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和上一世沒有特別大的出入,周從文苦笑。


    性格決定命運,張友的性格決定了上一世和自己針鋒相對,一直到最後被全麵碾壓,最後鬱鬱而終。


    這一世,自己過早的冒頭,張友的優勢便顯現出來。


    在小荷剛露尖尖角的時候,他就不惜一切代價準備挖自己過去。


    不惜一切代價,說起來容易,真要下決心做,而且能做到張友這個程度的,都不是一般人。


    要是換個人,估計就從了。


    但周從文是誰?他必然要去912,要跟隨黃老,張友的如意算盤又落到了空處。


    看著怪可憐的,周從文笑了笑。


    “張主任,我有幾句難聽的話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我知道肯定難聽,小周你說。”張友抬頭看著周從文的眼睛說道。


    “黃老板的意思是未來胸科手術都是腔鏡手術,心胸這一塊……你要是有心,可以和院裏爭取,分一部分循環內科藤菲藤主任的介入手術過來。”


    “最起碼也要成立心髒卒中中心,和藤主任全麵合作,並且深入參與介入治療。這樣的話,心髒外科才不至於被局限於瓣膜等幾個病種上。”


    張友看著侃侃而談的周從文,心裏罵了一句娘。


    介入手術,那玩意是掙錢不要命的活。


    外科手術做到頭,到給人的副損傷也就是站的時間長了雙下肢靜脈曲張,了不起找血管科做個大隱靜脈剝離手術。


    而循環內科現在搞的介入手術吃線!


    藤菲藤主任的水平還很一般,經常聽說她一台手術做三四個小時。


    這得吃多少線!


    的確,這一塊搶了一部分心外科的手術,但都是比較簡單的那種。


    再複雜的冠脈手術,張友並不認為藤菲有能力搶走。


    就算是搶走也無所謂,自己肯定不會上台吃線。


    放著好好的心胸手術不做,非要自討苦吃,這又是何必呢。


    一瞬間,張友的腦海裏甚至出現了自己因為吃線太多導致白血病,因此黯然退休,陳厚坤春風得意成為大主任的未來畫麵。


    周從文這是給自己下套呢,張友默默的看著周從文靜水深流的眼眸。


    果然不行,周從文笑了。


    想來也是,自家老板什麽身份地位,都推不動這件事,自己想三言兩語說服張友,幾乎是不可能的。


    周從文的母親雖然沒見過什麽世麵,但她能感受到屋子裏壓抑的氣氛。


    “你這孩子。”周從文的母親斥道,“張主任大老遠的趕過來,你別天天說工作上的事兒。”


    “盤著腿坐在炕上,也不知道給張主任倒杯茶。張主任,我去準備飯菜,你別著急啊。”


    “不客氣不客氣,別忙了。”張主任臉上露出笑容,“我就是來轉轉看,遇到小周是意外,趁著天亮這就準備走了。”


    “別,大老遠趕過來連頓飯都不吃怎麽能行。”周從文的父親連忙拉住張友。


    “這麵的路我不熟悉,天黑之後真就回不去了。”張友見周從文的父親要挽留自己在這兒過夜,他心思一動,但一想到周從文攛掇自己搞心髒介入手術心裏麵就膩歪。


    這玩意是人幹的活麽!


    “家裏還有幾個患者準備明天手術呢,真的不行。”張友很堅決的說道。


    “爸,媽,別折騰了,我送送張主任。”周從文從炕上下來,笑嗬嗬的說道,“張主任,走吧,我送你出村子。”


    張友心中氣苦。


    自己客氣兩句,周從文要是挽留的話留下來也不是不行。夜半三更,抵足長談,自己好好摸清楚這位的心思。


    可周從文竟然直接逐客,這也太過分了。


    “小周,是我冒昧了。”張友整理心情,壓抑住心裏的不高興,盡量平淡說道。


    “張主任,還是得謝謝你。”周從文背著手,腰剛要彎下去,後背就傳來“啪”的一聲。


    “輕著點。”周從文皺眉回頭看柳小別。


    “有點年輕人的樣,老板說的。”柳小別得意說道。


    “知道了。”


    周從文和張友離開屋子,和周從文的父母客氣了幾句便順著路一路慢悠悠的走去村口。


    路上挨家挨戶的土狗不斷的叫著,張友也沒說話。


    走了兩分鍾,周從文忽然打破了尷尬,“張主任,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敷衍你。”


    “沒有。”張友賭氣否認。


    “我說的是實話,心髒外科的未來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麽好。咱省城的心髒外科還能留一口氣,畢竟要是遇到支架手術導致心髒破裂的患者、下支架冠脈破了的患者還要咱們上去做外科手術。”


    “可能做的越來越少,後備力量完全跟不上……”


    “小周,咱討論專業,我也實話實說。”張友道,“心髒外科能換瓣膜,介入能做麽?心髒手術能做複雜的搭橋、能做多支病變,介入能做麽?”


    “換瓣膜的手術介入能做。”周從文給了張友一個肯定的答複。


    張友啞然。


    要不是親眼看見周從文戴著顯微鏡做心髒不停跳搭橋手術,張友必然會認為周從文在和自己抬杠。


    “張主任,未來的手術方向是微創。外科手術微創化,比如說心髒瓣膜手術,有合適的耗材可以用介入方式把耗材下進去。”


    周從文說著,直接在路邊蹲下,撿了一根樹枝在泥地裏畫了一個心髒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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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友一愣。


    自己剛剛說的有一部分是氣話,但也沒無理取鬧。


    更換瓣膜,老舊的瓣膜介入手術根本沒辦法取出來,這是手術原理,可周從文竟然說能做,還要畫圖。


    倒要看看他能畫出什麽來。


    雖然是泥地,可周從文用樹枝畫出來的心髒解剖結構還是惟妙惟肖。


    手術原理也沒多難,周從文簡單講解,張友瞬間明白。


    介入導管把瓣膜夾子送進去,胸壁開小口,切開心髒,肉眼直視下幫助夾子順利夾住瓣膜。


    張友聽完後愣了半晌。


    手術創傷、打擊和自己現在做的換瓣手術完全不一樣,損傷極小,而難度成倍的降低。


    想到周從文勾勒的“未來術式”,張友一下子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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