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此時在公主府中已經煮好了茶,一人獨坐在湖邊,默默看著茶壺嘴那裏霧氣吞吐。


    她已經十七歲,已經被賜下了公主府,她也搬離了皇宮。


    女大十八變,此時的明空已經長開,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正值最美好的季節。


    她今日一襲白裙,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又帶著少女情竇初開的味道,極具靈性。


    木名被宮女領著,來到湖邊,那宮女朝著木名對岸福了福,然後主動告辭。


    木名看見明空,這是這個月第十次見麵了,隻是每一次見到明空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好像……每一次相見,她散出的氣質都代表著一種花草,現在則是……牡丹!


    木名朝著明空行禮,行的是臣子禮,明空眸子閃動,有些無奈,最近幾次,越是相見,越能感覺到木名那裏傳來的生疏。


    明空也行禮,輕聲道:“見過國師!”


    木名這才走進,二人對視,明空主動落座,然後擺手,示意木名也入座。


    明空給木名倒了一杯清茶,木名有些誠惶誠恐的神情,明空無奈。


    茶香彌漫,帶著清涼之意,木名忍不住道:“好茶!”


    “喜歡麽?”明空淡淡一笑,看著木名,眼神中有種神韻。


    木名一見,心中發虛,明空最近絲毫不掩飾這些情緒。


    幹笑一聲,木名不答,隻是拿起茶杯,慢慢品飲。


    明空似乎也很識趣,見到木名尷尬的樣子便也作罷,隻道:“這些日子,你做的我都看在眼裏!”


    木名見到明空正色,便也放下茶杯,靜等下文。


    明空道:“父皇已經掌控朝政,這離不開你的功勞!”


    木名當即抱拳朝北邊,皇宮在北邊,並道:“全賴陛下洪福!”


    明空見狀,不由掩嘴輕笑:“收起你那一套,聽說現在很多人恨不得對你剝皮抽筋,而且刺殺不斷……”


    木名道:“沒什麽,現在不是好好的!”


    明空道:“父皇當年便是皇族中掌控情報的,隻是名義上一直是個閑散王爺……”


    木名聽罷,心中一個疑惑頓時解開,武帝被稱為是傀儡,隻是怎麽掌握這麽多資源,而且都是極為隱秘的官員隱私,這幾乎拿到了朝臣的把柄,致命弱點。


    “原來如此,難怪陛下會賜予我打皇鞭,這是陛下早有打算!”木名不得不佩服武帝的能力,自己雖然是國師,不過也隻是配合武帝,就如同武帝賜下的打皇鞭一眼,下打奸臣,而武帝,要的就是木名讓朝堂上出現一點浪花,然後他這尊潛龍開始順勢攪動神湖。


    “你也別自謙,父皇一直尋找得力助手,隻是朝堂之上,一個都信不過!”明空解釋,同時丟出一張冊子,木名一見,頓時一驚,不過隨即淡然。


    明空道:“原來右丞相也……”


    明空打斷:“不過右丞相已經臣服於父皇,就在封你為國師的第二天!”


    木名深吸一口氣,不由想起這個右丞相,一直以來,都是他配合木名攪亂朝堂,本以為是皇族的勢力,隻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慧眼,知道武帝的不凡。


    “陛下是怎麽坐上皇位的?”木名再次道,這也是他的一個疑問。


    明空給木名添了茶水,淡淡道:“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皇族,甚至那些世家,他們樹大根深,表明上就他們這些人,但是暗地裏不知有多少老怪,這畢竟是修士的世界,父皇能坐上這個位子,也是那些老家夥們共同的意誌,他們可以不理會會黑煞國屬於哪一個勢力,但是他們不會任由黑煞國一直動亂。”


    木名默然,證實了這點,便也豁然開朗,四族大戰的本質,就是練兵,而那些深藏的老怪彼此之間並沒有種族之分,他們就是推動戰爭的幕後黑手。


    明空見到木名沉默,又道:“父皇曾隱晦提及,所謂的戰爭,並不是表麵這樣子,我不理解,隻是父皇不說……”


    明空看向木名,道:“國師大人,你……知道嗎?”


    木名淡淡一笑,搖頭不語。


    “聽說國師已經成婚?”明空突然換了個樣子,笑容恢複了輕靈。


    木名顯然還沒有適應過來,先是一愣,繼而點頭:“未曾……”


    明空聞言,眼珠子一亮,木名一見,立刻答道:“不過成婚之日,還請公主賞臉,來吃一杯喜酒。”


    明空收斂笑容,看著木名,眼睛裏沒有太多波動,淡淡道:“到時候本宮會送一份厚禮!”


    木名拜謝,明空則是輕輕拍手,不多時便有侍女送來酒菜。


    “宮裏新來一個禦廚,手藝還不錯,父皇見我喜歡,便讓禦廚來我府中伺候,你也嚐嚐!”明空給木名添了一筷子,木名卻遲疑,因為明空方才已經用了一筷子。


    明空露出笑容,揶揄道:“莫非國師嫌棄本宮?”


    木名毫不客氣直接將那一口菜肴送入口中,心中隻想快速結束這一宴席。


    不過,明空似乎不這麽想,陸陸續續又有侍女送上菜肴,木名細數,一共二十八道菜,外加五壺靈酒,木名輕歎,隻好舍命陪公主。


    隻是吃的有些怪異,因為明空在吃東西時候幾乎不說話,而在木名吃東西時候則問這問那,木名不得不快速咀嚼,免得失禮,隻是樣子有些滑稽,因為木名狼吞虎咽。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明空有些醉意,言語也不由輕佻了些許,隻聽得她道:“國師,不如做本宮駙馬吧?”


    木名一聽,心中咯噔一聲,當下直接道:“殿下萬金之軀,微沉出身微寒,實在不敢有此念想,況且微沉家中已有……”


    明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頓時生暈,豪氣打斷道:“這有何難,待我請旨,讓父皇加封於你,再說你已經成為國師,如何配不上,莫非是國師嫌棄本宮容貌醜陋?”


    木名自然連道不敢,明空卻不放過,道:“那國師是懼內麽?”


    木名道:“微臣當初承諾夢女此生隻娶她一人為妻……”


    木名開始時胡編亂造了,明空嘴角露出笑容,直勾勾看著木名:“國師說謊是張口就來……”


    木名語塞,無言以對。


    正想著如何回應時候,明空卻已經緩緩閉眼趴在桌上醉去了。


    木名大鬆一口氣,當即招來宮女,“伺候公主休息,本國師先行告辭!”


    那宮女應下,然後招來一個太監將木名送出府邸。


    待得木名離開之後,那宮女道:“公主,人走了。”


    原本已經沉醉的明空醒來,抬頭間,眼中有些惆悵,看著方才的位子沉默,唯有雙頰紅暈惹眼。


    那宮女道:“公主,此人不識好歹,公主為何還要三番五次……”


    “下去吧,本宮靜一靜!”明空輕聲道,言辭帶著落寞。


    宮女欲言又止,不過隻好離去了。


    明空一人獨坐,一言不發,隻是自顧自飲,最後將酒杯丟入湖中,臉上已有怒氣,不過最後又消失,隻有一聲輕歎!


    “公主又如何?終究比不過一個啞女!”


    此時湖中有波瀾,又有清風起,湖邊一株牡丹有葉子落入湖中,隨著那波紋起伏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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