靖勇軍的軍營吧。”


    曹洪也高興的道:“好了,終於看到長江了,但對岸的軍營應該就是咱們的,過了長江就到家了。”曹洪轉而又擔心的說道:“不過,越是快要到了,可能就越危險,說不定靖勇軍在江邊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呢。”


    “要不然,我先下去探探路,待安全了將軍再過。”


    “不急,這兒距離江邊起碼有十多裏地呢。現在時辰也不太合適,早上或者晚上應該更方便一些。咱們做好準備,明早悄悄的靠近,盡量不要暴露,到了江邊根據情況再定。”曹洪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道:“現在,咱們盡量再往前多走一點,以便於明日行動更快捷一些。今晚咱們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早拿出幹糧飽餐一頓,輕裝上陣。若遇到靖勇軍,就說我是你曲林大哥,你是我表弟,我們是生意人,來這裏收購江鮮。”


    。。。。。


    次日,天還沒完全亮,曹洪和於瑉借助著地形,悄悄的往江邊而來,他們時而臥倒隱蔽,等巡查的靖勇軍過去,時而快跑幾步後又迅速躲避在草叢中石頭後,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漸漸的到了江邊,但是沒有船。原來江邊的大小船隻全都被曹軍掠走帶到江對岸去了,靖勇軍來的時候一艘船都沒有,趙伍下令撒開人馬,上下遊四處找船,也僅僅找到了二十多艘小船,全都集中在碼頭上,靖勇軍有專人看守著這點寶貝,根本無法靠近。


    二人在江邊找到一個窩點,三塊巨石正好圍成一個較為隱蔽的空間,還有零星的蘆葦遮掩,是個很不錯的藏身之處。趁著這會兒閑暇之時曹洪和於瑉用江水洗了洗臉,感覺清爽了不少,相互看看也有個孩子樣了。曹洪說自己既不會遊泳也不會行船,問於瑉時,於瑉回道是既會遊泳又會劃船,曹洪笑道:“於石美啊於石美,你姓於就對了,魚(於)當然都會遊泳了。”


    “雖然會遊泳,但是這麽大的江河,我還是無法遊過去。”於瑉皺著眉頭道。


    看著滾滾而去的江水,二人想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最後於瑉道:“曹將軍,我去偷襲靖勇軍的大營,放幾把火,引開守軍,然後將軍可趁機偷條船過江。”


    “那可不行,咱們一定要一起過江,再等一等。”


    。。。。。


    眾人都在滴咕:“這麽輕鬆的放走曹洪,太便宜他了,實在不行把他在江邊多餓一日,殺殺他的銳氣,以後見了咱們靖勇軍也知道啥叫客氣。”


    趙伍反複的看了兩遍探馬送來的命令,確認無誤後對左右道:“主公的命令,雖然我不是太明白,但是必須立即執行。”趙伍站起來喝道:“薛龍,你率四千人馬守護大營,注意江對岸的一舉一動,不得大意。其餘所有人馬包括江邊守護碼頭的人馬,隨我立即開拔安定海陵(今江蘇省泰州市海陵區)、高郵(今江蘇省揚州市高郵市)一帶,清剿劉備軍的小股部隊,恢複並擴大鹽田,任何人不要去影響曹洪的逃跑。明白嗎?”


    “明白。”眾左右齊聲回道。


    。。。。。


    “曹將軍,曹將軍,醒醒。”


    “怎麽了?什麽情況?”曹洪倚靠著石頭竟睡著了,在於瑉的輕喚聲中翻身坐起。


    於瑉低聲道:“你看,靖勇軍全都走了。”


    “什麽?都走了?碼頭上還有人嗎?”


    “碼頭上沒人,但是船隻都在。”


    “這是什麽意思?引蛇出洞?還是欲擒故縱?”曹洪一頭霧水,也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曹將軍,管他什麽原因,機會難得,我悄悄過去偷條船。”


    曹洪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什麽情況,點點頭道:“你小心點,注意不要暴露。”


    “遵命。”於瑉伏下身子,借助著地形的掩護靠近了碼頭。


    於瑉在石階下觀察了一下碼頭的情況,周圍並沒有守軍,靜悄悄的,隻有江水拍打著碼頭的嘩嘩聲。看來是發生了什麽緊急情況,守軍都去處理去了。


    於瑉翻身爬上了碼頭,低下身來到一艘較大的船隻旁邊,急切的朝著曹洪招手,曹洪彎腰往碼頭跑來迅速上船,於瑉解開船隻的繩索跳上船去,離開江岸。曹洪俯身在船艙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望著藍天上飄蕩的白雲,暗自慶幸運氣之好。


    忽然,岸邊守軍有人高喊:“快來人啊,有人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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