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燈光惹得金羽流了眼淚,但她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雖還在模糊,她卻看到了沙發上的那個人,他帶著她並不陌生甚至可以算得上熟悉的白色麵具,已經不疼的心瞬間又疼痛起來,比此時小腹刀口傳來的疼痛還有厲害千倍!萬倍!


    原來,這幕後的主使竟然是他!


    原來,自始至終她一直都在他的手掌心裏,她一直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眼睛用力地眨了眨,雖然心如刀絞,可她還是相信,隻是自己看花了眼,這怎麽會是他呢,就算是不愛她,他也不至於對她如此的殘忍,她隻是愛他而已,錯了嗎?


    眼淚從眼眶裏一股股地流出,衝刷著模糊的眼球,直到視線清晰,清晰到連那白色的麵具上那隻有小米粒那麽大的一顆黑點都看得到。


    她知道,眼睛沒有花,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是他,無疑,縱然是他沒有吭聲,可他的模樣,早已在她的腦海裏重疊回放,無數次之後,定格!


    他,雲上傑!


    這個欺騙了所有的人已經死去的人此時卻活生生地慵懶地靠在她眼前不遠處棕色的沙發上,他白色襯衣的扣子除了中間的一個還未解開外其他的全部都開了,左右臂各摟著一個性感妖嬈身上僅穿著胸衣和內酷的絕色美女。


    難怪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裏有股怪怪的味道,原來是渾濁肮髒的味道,是激情後的糜爛味道!


    眼前的地上,那一片片的碎布片昭示著,就在剛剛,這裏進行著一場一男馭兩女多麽激烈的場麵,如果再早進來兩分鍾,哪怕就算是一分鍾,她覺得應該就能看到這讓人驚歎的場麵,隻是很可惜,她卻沒能看到,她想,這是她終生的遺憾。


    是不是她的進來打斷了他們?兩美女還在大口地喘著氣,胸部劇烈地起伏著,貼著他僅僅罩了一件單薄得能夠看到肉色的襯衣上,迷離的眸子看著她裏全是哀怨與憤怒,應該是打斷了他們,這是的,自己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那她是不是應該說聲抱歉,你們繼續,我去門口等著,什麽時候結束了我什麽時候再進來?


    應該說的,應該的。


    嘴唇張開卻發現竟然哆嗦得厲害,眼淚流到嘴裏,很苦很鹹,自己這是怎麽了?


    金羽啊金羽,你到底在哆嗦什麽!


    撇過臉抬起手擦去不爭氣的眼淚,她為什麽要哭?早在這個男人把她的孩子殺死在腹中的時候她就該清醒,就該明白其實她與他不過是一個消遣而已。


    或許應該在更早以前,在他喚著薔兒,說著我愛你的時候,她就應該清醒了,就應該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是這樣的結果,早晚有一天。


    隻是,多麽的可笑,她不但懷上了他的孩子,還愛上了他,甚至還愚蠢可笑地問他那三個問題!


    “第一,你說愛我,有沒有一次是真的?”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第二,你到底是不是殺害我爸爸媽媽他們的凶手?”


    “你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凶手嗎?而且不還是還刺了我一刀嗎?沒錯!我就是凶手!”


    “第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


    “等你死的時候就知道答案了!”


    耳邊再度響起那個她以為是做夢,在夢裏見到他問他的問題和他的回答,現在她知道了,那不是夢!江伯說那晚上有黑影從她的房間裏出去,那個黑影就是他。


    從來沒有愛過,等你死了就知道答案了,多麽精辟的回答,真好,為什麽她直到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呢?不應該早早地就想起來嗎?


    眼淚怎麽也擦不完,越擦流的越厲害,越擦越多,為什麽會這樣呢?


    是不是等所有的眼淚都流完了,從此以後一滴眼淚也不會再有?


    對!一定是這樣!


    為你流幹了我的眼淚,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為流一滴眼淚。(.無彈窗廣告)


    手,從臉上拿開,緊緊地攥著,指甲摳著手心嵌入了柔內,火辣辣地疼痛,終於明白,不隻是十指連心,手心也連著心。


    眼淚還在流著,可嘴角卻抿成一抹燦爛無為的笑,“抱歉,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我去門口等著,什麽時候結束了,什麽時候我再進來。”


    欲轉身,可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此時她深深地體會到什麽是身不由己。


    低下頭,輕嗤一聲,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真好,在再次見到他之前,孩子流掉了,不然她挺著大肚看他左右擁抱,風光無限會讓人誤以為她跟他是什麽關係,這樣多好,從此以後,他們之間沒有了牽扯的紐帶,剩下的隻有他欠他的債!


    “金小姐,很高興我們又見麵了,隻是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場合,真的很意外,很讓人,驚喜。”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絲絲的笑意。


    他在笑,嘲笑她腹中的孩子終於沒了,他高興,他興奮,他肯定恨不得跳起來歡呼,一定是這樣,這個殘忍無情的男人,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簡直就不是人!他是比魔鬼還要凶殘的惡魔!


    像他這種惡魔,就該被詛咒斷子絕孫!就該被詛咒孤獨終老!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的孩子都出生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像你還是像孩子的爸爸?不過不管是像你還是像孩子的爸爸都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小家夥,對吧?哦對了,取名字了嗎?叫什麽名字?”


    “……”嘴唇張開,那狠毒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從外麵猛然推開,撞在牆壁上發出了“嗵--”地一聲巨響。


    一個行色匆忙的男人踏著巨響走了進來,在經過金羽的時候帶過了一陣冷風,讓她禁不住一個寒顫,雙膝一彎,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隻聽見“哢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不過她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


    抬起頭的時候,她看到了沙發上的三人以及那個行色匆忙此時也停下的男人都在望著她,他們的眼中除了冰冷與漠然外盡是諷刺與鄙視,他們一定是在嘲笑她,怎麽,還跪下了呢?


    想起來,可膝蓋卻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一樣,絲毫都動不了。


    就這樣,仰著高傲的頭顱,即便是卑微地“跪”在他的前麵,她也一樣可以傲視他!


    麵具後的雙眼在看到這仰著的下巴時,緊了緊,低低地說了三個字,“都出去!”


    剛剛進來的男人遲疑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又轉身出去,經過金羽的時候他略微地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麽,卻又放棄,大步離開。


    門,重新合上,帶來了一陣風,掃在金羽的臉上,很冷,徹骨的冷。


    房間裏就剩下她和他,她依舊跪在地上,腰杆挺的筆直,下巴揚得更高;他仍舊靠在沙發上,雙臂張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手由原來的張開逐漸合上,握在一起,攥成堅硬的拳頭。


    “你想幹什麽?站起來!”低沉的聲音裏有著難以隱忍的憤怒但卻還是被他控製住了。


    金羽沒動亦沒有吭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個原本此時應該是她憤怒可他卻憤怒的男人,他憑什麽怒,他有什麽資格怒?!


    “起來!”這一聲吼,沒有了隱忍,是淋漓盡致的怒吼,聲音幾乎要把房頂都掀掉,可金羽依然沒有動,突然她好想笑,好想大笑,瘋狂地笑,可嘴唇動了動,卻連張開都不能,嘴唇也放佛被黏住了一樣,豈止是膝蓋,是嘴唇,整個人,她覺得除了思維外她整個人都被黏住了,動彈不得,下巴就這樣揚著,高傲地揚著。


    視線裏,白色的麵具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晰無比的男人的麵孔,而這張麵孔,她不再熟悉,不再認識,不再期待,而是陌生的,陌生到讓人不安,讓人害怕,讓人恐懼。


    時間,悄悄地在門外停住了,不敢進來,不敢打擾。


    就連空氣也都凝滯。


    周圍極其的安靜,靜得連心跳聲都沒有了,一切放佛電影畫麵,被定格住。


    漸漸地,一切又悄悄地恢複了生機。


    空氣中糜爛的味道還未散去,卻又被血腥味,濃鬱刺鼻的血腥味所覆蓋。


    金羽膝蓋下的地板上,有殷紅的血緩緩地流出,朝四處蔓延開,就像是一朵血紅的花在慢慢地綻放,越開越大,越開越濃豔……


    視線也終於由清晰變得模糊起來,漸漸地什麽影像都沒有了,眼前隻剩下一片黑暗,望不到邊際的黑暗……


    可耳邊卻能清晰地聽到一個聲音在焦急地喚著她,他說,羽兒,你醒醒,你醒醒!


    醒來又能怎樣?醒來又能怎樣!


    高傲的頭顱不再揚起,重重地低下,兩顆清淚急速下落,融入在那朵血紅花的花心,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因為直到此時金羽才發現,在這個男人麵前不管怎樣做她都是卑微的,因為她先愛上了他,愛了就注定了永遠卑微。


    ……


    不想醒來,可眼睛還是睜了開,或許她害怕黑暗吧!


    無邊的黑暗讓她恐懼,比死亡還要讓她懼怕三分。


    手很溫暖,身體卻很涼,為什麽?


    “羽兒你醒了!”目光還沒移到手上,耳邊卻傳來了激動欣喜的聲音,熟悉的,讓人暖暖的聲音,像是一股暖流,頓時,傳遍了全身,逼得冷氣,無處可藏,統統都跑出了身體。


    “江伯……”金羽虛弱地叫了一聲。


    江伯慌忙擦去眼淚,笑著揉著她的手,“江伯在,沒事了啊,現在回家了,羽兒什麽都不怕啊。”


    “對不起……”


    “傻孩子你沒有對不起誰,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不過現在什麽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手輕輕地揉搓著手心裏的小手,終於它不再冰涼了,天知道當抱起她的時候,他有多緊張,她身體冰涼冰涼的,他以為……


    眼淚不知不覺又填滿了眼眶,然後匯集到眼眶無法再容下的時候,傾瀉而出,像絕了堤的洪水,怎麽堵也堵不住。


    雙手緊緊地握著那被他暖熱乎的小手,身體顫抖起來,低下頭努力抑製不讓自己哭出聲,卻還是控製不住,身體越來越顫抖,抖得越來越厲害。


    “對不起羽兒,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揚起下巴使勁地眨著眼睛,卻還是沒忍住流出了眼淚,金羽不知道她該如何說話,他,她叫了好幾個月的江伯,她小時候就見過的江伯,卻變成了她的爸爸,那麽她叫了十八年的爸爸又是誰?


    他說都是他不好,他說對不起,他錯了嗎?錯在了哪裏?哪裏對不起她?


    她隻知道,是她做錯了事,一聲不吭不辭而別,夜路遇劫匪包被搶了孩子沒了,還讓他擔心,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啊。


    “江……”是該叫他爸爸還是江伯?


    “您別哭了,好嗎?”


    “嗯。我不哭,不哭了。”匆忙擦去眼淚,江伯抬起頭,抽了抽鼻子,咧開嘴想擠出一絲笑容,卻無奈咧開嘴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羽兒,我保證再也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都是我不好,是我逼你太緊了所以你才想著離家出走,以後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去哪兒,想幹什麽,都依你,隻要你平平安安的,開開心心的。”


    “我……”金羽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老人,猶豫了好久,才問出口,“我該叫你江伯還是爸爸?”


    擦幹的眼眶頓時又湧滿了淚水,看著眼前這張酷似自己的小臉,淚水順著滄桑的臉頰悄悄滑落,她說,我是該叫你江伯,還是爸爸。


    爸爸?這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一個問題,他從來都不敢想,不敢奢望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他欺騙她,她肯叫他一聲爸爸。


    這一刻,他是激動的,更是慌亂的!


    他不敢直視她清澈的雙眸,不敢看她,甚至連握著她的手的手都倏然鬆開,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他的女兒!


    “讓我看看你真實麵目,好嗎?”金羽輕聲懇求。


    他能說不好嗎?不能!他沒有資格!他欠了她十八年,欠了她太多太多,她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他若是都無滿足,那麽從今以後,他還有什麽資格說愛她,還有什麽資格說叫我一聲爸爸。


    低下頭,粗糙的大手緩緩地抬起,撥開額前的發絲,摸索著,摳著,然後捏住,緩緩拉下……


    “爸爸!”金羽失聲叫出,手頓時又捂住了嘴巴,眼淚跟水龍頭裏流出的水一樣,一股一股地順著眼角流下。


    “為什麽?為什麽您要騙我您死了?為什麽?”


    “媽媽呢?”


    “姐姐呢?”


    “江叔呢?”


    “安安和姐夫呢?”


    “他們都在哪兒?你把他們都給我叫出來,叫出來!”死死地抓著江伯的衣角,金羽嘶聲吼著。


    江伯使勁地低著頭不停地搖著,嘴裏不停地重複這,“對不起,對不起……”


    “羽兒!羽兒你醒醒!羽兒!來人!快來人!”


    ……


    “小姐,您現在不能吹風,要在房間裏呆著。”新來的傭人小珍跟在金羽的後麵著急地說著,可她卻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要跟著我。”


    “小姐,您真的不能吹……先生好。”話沒說完看到江伯從外麵回來,小珍打完招呼就離開了。


    自從那日揭開麵具讓金羽看了真實麵目後,江伯就又重新戴上了麵具,他依然還是江伯,那個江伯。


    隻是,每次在麵對金羽的時候,他會覺得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已經一周了,她安靜得讓人不安,不到必要的時候不吭一聲,也從不笑一下,飯也就吃幾口就不吃,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這讓他極其的不安,卻又無能為力。


    大衣從身上脫掉,披在了金羽的肩頭,雙手攬住她的肩頭,輕聲問,“怎麽了羽兒,是不是在房間裏悶得難受想出去走走?”


    金羽看了看他,沒吭聲,甚至連點頭或者搖頭都沒有,隻是安靜地看著外麵,放佛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


    “好,我知道你想出去走走,沒關係,等一下,我去把你的帽子拿來,頭不能吹風,不然以後會留下病根的,乖乖站著不要動,我馬上就過來。”


    江伯轉身匆匆朝樓上跑去,金羽轉過了身,看著他一步跨出好幾階樓梯朝樓上奔跑的背影,她的眼睛輕輕地眨了幾下,嘴角無意識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爸爸……”細小的聲音從有些幹澀的嘴唇裏溢出,樓梯上正在奔跑的人頓時停住,頭倏然扭回。


    “羽兒你叫我什麽?”


    “爸爸……”


    “噔噔噔--”急促激烈的聲音在偌大的別墅裏清晰地響起。


    “我的女兒!爸爸的女兒!”從那天他揭開麵具之後,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等得到她的一聲爸爸,他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他以為……


    原來,他還是等到了,等到了!


    緊緊地將金羽擁在懷裏,激動的淚水瞬間布滿了江伯滄桑的臉龐。


    “羽兒,再叫一聲爸爸,好不好?再叫一聲讓爸爸聽聽。”


    笑容還在嘴角掛著沒有散去,但金羽卻閉上了眼睛,不叫了,再也不叫了,除非他告訴她媽媽姐姐他們都在哪兒,否則這輩子再也不問他叫爸爸了,他不是爸爸,爸爸那麽的善良,爸爸怎麽會像他這樣的可怕,這樣的殘忍,這樣的……讓人難以相信。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別跟著我。”


    “可是……好,那我去給你拿帽子,戴好後再出門。”


    金羽輕輕點了點頭。


    帽子,他給她戴好,戴了厚厚的三個帽子,一個針織的,一個皮質的,還有一個是羽絨的。


    衣服,他給她穿好,長長的羽絨服都到了腳脖處。


    手套,戴了兩雙,裏麵一雙針織的,外麵套了一雙羽絨的,也是他給戴的。


    鞋子,是他親給她買的,到了膝蓋處的長靴子,裏麵有很厚的毛,很暖和,是他給她穿的,腳上還被他給穿了兩雙厚襪子,擠得腳有些難受,但不疼。


    口罩,也是他給戴上的,還有眼鏡。


    她被包成了粽子,嚴嚴實實的,一點風都吹不到,走在大街,一個個人駐足觀望,就像是在看一個從外星球來的外星人一般看著她,眼神裏盡是驚訝與疑惑。


    口罩後麵的嘴唇輕輕地動了下,露出一抹輕笑,這世上隻有一個男人才會對你這麽好,因為你的體內流著他一半的血,所以即便是他做了讓你無法原諒的事情,可你依然無法拒絕他給你的愛,而且還很享受,他就是那個叫爸爸的男人。


    但那個男人就不同了,你跟他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所以,不愛,便恨。


    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天問他的話,問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把愛他的那半心割掉扔了,可還是很疼,很疼。


    “為什麽要騙我?”


    她清楚地記得他當時諷刺地冷笑,他說,“為什麽?這本就是一場遊戲,真亦假,假亦真,故而,一場遊戲而已,何必當真!”


    “那我們的孩子呢?他還要一個多月就出生了,你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地將他殺死?他是你的孩子,就算你不要他,他也是一條生命,你沒有資格剝奪他的生命!”


    “一場遊戲的產物他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對你的仇人動了情還懷上孩子你會下地獄的,我這是在拯救你,我的羽兒,所以你要感謝我而不是質問,明白嗎?還有,我有權利剝奪他的命,因為他的命是我給的,我當然有權利取走。”


    他說他們的孩子隻是遊戲的產物,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沒錯,本來就是這樣,謝謝他拯救了她,也謝謝他讓她明白了什麽是愛,更學會了如何去恨。


    一個女人如何成長,要看一個男人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終於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她是要謝謝他,謝謝他,讓她成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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