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像是坑蒙拐騙的神棍,看他肥胖的身體,我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好感。[]後來我才知道,林小茹葫蘆裏賣的是假藥。她根本就不是來請這個和尚的,而是來索要一根普通竹子做的筆。而且,這個破筆的價格不菲,開口要價就是十萬塊。


    “什麽破筆,十萬,金子做的呀?”我驚詫,吼叫。


    “你先幫我付了。”林小茹厚顏無恥地說。


    “這可不是普通的筆,這是馬良的遺物,仙筆。”和尚誇誇其談。


    我立即想起兒時看過的動畫片,斷定眼前的花和尚是個騙子,“神筆馬良是動畫片,你好意思和我說著是馬良的遺物?”


    “不買拉倒。”他繼續啃肉。


    “買買買,你先幫我把錢付了。”林小茹推搡著我。


    “大姐你腦子沒問題吧,十萬呀,你當我富翁呀。再說,你是畫家,怎麽可能沒有錢。”我說什麽也不能當冤大頭吧,來這裏是找幫手,現在偏偏要我花十萬塊買支破筆,明知是騙局還要往裏麵跳,誰會做那麽白癡的事情?


    “這筆有什麽用?”小梅問。


    “畫中的世界會成為現實,十萬塊錢你花得不冤枉,隨便一畫幾百萬都有的。還有……”他放下手中的雞腿,朝我伸出了油膩的手指,“像你這樣娶不到媳婦的,有可以畫的媳婦出來,什麽嫦娥西施,想要什麽有什麽。”


    “那你怎麽不畫個媳婦出來?”我責問。


    “是呀,你畫個幾百萬給我看看。”小梅也有同樣的疑惑。


    “這個講究緣分,隻有馬良才有這樣的能力。剛好這位小姐是馬良的前世,所以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她才能讓畫中世界成為現實。”他說得那叫一個神乎其神。


    “你在哪遇到他的?”我問林小茹。


    林小茹想了想,隨即告訴我,是電線杆上的小廣告。聞之,我差點氣絕身亡。隨即,拉著林小茹就往出走,“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這就是一騙子,你也信?”


    而就在這時,小梅鄭重其事地說,這筆她買了。


    “你瘋啦?”我毫不留情地吼叫。


    “可是我沒有帶那麽多現金。”小梅把手插進褲兜裏麵,隻掏出了幾千塊錢,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勸告。


    “沒關係,我們這兒能刷卡。”花和尚笑那叫一個誇張,因為他遇到了兩個百年不遇的大傻帽。


    “好。”小梅掏出了銀行卡,隨同和尚走到一間屋子裏麵。半晌,自屋子裏麵走了出來。那和尚自口袋裏掏出那隻竹筆,遞送到了林小茹的手裏。我看到林小茹就像是個孩子,拿著手中昂貴的玩具,樂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你是不是施了什麽咒語?”我揪起花和尚的衣服領子,“我是警察,懷疑你與剛剛發生的一起詐騙案有關,現在需要你隨我回去協助調查。”


    “我知道你們是警察,但是你們能抓得住我麽?”他話罷來連一招金蟬脫殼,隨即輕輕地一躍跳到屋簷上麵,瞬間消失在我的視野裏。而剛剛走出寺廟的林小茹跑了回來,端起手中那根破筆問我怎麽回事。我很詫異地反問她,“怎麽回事,難道你不記得了麽,十萬塊錢買了跟破筆,你們倆可真腦殘。”


    “誰花的十萬塊錢?”小梅也回到我麵前。


    “你呀,剛剛就像是中邪了似的。”我一陣抓狂。


    “完了,沒想到他居然連我也騙。”林小茹也是一陣的惱怒,他站在寺廟裏麵大聲吼叫,“怎麽說我還幫你畫過肖像,你怎麽連我都騙?”


    “你知道他是騙子?”我大聲地吼問。


    “不過他真的有能力,剛剛你也看到啦。”林小茹居然還有臉說,好端端地被人家騙了十萬塊,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這傳出去豈不是要顏麵掃地。不過話要說回來,剛剛那個騙子的確不簡單。那雙眼睛能控製別人的言行舉止,但為何我沒有被他魅惑到?


    這樣的奇能異士要是為我所用,那的確是件如虎添翼的事情。可若不被我所用,那就是個危害社會的蛀蟲。因而,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這個人給揪出來。隨即,我向林小茹問及他的姓名等等相關信息,結果卻一問三不知。


    等同於大海撈針。


    離開這裏,開車的時候我還在牢騷,盡管那冤枉錢不是自己掏的。小梅坐在副駕駛若無其事,但我知道她隻是在故作鎮定。果不其然,還未等我說什麽,她陡然間暴怒,衝著後麵的林小茹一陣狂吼,淑女形象就這樣毀於一旦。


    林小茹因而一聲不吭。


    半晌,她握著手中那支,價值十萬塊的破筆,厚顏無恥地說……


    “至少我們沒有空手而歸呀。”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真無語。


    車子開到正道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因為我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去哪裏。難道要在街道上來回轉悠,或者回到市裏,等待奇能異士自己找上門麽。而這時,林小茹再度發出聲音,她說,她還能找到其他的奇能異士。


    “你打住,我可不想再被騙了,十萬塊,十萬塊呀。”小梅瞪大眼睛,因為那十萬塊錢的事情,流出來啦,“怎麽說我也是局長,局長被騙,新鮮不?”


    “喔,我閉嘴。”林小茹委屈地嘟著嘴,看上去惹人憐惜,實質上一點都不值得心疼。


    這裏距離小鎮有幾個鍾頭的路程,索性我們回到了鎮子裏麵。就在我們回眸的時候,林小茹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隻有留在座位上的一張畫。畫裏麵的內容是一間屋子,竟是徐賢的偵探所,而且林小茹竟也在裏麵,就站在徐賢的背後。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接起電話,傳來了林小茹的聲音。


    “是真的,是真的……”她歡天喜地,搞得我莫名其妙。


    “什麽真的,你在哪呀?”我問。


    “我在徐賢的偵探所。”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腦袋瞬間慘白,難道是穿越時空。隨後她激動不已地告訴我,她剛剛無聊的時候用那支竹筆畫了一副畫,結果在不經意間,借助那副畫穿越到了徐賢的偵探所裏麵。聞言,我目瞪口呆。


    “我不是做夢吧,瞬息移動,也太高科技了吧?”我瞠目結舌地盯著小梅。


    “什麽瞬息移動?”她問。


    隨即,我把事情仔仔細細地講給小梅,她的臉上也露出和我同樣的表情,不敢置信。為證實林小茹的畫,我們開車回到了市裏麵。當我們走進徐賢的偵探所時,就看到林小茹坐在凳子上麵,用那支破竹筆不停地畫畫。


    徐賢看到我們,很驚訝,迫不及待地指著林小茹,問我們她是誰。


    我簡而言之地回答,林小茹。


    “我知道她的名字,我是問,她怎麽突然之間就蹦了出來?”徐賢捂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


    “我都說啦,這支筆能憑空穿越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林小茹喜笑顏開,迫不及待地走到小梅麵前,“以後你想去哪就告訴我,我隨時隨地都能送你過去。”


    隨即,我和小梅相視一眼。


    “什麽情況這是?”徐賢瞪大眼睛,問。


    現在就連我自己,腦子裏也是一片淩亂,於是我不知道該要怎麽回答。或許那和尚也不知道,他賣出的破筆還真是個寶貝,這就叫傻人有傻福,惡人有惡報。可真的是這支筆的能力麽。不是說畫的東西會成為現實,也就是說所畫之物是憑空想象出來的。


    可林小茹畫的,全部都是現實存在的地方。


    或許……


    這支筆根本就不是寶貝,而是林小茹本身就擁有這樣的能力。


    我將林小茹手中的筆搶了下來,叫她隨便用一支筆去畫自己想去的地方。她按照我說的去做,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畫出了我們離開約有兩天時間的村子(不過是粗略的線條和龍闊而已)。她把畫紙端到我麵前,我試探性地把手伸了過去,結果……


    畫紙被我捅破了。


    “哎呀,我都說啦,就是這支筆的能力,他根本就沒有騙我。”林小茹將那支筆搶了回去,愛不釋手。


    真的是因禍得福麽?


    我還是覺得,能力不來自於這支筆。


    那日,我偷偷地臨摹了那支畫筆,隨後找到一間工藝坊,叫他們按照這個做一款同樣的竹筆。我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支擁有神奇能力的仙筆。約有半個鍾頭的時間,我帶著那支竹筆離開了工藝坊,隨後回到了家裏麵。


    林小茹暫時安頓在這裏。


    我推開門的時候,她還在不停地畫畫,沒完沒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將她支開。隨即調換了那支畫筆。她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任何的異樣。攥著我自工藝坊裏麵訂製的那款相同的竹筆,悉心地在畫紙上麵作畫。


    我走到電視機前麵,插入影碟,播放影片,南京大屠殺。


    “你能把裏麵的場景畫出來麽?”我問。


    “沒問題,不過可能時間會久點。”她說完重新鋪上一張白紙,坐在木凳上麵悉心地勾勒起來。


    我看了她兩眼,隨後回到房中。


    翌日,她側躺在沙發上麵,熟睡。


    我盯著擺在客廳中間,畫架上的那副畫時,就想起了那五間堆滿屍體的村子。畫中的世界更加恐怖,慘不忍睹。我看見因炮轟而嚴重破損的牆壁和屋頂,期間的廢墟中堆積著數以百計的血屍。而在街道上麵有日本軍隊,他們的尖刀上麵插著一顆顆剛剛取下來的腦袋。


    我有點忌憚,後悔沒叫她畫個有花有草,陽光明媚的地方。


    走到畫前,試探性地伸出手去,結果……


    “我去……”在我觸及到畫紙的時候,我的身體陡然間失重,被吸進了畫中。當我身體恢複平衡的時候,我的麵前出現了日本軍隊,正浩浩蕩蕩地朝我走來。而我的周圍堆滿了屍體和倒塌的城樓廢墟,身後的城門上有兩個醒目的大字,南京。


    “八嘎牙路……”有日本鬼子持著刺刀朝我衝來。


    #¥#……


    麵對恐懼的時候,素質不值一提,於是我罵人了。


    “林小茹,你快點醒醒,把我給弄回去……”我歇斯底裏地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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