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我麵前的,有兩件暫時而言很重要的事情。其一,是想方設法救出貓貓。第二,是幫助葉子驅除蠱毒。這兩件事情,對我而言,都很艱難。相信因為我的出現,撒旦之子的老巢,一定早已經人去樓空。因而尋找他們,等同於大海撈針。


    而葉子身上的蠱毒,我不了解。想幫助她,就必須要找到懂得解蠱的高手,可現在我卻沒有任何的頭緒。現在,是第二日的清早。陽光別提有多明媚,順著窗子落進來時,似乎,瞬間就驅散了所有不好的情緒。我獨自到街上,買來鴨舌帽和墨鏡,來到某間商鋪的鏡子麵前,我還真差點誤以為,那個嗜血成性的凶徒就站在我麵前。


    錢,自然自葉子那裏得到的。她說,叫我趁早準備點東西,隨後趕快離開這裏。


    我選購了些日用品以及野外生存裝備,簡單實惠,一般都選擇低價的。說是生存裝備,不過就是一些日常工具,例如打火機,手電筒,匕首,小型鐵鍬等等,並不專業。同時,也買了一些能儲放較長時間的食物。路間我一直小心謹慎,並沒有被當地的百姓認出來。回去的時候,臨近中午。那時,南宮葉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隻留下桌子上的那張紙條。她說,她會想辦法救出貓貓,再回來與我們匯合。同時還告訴我,往東邊走翻過兩座山,有棟民國時期的老宅,傳聞鬧鬼,縣城的百姓都不敢靠近,因而躲避在那裏,相對來講是安全的。


    我掏出火機,將紙條燒毀。


    隨即,撿起桌子上,葉子準備好的那部電話。還有旁邊的小塑料袋,裏麵有差不多十幾張電話卡。我隨手把他們揣進衣兜裏,叫出臥室裏麵的林小茹,離開了這裏。走出小區,我們徑直朝東邊走去。路間,我取出一張電話卡,塞進了電話裏。


    幸好,我還記得徐賢的號碼。


    可當電話接通的時候,我選擇掛斷。隨即,我重新撥了兩次,每次接通的時候,我都很快地將電話掛斷。徐賢很聰明,畢竟是名小有成績的偵探。相信他肯定能察覺得到,三次在剛剛接通就立馬被掛斷的電話,是我打去的。


    我這樣做隻有一個原因,謹慎。


    在我出事的期間,徐賢和其他組員,都被調查科列為調查以及監控對象。相信,在徐賢的周圍,肯定有調查科的眼線,暗暗地監視他的言行舉止。因為他們知道,我會在某個期間與徐賢聯係。於是我選擇用掛斷電話的方式,暗示徐賢。


    很慶幸,徐賢沒有回撥電話,這不是他的作風。


    隻要是接到莫名的電話,他通常都會在第一時間回撥過來,但這次他沒有這樣做,就說明他知道是我打來的電話。拔出電話卡,關掉電話,隨手揣進了口袋裏麵。我和林小茹翻過麵前那座不算陡峭的山,花費了幾個鍾頭的時間,而翻過第二過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鍾。


    山裏麵的草已經長出來,綠油油的一片。樹木也發出嫩芽,土地濕潤。隨即,我把仰起頭,目視魚鱗狀的雲空。不難想象,這裏經常下雨,於是草地會照其它的地方茂盛,相對而言。而且,別看現在的陽光還算明媚,但晚上肯定會有雨落下。


    我們已經翻過兩座山,卻沒有看到南宮葉子提及的老宅。


    麵前是一座巍峨難以攀登的高山,而我們在兩山間的縫隙裏。要麽向左,要麽向右,我拿不定注意,於是問林小茹。她思索,隨即把目光投到了右邊。我相信,女孩子的直覺永遠都是正確的。雖說這樣的確信是盲目的,但總比瞻前顧後,躊躇不前要強。(.無彈窗廣告)


    還算幸運,盲目有時也是一種正確的抉擇。我們花費了半個鍾頭的時間,找到那棟看上去特別荒涼的老宅。老宅的院子是籬笆圈成的,房屋的結構相似於四合院。目光越過麵前的籬笆,眺到正前往,是一棟二層的小樓。而兩側,是兩間紅磚綠瓦,屋頂已嚴重破損的低矮房屋。我們走進去,院子裏麵是厚重的,幹枯的雜草。而雜草間,略微能看到青綠色的草芽。


    很長時間沒有人搭理,以至於窗欞和門梁上滿是塵土,有蜘蛛網的痕跡。窗欞是紙糊的,現在已經麵目全非。順著樓梯來到二樓,那三間房的房門都是虛掩的,好像知道我們會來到這裏似的。我沒有把鬧鬼的事情告訴林小茹,不想她因而害怕。我隻說這裏有間老宅,可以供我們躲避一段時間。


    我們逐一檢查。左右兩間房裏,空無一物。中間那間房裏,有張年久失修的軟榻,古香古色。在軟榻旁邊是古時的妝奩,上麵還能看見一盒用過的胭脂。拉開那扇木門,陣風灌進屋子裏麵,揚起了地麵上的塵土,嗆鼻。


    我們挪到屋子裏麵,在軟榻的對麵,是暗紅色的屏風。我謹小慎微地走到屏風後麵,是木製的圓桶,上麵搭了一件紅色繡花百褶裙。我定睛看去,略微詫異。百褶裙和新的似的,上麵竟沒有丁點的塵。按理說,這裏的每件東西,都應該因歲月的流逝,而遭到嚴重的破損,可為何這件百褶裙嶄新依舊?


    將百褶裙拾起,端詳。並非古董,而是民國時期的仿製品。看見,心裏就很不舒服。於是,我把百褶裙帶出屋子,隨手搭在木製樓梯扶手上。其後,我在附近找來一些幹草和木棍。可回到二樓時,搭在扶手上麵的百褶裙,竟不知去向。


    略微驚詫。


    回到屋子裏,把稻草捆在木棍上,做成臨時的掃帚。隨後把剩餘的稻草,放在門口前麵的空地上。林小茹蹲在地上,整理。我回到屋子裏麵,推開前後兩扇窗子,掃掉地上,軟榻以及妝奩上的塵土。期間,那盒紅胭脂因我的不慎,墜落到地麵上,蓋子與胭脂盒分離的瞬間,雷鳴閃過天際。


    陣陣陰風呼嘯而過,極冷。我順著窗口目視天空,雲仍是魚鱗狀,被某種不祥的因素染成黑色。我加快手上的動手,隨即塵土飛揚,屋子裏麵如同被迷霧遮蔽了一樣。我掃完房間時,林小茹已經將稻草整理妥當,鋪在那張看上去還算結實的軟榻上。


    仍舊開車窗和門,同時揮舞手中的掃帚,將屋子裏麵的塵土統統趕走。


    “今晚真的要睡這裏麽?”林小茹問。


    “嗯。”我應了聲。


    “怎麽覺得這裏怪怪的。”林小茹眉頭微蹙,落進我的眼眸,化作我心裏的擔憂。女孩子的直覺,有的時候很準確。林小茹並不知道這裏鬧鬼,卻察覺出這裏怪異的氛圍。在某種角度上或許足以說明,這裏真的有某些不好的東西。


    “錯覺。”我關上門,用木棍將門卡住。有時候,就是這樣謹慎的小動作,足以說明我心裏的擔憂。自然會在某些已經開始不安的人,心裏,製造出更加不安的情緒。例如,坐在稻草上麵的林小茹。她就很緊張地注視我,問我為何要插上門。


    “風很大,不是麽。”我隨意敷衍,平穩氣息,勉強擠出微笑,試圖緩解林小茹緊張的情緒。


    “喔。”林小茹垂落目光,抬起的時候,落向了軟榻對麵的古色屏風。確切地說,是注視屏風上麵穿著紅色百褶裙的戲子,“能不能把它挪開,她一直盯著我看,就好像要從裏麵走出來似的。”


    我順著林小茹的目光看去,果然,屏風裏麵戲子的目光,很詭異。於是,我走到林小茹視野的前方,將屏風塞到了軟榻底下。屏風後麵的圓木桶,就赫然地出現在我們麵前。相比之下,我倒覺得這木桶,更叫人心裏發毛。


    窗仍是開著的,我挪到前麵,注視窗外吼叫不止的雷空,已有淒迷的細雨墜了下來。山裏有雷是很正常的,即便下的隻是小雨。在屋子裏麵的灰塵散去後,我關上了麵前的窗子。回身,來到林小茹身邊,坐到了軟榻上麵。


    女孩子,害怕的時候,都習慣鑽到被窩裏麵。可惜,這裏隻有稻草與我那件單薄的外套。因而,林小茹隻能委屈地裹在外套裏麵,卷曲著腿,不肯躺下休息。她一直摟著我的肩膀,並不知道這裏鬧鬼的她,卻比知道這裏鬧鬼的我還要驚懼,瑟瑟發抖。


    伸出手腕,是在縣裏新買來的廉價手表。


    時間,臨近五點。


    本不該黑的天空,卻在這時出奇地黑暗。屋子裏麵空洞洞的,略微有一點點的光亮,視野並不是很明朗。林小茹在恐懼中閉上眼睛,像是熟睡。等了半晌,我輕輕地把她挪到草甸上。而就在這時,窗子被疾馳而來的陰風掀開,哐當一聲。


    林小茹忽地驚醒,摟住我的胳膊,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別怕,隻是風而已。”我安慰她,隨即走到窗口。就在我伸出手,打算重新關窗時,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遠方,距離籬笆有百米的小樹林裏。看得並不是很清楚,模糊,有道影子出現在那裏,而且……


    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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