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們就是黑白無常。這是繼五鬼之後,又一對出現在人間的陰差。


    他們為什麽會出現?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我知道,在神話傳說中,黑白無常是人死時勾攝生魂的使者,是來接陽間死去之人的陰差。我很難相信,他們竟然會和大塊還有矮子他們一同酣暢痛飲!


    ——難道,這裏即將有人死去?


    這個即將死去的人是誰?是我?是小雪?還是大塊和矮子他們?


    在事情尚未發生前,我無法預料。


    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現在我們都還活著。我們哥仨,以及最近幾天剛認識的這群少男少女。但黑白無常的出現,已經給我敲了一個警鍾。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就是盡快找到白小玲和我爹,並通過第七區,去尋找娜娜。


    我問小雪:“你能否幫我找到娜娜……我是說她的鬼魂?”


    小雪搖頭說:“這個我無能為力!”


    “那……你打算咋辦?”我問。


    小雪回答我:“這兒的確將有人死去。現在我還不知道黑白無常究竟會把誰的靈魂帶走。你的或者是我的。又或者是你那兩個兄弟的。你不知道,在去南麓山大廟之前,我對尋找雲中燕子這事毫無頭緒。我現在能夠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那座屍塔!”


    “屍塔?你是說那座堆滿屍體的鍾樓?”


    “嗯!那根本不是密室的出口!”說到這,小雪有點兒興奮,“上次因為金剛咒的法力不夠,我差點死在那兒。也是因此,我才見到了我想要見到的人!”


    那次見到屍塔後,我的確在類似幻覺一樣的夢境中見到了娜娜。那麽小雪見到了誰?


    小雪說:“我見到了我的爺爺和父親!”


    “他們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他們什麽也沒有說。絕對保密,這是雲中燕子的使命。但是他們的出現,卻讓我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走進鬼魂的世界。”


    這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如何走進?”


    小雪抿了抿嘴,指著房間的窗戶說:“任何一個空間,總要有門或窗口。陰間也是一樣。活人要想進入陰間,必須找到那扇通往陰間的大門。”


    “你是說……屍塔其實是通往陰間的大門?”我驚訝地問。


    “是的!我想當初雲中燕子當中,肯定有一部分成員,想要通過某種,類似通信塔一類的東西,跟陰間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我懷疑那就是屍塔!”


    “一座用屍體堆砌起來的鍾樓?就能打通陰間的大門?”


    “嗯!我上警校的時候,曾選修過物理學,知道原子彈的威力在於核聚變,電流則是千千萬萬像電子和質子這樣的亞原子粒子,相互堆砌所產生的排斥力和吸引力。你知道電的屬性是什麽嗎?物理學的解釋是這樣:電是一種自然現象。”


    這些理論,我聽起來有些難懂。


    小雪說:“當我見到屍塔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想法,那就是靈魂和電一樣,是一種自然的存在。因為不知道如何收集和利用它們,所以我們隻是像古人不小心碰到電流那樣,在一些特殊場合,比如墓地、凶宅裏麵這些地方偶爾眸見它們!”


    “那些通靈人,道士為啥能夠驅鬼?”我問。


    小雪不屑地笑了笑:“它們充其量就像古代的巫師求雨一樣。巫師通過長期觀察天象,從無數次降雨中收集影響降雨的自然現象,然後能夠預知天氣。由於沒有先進的儀器,所以古代的巫師求雨,十次頂多能夠三五次……”


    說道這,小雪頓了頓:“當人們完全掌握天氣的屬性後,自然就有了天氣預報……現在,你知道嗎?當烏雲密布,大雨就會來臨。到時候成群結隊的燕子便將穿梭在雲層之下,捕食一切昆蟲……”


    說到這兒,小雪捏著拳頭,陷入了沉思,我覺得這句話裏麵像是隱藏著什麽信息。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和它們混在一起了嗎?當你了解一切真相之後,你必定是人中之王!”


    小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一絲奇妙的光芒。


    其實我想說,我不想做什麽人中之王,我隻想當個小屌絲,不要那麽短命就好。


    小雪的意思是,讓我繼續了解這群人。


    這群將要死去的人!


    隻有通過他們的死亡,我們才能夠捕捉到靈魂的入口。


    今天晚上,如果大塊沒有那樣對我,小雪的這番“謬論”我哪裏聽得進去。


    就因為大塊突然這樣,我才覺得,我不了解每一個人。


    我們平時稱兄道弟,可是你敢肯定,你百分之百了解對方嗎?大塊從我跟他認識以來,他就是一副憨態,有點兒木訥,有點兒老實,是個合格的兄弟!


    可是,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對我有著多麽強烈的怨言!


    還有娜娜,如果不是青煙告訴我那些……


    我哪裏知道對於她而言,我會是多麽的重要。


    小雪已經說過,雲中燕子裏邊有一部分人,對亡靈產生了感情。這是一切禍端的開始。一個人隻有對某個人產生感情之後,才會對他的靈魂產生興趣。


    一個人隻有愛上某個人,才會對她朝思暮想!


    可以說,這是一場生與死的碰撞。


    這一晚,我陪著大塊他們喝得嚎啕大醉。我知道,我們當中不久就會有人死去。


    倒計時已經開始!我仿佛聽到屍塔上麵的鍾表在嘀嗒嘀嗒走著。


    當我喝得爬在桌子上,哭得稀裏嘩啦時,大塊和矮子卻在歡笑。之後我感覺是大塊把我背進楠楠的房間。當他們出去後,小雪就坐在了我的床頭。


    她輕輕地臥著我的手,小聲說:“你知道今晚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用一雙淚眼看著她,卻說不出話。


    小雪說:“因為我吸了你的七魄。不管我是好是壞,今後你我注定命運相連。我活著,你必然活著。我死去,你必然死去。小飛,晚安!”


    我眼睜睜看著小雪離我而去。


    外麵依然是歌舞升平,我卻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屋裏。


    牆壁上,鍾表的秒針正在嘀嗒作響。


    小雪這妹子,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叫啥,我已肯定,西門小雪這名兒絕對是個代號。就像歐陽大風那樣,一點兒都不真實。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我感覺這女娃的骨子裏,有著董小姐一樣的野馬。當她決定了要去做一件事的時候,那就是萬馬奔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不惜一切請來日本陰陽師,不惜一切混入鬼窩,其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找到通往陰間的入口。


    南麓山的屍塔,並非最好的入口。那地兒充其量隻算是一個縫隙!


    要想自由進入陰陽兩界,必須有更好的載體!


    這個載體,就在我們身邊!


    小雪決定將它找到。


    而我,隻有把希望寄托在小雪的身上,寄托在青煙、白小玲以及我爹和老賀這些人身上。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人當中誰能救我誰會害我。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時日不久。


    為啥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主要有兩個方麵的征兆。


    從南麓山回來後,我就經常感覺肚子不大舒服。這是其一。


    其二,我感覺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這雙眼睛就在對麵我住那樓的陽台上。我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


    等我被一陣刺痛驚醒,一睜眼就看見楠楠手裏拿著一個電烙鐵模樣的東西,正在我的腹部吱吱地弄著。剛開始我還在想,這玩意會不會是蒼老師用的那種東西。


    當我仔細看清後,我整個人都從床上彈跳起來。


    尼瑪!這婊子正在給我紋身!


    我光著身子站在衣櫃前,摸著肚子上麵的藍色玫瑰,怒不可遏問:“幹啥玩意?誰讓你弄的?你給我滾出去……”


    楠楠掠了掠頭發,大大咧咧走來,蹲下身子盯著我的腹部。


    “發那麽大的火幹嘛?這不挺好看麽?”


    我使勁推楠楠。


    楠楠猛地撲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老二,笑著說:“男人對女人,要溫柔一點。小哥!你還沒嚐過鮮吧?今晚就讓姐教你如何做男人!”


    說著她的頭對著我那地兒湊過去。


    我渾身一震。


    原本我想一腳把她踢開,但是接下來她說的一句話,卻徹底惹怒了我。她說:“是男人就來呀!你是不是不行?我看你就是不行!”


    “去死!”我抓住她的頭發用力將她摔在床上。


    這女的於是開始抽絲剝繭剝自己。


    她說:“有種來啊!別光說不練!”


    就這樣,我廢了她。同時也廢了我自己。


    然而,就在我筋疲力盡,倒躺在鋪上時,這女的卻突然撲過來,將我壓住。我欲罷不能,突然感覺這女的身上好像多出幾百根繩子,將我五花大綁一樣。


    我無法動彈,她的舌頭卻像一條蛇似的探進我的口中。


    上次,小雪就這樣對待過我。


    想到這裏,我駭然大驚,準備將這女的甩開。可是無論我如何用力,這女的肚皮上就好像長了吸盤似的,將我緊緊吸住……


    就在這緊要關頭,我突然聽到小孩的笑聲。


    接著,楠楠的身子猛然滾開。


    我爬起來,楠楠卻跌倒在地上。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外麵,大塊等人一腳把門踹開。然後矮子就問我:“師傅!那麽大的動靜,溫柔點行不啦?”


    “這女的是鬼!”我大喊一聲,趕緊抓衣服把自己蒙住。


    楠楠半裸著身子,我看她的嘴角正在流血。


    小雪也圍了過來。半響,隻見楠楠淚汪汪地爬起來,走到我麵前,啪一聲甩了我一耳光,大聲叫:“關小飛,你個死變態!你咬我幹嘛?”


    “分明是你在吸我的陽氣!”我說。


    所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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