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大漢身高九尺渾身鮮血站在竹樓之上神威凜凜宛若天神。他乜斜著眼瞧著青帝庭院哈哈狂笑:“靈感仰一別三十年你還是這般薄情寡義故人拜訪卻躲在在屋裏不敢見人。是怕見了我羞臊臉皮麽?”


    十四郎喝道:“狂徒敢爾!跪下受死!”身形閃動已然攻到青衣大漢身側一條丈餘長的長鞭朝他當頭劈下。他自打私登玉屏山這幾個時辰以來忐忑不安手下阻擋外人不住竟在半山腰刀兵相向更是犯了青帝禦苑大忌。此刻青衣大漢硬闖玉屏峰正給了他轉嫁責任的良機。是以博盡全力務求將青衣漢子一舉拿下交由青帝處罰。


    青衣大漢瞧也不瞧他一眼聽得他長鞭甩到隻是斜斜揮出一掌口中猶自笑道:


    “靈感仰多年不見竟然墮落如此和朝陽穀水妖沆瀣一氣可笑可笑!”


    十四郎見他輕飄飄揮出一掌一股強勁已極的力道突然狂風般卷來自己蓄勁出的長鞭突然倒卷竟朝自己臉上打來。驚怒之下身子向後倒翻借著襲來的力道卸去攻擊之力但倉促應變雙腳著地不穩被那力道逼得一連退了七八步頗為狼狽。


    十四郎自傲慢霸道器量狹得其父蔭蔽未嚐吃虧更是驕橫日盛。此次自動請纓出使玉屏山乃是為了一建功勳。殊不料出師未捷險些在這青衣大漢上栽了個大跟頭惱羞之狀莫可言表。


    那黑衣老者瞧見公子吃虧知曉他的脾氣朝著青衣漢子冷冷道:“閣下這一掌竹節刀氣大力中看不中用。想來你就是蜃樓城的段聿鎧了?”他此言一則為十四郎遮羞二則打擊青衣大漢的士氣。


    青衣大漢哈哈大笑:“不錯。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蜃樓城狂人段聿鎧便是我!”


    十四郎聽了心下微微一凜想起月前父親在朝陽穀曾蜃樓城除城主喬羽之外有兩大高手武功魔法俱臻一流之境是東海兒尖兒的人物。這段聿鎧便是其中之一。當時他聽來毫不服氣眼下來看果有過人之處。


    十四郎少年得誌一身武功由父親在內的朝陽穀十大高手傾囊相授魔法亦得父親指頗有造詣。而且天資不錯所以年方十八但一身功夫頗為傲人乃大荒少年一代中的高手。他自視甚高偏狹狂妄今日雖一擊遭挫但惱羞驚怒迅轉變為雪恥的強烈願望。當下揚鞭冷笑道:“無知狂徒少爺適才念在青帝禦苑未全力你當少爺怕了你麽?”


    青衣大漢置若罔聞從身上撕下一幅衣襟包紮肋間傷口大聲笑道:“靈感仰老匹夫你怎地越活越是膽龜縮在屋裏不敢見人麽?”聲音洪亮清晰一字不漏的傳入庭院中白衣女子和拓拔野的耳朵裏。


    拓拔野偷偷瞄了白衣女子一眼見她玉靨飛紅眉目之間怒意隱隱知她惱怒青衣漢子狂言辱及青帝。他性子開朗仗義素來景仰俠義狂放的英雄今夜見青衣漢子單槍匹馬徑闖青帝禁地威風凜凜談笑伏敵早已大為心折。見著仙女姐姐不喜心中頗為矛盾暗暗擔心仙女姐姐一怒之下出手對他。雖然那青衣漢子功夫了得隻是要與仙女姐姐動手隻怕……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篤定白衣女子武功驚人。


    但那白衣女子雖然心中惱怒但她素來不喜現身人前更厭惡與人動手是以怒則怒矣卻按捺不。


    十四郎見段聿鎧置若罔聞心中震怒轉身朝著庭院恭恭敬敬抱揖道:“青帝明鑒非十四郎想在玉屏禁地妄動刀兵隻是這狂徒目中無人一再辱及青帝。十四郎忍無可忍這才懇請青帝準許十四郎將這狂徒拿下。”


    山上所有黑衣人盡皆朝庭院作揖行禮。


    拓拔野心道:“免禮免禮。這麽多人朝著我作揖我可消受不起。”


    黑衣老者朝十四郎作揖道:“公子殺雞焉用牛刀。這等貨色隻需屬下出馬便可何必勞動公子大駕?”


    十四郎旨在親手雪恨冷冷道:“不必。”轉身朝段聿鎧走去。


    段聿鎧渾當沒有看見隻是大聲呼喝青帝名諱見庭院中始終毫無反應已經頗感不耐。十四郎身形一變仿佛突然折了三折刹那間如閃電般衝天飛起手中長鞭在空中一抖朝段聿鎧腦門劈下。


    這一式閃電鞭與先前那一記看起來毫無區別。段聿鎧依舊瞧也不瞧一眼斜斜揮手一掌擊出也依舊是先前那式竹節刀。


    但是長鞭到段聿鎧頭上丈餘處時突然出淩厲的破空呼嘯之聲那烏黑的長鞭瞬息彎曲盤旋猛地膨脹了四倍有餘鞭梢突然亮起兩道幽碧的光芒既而一道豔紅色舌信急彈而出!


    那條鞭子竟然在刹那間變成了一條長兩丈餘長寬半尺的黑色巨蛇!


    拓拔野大吃一驚眼前景象見所未見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待要掩口已然不及。白龍鹿也不禁出一聲怪異的嘶鳴。


    巨蛇仿佛破皮出繭全身漲裂頭部陡然間又漲大一倍碧眼森寒突然眯起張開血盆大口白牙森森紅信吞吐向段聿鎧“嘶嘶”咬下!


    段聿鎧“咦”了一聲似乎頗為驚詫雙手飛舞接連十記“竹節刀”激起漫天狂風將黑色巨蛇微微一阻。但是先前招式已老太過輕敵變招時勁道雖卻不足以卻敵。當下再不遲疑雙足一頓猛地將竹樓踩塌轟然一聲落到地上。


    巨蛇如影隨形刹那間從破洞竄下弓身彈旋窮追不已。段聿鎧一招受製先機盡失隻得雙掌盤旋護住周身疾風般奔走覓機反擊。


    十四郎立在湖邊鬆枝上淡青色的月光照耀下黑衣飛舞麵色慘白不出的詭異。他滿臉冷森森的微笑右手屈指彈舞不已。


    拓拔野瞧得片刻心中大驚難道那巨蛇竟是依照他的手指姿勢變換身形步步追逼麽?


    十四郎當真便是以指控蛇借獸力。


    這幻電玄蛇乃是水族最為凶頑的十八靈獸之一與拓拔野的白龍鹿齊名。當年在碧水山為十四郎之父、水族四大魔法師之一的朝陽穀水伯天吳收服用北極玄冰蠶絲封印成為朝陽穀七絕之一。水伯天吳對次子十四郎溺愛有加將這幻電玄蛇鞭作為他的兵器並獨創“幻電玄蛇指”隻需讀取封印訣解開玄蛇封印便可以施展“幻電玄蛇指”隔空彈指控製玄蛇的每一步進攻。而這玄蛇自封印中出來凶性更盛再得“幻電玄蛇指”的內力更加狂性大威力遠勝於初。


    十四郎冷笑道:“狂徒以你米粒之光竟敢與日月爭輝。你身上已有七處傷痕流血不止。隻要有血腥之氣便可以激起玄蛇的狂性。倘若你現在乖乖束手就擒我還可以將你遞交青帝落。否則再過片刻你就得葬身蛇腹死無全屍!”


    從山下趕將上來的朝陽穀眾人圍在天湖邊紛紛附和嗬斥:“姓段的你那一本領在我們公子麵前便如螞蟻一般公子隻需一個手指便輕輕捏死了你!”“我們公子氣量恢弘慈悲為懷你還不快快叩頭感謝大恩大德?”


    段聿鎧哈哈狂笑:“老子縱橫天下什麽怪物沒有見過?莫區區這麽一條蛇就是火龍鳳凰還不是照樣給老子拔光了羽毛烤成禿火雞吃?”話雖如此但是手上卻越覺吃緊。他千裏單騎不知闖過了多少險關才來到玉屏山。片刻未休息就自山下一路殺將上來身上連受七處重傷精疲力竭已如強弩之末。此刻先機盡失步步受製要想反敗為勝談何容易?


    十四郎大怒口中念訣右手如狂風疾舞。幻電玄蛇狂性大如黑色霹靂連連吐信舞尾起一連串的猛烈攻擊。


    段聿鎧左腳後撤突然一腳踩空登時身子微微一晃。便是此時那幻電玄蛇突然彈躍而起鋼杵般的尾部電掃而至狠狠拍在段聿鎧胸膛!段聿鎧隻覺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射出來身子被震得朝後飛出重重撞在一株鬆樹上。


    拓拔野又是“啊”的失聲驚呼。


    ※※※


    這聲驚呼比先前那聲還要響些庭院外眾人都轉頭瞧來心中均想:“青帝院中還有別人麽?不知這人是誰?竟然為段狂擔憂?”


    拓拔野自覺失態轉頭瞧了白衣女子一眼見她一雙妙目正凝視著自己臉上一紅心道:“仙女姐姐不喜歡這青衣大漢我這般擔心不知她高不高興?”但是心中確實為段聿鎧暗暗擔憂要想討好白衣女子而將青衣大漢視為敵人自己又萬萬不能辦到。當下轉過頭透過竹隙屏息觀看。


    段聿鎧撞在鬆樹上時左手順勢一撥身形盤旋如遊蛇般蜿蜒繞行刹那間竄到鬆樹之梢。


    十四郎聽見庭院中驚呼之聲隻道是青帝一方有人擔憂段聿鎧生死當下稍感猶豫沒有立即乘勢攻擊。幻電玄蛇盤在樹下仰頸吐信嘶嘶不已。


    段聿鎧想要大笑一張口卻又噴出一口鮮血咳嗽幾聲勉力笑道:“好好好這條蛇肌肉強壯燒湯一定好吃。”


    十四郎不怒反笑:“狂徒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朝庭院望了一眼見裏麵寂然無聲心想:“不知青帝是否顧念舊情不忍置他於死地?倘若如此我便廢了他雙手兩足然後交給青帝處置。”一念及此便接連舞動“幻電玄蛇指”拇指、食指、中指閃電般交錯舞幻電玄蛇也隨之舞動。


    段聿鎧坐在樹鬆枝之上眼見那玄蛇緩緩遊動環繞樹幹遊走上來心中苦澀:“難道曆盡千辛萬苦來到此地連青帝的麵都未見上一麵便當真要葬身於這幻電玄蛇的腹裏麽?嘿嘿靈感仰你果然是一未變。”想到自己身負的重任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大丈夫死則死矣隻是蜃樓城十幾萬性命都懸在我的手中倘若在這裏送命九泉之下我有何麵目見城中父老?”當下運氣丹田積聚力量。但他受傷頗重且疲憊不堪以目前殘餘之力要想施放魔法必將兩敗俱傷。若以武功周旋要擊敗這幻電玄蛇也是難如登天。


    玄蛇遊走到距他丈餘處猛然高高彈起在半空中突然又增大了尺許張開大口呼的一聲噴出數十顆幽藍的冰屑朝段聿鎧激射去。段聿鎧雙足一頓身如彎弓朝下翻去。那玄蛇似是候著此舉閃電般蜿蜒卷尾立時將段聿鎧緊緊纏住!


    段聿鎧隻覺胸間一悶已然被那玄蛇團團纏住動彈不得。那玄蛇彎下頭來碧目光芒閃動大口嘶的張開龍牙交錯紅信在他臉上舐觸口涎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拓拔野看的掌心盡是汗水眼見這豪勇的狂人受製於玄蛇性命不保心中極為焦急想要央求白衣女子出手相救但也知道她甚為討厭段狂人定然不肯相助。以他自己的身手要挺身救人那無異於以卵擊石非但於事無補還要搭上一條性命。正焦急無計聽見十四郎冷笑道:“段狂人你敢隻身闖玉屏峰對青帝口出不敬之語我還當你有多大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段聿鎧被那玄蛇越勒越緊仿佛肋骨都要被絞碎一般。他想要開口卻不出一句話來。


    朝陽穀眾黑衣大漢七嘴八舌道:“什麽蜃樓狂人被公子爺輕輕一勾手指就好比一條土狗。”“早勸你投降認輸還口出狂言當真是賤骨頭。”“我若是你早就羞得一頭撞死了。”


    段聿鎧縱橫天下數十年何曾受過這等鳥氣?功力大損之下一時輕敵為一毛頭子所乘又遭這一幹人奚落心中怒如狂。他心道:罷了罷了今日縱然經脈盡碎也要將這群無恥水妖殺個幹幹淨淨!


    十四郎心中得意洋洋不出的暢快輕飄飄從鬆梢一躍而下朝庭院走去。突然聽見段聿鎧一聲雷鳴般的怒吼眾人失聲驚呼。他轉頭望去大吃一驚。隻見那段聿鎧也不知施了什麽魔法竟然將玄蛇震飛。玄蛇在半空中出痛苦的嘶嘶聲全身突然長出嫩綠的青藤以驚人的度裂膚破肚蔓延生長。段聿鎧全身鮮血昂站在血泊中對著朗朗明月出一聲雄獅般的嘯吼。眾人大驚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黑衣老者變色道:“萬壑春藤繞!”


    原來段聿鎧盛怒之下竟然震傷自己經脈用這震蕩之力震開玄蛇而後咬破舌尖使出木族的兩傷魔法“萬壑春藤繞”。他口中噴出的血滴如利箭般射入玄蛇身體在其體內異變為藤蔓迅生長。這魔法是木族魔法中七大兩傷魔法之一對對方的傷害有多大對自己的反傷亦有多大。若非情不得已決不用之。


    段聿鎧借此餘勇喝道:“水妖再和老子重新鬥過!”隔空揮出三記竹節刀氣勢淩厲無匹十四郎揮掌抵擋不住右肩被劈中一記登時血流如柱。十四郎大駭騰空翻越口念靈獸訣手彈玄蛇指想要調度玄蛇攻擊段狂。但玄蛇周身為青藤所縛不能動彈。


    朝陽穀眾黑衣人眼見少主人在段狂人接連不斷的竹節刀下狼狽奔逃紛紛拔出背上的長刀呼喝著蜂擁向前向段聿鎧攻去。


    黑衣老者從背上取下桐木琴雙手急撫響起怪異的琴聲。琴聲如陡壁飛瀑險灘急流夾帶金屬之聲。不知從哪突然卷起一陣陰冷的狂風鬆樹搖擺竹枝簌簌。


    玄蛇身上的春藤突然紛紛斷裂撲簌簌的掉在地上。玄蛇昂吐信尾部在地上重重一擊又有數十綠色藤蔓自體內掉落。


    黑衣老者琴聲更急一波一波如狂風暴雨。琴聲如浪隱隱可見碧色光弧一道道向段聿鎧飛去。段聿鎧掌風凜冽竹節刀飛舞不斷刹那間便砍倒了五六名黑衣大漢。但那光弧射到不得不全力阻擋。


    黑衣老者這碧琴光刀威力無匹轉瞬間便將段聿鎧迫住。段聿鎧本已是強弩之末奮餘勇而做最後一擊但三鼓氣竭又被以逸待勞的黑衣老者背後偷襲隻能苦苦硬撐。


    十四郎乘勢逃脫咬牙切齒彈舞“幻電玄蛇指”調動傷痛未愈的玄蛇當空撲落向四麵受敵的段聿鎧張口噬去!


    段聿鎧狂笑聲中全力揮出一記竹節刀將那玄蛇打得淩空翻起。但肋下空門大開立時被碧琴光刀幾中噴出一口鮮血再也支持不住晃然倒地。


    十幾柄長刀齊時向段狂身上斬落。


    拓拔野心中怒極再也按捺不住大叫道:“住手!”


    朝陽穀眾人大驚刀鋒在離段聿鎧數寸處紛紛頓住。琴聲也立時頓止。


    他們中誰也沒有聽過青帝的聲音。但青帝庭院素來乃禁中之禁兩百多年來隻有神帝神農氏與木族聖女曾經進去過既然院中有人竟然當是青帝。雖然這聲音聽起來甚為年輕但青帝駐顏有術聲音如同少年也是可能。故而眾人隻道青帝怒。


    ※※※


    他們中誰也沒有聽過青帝的聲音。但青帝庭院素來乃禁中之禁兩百多年來隻有神帝神農氏與木族聖女曾經進去過既然院中有人竟然當是青帝。雖然這聲音聽起來甚為年輕但青帝駐顏有術聲音如同少年也是可能。縱然不是青帝也必是青帝極為親密之人。但敢如此大呼住手的恐怕也隻有青帝本人。故而眾人隻道青帝怒。


    十四郎立時一念封印訣右手曲起。那幻電玄蛇猛地在空中一抖瞬息間變成一條丈餘長的黑鞭飛回到十四郎手上。


    十四郎將長鞭往腰上一別恭恭敬敬的拱手道:“不知青帝有何吩咐?”


    拓拔野原不過瞧他們以多欺少手段卑劣怒極之下脫口而出。一呼出口心中則暗呼糟糕正不知如何收尾聽得他們將自己誤認為青帝頓時福至心靈索性大喇喇的道:“你們將這姓段的抬到門口來。”他不敢回頭看白衣女子心道:“仙女姐姐救人要緊冒犯之處你就原諒則個吧。”


    十四郎心中恨恨連忙稱是。幾個黑衣大漢將段聿鎧抬起朝庭院走去。段聿鎧迷糊中聽得聲音全然不似青帝心中雖然納悶但與青帝已然三十年未見聲音改變亦未可料。難道三十年未見他當真變化如此之大便連這冷酷的性情也轉變了麽?倘若如此那自己總算不虛此行。他心中疑惑口中猶自勉力大罵不絕。


    拓拔野瞧見他們將段聿鎧抬到門邊便又道:“你們都退下去轉過身去。”


    眾人納悶但不得不遵命行事。


    拓拔野瞧他們恭恭敬敬的退到十丈開外立即奔到大門口想將段聿鎧拉進院子關上大門。豈知他剛奔到段聿鎧麵前段聿鎧便滿臉驚詫惑然問道:“子你是誰?”


    十四郎與那黑衣老者聽得聲音隱隱覺得不妙悄悄回頭一瞥。這一看之下登時變色。十四郎喝道:“怎麽是你?”


    拓拔野見已穿梆粲然笑道:“不是我還會是誰?”


    十四郎心中驚疑不定這子為何會在這裏?難道他竟是青帝的親密之人?或者他就是青帝?想到黃昏時自己曾對他飛揚跋扈登時冷汗涔涔而下。但仔細瞧來似乎又無此可能。


    黑衣老者心中起疑依青帝脾性斷然不會救段狂。而且段狂適才在外辱罵不止倘若青帝在這庭院中早已出來將他大卸八塊了。況且青帝素好幹淨幾有潔癖又怎會讓這衣衫藍縷的子呆在他的庭院中?心中更是老大的懷疑。


    當下拱手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拓拔野正色道:“在下單名一個野字。你叫我野野即可。”十四郎冷笑道:“野野?”拓拔野笑道:“哎。乖孫子叫爺爺幹什麽哪?”段聿鎧聽得哈哈大笑口中又流出鮮血來心裏卻對這少年多了幾分好感。


    十四郎方明白著了這少年的道嘴上給他討了個乖心中怒極幾欲上前一鞭抽將下去。黑衣老者道:“野公子恕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你是青帝門下哪位門生?”他話的雖然還客氣但是語氣中已經隱隱有威脅之意。


    拓拔野心中大喜知道他們仍無把握哈哈笑道:“我隻是一個下人給青帝他老人家端茶倒水燒菜做飯。什麽門生門熟的我可談不上。”白龍鹿昂立在他的旁邊也跟著哈哈。


    拓拔野轉過身從懷中那皮囊中掏出一顆神農丹故意大聲對著段聿鎧道:“喂這是青帝讓我給你的丹丸你服下吧。”段聿鎧聽得是青帝所贈正要拒絕卻見拓拔野背對朝陽穀眾人對他眨眨眼無聲的張口型道:“這跟青帝無關你放心服下吧。”


    段聿鎧一楞心中已對這少年產生莫名的信任當下張嘴將那丹丸吞了下去。剛一入口便覺一股熱流沿喉而下暖洋洋的炙得全身好不舒服。心中大喜知道這是療傷寶藥當下運氣調理。


    十四郎與黑衣老者瞧見拓拔野賜丹丸給段聿鎧心中俱是大驚倘若這少年當真是青帝門人將丹丸賜予段狂那則表示木族與蜃樓城的三十年恩怨煙消雲散。他們遠赴千裏部署幾個月的計劃也將全部落空。


    黑衣老者雖然極為懷疑這少年身份但是他既有靈獸白龍鹿便定有不同常人之處眼下又自青帝庭院中出來縱然不是青帝門生隻怕也與青帝有莫大淵源。眼下唯一辦法乃是想方設法確定青帝是否就在庭院中倘若在則一切按舊;倘若不在那隻能試試這少年的身手瞧瞧他是否青帝門人。


    當下黑衣老者朝著庭院作揖道:“人朝陽穀科沙度與少主人拜詣仙山向青帝轉呈穀主的一份薄禮與書函。穀主有命務請人將書函親手交到青帝手中。不知青帝能否現身?也好讓人回去有個交代。”


    拓拔野道:“青帝他老人家正在睡覺你有什麽東西爺爺可以幫你轉呈。”黑衣老者科沙度盯著他瞧了片刻見他大大咧咧殊無委瑣心虛之態淡然道:“這書函事關重大必須親手交到青帝手中。”


    拓拔野揚眉大聲道:“這麽你是不相信我嘍?”科沙度正是等他這句話微微拱手道:“不敢。隻是老夫從未聽青帝禦居中又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如此重大之事豈能輕率了之?”拓拔野“咦”了一聲故作訝異道:“奇哉怪哉!聽你的意思青帝就連找一個端茶倒水的廝也得先向你匯報嘍?”


    科沙度淡淡道:“老夫沒有這個意思。倘若公子想證明自己身份那容易的很。隻需隨意施展幾招讓我們開開眼不就成了麽?”他不等拓拔野推辭便朝一個黑衣大漢道:“唐七你去向野公子討教幾招也好有個長進。”的道:“野公子請賜教。”


    拓拔野心中暗暗叫苦以他的武功黑衣大漢應諾一聲走到門前恭恭敬敬殺隻野豬那都是大大的困難要打敗眼前這強壯如山的七尺大漢除非是出現奇跡。況且他肚中雪亮這陰鷙的老頭要驗證的不過是他的身份縱使他鬼使神差打敗唐七但施展的不是青帝流依舊是凶多吉少。到時大蛇猛獸一起撲將上來那可糟之極已。


    他雖然膽大但此刻也不禁頭皮麻進退維穀。


    忽然耳邊聽到一個淡淡而幽雅的聲音:“你放心去吧。隻需放鬆四肢就可以啦。”拓拔野嚇了一跳張目四顧突然想起這是白衣女子的聲音心下狂喜。眼見眾人置若罔聞隻是盯著他等候回話他心中立時明白過來:“是了!定是仙女姐姐用什麽法術隻讓我一個人聽到她的聲音。她讓我放心去和這大狗熊過招定是要幫我了。”想到有仙女姐姐撐腰他登時如有神助。仰起頭挺起胸膛龍行虎步的下了台階往門前一站雙手叉立道:“賜教可不敢當。舒展舒展筋骨也好睡覺。”


    唐七麵無表情依舊是恭敬的口吻:“得罪了。”話音剛落身形閃動一連七拳擊向拓拔野頭部。拓拔野雖然自常與其他流浪兒撕鬥但與真正的武人動手卻是生平頭一遭。眼見刹那間拳影如風閃電般朝自己臉部擊來心下驚慌想要挪步已然不及。心中正呼:“糟糕我的鼻子!”卻聽見白衣女子聲音在耳畔低聲道:“不要動他這七拳全是虛招要探你虛實。”


    果然每拳離拓拔野麵部寸許之距便立即變向始終在周圍環走。但那淩厲的拳風還是抽得他臉上隱隱生疼。


    ※※※


    七拳之後唐七又狂風暴雨般接連打出四十九拳但依舊虛張聲勢將觸即止。過得片刻拓拔野逐漸鎮定下來麵露微笑做逍遙狀。心中卻想:“仙女姐姐既然討厭段狂人卻又為何肯幫助我?”


    卻不知白衣女子也在心中問自己。段狂人自三十年前那場事端後便與木族成為死敵木族長老會將蜃樓城眾人列為公敵決不往來這已是木族的明令。今夜段狂人千裏單騎闖關上山必是為神農血書中所之事。但他甫一上山便出言不遜驕狂之態素為可恨。自己原決意任其自生自滅。但目睹拓拔野出於俠義之心挺身而出心中不免微妙。待到拓拔野為科沙度所逼勢成騎虎自己竟不知為何忍不住又破戒相助。這其中或多或少有對段聿鎧錚錚傲骨的惺惺之意但更多的恐怕是對拓拔野的莫名關心。


    唐七知曉科沙度的心意既然不知這少年身份不敢立下殺手不若虛張聲勢投石問路。豈料他圍著拓拔野打了數百拳竟都被他看穿隻是悠然自得的叉手望他動也不動。看來這少年果然膽識過人。


    圍觀眾人也是頗出意料之外十四郎心道:“想不到這乞丐竟然也有如此膽色。”而大門之內狂人段聿鎧服了至聖靈丹稍一調息護理便覺氣息大暢丹田內正氣團然精神大振。雖傷口無法立即愈合周身仍有疼痛之感但比之先前已是天上地下。他運氣經脈覺內力竟已恢複了五六分。不知是何靈丹妙藥功效如此神奇。這陌生少年的大恩當真無以為報。


    段聿鎧睜開雙目正好看見唐七在拓拔野四周遊走掌影疊舞而拓拔野滿臉微笑怡然自得的巍立不動不由大聲叫好心道:“這少年不知是何人難道真是靈感仰新收的門人麽?年紀便膽識過人。”


    唐七猛地大喝一聲欺身突進雙掌齊一式“驚濤裂岸”掀起滔滔掌風朝拓拔野拍去。事起突兀段聿鎧失聲道:“心!”


    拓拔野卒不及防心中吃了一驚掌風猛烈還隔三尺之距自己卻如被重物重重撞了一般心中剛喊:“仙女姐姐救我!”忽覺一股奇異的力道從背後卷來將自己憑空拔起向後上方高高飄去事起倉促還未回過神來調整一個優雅的姿勢已經身在半空口中呀的叫了一聲雙手在空中亂抓。


    眾人見他突然臀部一撅朝後上方飄起刹那間便到半空張牙舞爪都又驚又奇。驚的是這叫花子般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輕功奇的是他竟以臀部帶動全身人在半空如蒼鷹搏兔姿勢怪異卻不知這是什麽功夫?


    唐七瞧他一下便躍到五六丈高處半晌不下來隻是手腳亂舞口中念念有辭隻道他是蓄勁待心中不由起了畏懼之心。


    拓拔野從未遇過這等事情自己突然便到如許高處腳下空無一物隻覺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直從腳底麻到大腿根處心突突亂跳險些便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耳邊又響起白衣女子的聲音似是忍俊不禁:“公子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下來的。你隻管放鬆便是。”


    拓拔野原非膽之輩隻是從未有過身不由己懸在半空的感覺而且卒不及防故而才有此狼狽之態。聽得白衣女子所言心中大定臉上一紅:我這膿包狀可都讓仙女姐姐瞧在眼裏了。不成需得打十二分精神即使跌下去也得瀟瀟灑灑。


    當下借著那力道抬頭挺胸。白衣女子複道:“公子心我要放你下去了。”話音未落拓拔野突然覺得腳下一空急下落險些又要驚呼出聲。


    耳邊風聲呼嘯人影疾閃忽然覺得那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的雙腳抬起人猶在半空雙足自動連環彈踢。足尖忽然碰到一個物體既而雙腳急交替踢到那物事上。有人出慘叫聲。然後自己穩穩落到地上。


    他腦中兀自嗡嗡做響甩甩頭方才清醒過來。隻見那黑衣大漢唐七已在十丈開外的地上四腳朝天口吐白沫。眾人瞠目結舌的瞧著他一個黑衣大漢的口角都垂下涎來。


    段聿鎧拍掌叫好:“好一招無邊落木!”


    科沙度心中迷惑不解瞧他歪歪扭扭自半空衝下刹那間連環踢腿將唐七踢出老遠力道驚人似是木族青帝流的無邊落木但那姿勢也太過怪異難道竟是新創的招式麽?


    拓拔野想不到糊裏糊塗間便將這七尺大漢踢得不醒人事又驚又喜當下笑道:“想不到我剛伸伸懶腰他卻先比我睡著了。老頭子你還要我教你幾招麽?


    科沙度未探出他的虛實卻比先前更為糊塗了。眼前事關重大不確定這少年的身份便不能確定青帝對段狂與蜃樓城的態度可謂全局關鍵。當下幹笑幾聲道:“公子果然好身手。不過這幾下連環腿五族之中皆有也不能證明你便是青帝門下。如果公子不介意老夫倒想與公子切磋幾招。”


    拓拔野有白衣女子幕後相助胸有成竹雖然瞧見他碧琴光刀威力驚人但心下絲毫不懼正要答允望見十四郎恨恨的盯著他不由怒從心起哈哈一笑道:“我素來尊重老人豈能這般欺負你?那個什麽十七十八郎的瞧你是個可教之才爺爺我便撥撥你吧。”


    十四郎微微一楞心中惱怒那偏狹暴躁的性情立時壓過了先前的顧慮:“叫花子你當少爺怕你麽?”不顧科沙度的眼色暗示冷冷道:“恭敬不如從命。野公子我便來討教討教你的驚世絕學。”


    拓拔野嘿嘿一笑將腰間斷劍嗆然拔出登時亮起一道眩目的光芒。科沙度見多識廣瞧見這斷劍大吃一驚失聲道:“無鋒劍!”眾人聽見無不聳然動容。


    無鋒劍乃是木族七大神器之一竟然在這流浪兒般的少年手中!這神秘少年究竟是何人?竟然持神劍居聖地難道真是青帝身邊的要人?此番驚異遠過於先前。


    十四郎瞧見這無鋒劍氣焰登時又餒了一半。原本將信將疑的心中又開始相信這少年是青帝門人。倘若如此自己縱然勝了他隻怕於青帝麵子也大大的不好看。但若敗了豈不折了朝陽穀的威名?大戰在即這可是折損士氣的行徑。可是話已出那是不能收回了否則更是言而無信辱及朝陽穀。唯一之道就是傾盡全力平衡得當與這少年鬥個平手那麽自然皆大歡喜。倘若幾招下來瞧出他不是青帝門人那可絲毫不能客氣將他大卸八塊方解心頭之恨。


    一念及此十四郎恭恭敬敬的橫鞭拱手道:“野公子咱們到為止。”


    ※※※


    拓拔野剛大踏步上前忽然聽到白衣女子冷冷的聲音:“野公子誰讓你自作主張名道姓和他打啦?我不是早與你過這柄劍不要輕易出示麽?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麽你就自己和他動手罷我可幫不了你啦。”


    她先前傳音入密又以內力遙控拓拔野施展“無邊落木”原是擔心拓拔野毫無武功將被打得慘不忍睹。孰料這子竟然得意忘形自不量力要與十四郎過招。要與人過招那也罷了偏偏又要亮出無鋒劍。這流言一起匹夫懷璧拓拔野今後還有寧日麽?她心中擔憂之下竟然一反常態嗔怒不已。


    拓拔野聽見她語含薄怒登時大為焦急:“哎呀我隻顧自己威風卻將仙女姐姐的話拋到腦後她自然要生氣了這該如何是好?”竟然絲毫沒有想到倘若白衣女子不幫他他怎生在十四郎鞭下避過幾招。


    來不及多想十四郎一鞭已然抽到。


    十四郎這一鞭原是“幻電玄鞭”的起式“玄蛇吐信”意在試探而不在傷人他心中對此戰頗存顧忌這一鞭更未出全力。豈料這一鞭斜斜劈下拓拔野竟然閃都未閃當肩被劈了個正著立時通的一聲單膝著地。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都是“啊”的一聲。


    十四郎更是始料未及他這一鞭擊下之時腦中甚至都已想好後麵應對的七八式對方會如何如何反擊自己又要如何如何防守殊不料這一下就沒了後文。


    時間仿佛凝固了眾人楞楞的瞧著兩人。拓拔野覺得肩頭火辣辣的疼拍拍褲腿站直身笑道:“多謝。我這一身衣服好久沒洗了。難得你記得幫我撣撣灰塵。”


    科沙度電眼如炬心道:“沒想到你子這般不濟。就這麽一鞭便漏出了底細。想來這柄劍多半也是撿來的。隻是為何能躍到半空如許之久?連環腿也如此威力?”他雖然老奸巨滑也一時不能猜透。


    科沙度暗暗給十四郎使了個眼色十四郎再不答話陰沉著臉反手又是一鞭。


    這一鞭比先前要快了幾倍拓拔野隻覺烏光一閃左腿已被鞭子卷住然後自己便騰空飛起眼前明月鬆枝、亭台樓閣急亂晃通的一聲背部猛撞在地上劇痛攻心全身猶如散了架一般。


    十四郎沒想到這一擊竟又如此容易得手心道:“這子究竟是扮豬吃象還是水仙不開花裝蒜?哼倘若真是裝蒜我便將他打成蒜泥!”當下搶身上前左右揮鞭如狂風暴雨般向拓拔野劈頭蓋臉的打去。


    拓拔野瞬息間便被打出七八道鞭痕衣衫本就襤褸這一陣下來更是絲絲縷縷衣不蔽體。所幸他服了神農丹後純陽真元沈於丹田一經激立即從經脈護罩全身所以雖然疼痛異常皮開肉綻卻未有內傷。


    拓拔野性子頑強一邊跳脫拿手臂、斷劍抵擋一邊笑道:“好舒服好舒服乖孫子按摩的爺爺我好生舒服。”


    段聿鎧原以為拓拔野必有不俗的武功豈料幾個回合下來依舊隻是挨打心中大為著急喝道:“水妖你欺負一個孩作甚?來來來再與老子大戰三百回合!”彈身跳起正待向十四郎衝去卻忽覺丹田一痛經脈紊亂真氣在體內亂竄全身酸軟登時又一跤坐倒。原來他此刻體內真氣正在經脈中遊走調理這一急起身登時岔氣雖無大礙卻又得一時半刻方能起身。


    段聿鎧正焦急突然身邊一道白影急掠而過那白龍鹿怒嘶長鳴如狂飆般向十四郎撲去。


    拓拔野見白衣女子始終不?


    ?救他心中起了自憐自艾之意倒希望自己在她麵前被打得狠些不知她瞧見了心中會怎生想?瞧見白龍鹿衝來笑道:“鹿兄你別上來瞧我怎樣調教我乖孫兒。”


    白龍鹿頓足嘶鳴不已極是擔心。


    拓拔野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難過:“拓拔野嗬拓拔野你當你自己是什麽人?會讓仙女姐姐為你擔心?在她眼裏你不過是個乞丐而已。”心中疼痛不可自抑哈哈大笑。十四郎心中越來越肯定這叫花子先前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心中惱怒更盛冷笑道:“子你的嘴皮子倒比骨頭還硬!”當下猛然增加力道出鞭也更加刁鑽詭異刷刷刷一連三鞭鞭鞭抽中拓拔野麵頰最後一鞭抽在他嘴唇上登時腫起老高鮮血長流。


    拓拔野隻覺濕熱的鮮血從額上流入眼中滿臉火辣辣疼痛得宛如皮都被揭下來了一般。他心中難過憤怒用手擦拭鮮血。瞧見眼前黑影縱橫又是幾鞭打來當下猛地迎鞭而上左手當空一奪掌心**如被劈斷竟然將那鞭稍抓住右手斷劍奮力朝前砍去。


    眾人都是“啊”的一聲驚異無比。


    十四郎大驚原以為他不過束手待斃豈料輕敵之下竟被他不顧生死抓住鞭子閃電般攻來。十四郎身形一轉堪堪避過但左袖被削去一塊臂上也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長流。十四郎驚怒之下一腳猛踹正中拓拔野胸口頓時將他踢飛到丈餘外。


    拓拔野一邊撫住胸口咳嗽一邊想要大笑卻笑不出來。


    白龍鹿悲嘶一聲奔到拓拔野身邊彎下脖子舌尖在他臉上舔來舔去。


    十四郎用手指蘸了蘸自己的鮮血放在嘴中嚐了嚐恨恨的瞪著拓拔野一步步逼將上去。


    段聿鎧用力迫住亂竄的真氣豆大的汗珠流了滿麵森然道:“水妖倘若你敢動他一根寒毛段某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十四郎哈哈狂笑揮手一鞭抽在拓拔野腿上:“段狂徒你不過是鬼門關前的人還敢這話?少爺我不僅要動他寒毛還要將他大卸八塊瞧你能將我怎樣?”又是兩鞭重重朝拓拔野臉上擊落。


    拓拔野閉眼微笑心中枯澀。忽然一股強大的力氣將自己朝後一拉既而向上抬起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地上。他心中大喜: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眾人大為驚奇眼見他躺在地上氣息奄奄怎地突然生龍活虎跳將起來?正疑惑間隻見拓拔野疾進如風拳如雨腳若閃電刹那間將十四郎打得東倒西歪向後跌跌撞撞退了十餘丈!


    十四郎心中驚怒、迷茫、困惑一片混亂突然耳邊聽見拓拔野氣喘籲籲的笑聲:


    “孫子不肖吃爺爺一掌!”右頰突然烈火炙燒般疼痛瞬時腫起老高。又聽見拓拔野笑道:“嘴巴太賤需得封上。”嘴唇如被烙鐵幾中疼痛得麻木不已。最後聽到拓拔野笑道:“心地太壞爺爺替你修理修理。”胸膛重重被踹中一腳登時劇痛攻心騰雲駕霧般的飛了起來就此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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