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忍住咬斷鳳妖孽指頭的衝動,冷麵無情道:“別說我不厚道,這事要這麽算了,你們不至於太難看。”


    “哼,你不必狡辯,燕王殿下保你又如何,這天下畢竟是父皇的,不是燕王的。”秦若月惡狠狠道。


    秦如歌冷笑,響指聲起,暗衛便把衣物呈上,秦如歌把衣服甩到秦觀心臉上:“這個,你怎麽解釋,同一招用兩遍,有沒有新意?”


    秦觀心身形微僵,仍是死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攖”


    李氏護著她,搶道:“你別轉移話題,扯些有的沒的。”


    鳳明煌示意下,暗衛道:“有人在郡主衣服上下媚毒。”


    此時,一名婢女被推進,撲倒在地,抬頭正好對上鳳明煌陰冷的蛇瞳。


    婢女麵色煞白:“王爺饒命,奴婢什麽都說,是秦三小姐讓奴婢這樣做的,奴婢也不想的啊,王爺饒命。償”


    隻是,計劃裏,男的明明該是值守的侍衛,怎麽變成汝陰侯世子了。


    李氏氣急敗壞踢那婢子:“誣告陷害,這絕對是誣告陷害,皇上明鑒,秦如歌聯合這賤婢,陷害心兒以求脫身,此乃苦肉計,皇上明鑒啊!”


    斟酌一番,皇帝沉聲道:“單憑她一麵之詞,的確不能作準。”


    秦如歌此刻看待皇帝有些作不得準,秦觀心做的這些事,他到底知道多少,遣賀蘭兢來擺平她是毋庸置疑的了。


    那鳳明煌呢,秦觀心覬覦鳳明煌,妄想爬上他的床,此事是否也在皇帝乾坤之內?


    “皇上,本王做事,素來多方取證,盡可放心,不該冤的人,自是冤不了。同理,該自食惡果的人,也逃不了。”


    秦觀心聽罷,如墜冰窖,冷得要死,而且極度不安。


    秦如歌頓覺他氣場微變,想起秦觀心這白蓮竟敢意圖染指他,若她沒有及時趕到,他會如何?


    以最窩囊不堪的方式死去。


    不自覺握了他的掌,涼涼的,十指歸心,他的心是否也是涼涼的。


    手心一暖,鳳明煌心底慍怒散去,爬上些許心安,下意識反握緊她的手。


    “太子,你抓疼若月了!”


    慕容琰一時失神,向她道歉。


    他剛剛看到了什麽?一種曖昧情愫,他剛剛感受到了什麽?不是滋味,是......嫉妒?


    “太子哥哥,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


    慕容琰噙了笑意,卻有些許勉強:“沒事。”


    移情別戀,秦如歌,你變得可真快啊。


    十多年的追逐,鍥而不舍,嗬,難道是個笑話麽,你的感情這麽一文不值麽。


    鳳明煌留在另一邊的暗衛押著不少人回來了,這些人的打扮,和剛剛率先闖進賀蘭兢秦觀心這邊的人一樣,很明顯是兵分兩路的同一批人。


    如今,重新匯合。


    暗衛拔劍抵著他們的脖頸,鳳明煌道:“說吧,怎麽你們如斯默契,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抓奸?好好說,可免死得太痛苦,死相,才沒有那麽難看。”


    “奴婢(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


    暗衛削下一人右耳,那人在地下打滾哀嚎。


    “繼續說,知不知道。”


    “燕王!”皇宮怎麽說都是他的地方,鳳明煌竟不顧他的龍威,私自動刑。


    到底,誰才是天子!


    姓鳳的,果然曆來都是不消停的隱患!哪怕他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是本王考慮欠周,既然是皇上的人,這眼耳口鼻,自然該由皇上下令割。”


    鳳明煌的狠辣無情,秦伯夷今日總算親眼見識了,歌兒臉上,竟一點排斥畏懼也看不見。


    他的女兒,是這麽大膽的人嗎?


    刀鋒對著另一人的鼻尖,那人渾身抖得像篩子。


    “皇上,請。”鳳明煌冷笑側過身,示意皇帝著人動手。


    “奴,奴才說,什麽都說,這一切都是秦三小姐安排的,她意圖以媚藥藥倒燕王,令小的們前去撞破。”


    “還,還有南陽郡主,秦三小姐還設計了南陽郡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都變了,南陽郡主換了秦三小姐,燕王變成汝陰侯世子。”


    “他們胡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皇上,你相信我,是他們的陰謀,都是他們做的,是他們收買了這些人汙蔑心兒,你要為心兒做主啊!”她心底承認,燕王那邊的確是她的意思,可秦如歌這邊,更是太子皇後娘親的意思,她負責實施罷了,現在竟把責任全部推在她身上。


    無聲的眼神交流,慕容琰警告她別多話。


    現在苗頭不對,把他們牽出來,多半受牽連。


    秦觀心現在是受害者,雖然是自作自受,但也算得上可憐,運氣要是好點,父皇必定格外開恩。


    最安全的保障,便是她獨攬責任。


    “皇上,有沒有胡說,相信讓人盤查敲問,自有答案。如歌很失望,自己的親妹妹三番四次害我,如果不是得燕王兩次相救,我不敢想象有什麽後果。燕王待如歌至真至情,如歌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秦觀心意圖染指燕王,毀我清白,此等二罪,致使她自食其果,皇上,請明察。”


    此乃,平地一聲雷。


    皇帝慌了:“如歌,你——你說什麽?”


    秦伯夷也驚了,這丫頭,以身相許?他還沒同意呢!


    鳳明煌沒料到她這麽快改變主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心底的沸騰,傳遞到掌心,那溫度,略微燙人。


    “皇上要食言嗎?”


    他答應過她,婚嫁自由做主。


    一國之君,何為一諾千金,君無戲言。


    “這——”


    是的,他後悔了,當初沒想到她心思這麽深,也沒想到她把他一個口頭承諾用得如此淋漓盡致。


    “藥倒本王,嗬,皇上,你該知道這種人的下場隻有一個。”


    絲線亂舞,張狂緊裹衣衫淩亂的秦觀心。


    極致的恐懼,捆綁著她,似能聽到自己皮膚底下噴張的血脈。


    “不,不要!”


    鳳明煌如斯殘酷,不要?那隻是催化劑。


    “皇上,她的命就在你口中一句話裏了。本王和如歌的婚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明煌!你確定要這麽逼朕嗎?”


    “皇上,這不是逼,是送大家一個人情,秦如歌是本王的人,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而這個女人,早就該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不答應!”


    什麽叫做無可厚非的事實,說得這般曖昧,那夜夜宿他那兒,她明明說了他們之間沒什麽。


    秦伯夷怨怒睨著秦如歌,難不成這丫頭撒謊了。


    “翁婿問題,我們合上府門再說。”鳳明煌表示不急,而且相當好脾氣容忍未來丈人。


    要換別人這麽跟他說話,早死趕投胎了。


    秦如歌清了清喉:“此事容後再議,首先解決這兩個大麻煩。”


    李氏不服,皇上又要偏袒秦如歌了嗎?


    “此事就這麽結了嗎?皇上!指不定是燕王和秦如歌聯手,設局陷害心兒和汝陰侯世子,您可別聽信讒言!”


    “本王一向堅信重刑下出真言,怎麽,要不要讓你的女兒試一試?”


    李氏那些小手段,在鳳明煌看來,不過是跳梁小醜的把戲。


    果見李氏白了臉,不好做聲。


    “別追究了,此事,權當是本世子所為。皇上,賀蘭兢與秦觀心情投意合,萬望皇上賜婚於我們二人,共譜良緣。”


    好一句別追究,算盤打的真響,如此一來,她和鳳無賴遭人設計的賬,是不是也該作罷。


    “世子與觀心妹妹良緣既定,接下來是不是該還債了?”秦如歌冷笑道。


    “郡主,我們已經這樣了,你還未消氣嗎?”


    債,她不是早已經討回去了嗎?


    “什麽情投意合,胡扯!我才不要嫁給你!”她喜歡的,由始至終隻有燕王!


    嗤,這女人,怎麽還看不清形勢。


    難道她願意以設局陷害南陽郡主、燕王***的罪名,被皇帝拿下項上人頭才甘心?


    賀蘭兢眼裏閃過一絲嫌棄。


    “別鬧了觀心,本世子知道你惱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意,才會一發不可收拾,累你在所有人麵前丟臉。你放心,本世子一定會負起責任。”


    啞巴吃黃連,這虧,賀蘭兢表示,吃得夠嗆。


    “你這個瘋子!胡說八道!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兩眼一黑,秦觀心暈了。


    秦如歌收回手刀,拍掌道:“趕緊找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吧,世子不用這樣看我,請叫我雷鋒,不謝。”


    皇後製住李氏,不讓她出聲。這是最好的處置方法了,難不成她真要真相捅破,讓心兒慘死?


    賀蘭兢是皇上找來的人,八成是不會有事的,拿心兒出去祭旗,是最大可能。


    “說起來,皇上你們怎麽來得這麽快,這人才剛尖叫,你們後腳就到了。”鳳明煌明知故問。


    “朕看見了信號彈,疑有異客闖宮欲圖不軌,便往這方向來。”


    皇帝的目光,沒有閃縮,模樣更是真誠,顯然已經對謊言修煉得爐火純青。


    大勢已去,賀蘭兢心知,今夜,他們慘敗。


    賀蘭兢抱起秦觀心,交付李氏和秦伯夷。


    除了第一眼,賀蘭兢不再看秦若月,不敢看。


    多年癡等,換不來她的一個回眸,自此開始流連風月,麻痹自己,卻發現,再見她,還是無法忘懷,從來沒有。


    嗬,如今,他陰差陽錯,要了她的妹妹,這是怎樣的孽緣。


    賀蘭兢目光一閃,視線稍移。


    秦如歌,豔若驕陽,她的這簇明火,燒得真狠。


    賀蘭兢雙拳微緊,似在隱忍。


    “既然是誤會,觀心和兢兒兩情相悅,朕便下旨為你們二人指婚。秦愛卿,兢兒,你們回去盡快準備,畢竟女子名節重要,下月十五之前便把喜事辦了吧。”


    “謝主隆恩。”


    “回去吧,千秋宴才剛開始。”


    秦如歌走得比較靠後,賀蘭兢從她身邊經過:“郡主那些手段,是從藥師穀神醫那兒學來的嗎?看來,郡主心性比我們想象中要不簡單得多,有趣,本世子很是期待,親姐妹共侍一夫的一天。”


    言外之意,對秦如歌,他勢在必得。


    “你找死?”


    “明煌!”


    今夜,皇帝警告鳳明煌的次數似乎有些頻繁。


    絲線反射冷寒白光,順著鳳明煌的腕,一路延伸至賀蘭兢脖頸。


    賀蘭兢恍若未覺,沒有畏懼之色。


    他以為有皇帝在,生命便無虞?


    秦如歌壓了壓鳳明煌的腕:“別衝動,畢竟期待,和會不會發生,乃兩碼子事。”


    她壓低聲音,僅風暴圈中三人能聽:“世子,恐怕你的期待,一輩子都隻能是意淫了。”


    十指緊扣,絲線回納袖內。


    若說先前隻是鳳明煌一廂情願,那這會兒便是兩情相悅,大方宣示他們的關係。至少在其他人眼裏,便是這麽副景象。


    原先走在後頭的一雙絕色男女,公然越過眾人,昂首向前。


    “皇上,能否跟老夫說明一下?”


    秦伯夷此話一說,皇帝身形微頓。


    信號彈,異客圖不軌,嗬,都是措辭借口。


    分明有人來報,說這邊出了亂子,讓他們趕緊過去,若皇上不是做賊心虛,為何不直接與燕王直說。


    歌兒今晚差點又遭不測,隻怕,這次跟皇上還脫不了關係。


    “秦愛卿,你難道真的希望如歌嫁入燕王府嗎?”


    他不想,可若是她想得明明白白,堅持到底,他即便不想也隨她。


    畢竟,當年阿蘅也是不顧父母反對,毅然嫁給他,才換來他們兩人的幸福,女兒的人生,他願意讓她自己選擇,那是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幸福。


    “傷及觀心,朕,也很抱歉。”


    “汝陰侯世子可以是心兒的良配,但不會是歌兒的。”秦伯夷早將賀蘭兢對若月的癡戀看著眼裏,心兒是若月胞妹,愛屋及烏,他不會對她太差,但歌兒不同,歌兒在賀蘭兢眼裏,代表的大抵是有利可圖。賀蘭兢會真心待她嗎?“皇上,你還記得當年答應過阿蘅的事吧。”


    秦伯夷看到皇帝手心仍拽著那彩色穗子,他等不到答複,便追上秦如歌等人。


    夜色,頗濃,隱去皇帝的身影和那雙重墨般的眼。


    千秋宴上,正主都不在了,賓客之間聊天的聊天,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


    “三公子怎不跟著去看熱鬧?”


    辭初忙著阻止客人向慕容汾敬酒,慕容汾趁著這空檔,調侃道。


    看什麽熱鬧,既確認如歌無礙,那邊的戲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樣的戲路,失了神秘性,何必浪費腳力去看不相幹的人。


    “素聞六皇子清心寡欲不問世事,當年怎會心血來潮向皇上討要了辭初?”


    聲色犬馬,抑或,是知己?


    慕容汾的弱小,何嚐不是一層保護色,這位來曆神秘的知己,又能造就什麽風浪,納蘭惜垂眸飲酒,約莫估量他們的價值。


    “素聞納蘭世家避世隱居,不出府門,三公子怎麽對長安城的事情這麽清楚。”


    “嗬,辭色倒是長了一張利嘴。”


    辭色短短幾句話,已讓納蘭惜知道他想知道的。


    借力打力,這位卑賤的樂伶“男寵”,城府不淺,絕不僅是樂伶該有的。


    辭色也察覺了,這位納蘭三公子,出現在千秋宴果真動機不純,就是不知道是敵是友了。


    三人間沉默了下來,慕容汾眼前一暗,抬眸望去,隻見一少女身姿綽約,明眸皓齒,高傲地俯視他。


    汝陰侯嫡長女,樂雅郡主,賀蘭沅。


    “今天定是好日子,鳳明煌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赴宴不說,連六皇子,納蘭家的人都來了,六皇子,本郡主先幹為敬。”


    媚眼如絲,賀蘭沅臉蛋微揚,四十五度角向天姿態,眸子斜睨慕容汾,美豔絕倫。


    前來給慕容汾敬酒的人見她這副美人嬌態,紛紛心猿意馬,喉結滾動。


    納蘭惜勾一抹不可覺的笑,這勾引,未免太露骨。


    慕容汾壓下辭色灌酒的動作,拎起自己的杯,喝幹才道:“有理,郡主和世子本在世外之地,短短數日之內趕回赴宴,皇後誕辰,看來真是個黃道吉日了。”


    “六皇子身子差,還敢隨便喝酒,找死呢麽?”


    循聲望去,秦如歌鳳明煌十指緊扣,未婚男女,本該克己守禮,即便已互定終身,也不該有多餘的肢體碰觸,可這些天,不但燕王南陽郡主的緋聞傳聞甚囂塵上,目睹他們來往的人,二人之親密,親昵旖旎,他們全看在眼裏。


    這是一對,視世俗綱常於無物的男女。


    慕容汾自然也看到了他們密不可分的手,不動聲色笑道:“南陽有心了,本殿保證,下次不敢。”


    眾賓狐疑,這是什麽情況?


    六皇子這話,聽著怎有幾分曖昧。


    尤其是在場那些妻室凶狠的妻管嚴,這話似曾相識啊。


    鳳明煌在她旁邊發出怪笑,極低聲道:“下次他再去神農堂,把他弄死。”


    這小氣鬼,竟然讓她親手弄死慕容汾麽!?


    好吧,她權把這話當做戲言。


    視線稍移,納蘭惜淺笑頷首。


    秦如歌心中一沉,他有幾成機會給大哥告密?


    好像,應該,可能是十成。


    “你們——”賀蘭沅雖然沒有跟過去看熱鬧,但也知道那邊會發生什麽事,可現在,秦如歌身邊的人不是哥哥,秦如歌......完好!


    出意外了麽?


    不過片刻,稍早前離開的人,全回了。


    不對,少了......秦若月秦觀心太子還有秦府的姨娘不見了,除了鳳明煌秦如歌,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是燕王麽,破了皇上和哥哥的局,救了秦如歌。


    電光火石,秦如歌對上一雙蛇蠍美眸,賀蘭兢的妹妹,長安城第一美人麽。


    唉,是不是女人和女人隻能成為敵人,到這邊為止,除了蓮兒,她一個交心的同性朋友都木有,憂傷。


    想想以前在寓所,那幾個沒心沒肺的閨蜜,隨她撕遍天下無敵手,諸如像竊取她們成果的渣男、老教授啦,使陰招踩她們上位的賤人啦,眼紅造謠她們靠潛規則上位的溝渠鼠輩啦,這類人,全成魷魚絲了,反看現在,單打獨鬥,少了那麽點趣味啊。


    雖則她以前並無因此多大喜悅感,但是觀摩她們的神態,似乎能想象那種情緒是什麽樣子的。而她為了顯得與尋常人無異,常常強迫自己去揣摩別人的神態舉止,模仿喜怒哀樂該有的樣子,慢慢的活得很像一個健全的人。


    穿越前,也不知是不是隨了養大她那教授的性子,情思寡薄,整個跟人工智能機器人似的。


    不過現在,穿越的時日才短短一兩個月,她竟似頑石開竅,頓時就切身體會到什麽是喜怒哀樂!


    這種爆炸式的情感,令她頗為無措,頗為興奮。


    就連使手段整治那些個不長眼害她的人,都能帶來陌生的喜悅。


    她如斯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麽?秦如歌此刻隱隱有一個被淤塞遮擋,看不清麵容的念頭。


    秦如歌恍惚沉思間,賀蘭沅已跟上胞兄回席。


    “發生什麽事了麽,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賀蘭兢仿若未聞,死死瞅著秦如歌。


    若說之前,他對秦如歌,隻是條件交換必須接受的垃圾,大多乃勉強。


    但今夜之後,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她這些年懵懂未開化,如何一夕突變,由一張白紙,變成心狠手辣。


    她敢設計他,並成功設計他,嗬,最重要的是......攏於袖內的手收緊,賀蘭兢牙根咬緊。


    令他在心儀女子麵前,丟了一切,顏麵盡失,還有一腔深情。


    “乘著喜慶,朕有一事宣告。汝陰侯世子和秦府三小姐情投意合,茲特以指婚二人,擇日成親。”


    此起彼伏的道賀聲中,唯有身側那把聲音尤為清晰。


    “哥哥!怎麽會是三小姐!”


    “秦如歌擺了我一道,沅兒,這個女人,沒有我們想象中簡單。”


    “秦觀心有什麽用,那你等於娶了一個廢物回家。”擺了一道,是怎樣的一道,竟連汝陰侯世子妃的人選都能換了。


    賀蘭兢焦躁的心微冷:“不急,我要得到的,最終,一定會得到。”


    想著那不在的人,已由慕容琰帶回東宮安胎。


    她的胞妹……賀蘭兢目光微閃,想起早些時候,他們共赴*,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還是從她身上得到慰藉,畢竟她和若月,不僅形似,更是神似。


    他會好好待秦觀心的,看著若月份上。


    然後,伺機奪回該屬於他的一切。


    “皇上,今天這麽高興,不如喜上加喜再加喜吧。”


    皇帝麵沉心不安,如歌,你又想幹什麽?


    當著群臣百官的麵,與鳳明煌互許終生麽,難道她想以百官壓力,逼迫他應了他們的婚事?


    秦如歌枉顧皇帝稍顯不悅的神色,道:“如歌與燕王兩情相悅。”


    果然!


    “不過——”


    不過?似乎……還有轉機。


    “不過,畢竟如歌和燕王相熟時日太短,如歌希望能先多了解對方,賜婚暫且可免,這些年,皇上待如歌如掌上明珠,如歌已將皇上當做父親看待,定婚一事,不知皇上是否能為我們二人做主。”


    一片嘩然。


    在南越,定婚相當於現代的訂婚,先初步確定關係,婚期可再做打算,不急於一時。


    他們從未見過,眾目睽睽下,自主請婚的女人,這容侯府的孫小姐,秦府的大小姐,可稱得上是南越第一人了。


    鳳明煌仍拽著她的手不放,秦如歌嚐試過掙脫,卻敵不過他的霸道。


    鳳明煌並沒有料想中高興,定婚麽,離大婚還有一大截距離,距離,便意味著變數。


    可他不是最喜歡變數的麽,為什麽單單對她嫁給他這事,違反了他的喜好,便厭了這變數呢。


    而且照秦如歌的意思,這段距離大有可能沒有確切數字,這大抵是她的權宜之計。


    既叨了他的光,借機“招搖撞騙”,又不用對他“負責”,最後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嘖嘖,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可他鳳明煌是任人擺布利用的善茬嗎。


    招惹了他,永遠別想全身而退。


    再說,外邊狼虎之輩這麽多,個個心懷不軌,這麽軟,這麽暖的手,他怎麽舍得讓其他人牽了,那畫麵,他隻要稍微想一想,便怒從心頭來。


    皇帝也沒想到秦如歌來這麽一出。


    竟隻是定婚,不是直接入主燕王府為燕王妃。


    雖然皇帝連讓他們定婚都不願,但總比直接告訴他明兒便嫁給鳳明煌好太多。


    拽緊手裏的穗子,又看了秦伯夷一眼,秦伯夷默默頷首,皇帝似是經過一番天人掙紮,才勉強鬆口,同意了秦如歌的請求。


    折騰下來,千秋宴的氣氛有些僵。


    天子不高興,作為臣子的他們,如何感受不到?


    美人蓮步輕移,停步於宴席中央,似眾星中的一輪明月,孤高冷豔。


    “沅兒請纓,為皇上皇後獻上一舞,給大家助興,不知是否唐突。”


    皇上知她有意活絡氣氛,臉色稍霽,允了。


    賀蘭沅腳步微移,對上慕容汾身旁的辭色:“素聞閣下手下出妙音,可否助本郡主一臂之力。”


    辭初微愕,沒想到她還會扯上他,慕容汾稍微不悅,正要出言拒絕,辭初按捺了他的手,暗示他可以應付,稍安勿躁。


    慕容汾臉色變了幾變,才吩咐侍從:“去把本殿宮裏的錦瑟帶過來。”


    修長的指,停在密密麻麻的五十弦上。


    秦如歌隻覺那人氣場頓變,平日竭力裝作沒有存在感的樣子,一碰上樂器,辭初的眼神,由一潭死水化為詭異的生命力。


    ---題外話---謝謝q_jasouriw親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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