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鬼騙女孩?什麽鬼?怎麽回事?三人聽了之後一致驚訝地看著那驛卒吉向海,他苦笑道:“我真沒騙人,真是救人,救救我親妹子。”


    張孝武半晌才合攏嘴巴,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吉向海道:“我自然是認真的,我一個月薪俸三兩,有必要騙你嗎?”


    張孝武為難道:“我又不是戲子,不會裝神弄鬼啊。”


    吉向海道:“這位大哥,你隻需要騙騙她,別讓我這妹子絕食就行。我都想好了,你對她說,你要三年之後才能投胎,便是她現在追隨你而去,你們也不能一起做鬼,你讓她再等三年再死,可行?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定要幫幫我,救救我妹妹。”


    張孝武道:“簡直莫名其妙,漏洞百出,我拒絕。”英哥兒與顧清兮卻居然異口同聲道:“張大哥(師父),你得幫他。”架不住這兩人不住勸說,張孝武想著要去幽州城還需要準備一下,於是勉強答應下來。


    “吉兄弟,我且問你,如何才能入幽州城?”張孝武問。


    吉向海認真道:“你們的身份進不去幽州城,進得去幽州城的人,需要詳查真實信息。”


    張孝武笑道:“你知道我們的信息是假的?”


    吉向海大笑:“瞞說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身份牌不過是個入幽州的入城費罷了,誰在乎身份真假?”隨後他凝重地說道:“可你們若是入幽州城,卻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了,屆時查你們身份的人不是我們驛卒營,而是活閻王李春城的神捕營了。”


    吉向海與他們介紹驛卒營與神捕營的區別,驛卒營是由原驛站改編而成,原本負責接待各級官員的公務接待和消息傳遞,但現在也承接百姓的信息傳送和外來入幽州的人口登記、注冊和管理,如今驛卒營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傳送消息和每年一次的身份牌管理。英哥兒問身份管理是什麽,吉向海說便是每年年底查每個幽州人的身份牌,登記人口流動去向,每個人都要簡報一年內的大體工作,並記錄在冊形成檔案。而神捕營則不同,他們負責幽州八府的查案、追凶、反間等相關工作,尤其是江湖大案一般都交給神捕營負責,當地衙門負責的是民間糾紛和普通命案。


    吉向海又說,自大地震後幽州城重建,如今城內居住的都是富人、讀書人和名人官吏家屬仆人。非有幽州本地官員擔保,外人不能入幽州城,便是向城外運送糞便的金湯客也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你們想去幽州城投奔親戚也罷,做其他事也好,必須要有本地人擔保。”吉向海道,“我給你們作保是不行的,需得幽州城的城內人才行。”


    吉向海打算請他們吃飯,張孝武拒絕,並說打聽到呂城最繁華的便是東六巷美食街,他們的晚飯打算去聞名遐邇的東六巷品嚐一番。


    東六巷美食街是呂城最早專門擺設小吃和酒樓的街道,今世界各地的百姓來到呂城居住工作,也將他們各自國家或民族的美食帶到了東六巷。據說,遊客從東六巷街頭走到街尾,單純按照吃飽吃好算,能足足吃一個月。


    三人便坐著由昆侖奴抬著的雙人轎子前去東六巷,剛剛抵達,英哥兒便受不了了,直呼這昆侖奴身上的臭味兒太大,以後寧願走著去也不坐他們的轎子。


    作為一個移民城市,呂城非常開放,甚至街邊能夠看到隻穿著短褲的南島異族女子和穿著半開胸香衫的西域女子,盡管聖漢百姓開放自信,但是跟她們比起來,還是多少保守了一些。


    張孝武的的內心隱約有一些激動,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聖漢天國吧。顧清兮向張孝武微微一笑,低聲說:“恭喜你,這裏皆因你而富庶。”


    張孝武驕傲不已,道:“其實隻要給老百姓一個和平的環境,他們就能夠創造出奇跡。”


    英哥兒蹦蹦跳跳地拎著三隻糖葫蘆跑過來,道:“師父,師娘,給你們。”張孝武一腳踢過去,英哥兒靈活閃開,笑嘻嘻地將糖葫蘆塞進他們手中,忽然說道:“什麽味道飄過來了?咦,這麽香?太饞人了!”


    “羊肉串,羊肉串,新鮮的羊肉串!烏茲特產羊肉串,烏茲特產羊肉串!”


    “烤花餅,花餅咯!新出爐的花餅!極西之地,維森王國的烤花餅!吃了我的烤花餅,相當於你們去了一趟維森王國!”


    “椰子飯,椰子飯,南島椰子飯,一輩子沒吃過椰子飯,枉活人世間!”


    英哥兒又被其他叫賣聲吸引,一溜煙跑沒影了。


    “真是小孩子。”顧清兮笑道。


    張孝武道:“我十五歲時候還不如他呢,至少我十五歲時不敢去闖天涯。”他又看到一旁有賣飲品的,走過去看到居然是奶茶,驚喜不已,便要了兩份。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奶茶的盛器居然是紙杯,紙杯外麵還貼著商標。


    “這紙杯不會被奶茶浸濕嗎?”張孝武問道。


    那北夷商人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不會,這紙杯材料是從北夷運過來的,用的是我們北夷國特有的材料,客官不用擔心。我們試過,紙杯裏能存半個時辰的水。那邊有給客人休息的木椅,客官可以去休息一下。”


    兩人坐在木椅上喝了一口奶茶,隨即同時皺起眉頭,因為這奶茶居然是鹹的……兩人硬著頭皮喝了這鹹奶茶後,張孝武發誓再也不喝奶茶了。


    顧清兮問起張孝武對這夏銘如何判斷,張孝武說夏銘是猛將,且忠心耿耿,但不會治理地方,而今幽州的繁華,應該是來自兀鬆以及原軍機處的一眾人等。


    “其實你的骨幹還在,隻要你一揮手……”


    張孝武擺擺手,說不願意打擾夏銘,更是從繁華的呂城看到了幽州百姓此時的幸福與安寧,決定不再摻和朝廷大事。他說道:“天下本來就夠亂的了,尤其是龍都城如今局勢叵測,你阿爺要麵對的對手眾多,我若出現豈非讓他更加頭疼?”


    顧清兮道:“當年他出手算計你,也是因為你當年便處在他的位置。”


    張孝武笑道:“那讓他嚐一嚐我當年的痛苦也好。”


    顧清兮又是擔心父親,又是對他的話哭笑不得,卻並不存在什麽怨恨。作為顧雍的女兒,她已經不單純以兒女情長來看待世間萬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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