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你說……”沈浪對這件事兒頗為感慨。


    陸天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其實也是一肚子的心思。不說別旳,光是這事兒,沈浪就辦不到。


    他被陸天成打擊的有些沮喪。


    “現實裏很多事兒都要比你寫小說更詭異。”周從文歎了口氣,“比如說吧,我記憶很深的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急診送來四個患者,說是吃了老鼠藥。”


    “是華法林麽?”沈浪還記得周從文說的這事兒,便笑嗬嗬的問道。


    周從文沒搭理他,繼續講到,“送來的時候人已經涼了,搶救都沒用,不知道吃了多久。死者是4個女人,兩個孩子。當時我還以為……咳咳,後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個中年婦女打麻將,當天的手氣比較好,贏了點錢。孩子放學,她應該回去做飯,但其他三個人拉著不讓她走。”


    “女兒高一,放學了她就讓女兒回去先燜飯,等自己回家炒菜。結果女兒觸電身亡。小兒子回家,見姐姐躺在地上,想要扶起來,結果也觸電身亡。”


    “……”沈浪孑然無語。


    這……也太特麽慘了吧。


    “女人回家後看見這一幕,也沒說話,做了一桌子菜,請下午打麻將的牌友來家吃飯。飯菜裏都下了老鼠藥,四個人一起中毒。”


    “她把家裏的電話線先拔掉,那時候很少有人有手機,想要求救沒沒門。結果其他人家的家屬找到的時候,人都涼透了。一屋子,六個死人。”


    肖凱歎了口氣,“周教授說的是比較罕見的事兒,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更常見,也引起了很多重大惡性案件。”


    周從文點頭。


    “這人呐,和動物沒什麽區別。隻要一上頭,什麽事兒都能做得出來。我估計陸醫生見過很多,從中摘選了一部分,再主要描述一下嚴重的後果。”


    “先感同身受,拉近距離,踹掉和患者之間的隔離帶,最後說自己的淒慘,激起患者的同情心。”


    “可患者得了癌症。”沈浪道。


    “至少有五年可以活。”周從文道,“人越老越怕死。年輕的時候,多少老人說我老的那天不用你們照顧,自己找地兒自殺算了。”


    “結果呢?真到了老的那一天,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用成語講,叫做苟延殘喘。”


    沈浪歎了口氣,這是他無法理解的。


    幾個人在防火通道裏等著,過了二十分鍾,陸天成招呼護士進去換自己,他一臉疲憊的來到防火通道。


    “搞定了?”周從文問道。


    “嗯。”陸天成點頭,“搞定了,估計在住院期間不會有事,隻要不讓他回病區就行。”


    “回病區?有什麽關係?”沈浪問道。


    “男人麽,大多好麵子,很多事兒都是下不來台所以才一衝動做出來的。”陸天成輕輕說道,“患者心裏麵還是想活,話說回來,要是情深意切,他也不會結婚五次。


    所以我給個台階,他順勢下來,隻要不讓他回病區,‘忘’了這事兒出院也就過去了。”


    周從文長出了口氣,一身輕鬆,走到陸天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周教授,韓處長,各位先回吧。”陸天成道,“我今天守在這兒,雖然患者看著好了,但還是小心點,別大意了出事。”


    “辛苦。”周從文也沒客氣。


    陸天成這幾天要遭點好罪,遇到這種事兒,能好好的把那位大爺伺候出院已經是上上大吉,其他就不多想了。


    離開醫院,幾人分開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從文先去高幹病房看了一眼陸天成和患者。


    帶著患者做了檢查,確定沒事,陸天成有些疲憊,周從文想要替換他,但被陸天成拒絕。


    他要看護患者直到辦理完出院手續為止,最近的手術也都停掉,暫時不上。


    現在的一點麻煩會讓以後少很多麻煩,哪怕隻是一種可能性,周從文深深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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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楚院士約了時間,周從文回去上手術。


    一天袖切,一天楔切,大小手術輪換著做,醫療組雖然遇到了一點問題但運行的很順暢。


    做完手術後周從文沒吃飯,直接趕到ERCP室。


    “小周,你那麵昨晚怎麽了?”楚院士見麵後問道。


    周從文簡單的給楚院士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楚院士聽完後,頷首道,“那位陸醫生不錯。”


    “是挺好的。”周從文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複,他隨即想起來做手術的時候陸天成的心理窘境。


    “小周手下可都是寶。”楚院士笑道,這是一個中肯的評價。


    醫生的本職工作是治病,陸天成人不卸甲的準備把患者看到出院,這是一種“病態”的思維,但對於上級醫生來講這種下屬簡直太完美。


    周從文知道楚院士的意思,他笑了笑,開始幫忙準備做腸鏡。


    ERCP的確很厲害,好多肝膽外科棘手的難題有了鏡子後都變得極為簡單。


    楚院士看著小醫生準備東西,很認真的問道,“小周教授,您說患者回盲部是什麽?”


    “不知道,得看一眼。”周從文如實回答。


    “我見過很多類似的例子,都是開腹取的,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回盲部有一條蛔蟲被包裹機化吸收。局部有炎症,反複刺激。”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兒吧。”周從文笑笑。


    “嗯,肝膽還沒和胃腸分開,都叫普外科。”楚院士笑著說道,“分家的時候我看很多普外科的醫生抱著肝膽主任的大腿哭啊,說什麽都不願意留下來。”


    “不願意掏大糞?”周從文笑道。


    “胃腸外科是很難做。”楚院士道,“我和他們接觸的比較多,見過有醫生被薰暈過去的案例。”


    “不一樣,胃腸鏡基本沒有急診,排便排不幹淨腸鏡進去什麽都看不見,想做手術都不行。”周從文安慰楚院士。


    準備好後,周從文便退下來,看楚院士和助手做腸鏡。


    正常來講,患者右下腹的影像肯定考慮是蛔蟲,但周從文要確定看見才行。除了蛔蟲之外,還有幾樣小概率的疾病,現在暫時不能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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