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朱溫會是個治國的奇才,定然能夠將黃天派揚光大。81中Ω文┡』Ω網


    一個月後,天氣漸漸變暖,整個中土大地開始回春,冰凍的土地已經開始緩釋。


    自從那日談話後,朱溫一直未與謝瞳有過多的接觸,對於謝瞳收留洪曄一事也沒有多問。


    這一日,謝瞳正在自己的營帳中與老賴飲酒,突然傳令兵來報,朱溫著他們到帥營議事。


    二人麵麵相覷,或許又要打仗了。


    眾將領來到朱溫的大營中,朱溫見人已到齊,道“霍將軍那邊傳來消息,已經完全封鎖了黃巢的糧道”。


    眾人聽聞大喜,霍紫辛果然不負眾望,完成了這艱巨的使命。


    朱溫似乎心情頗佳,道“即日起,本侯要對兵力做一下部署,謝瞳,老賴兩部人馬,放棄長安與潼關之間的陣地,部署在長安南部。”


    老賴不解的道“將軍,這陣地是我軍將士浴血奮戰才打下來,如此輕易的拱手讓人,是否有欠考慮”。


    朱溫臉色一沉,道“這是取勝之道,你們要明白,預先取之必先予之”。


    謝瞳問道“師叔能否說的明白些。”


    朱溫不悅道“謝瞳你是怎麽搞得,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真讓本侯失望。自個兒回去想想,究竟是何原因。明日開始撤退。都回去吧!”


    謝瞳幾人返回自己的營帳,老賴不高興道“謝瞳,你師叔最近變化有些大,不就是解釋一個問題麽”。


    謝瞳唉聲歎氣道“小子也沒有辦法,喏,幾****不是也挨罵了麽”。


    洪珊道“不知你們現沒有,師叔他最近以侯爺自稱了,而且一副頗為享受的樣子,按理說,他也是貴族了,與黃天派的宗旨相反,他不會是腐朽了吧!”


    謝瞳搖搖頭,道“自從他去了一趟成都後,情況大變,仿佛變了一個人,哎,似乎真的對貴族身份感興趣了。”


    采薇幽幽的道“或許沒有你們說的那般,師傅他或許是在虛與委蛇,騙取聖上和宋文遠的支持吧!”


    老賴搖搖頭,有點點頭,他一改方才的懷疑的態度,道“采薇說的有道理,朱前輩或許真的是演戲給他們看。我們不要在懷疑了。”


    謝瞳疑惑的看了老賴一眼,他對老賴甚為了解,老賴方才的話,無疑暗示了許多東西。


    老賴瞥見謝瞳的目光,哈哈一笑,道“謝小子,明日就出了,你還不陪老哥我到處轉轉,布下施令。”


    謝瞳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大營,每到一處,便將朱溫的命令傳達下去,讓各個營的營長開始準備。


    “不錯”,老賴也站了起來,


    轉了一大圈,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謝瞳道“老賴,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老賴道“你師叔他確實變了,變得和貴族一模一樣,對此,你怎麽看。”


    謝瞳苦笑道“小弟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實在不曉得怎辦才好,他是我的師叔,是我的救命恩人,看樣子,我隻能逆來順受,待天下統一後,攜美隱居吧!”


    老賴又問道“賢弟你想過沒有,如果朱前輩與宋文遠攜手的話,有可能令奄奄一息的貴族閥門死灰複燃,成為你黃天派的對立麵,到時候,你是袖手旁觀,任由天下百姓受苦,還是振臂一揮,與朱前輩決戰沙場呢!”


    謝瞳大吃一驚,道“我師叔他該不會如此吧!他還是本著師門為重的觀念,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師門的!”


    老賴繼續道“謝瞳,你要做好謀劃全局的打算,朱前輩在非當年那個忠肝義膽的英雄人物了,他現在一半的血液已經被貴族的生活腐朽了,不然,嫉惡如仇的他,為何遲遲不肯對宋文遠下手,大局為重已經不是借口了,即便宋文遠現在死了,你確信川蜀會生大麵積的暴動麽!”


    謝瞳搖搖頭,表示不知。


    老賴堅定的道“我告訴你,不會的,自宋奎死後,川蜀的情況已經生根本性的變化,原本的信仰已經隨著宋奎的死而消失殆盡,川蜀百姓遵從的是皇帝唐僖宗,宋文遠在他們心中的已經失去了地位,顯而易見的是,朱溫必然與宋文遠達成了某種協議,沒有人知道協議的內容”。


    謝瞳聽得冷汗直流,對於老賴的話,他已經信了八分,唯一那二分,是對朱溫的緬懷。


    老賴繼續道“這段時間,由於朱溫的加入,你已經習慣於聽他的指令,唯他馬是瞻,一切大小事務全部交由他去做,以前的你,同樣也消失了!”


    謝瞳點點頭,老賴說的不假,他已經從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謝瞳,變成了一個朱溫的跟班。他想了許久,道“老賴,說實話,我現在迷茫的很,不曉得該如何去處理這些事,哎,對於師叔,我始終是下不了手的。讓我好好考慮一番吧!這實在是個頭疼的問題。”


    老賴道“你最好抓緊時間想一想,還有,這些事切記不能讓采薇知道”。


    謝瞳點點頭,采薇對她師傅朱溫簡直到達崇拜的地步,就是朱溫一句話,她可以立刻去死。


    謝瞳悶悶不樂的返回營帳,湊巧的是,洪珊正在營帳內等他。


    見到他回來,洪珊笑盈盈的迎上來,道“瞳哥,可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謝瞳點點頭,又搖搖頭。


    洪珊曬然一笑,道“就是你不說,珊兒也能夠猜到,朱師叔變了,由一個寒門的英雄變成了侯爺,這讓他與你站在了對立麵,因此你才不開心是不是!”


    謝瞳看著眼前這個深愛的女子,她是如此的聰慧,以至於每個細節,都一絲不差的落入她的眼眸中,對事態的把握十分到位。


    謝瞳長歎一口氣,道“珊兒,我該如何是好!”


    洪珊依偎他坐到方案邊,聲音極為溫和的道“瞳哥,請恕珊兒冒昧,師叔他已經被貴族的生活麻痹了,宋文遠完全用酒色權利將他迷惑住,古往今來,草莽英雄都難以抵抗這種誘惑,黃巢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那時一鼓作氣,唐王朝早已覆滅了,哪還輪到朱溫今天作威作福。”


    謝瞳明白,洪珊和老賴的想法是一致的。


    謝瞳道“珊兒,我現在很痛苦,不曉得該如何去做!”


    洪珊思慮片刻,道“瞳哥,我明白你的心境,但是有些事,不是我們做與不做的問題,而是他們針對和不針對你的問題,師叔與宋文遠同流合汙,已成事實,宋文遠難道不會攛掇師叔來對付你嗎?”


    謝瞳聽得遍體生寒,他不相信師叔會這麽對他,難道為了權利和榮華富貴,真的就可以放棄一切,背叛師門嗎?此刻,他已經徹底喪失了心緒。


    洪珊繼續道“瞳哥,我們必須要嚴加防備,做好一切打算。”


    謝瞳心緒已亂,道“珊兒有何高見!”


    洪珊道“第一,此事要絕對保密,隻有你我和賴大哥知曉,尤其要提防采薇。第二,要不動聲色的培養自己的勢力,即便與師叔翻臉,我們也要保證有足夠的兵力,能夠與之抗衡。第三,製造聲勢,讓全天下百姓對你產生一種英雄的感覺,使朱溫感受到壓力,不敢對你輕舉妄動。至於後事,看情況說吧!”


    謝瞳聽罷大喜,洪珊的建議十分有效,他不禁拉住洪珊的小手,道“珊兒真是我的女諸葛!”


    洪珊嬌羞的道“瞳哥,你是當局者迷嘛!哎,珊兒也不願意與師叔為敵,隻是他真的要站在我們的對立麵了!”


    次日清晨,大軍開始徐徐南撤,依照朱溫的命令,撤到長安的南麵。


    這一次撤退,將長安到潼關方向的道路完全讓了出來,令黃巢集團大為詫異,但黃巢決定之餘,終於放棄了長安,全軍傾巢而出,往潼關奔去。


    這位在過去二十年叱吒風雲的梟雄,在長安稱帝,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便放棄長安,往關外撤退。


    謝瞳等人看著苦苦經營來的陣地,心中充滿了無奈的感覺,他們目送著黃巢如喪家之犬的跑過。


    忽然,朱溫來了命令,令謝瞳等人立刻尾隨追擊,擊殺黃巢的有生力量。


    黃巢著實被朱溫玩了一手。


    謝瞳與老賴率領人馬,追著黃巢打了三天三夜,黃巢幾乎扔掉了一切可以扔掉的東西,沿途將士人馬損失慘重。


    直至逃進潼關,才改變了這一狀況。


    然而謝瞳同樣傷亡很大,他與老賴的人馬合到一處,至少有五萬人,這一仗,傷亡一萬多。


    麵對黃巢入駐潼關,謝瞳也是頗有些無奈,朱溫三次下達命令,讓他們強攻潼關,其目的再明確無誤,減少謝瞳的有聲力量。謝瞳以兵力不足為理由,拒絕攻城。


    三日後,朱溫的大軍抵達了潼關。


    朱溫見到謝瞳軍隊精神抖擻,哪裏有一絲一毫的疲憊,心中大為不悅,道“謝瞳,你簡直讓我失望,那些年,缺兵少將,縱橫南北的哪去了。”


    謝瞳笑而不語,靜靜聽著朱溫的嗬斥。


    朱溫看了一眼潼關,輕蔑的道“傳本侯的命令,明日起三軍並進,強攻潼關,違令者,謝瞳率你部打頭陣,為全軍開通殲滅黃巢的道路,肝膽後退著,立斬不赦。謝瞳,你有意見否。”


    謝瞳苦澀的一笑,道“謹遵大將軍指令”


    朱溫看都不看謝瞳一眼,轉身返回了大營。


    毫無疑問的,他對謝瞳的反感已經拿上了台麵,不再拘泥於私下。


    謝瞳忙與眾兄弟返回大營,營帳內氣氛十分不佳,個個垂頭喪氣,卻沒有人說一句話。


    采薇率先道“師傅的語氣怎麽如此古怪,不行,我要去找他,評評理!”


    謝瞳本想攔著他,卻欲言又止,采薇單純,還未朱溫惟命是從,有他參與的境況會是相當的不樂觀,隻好任由她離開。


    采薇離開後,大營內隻剩下謝瞳,洪珊,老賴和夜鶯。


    老賴看了眾人一眼,道“謝瞳,看來今次你師叔是徹底的死了心,要將你鏟除了。”


    夜鶯白了老賴一眼,道“或許朱前輩是怕謝瞳做大吧!有意鏟除他的實力也說不定。哎,爭來爭去有何意思,不如謝瞳你就放棄吧!你不是那種眷戀權利的人,既然生無所戀,為何不主動一點,難道還與你師叔爭個你死我活嗎?這樣太沒有意義了。”


    謝瞳長歎一口氣,苦澀的道“哎,我謝瞳並非是執著於權利,拚搏至今,隻為師門的道義,隻為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師叔這樣做,等於背叛了師門,我怎能視而不見。”


    眾人全部沉寂,謝瞳這樣說,等若要與朱溫公開撕破臉。


    過了好久,洪珊才道“瞳哥,這一切都源自於宋文遠對他的蠱惑,隻要除掉宋文遠,在對師叔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未必不會改變他的態度。邪惡的內力源自於貴族的腐朽,宋氏一族作為閥門的最後力量,不如就直接扼殺在我們手中吧!”


    老賴道“我們要把握好時機,最好能將宋文遠誘騙到中原來,在成都,我們毫無機會。”


    話音未落,采薇已經哭著臉跑入了大營。


    謝瞳道“采薇,究竟生了什麽事!你與師叔吵架了嗎?”


    采薇哭了好一陣子,才道“我本是與師傅理論,誰知他竟然不聽我的勸告,還說我不學無術,失去了溫文爾雅的東西,讓我好好學一學,將來把我許配給宋文遠。”


    眾人大吃一驚,朱溫的舉動太過分了,采薇與謝瞳一事,人盡皆知,隻是沒有公開罷了,要把她嫁給宋文遠,這是師侄二人之間再無任何的緩衝了。


    “太過分了”,謝瞳一怒之下,一掌將案角拍個粉碎,道“我這就找他理論理論。”


    “慢著”,洪珊攔住謝瞳,道“瞳哥,你不能這麽魯莽。師叔他既然這麽做,肯定想好了借口怎麽對付你,你這麽去,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難道要與他火拚嗎?這樣豈非正中他下懷。”


    謝瞳一腔熱血湧入大腦,卻不知該如何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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