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會挑時間。”女人滿麵怪異的解開了門禁。


    “師姐,打擾了。”


    徐長安拂袖進屋,他跨過門檻,帶著執事殿的儲物袋走進來,看著一屋子的女人,微微一怔。


    這麽多人?


    是有小宴?


    徐長安眨眨眼,話說為什麽這些師姐都盯著他看。


    等等!


    徐長安眨眼的速度忽然加快,他在這群“師姐”中,看到了他開源後第二天,專程過來給他送琉璃玉的前輩。


    此時,阿芙一襲淡黃色的長裙,正原地坐在那兒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長安馬上就意識到這屋子裏的,可不是什麽“師姐”,雖然看不到繡紋,多半都是司時那個級別的人物。


    徐長安悟到了這一點後謹慎了許多,與屋子的主人打了招呼,取出工具、新的花卉,當著眾人的麵換了花兒、調整了靈氣、修剪完畢等動作一氣嗬成。


    做完了一切後,徐長安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去忙下一個任務。


    屋子裏有什麽秘密都與他沒有關係,他隻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


    “……”


    徐長安走後。


    “你還真會使喚人,讓仙人轉世給你換花盆。”領頭的女人抽了抽嘴角。


    “什麽意思,他是暮雨峰的執事,丫頭們能使得,我使不得?怎麽,我就不是暮雨峰的姑娘了?”屋子的主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說的對。”女人無奈的看向一旁的發呆的阿芙,嗔道:“你怎麽不藏起來點,這不是讓他瞧見了。”


    “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阿芙看著徐長安離開的方向,覺得徐長安身上的水汽濃鬱了許多。


    她認為星海也是海,但是徐長安身上那些星海一樣的氣旋被掌門的琉璃玉遮擋,今日沒有能瞧見,便很是可惜。


    “……我真是拿你們沒有辦法。”


    ——


    此時。


    徐長安在暮雨峰忙碌賺靈石,顧千乘則帶著柳青蘿在生活區散步,此處景色幽靜,水映樹影,讓人心神寧靜。


    被雲淺喜歡意味著什麽,現在還不太清楚,不過從柳青蘿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便可以窺探一二。


    “柳姐姐。”顧千乘牽住柳青蘿的手,擔憂的道:“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柳青蘿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姐姐不緊張嗎?”顧千乘很是疑惑,她覺得柳青蘿清倌人出身,麵對暮雨峰上那些管理層的“仙人”,應當是緊張、甚至是害怕的。


    畢竟,被那麽多高級修士圍著,別說柳青蘿了,換成誰來……都會緊張不已。


    “這些姐姐……與班主有些相似。”柳青蘿想起了祝平娘。


    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


    仙門以往對她來說是高高在上,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可自從遇到徐長安這個特殊的仙門後,心態產生了改變,再近距離接觸其他人……反而不會害怕了。


    顧千乘腰間的鈴鐺晃蕩了兩下,她驚訝的說道:“我以為……姐姐會怕呢,還想與你說,師姐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柳青蘿聞言,輕輕搖頭。


    小姑娘果然不明白。


    對於勾欄裏的姑娘來說,官家、天家、修煉者、甚至是神仙都沒有什麽意義。


    塵世普通的勾欄裏,一個富家子弟的喜惡就可以決定一個姑娘的生死。


    那麽,將這個富家子弟換成王公貴族、仙門、甚至是仙人……


    又能有什麽分別?


    一樣的高不可攀,沒區別。


    這就好像對於身體羸弱的姑娘,能夠毒死人的毒藥、與能夠毒死仙人的毒藥……都一樣的致命。


    站的低了,便覺得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也不值得害怕。


    “柳姐姐果然是很奇怪的人。”顧千乘大眼睛眨呀眨的,她想了想後說道:“按照掌門定下的規矩,新弟子是要由上一代弟子做引路人的,本來我是想做姐姐的引路人,不過姐姐若真是仙品的天賦,我就沒有那個資格了。”


    顧千乘小臉上寫滿了怪異,她小聲的說道:“咱們這代弟子裏,能做姐姐引路人的……興許隻有溫師姐了。”


    “溫師姐?”柳青蘿一怔,想起了上山那天在白玉台上見到的高嶺之花。


    是那個好看的人啊。


    “嗯,按照道理……隻有溫師姐有這個資格。”顧千乘語氣停頓了一下,隨後道:“我聽說溫師姐做了雲姐姐的引路人。”


    “雲姐姐?”柳青蘿一愣,隨後整個人身子猛地一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了許多。


    “雲、雲姑娘?”柳青蘿極為明顯的出現了失態,還要更甚於今日見到了徐長安。


    是她所知曉的那個雲姑娘嗎?


    “嗯。”顧千乘使勁的點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就是雲姐姐……”


    “我怎麽能和雲姑娘一起修煉?”柳青蘿不敢置信的道。


    她可完全沒有做過這種準備。


    她不願意接近雲淺,與不願意接近徐長安的理由相似。


    雲姑娘與她說過話,姐姐很幹淨,身邊不該有她這樣的人。


    若是她這種人帶壞了雲姑娘……那徐公子……


    她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我隻是這麽一說,說不得師姐們不會這麽安排。”顧千乘抬眼看了一眼柳青蘿:“不過…最好做一下準備。”


    以她對暮雨峰的了解,這可能性可太大了。


    “……我……我知道了。”柳青蘿輕輕咬唇,隨後問道:“我現在還能與祝姐姐說話嗎?”


    如果要和雲淺在一起修行,她寧願回去北桑城做自己的酒娘。


    她被欺辱的時候可以冷靜、麵對仙門亦可以穩住心態。


    如今卻慌得淚痣都在發抖。


    “柳姐姐不害怕你應當怕的仙門,卻害怕好看的雲姐姐。”顧千乘十分的疑惑:“我想不明白……不過,桐姨這幾日要維護北桑城的大陣,沒空回來。”


    不然,柳青蘿被發現是仙品天賦,祝平娘哪裏還能呆的住,早就連夜回山了。


    柳青蘿怔怔的呆在原地,首次出現了一種……自己上了賊船的感覺。


    ——


    光入門簾,驅散迷霧。


    雲淺緩緩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眼睛濕漉漉的。


    她眯著眼睛望著上頭的天花板,茫然的歪著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看著遠處朝自己小院走過來的白衣女人和溫梨,雲淺伸了一個懶腰,取出麵紗遮住半張臉。


    她的小腹不能用就是不能用,誰來都沒的談。


    至於其他的。


    其實在她的身邊,不該有其他的人出現。


    可如今陪著夫君入世,她已經可以與溫梨單獨相處,那麽再多一個釀酒好喝的人也不礙事。


    正好多一個人,溫梨就可以和柳青蘿說話,這兩個人湊一對,她該是能清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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