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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蝶,你真的要把這件事寫成新聞嗎?不要啦,這麽窘的事要是上了報,我可怎麽見人?而且那個和我撞車的男人又不是故意的,如果因為這種事毀了他的聲譽,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好看的小說)”


    粉色衣衫的少女和她的朋友推著自行車,並肩走在一條熱鬧的胡同裏,美麗的臉上似乎露著些許擔心的表情。


    “珩兒,瞧你又瞎操心了,我方紫蝶是圍棋記者,什麽時候寫花邊新聞了?我隻是想嚇嚇那人而已。你呀,什麽都好,就是缺乏幽默感,每次都把人家的玩笑話當真。還有,你的心太善良了,凡事都為別人著想,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俗話說十個男人九個壞,何況遇到你這樣的大美女?他絕對是乘機吃你的豆腐、揩你的油,要換了我是你,非往他臉上狠狠扇一巴掌不可……不過聽他的口音好像不是北京人,我看到他凶巴巴的樣子,其實也有點怕,但我不想你被人欺負,就壯著膽子給你出頭了。”


    “我知道你關心我,可這車就慘了。林叔叔前天才買的,他自己都還沒騎過就借給了我,如果不把它修好的話,就隻能把我這個月的薪水賠出去……”


    珩兒臉上始終沒有散去那一絲焦慮。


    “放心吧,林先生不會讓你賠錢,誰不知道他最疼你?現在從杭州來北京開分社,他還不是讓你做孩子們的主教練。”


    方紫蝶拍拍胸脯,滿有信心地鼓勵她的好姐妹。


    “但是話說回來,那野蠻男人好像有點麵熟,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呢?”


    她努力想要牽起回憶,自己不可能認錯人,就算麵孔已在腦海裏模糊,那對頗有特色的小眼睛也留著印象。但珩兒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話,在那個文靜的好友眼中,她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說瞎話根本不足為奇。


    胡同的盡頭,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青色的圍牆,黃色的仿琉璃瓦顯示著一種高貴的氣質。若不是門口的牌匾上掛著“三潭棋社”四個隸體大字,任誰也難看出這是一家圍棋社。夕陽的餘輝輕悄悄地灑在棋社門前,半開半閉的門內傳出陣陣動聽的古箏聲,幽遠而高雅,給這古味十足的棋社更添了一層神韻。


    循著古箏的樂音,珩兒和方紫蝶緩步走入門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綠樹成蔭的庭園裏愛撫著他的琴,聞得二人進來,他停止了彈奏,站了起來。


    這男子中等身材,麵容清瘦,穿著一身民國時期才流行的對肩兒唐裝,乍看上去像一個舊時的教書先生。兩道濃重的眉毛,一雙角上有點向下斜的眼睛,輕搖的折扇下露著因笑容而微張的薄唇,現出一顆超大號的虎牙。說到這年頭的男人,就算在京城地帶,多半也是逢年過節或出席宴會才穿唐裝,以表喜慶。而從這人的打扮來看,顯得有點怪異,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能彈一手好古箏,與那長相實在難聯係在一起。


    “珩兒,我不是讓你送帖子去大虎道場嗎?怎麽把它原封不動給拿了回來?”


    “林先生,其實不是珩兒不願意去送帖子,是在路上遇到麻煩,才……”


    “什麽?哪個壞蛋敢找我林之韜手下首席教練員的麻煩?”


    還沒等方紫蝶說完話,那男子竟然快速上前幾步,把珩兒瞧了又瞧,擔心她受了什麽傷。打從珩兒兩年前來到杭州的三潭棋社總社開始,給他的印象便是既秀氣又文雅,不夠開朗活潑,甚至像是不知道生氣為何物。所以他常常會擔心這孩子在外麵受欺負,尤其是在北京這剛來不久的地方。


    珩兒紅著臉,把路上和人撞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之韜。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一台破自行車能值幾個錢?大不了換新的,隻要人沒傷到就好。”


    聽了她的話,林之韜緊張的表情立馬鬆懈下來,確定了珩兒平安無事,就是他最大的欣慰。是啊,自己或許不用為她太操心,那個初到杭州時身體單薄、楚楚可憐的孩子,當上兩年的教練員,應該成熟了不少。想到這裏,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到珩兒手中。


    “是棋院送來的信?”


    “嗯,聽說這次的升段賽上有個從重慶來的小夥子,入段不到五年就升上職業六段,我剛剛才知道他的老師就是那個人,那家夥居然先我一步邀請我去參加他弟子的慶功會……看來三潭棋社在北京的分社明天是不能開張了。我雖然討厭那家夥,倒也想見識見識他那個被稱作天才的徒弟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這麽厲害的人,我是記者怎麽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方紫蝶好奇地問,眼神卻很不對勁,似乎在幻想著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俊俏王子。


    林之韜想了想說:“那家夥瞞著我在重慶收內弟子,並且從來不要他的小徒弟參加重大比賽,分明是培養一匹黑馬。我倒真佩服他能把優秀人才藏得那麽隱蔽,之前連媒體都沒有查到……直到現在,棋院的來信才告訴了我那小子的名字,他叫許嘯鋒。”


    許嘯鋒?自行車在大道上前行駛著,珩兒腦海裏卻浮印著昨日林之韜告訴她的新六段的名字。記得方紫蝶說:“啥名兒不能起,偏起這倆破字?又是‘嘯’又是‘鋒’的,整個兒一股殺氣。”珩兒卻並不這麽想,她覺得這個名字充滿著豪情,那個人大概也如他的名字一樣,是個性情豪爽、熱心腸的小夥子。但這畢竟是猜測,況且這個名叫許嘯鋒的新六段,他的棋到底有多厲害呢?疑問在少女心頭滋生著,種種好奇催促她加快了車速。


    “馮九段,恭喜恭喜!”


    林之韜帶著兩個姑娘剛到達目的地,沒想到那裏竟是人山人海。擁擠的人群裏,有穿西裝的,有穿唐裝的,有搖著扇子的棋手,也有帶著照相機的媒體工作者,甚至還有提公文包的企業老板……


    撞鬼了,那家夥什麽時候又開始受起了歡迎?三人好容易擠進人群,周圍的人卻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們,隻一個勁兒伸長了脖子看那道場門口的人。天!這排場,簡直比得上那些當紅影視明星,搞不好還要收出場費。


    站在門口的人,是個大約五十歲的男人,身材微胖,稀疏的頭發隨意散著,黑框眼鏡下的雙眼看不太真切,鼻梁不高,嘴唇有點兒厚。他穿一身火紅的唐裝,胸前還佩著紅花,正在熱情地招呼客人,要是不認識的人看了,準以為是他要結婚。但是,在北京城裏幾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馮大虎——這個來自中國革命根據地延安的九段棋手,早在壯年時期,其大名就響徹了國際棋壇。


    “林九段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概是媒體的人發現林之韜前來,這下眾人的注意力從馮大虎那裏立刻轉移到林之韜身上。珩兒悄悄朝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馮大虎的臉色變成了鐵青。


    “大師兄,恭喜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林之韜上前向他拱了拱手,抬頭望著馮大虎,輕輕揚起嘴角。


    馮大虎不懷好意地冷笑一聲,“呼啦”一下打開手裏的折扇,兩個濃墨書寫的“王道”二字正對上林之韜的臉,黑框眼鏡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儼然一個世界冠軍站在國旗下傲視群雄的姿態。


    林之韜側過頭,目光落在馮大虎的扇子上,凝視了兩秒鍾,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緩步登上台階,將唐裝的下擺一掀,腰間竟然懸掛著一塊鑲金綠玉墜,隨著記者們驚訝的呼聲,他再次成了閃光燈的焦點。和師兄並肩站著,他本就比馮大虎高幾公分,嘴唇咧開,那顆雪白的大牙一露,好一個“閃亮”的造型,可算是搶盡了風頭。


    “大嘴虎,你似乎忘記了,我林之韜才是三冠王,世界冠軍的帽子可從來沒戴在你頭上過。你那可愛的徒弟呢?我今天是專程來瞧孩子的,壓根兒就沒工夫看你擺那臭架子。”


    林之韜湊到他耳邊,叫出那個滑稽的外號。


    馮大虎也不甘示弱,“獠牙韜,不用你提醒,我本來就想讓你開開眼界。我馮大虎雖然沒得過世界冠軍,卻教出了一大幫可以衝擊世界冠軍的徒弟,你在這方麵可沒老天爺眷顧。”


    林之韜滿不在乎地瞅著他師兄的臉,輕輕噓了一口氣。大嘴虎,生平最重視的就是那了不起的麵子,如果天底下有一種藥吃了能把馮大虎的嘴堵牢,他非買這種東西當成賀禮送給他師兄,親自看他喝下去不可。


    “老師,是不是有貴客到啦?”


    正在這時,道場裏忽然傳來一個有些沙啞但充滿力量的男子聲音,大家往門口一看,就見裏麵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小夥子。別看他才二十二、三歲的年紀,身材卻高大魁梧,算算應該有一米八的樣子。幹淨的平頭,接近長方形的臉,濃淡適宜的眉毛,鼻子嘴巴都算周正,隻是那雙眼睛有點小。總的說來,這小夥子整個給人的感覺蠻精神,麵容也比他的實際年齡看起來要成熟,確實有些男人味兒。


    “那個就是許嘯鋒?”


    方紫蝶好奇地湊上前去,想看個仔細,誰知當她一接近麵前的人,嚇得跳了起來。


    “是你!”


    她這一叫,驚動了周圍所有的觀眾,珩兒跟著也認出了此人。


    “小蝶,你認識這小子?”


    林之韜驚訝地望著方紫蝶煞白的臉。


    方紫蝶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手指著許嘯鋒,臉上的表情如見到鬼一樣的驚恐。


    “他……就是昨天跟珩兒撞車的那個野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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