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持重前腳派人回了老爺子說他受了風寒,後腳就有人去回了陳持品,陳持品冷笑著說道:“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這麽會就得了風寒,老爺子怎麽說?”


    小廝說道:“老爺說讓他好好養病,不要到處亂跑,還說了句,病了好。”小廝摸著自己的腦袋說實話他也並不明白老爺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隻得照實回了二少爺。


    陳持品一聽笑了自言自語說道:“果真是父子啊,兒子惹了這麽大的禍,都沒有一聲責罰,這會還囑咐上了。”


    陳持品心裏是越想越氣,不禁握緊了手裏的杯子,臉上一股子怒氣,小廝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許久,陳持品放下了杯子道:“你去吧,有什麽事再來回。”


    小廝忙告了退下去。


    陳持品冷靜下來想想,既然老爺子都知道了這件事就更好辦了,陳持重,我絕不會再讓你騎在我的頭上。我要讓這個家看看,不是隻有你陳持重這一個兒子。


    且說過了好幾日,逸墨山莊派了人守在這陳府門口,整日不見這陳持重出門,兩個小廝一人啃著一個燒餅兀自的說起了話。


    “你說這大少派我們來這有什麽好的,這陳持重整日窩在屋裏,咱們在這受這個罪。”


    另一個看上去機靈些說道:“這些話千萬不要亂說,以後別說大少,咱就隻有一個少爺,哪裏什麽大少。”


    那個老實點的不屑的說道:“說什麽少爺不少爺的,要說這些年,這二少對我們也卻是不錯,反正我不信那些事是他幹的。”


    那個忙瞪了一眼道:“以後這些話不許胡說,他們之間的事用不著我們來操心,小心話多禍從口出。”


    那個老實的不屑的笑笑:“就你事多,這是冀州,誰認識誰啊。”


    那個小廝也不再理會他,專心看著陳府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兩天了,這陳持重竟然一日都沒有出門,真是奇了怪了。


    康城那邊,雲起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準備回冀州,原來是在逸墨山莊,有著義兄的情分,如今除了山莊,與杜澤雖是相識之情,到底不好多做叨擾,況且,自己來的這些天連累了康城看麽多的事。


    甚是,就連杜夫人也因為自己丟了性命。再待著這裏實屬不應該。臨近年關了,回家也是應該的。


    自從家難離了家,還未曾再回老宅過年,原來自己是孤身一人,如今有師傅,有阿成,有乘風。是時候回家了。


    雲起同跛二說過之後,跛二也是點點頭,“做人不能忘本,也該回去再看看了。”


    雲起同跛二一同告別杜澤,杜澤早就料到了,雲起不是會久留的人,這些天發生了這麽多事,他肯定是不願意再給自己惹麻煩,畢竟他不是自己的女婿,這在自己的家裏過年確實也不太合適。


    杜澤看了眼雲起說道:“我知道留不住你,我也就不再虛留,隻是有一件,你的為人我信得過,我這弑妻之仇也必定去報,你且先去,過了年,我定去會你。”


    跛二上前說道:“杜兄,我們在冀州等你。”


    杜澤道:“跛兄弟保重,我們冀州再會。”


    杜明上前一步說道:“雲起大哥,保重。”


    眾人皆是別過,杜澤命人簽出了他們初來時的那輛馬車,雲起看著不覺得心裏難受,那時候她還在,如今我也回了冀州,可是她卻不見了。


    雲起扶著跛二上了馬車,杜澤說道:“這上麵給你們備了些厚棉衣和吃的,這一路難免會下雪,到時候有個防備。”


    杜澤又命人拿來一個錢袋子,雲起忙推辭,杜澤說道:“不要見外,這本來有你們的一些銀兩,我給你們再添些,這麽多年荒廢的院落,恢複總要休整休整過個好年,一點小意思,就不要拒絕了。”


    雲起心裏大為感動忙行了大禮道:“杜叔叔之恩,雲起永生難忘,他日必當湧泉相報。”


    杜澤忙扶起了雲起說道:“上路吧。”


    雲起看了點頭,看了眼杜明,拱手道:“告辭,來日冀州見,保重。”


    杜澤和杜明同時說道:“保重。”


    這康城裏馮少遊放了眼線,雲起一離開冀州他就收到了飛鴿傳書,這倒是出乎他的所料,如今雲起在江湖上腳跟尚未站牢,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既失了名譽,又丟了美妻,白白丟了劉府這座大靠山。


    如今之身去冀州,離開杜澤,你豈不是自尋死路?隻一個跛二在身邊,王雲起啊王雲起你到底是太聰明還是太傻了。


    南有逸墨山莊,北有陳持重一夥子人,你這是自暴自棄了嗎?


    馮少遊不禁大笑道:“天要亡你,誰也阻止不了。”


    馬車行進的很快,隻是到了豫城,並未進城,反倒是饒了一段遠路過去,如此便耽擱了些時候。


    陳持重收到消息的時候,氣的直接跳起腳來。這王雲起不在康城待著回冀州做什麽?失了靠山,再離開杜澤這不是自己找死嗎?真是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


    雲起已經離著冀州不足百裏,自己如今裝病之中,不能去迎戰,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估計誰都不會去捅這馬蜂窩。


    隻能讓這顆眼中釘進了冀州。


    兩日前,下了場大雪,這路上常有車馬走,雪被壓出了一條路,隻是難走的很,越臨近冀州越是行走困難。


    這臘月的天氣繞是這幾個熱血男兒也是禁不住哆嗦,太冷了,這路麵下得雪早就被壓平了,上麵結著冰,稍不留神都能摔一跤。


    馬車也隻能放慢了走。雲起拿了兩件衣服給阿成和乘風披上,這天氣太冷了,自己和師傅在馬車裏還好些,他們一路吹著風趕著馬車,甚是辛苦。


    別趕在這年節前生了病,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百裏的路程駛了兩天才到了城門口。剛到城門口就聽阿成叫道:“少爺快看。”


    雲起忙從馬車裏探出身子順著阿成手指的方向看去,烏壓壓的站了一群人,天色太暗,也看不出是誰,更分不清是敵是友了。


    雲起從馬車上跳下來,阿成本是想攔著他,隻見他擺擺手朝著那群人走去,雲起離得越近,覺得這群人看著眼熟,還沒等看清楚,隻見那人群烏泱泱的跪了下去。


    大頭的說道:“見過雲起少爺。’


    雲起趕忙走近些把人扶起來這才看清了,原來是張文一夥子人。雲起甚覺得驚訝說道:“這大冷的天,不在你們的山寨待著,在這裏做什麽呢?”


    張文恭敬的說道:“我們在此等您,等了兩日了。兄弟們,這就是雲起少爺,以後所有的事都聽從雲起少爺指令。”


    雲起忙抓住他的手臂說道:“這是做什麽?如今我一個聲名狼藉之人,連自己都顧不上了,怎麽去照顧這些弟兄?”


    張文拱手說道:“承蒙您手下留情,這些都是我收留的苦難兄弟,跟著我也洗了些防身的功夫,這些天江湖上的恩怨我都聽說了,但是我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我願意跟隨您為您效力。這些兄弟也都聽從您的安排。”


    說著人群裏傳出聲音:“願聽從少爺安排。”


    雲起心下大受感動。他看著這些個兄弟說道:“承蒙兄弟們厚愛,我王雲起發誓,隻要有我一口吃的,絕不讓你們餓著。”


    張文看著雲起說道:“少爺,府裏我們都收拾好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雲起一臉驚訝,“什麽時候的事?”


    張文笑著說道:“從一知道您要回來,我便率了弟兄們去把府裏都收拾了,雖然及不上往日,到底也是幹淨了許多。”


    雲起看著張文說道:“大恩不言謝了。”


    張文說道:“快帶著跛師傅一塊回府吧。”


    雲起忙走到馬車旁跟跛二說明了情況,跛二大笑道:“仁者自有天祝。走著。”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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