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總是不長記性的。


    要疼,才能長記性。


    但是很多時候,徐長安不吃疼就能長記性,而且記憶力極好,午夜夢回。


    比如觀日出的那晚,他就因為說一句姑娘嘴硬而被她迎上來灌了一口酒,半晌回不過神來。


    現在居然想要重蹈覆轍。


    說起來,雲淺用親近方式喂過來的酒真的很好喝,那淡淡的梨子香氣仍舊在心間繚繞。


    也不知道,那好聞的香氣是姑娘的味道還是酒水的味道。


    哦。


    這裏是夢。


    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想法。


    那沒事了。


    徐長安很快就意識到,原來不是姑娘不矜持,是他這個好色的人無法忘懷那件旖旎的事……所以才主動提起,想要姑娘再一次因為自己說她嘴硬而惱。


    這不是在欺負人,那是什麽是欺負人。


    他太卑鄙了,居然利用姑娘的心思。


    徐長安腦袋轉的很快。


    “我錯了。”徐長安立刻說道,一隻做口罩擋在身前,一幅不吃的模樣。


    “……”


    一縷清風撩動了雲淺耳邊的些許秀發,她看著徐長安抗拒自己的動作,眼神平靜。


    隻是,姑娘口中叼著的那片水果不自覺的落下,在浴巾上彈了下,落入了旁邊的暖石上。


    雲淺看著一旁的落下的帶著牙印的果子,說道:“你不會錯的。”


    “我不該說小姐嘴硬,是軟的,我知道。”徐長安很快的道歉,他瞧瞧將方才捂著雲淺的手掌背到身後,試圖洗去那極好的手感。


    雲淺看著他:“我喂你吃東西,是這樣不喜歡的?”


    “喜歡,隻是……我有些事情還需要想清楚。”徐長安歎息。


    他多想自己沒有這麽清醒,不知道這裏是夢境……那他就不需要糾結了。


    說不上是抗拒,隻是單純的沒有想清楚現在的狀況。


    徐長安長歎,隨手拿起落下的果實,順勢放入嘴裏,嚼了幾下後咽下去,抬起頭就看到雲淺盯著他看。


    “小姐?”


    “沒什麽。”雲淺抓住他的手:“想不清楚的事兒,慢慢想就是了。”


    徐長安一陣的心動,連連點頭。


    “我卻想清楚了。”雲淺咬唇,接著說道:“溫泉與溫存果真是不一樣的。”


    “我什麽都沒說呢。”徐長安攤手。


    “若是溫存到我沒力氣站不起了,你會照顧我。可是溫泉裏,卻一直到看到我吐泡泡,這就是區別。”雲淺若有所思,彎下腰輕輕撩了一下溫泉熱氣騰騰的水麵,看著徐長安。


    “你……想要看我吐泡泡?”


    “……????”


    徐長安腦袋上連著冒了幾個問號,直到眼角狠狠抽了兩下才回過神來。


    隻是,向來聰穎的他沒有急著反駁,而是意識到了什麽,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雲淺說道:“我不會惱的。”


    “我也沒見過小姐鬧,可是……有些奇怪。”徐長安主動往雲淺身邊挪了挪,環住她的腰,麵色認真:“安心些。”


    他真的是很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的人。


    感受到徐長安溫度,雲淺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她垂下眼簾,輕聲道:“我以為,你這樣快的便不喜歡我了。”


    “怎麽會。”徐長安搖頭。


    “我總是會不安的。”雲淺抬起頭。


    即便她很清楚,夫君現在一定愛極了自己,但是……哪怕隻有一點點可能,哪怕隻是一個下意識抗拒的動作,都讓她看見了一點點徐長安不喜歡她的可能。


    即使這個可能性低的讓人發直。


    被偏愛的會有恃無恐。


    雲淺不會有恃無恐,而且很不喜歡可能性這個東西。


    “知道小姐心思細,我還總是讓你不安,我所以我才是個不稱職的丈夫。”徐長安將雲淺耳邊被風垂落的發絲撩上去,歎息。


    是了。


    哪怕他是有理由的抗拒,忽視了姑娘的想法也是事實。


    “小姐,與不存在的人恩愛,若是說給你聽,會覺得我很沒出息、很丟臉嗎?”徐長安問。


    “不會。”雲淺搖搖頭,隨後說道:“不存在的人,是說我?”


    “誰知道呢。”徐長安歎氣,一隻手抵在眉間,這才說道:“小姐是這樣的真實,但是卻有人時時刻刻提醒我……眼前這一切是虛假的、是偽物,真正的姑娘……此時也該在夢中酣睡。”


    所以,他可以盡量的做好管家,卻無法麵前半真半假的人過於親近。


    令人矛盾的是,姑娘失落不安,他又很心疼。


    “酣睡?我是在睡著呢。”雲淺眨眨眼:“還在做夢。”


    “不一樣。”徐長安歪著頭,輕輕與雲淺的腦袋磕了下。


    “嗯。”雲淺沒有反駁,而是問了一個她很在意的事情。


    有人提醒他這裏是虛假的?


    為什麽。


    明明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


    島就在眼前,溫泉就在腳下。


    自己就在這裏,一切都是這麽理所應當。


    她看向愈發明亮的天空,看向霜天之上,低下頭,認真的問道:“是誰在與你說,這兒是不好的。”


    “是係統。”徐長安在夢裏,佯做夢話。


    “係統……”雲淺不太明白,卻能感覺到徐長安落在自己小腹上手緊了緊。


    姑娘不撒謊,所以不說自己不知道,隻是沉默。


    “小姐一定不知係統是什麽吧。”徐長安將手拿開,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雲淺,“算是一個吵人的東西,總是在我身邊,我也習慣了它在我靠近小姐的時候開始刷它的麵板,刷什麽天道點。”


    “……”雲淺眼神一動,忽然明白了什麽。


    卻見徐長安箍遮她:“可此時,小姐分明就在我懷裏,它卻很安靜。”


    他不想承認麵前的姑娘是偽物,但是一切都表明,這隻是一場夢。


    “我明白了。”雲淺的視線從霜天之上移開。


    這算什麽。


    姑娘說不上是什麽心情,隻是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看來,至少在夫君眼界提升之前,她還是要老實些。


    而徐長安從未有像現在一樣如此好的履行宿主的職責——保護係統。


    至少在這一刻,他真的保護了瑟瑟發抖的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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