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侍女的天癸很麻煩,那自己這種不會有癸水的女人,可不就是天生就是為了當丫鬟而生的?


    阿青此時也是無奈。


    她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女人的?


    黃丫頭說她是為了紅倌人而生,她會不高興。


    但如今自己覺得為了丫鬟而生……意外的很不錯?


    都是下九流,本質上有什麽分別?


    嗯,分別還是有的。


    關鍵……得是雲淺的丫鬟。


    阿青心想如果紅倌人平日裏隻接待雲淺,那紅倌人她心裏的分量就會直線增加。


    “青姐姐,您在想什麽呢?”黃丫頭看著阿青眼裏閃過的光芒,一臉狐疑的盯著她。


    “沒什麽。”阿青幹咳一聲,隨後說道:“所以呢,侍女的事情?”


    “哦。”


    黃丫頭回過神來:“的確,姐姐你沒有癸水,又有力氣。隻要不讓雲姑娘討厭,以及足夠貼心和細膩,就真的十分適合侍女的位置了,但是——”


    “但是?”


    黃丫頭小臉瞬間崩塌,委屈巴巴的說道:“您說好要留在咱們這兒的梨園做最好的青衣的,若是去給雲姑娘做侍女了,那我怎麽辦呀。”


    女子,不能說話不算話的。


    青衣……


    哦。


    阿青想起來了。


    還有這麽一回事呢。


    不過她下意識的忽略這件事,畢竟……她可是知曉祝平娘是打算將整個花月樓都搬上暮雨峰的。


    所以完全不礙事,到時候花月樓開在雲淺的住處旁邊,十分的方便。


    梨園半旬也就開上半天,她完全可以專心照顧雲淺,抽空去梨園一趟,至於說她一邊做侍女一邊學戲能不能學好……阿青就沒有考慮過。


    戲曲是什麽小道?


    她隻要願意,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貫穿古今,還需要花費心思去學?


    比起學戲,顯然她的心思更應該花費在了解雲淺的心思、了解雲淺的生活習慣上。


    “安心,我去做雲姑娘的侍女,不耽誤去梨園出台。”阿青說道。


    “……???”


    黃丫頭腦袋上飛起幾個問號。


    青姐姐在說什麽東西呢?


    做侍女能不耽誤學戲嗎?


    她為了練好旦角兒,清早就起來吊嗓子的情景阿青又不是沒有瞧見過。


    “我是半妖,能夠一心多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阿青提醒她。


    “……青姐姐。”


    “嗯?”


    “半妖,還真是一個好用的理由,您不覺得嗎?”黃丫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阿青。


    阿青是什麽人?


    她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附和著點頭:“半妖是這樣的,隻要解決了血脈上的隱患,集兩族之長,未來可期。”


    若是半妖真的一無是處,她又憑什麽成為石青君之外的、唯一的乾坤境?


    還不是因為人族和妖族的長處集於一身了。


    “我反正不懂,姐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隻能信姐姐的。”黃丫頭歎息。


    “這有什麽不好?”阿青笑吟吟的看著她:“至少,在結果上,我不會騙你……知曉這個不就足夠了。”


    “青姐姐說的是,您可以一邊在仙門做侍女,一邊在花月樓唱戲,能夠做得到。”


    “嗯,做得到。”


    “……好,我相信姐姐。”


    黃丫頭深吸一口氣,旋即輕輕牽住阿青的裙子:“若是姐姐你食言,可莫要怪我。”


    “你待如何?”阿青好奇的瞧著她。


    這妮子還能有什麽辦法收拾自己不成。


    “哭給你看。”黃丫頭語氣認真,咬牙切齒的說道:“到時候,若是姐姐真的離我而去了,我就在門前給姐姐立一塊墓碑,天天去哭。”


    “……原來是這個哭。”阿青眼角微微抽動,旋即輕輕捏了捏黃丫頭的臉:“好了,不是騙你的,不會食言的,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行吧。”黃丫頭歎息,可她忽然歪著頭,好似鬆了一口氣:“對了,姐姐你能不能當上雲姑娘的侍女還不好說呢,我有什麽好急的。”


    真以為雲淺的侍女那麽好做的嗎?


    多少人盯著呢。


    阿青就算有優勢,但是那也是她們自己覺得,誰知道雲姑娘和公子怎麽想?


    “要我說,已經去了仙門的青蘿姐,都比青姐姐你更適合照顧雲姑娘。”黃丫頭撇嘴。


    柳青蘿至少和雲淺認識,而且離得近吧。


    “你好像巴不得我不行。”阿青歎息,卻能夠理解少女的心思,不過她經過了提醒,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現在的阿青有兩個目標。


    一是融入花月樓。


    二……就是雲淺侍女的位置。


    她還有時間進修。


    如今的雲淺並沒有收侍女的心思,可今日雲淺單獨去找徐長安,一個人在船上腳步踉蹌的事情已經證明雲淺是需要一個侍女貼身跟著的。


    徐長安明顯也想要讓雲淺開朗一些,所以身邊有一個同性的姑娘說話極為重要。


    侍女的事情,隻怕沒有多久就要提上日程了。


    阿青有時間,但是時間不多。


    深吸一口氣,她摸了摸黃丫頭的腦袋。


    “妮子,你給我提的、侍女的主意很有用。”阿青笑眯眯的:“有什麽想要的獎勵?”


    “我嘴賤,分明就是說說,誰知曉姐姐你還真的想要給人做什麽奴婢。”


    黃丫頭抿唇不滿,可最終還是釋然一笑:“罷了,青姐姐,我幫你哪裏還有什麽想要的獎勵,沒有的。”


    隻要姐姐開心,她就開心了。


    “真不要?你可是要清楚了。”阿青手指穿過黃丫頭微濕的長發,輕聲道:“我可是很少給別人許承諾的。”


    “姐姐能給我什麽呀。”黃丫頭嘖了一聲:“您每個月的月錢多少我都是有數的,可不敢動姐姐日後贖身的本錢。”


    “我是半妖,是有本事的,你忘了?”阿青提醒她。


    半妖,真是既好用的理由。


    “仙門的物件,丹藥之類的,你隻要說想要,我就能給你變出來。”阿青說道。


    “姐姐果然是得了什麽仙門的寶藏?我可是猜到了。”黃丫頭大眼睛眨呀眨的。


    “隨你怎麽想。”阿青點頭:“心願呢?”


    “我想做徐公子的妾室。”黃丫頭如實說道。


    阿青:“……”


    她好看的柳眉使勁一抖,麵前的少女在她眼裏越來越討打。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東西?”阿青和藹的笑著。


    黃丫頭擺擺手:“看,我說的心願,姐姐你又滿足不了,所以您就別問了。那點仙門的寶藏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可是有平娘的,用不到姐姐你的私房。”


    ‘……’阿青無話可說了。


    臭丫頭。


    向自己許願要成為公子的妾室?


    她要是能夠辦到,還能輪得到這個妮子?


    以為自己是雲淺嗎?


    隻怕就是雲淺,也沒有給徐長安納妾的權利。


    “給你好處,卻不知曉接著,蠢的無可救藥。”阿青無奈。


    “奇怪,我不貪圖姐姐那點寶貝,反倒是我的不是?”黃丫頭同樣很無奈。


    “我以往不是……瞧不起你嗎。”阿青視線移開了一些。


    她初入花月樓,的確很看不起黃丫頭,所以其實所謂的獎勵,更多的算是補償。


    黃丫頭聞言一怔,旋即認真了許多。


    “青姐姐。”


    “嗯。”


    “您真的很可愛。”


    她真的好喜歡。


    “可愛?你說誰。”阿青很清楚,自己的樣貌絕對說不上可愛。


    “沒事兒。”黃丫頭心想阿青此時就像是一個拿了糖果的小女孩兒,遇見了在意的人就想要分她一顆。


    這不是可愛是什麽?


    純真可愛俏阿青。


    “我有些洗髓的丹藥,你要不要?”阿青問。


    “說了不要。”黃丫頭咧嘴笑著,連牽扯了傷痛都顧不上了。


    這真的是飯都喂到嘴邊了,她還要往外吐。


    世上就是會有這種奇怪的事情,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夙願,可另有人視若草芥。


    “隨你吧。”阿青問了幾遍後,也不強求。


    黃丫頭不是想要看自己劍舞嗎?


    那她就拿出最好的狀態,也算是滿足了一下小丫頭的心願。


    阿青聽著遠處逐漸靠近的腳步,知曉來喚她登台的女子來了。


    阿青在趴著的黃丫頭身邊坐下,溫和的將她淩亂的衣裳整理好,細致的撫平著她亂糟糟的頭發。


    “姐姐……”


    黃丫頭眼神朦朧。


    青姐姐這般的溫柔,像極了隻有夢裏才會發生的事兒……最關鍵的是,她知曉此時的阿青不似以往,這時的她沒有戴麵具。


    和以往虛假的溫柔不一樣,這是讓人無比動容的真實。


    黃丫頭眼睛閃爍著柔潤的水色。


    就在此時,阿青伸出手,袖子捋上去露出白皙的手腕,隻聽她說道:“小青。”


    一陣嘶嘶聲後,有青蛇沿著她的玉頸纏上了她的手臂,豎起半邊身子在她的耳側吐著信子。


    “欸?這不是姐姐你養的青蛇嗎?”黃丫頭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阿青手腕上的青蛇,麵露的怪異視線在阿青身上掃射。


    “青姐姐,你先前……把它放哪兒了。”


    阿青沒有回應。


    這靈蛇是她隨意點化的,被她賦予了一些血脈,總是膩在她身上,她也習慣了。


    隻見阿青將手遞到黃丫頭的麵前。


    “怕蛇嗎?”


    “姐姐養的,我不怕,再說……我都習慣它的存在了。”黃丫頭搖頭:“您不在的時候,有幾次還是我喂它吃的雞蛋呢。”


    “那就好。”阿青抖了抖手腕:“拿著。”


    “……欸?”


    黃丫頭還沒有反應過來,滑膩冰涼的青蛇就已經順著阿青的手爬到了她的手腕上,然後就這麽乖巧的盤起來,好似化作了數個手環,同時有奇特的暖流自青蛇傳遍她的身子。


    “這是?”黃丫頭回過神來,對於冷物的害怕被替換成了濃鬱的好奇。


    好乖的蛇。


    纏在手上一動不動,青色鱗片滑滑的,還挺舒適的。


    “笨。”阿青無奈:“沒有覺得,身上沒有那麽疼了?”


    “疼?”


    黃丫頭一愣,隨後點頭:“還真的是,沒有那麽疼了……姐姐,你養的青蛇還能止疼呀?”


    “能做的事兒多了。”阿青搖搖頭,旋即說道:“別高興的太早,平娘給你的懲戒你得自己受著,等會劍舞結束了,我可是要將小青收回來的,到時候……你夜裏該疼的睡不著,還是疼的睡不著。”


    “嘖。”黃丫頭失望:“姐姐你既然要收回去,這時候給我做什麽。”


    “要看我跳舞,自然要專心。”阿青淺色的眸子帶著認真的情緒:“讓你帶著傷痛,會分了心。”


    她的舞,希望在意的人可以全神貫注的欣賞,哪怕是一點點可能分心的苦痛,她都不想要。


    這是來自阿青的重視。


    “……”黃丫頭怔怔的看著阿青,旋即俏臉刷的一下充血。


    她諾諾的低下頭,也不橫、也不再俏皮,而是將衣袖放下來,遮住了手臂上的小青蛇。


    “我……我知曉了,會好好看姐姐跳舞的。”


    青姐姐不在。


    就當是小青代替姐姐陪她一起看舞。


    一瞬間的心動,無法抑製。


    “嗯。”阿青應聲。


    有侍女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發現祝平娘不在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阿青,該你上台了。”


    “好。”


    阿青起身,和黃丫頭對了下眼神,一個人去候著了。


    阿青離去,於是照顧黃丫頭的職責就落在了麵前這個侍女的身上。


    侍女能夠隱隱看見黃丫頭身上的血痕,心疼不已:“你這妮子,又怎麽惹平娘生氣了,教打成這樣……該是疼死了吧。”


    “沒事兒,不疼。”


    “還嘴硬呢……”


    侍女沒想到的是,黃丫頭盯著一身的鞭痕,手臂一用力居然就這麽坐了起來,反而把侍女給嚇了一跳。


    “你這妮子是怎麽了,這還能忍的住?”侍女瞪大了眼睛。


    “有青姐姐在,所以我一點都不疼。”黃丫頭抿嘴傻兮兮的笑著。


    “阿青已經走了。”侍女看著黃丫頭傻兮兮的樣子。


    “沒走呢。”黃丫頭晃了晃自己手,隨後說說道:“帶我去台下,我要看青姐姐演出。”


    “日後是想和阿青做擦鏡對食嗎?”侍女忽然問道。


    “想。”黃丫頭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就使勁點頭。


    “那徐公子呢?”侍女看著她:


    “以往不是整日說,長大了要給公子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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