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風人在半空卻是雖驚而不亂,雙腿鬥然地一縮一曲,身體瞬間倒轉過來,手中的銀槍同時一抖一顫,一點寒星綻射而出,直接穿透朱雀的頭顱,爆出一聲轟然炸響,整個朱雀的虛影頓時化作一蓬火星明滅。


    氣勁狂流反卷倒轉的衝擊向虛海嘯風自身,禁不住地向退十來丈,這才勉強穩住身形,體內氣血一陣翻騰。陸隨風沒有趁勢反擊,不是不想,而是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得同樣無法控製身體。


    虛海嘯深吸了口氣,戴著金絲手套的雙掌一上一下,形成一個環抱狀,四周潰散的火星熾焰頓時紛紛聚於掌心,呼吸間便凝聚出一個磨盤大小的火球,旋轉不息,色彩越來越深沉,整個人也被火球的光焰映得通體血紅。


    此時的陸隨風卻是全身氣息內斂,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神色間無悲無喜,似若古井無波,尋不到一點情緒波動的痕跡,手中的銀槍發出輕微的顫鳴,像是在發出一種危險的警示。


    虛海嘯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戴著金絲手套的雙掌一推一送,掌心中的火球如同一顆燃燒的隕石呼嘯轟出,沿途的空氣都被點燃。


    虛海嘯的身形也同時詭異奔射而至,一雙金絲手套的指尖迸發出無形的殺氣,發出刺耳的"嗤嗤"聲,聞之令人頭皮發麻。


    轟隆的一聲炸響,火球虛空爆裂,製造出了一團數十丈高的烈焰火柱,將兩人席卷進去。


    這是虛海嘯製造出的熾焰意境,若無意外發生,陸隨風將很難從中擺脫出來,而虛海嘯也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雙金絲手套發出的無形殺氣,也在不斷地切割著對方的護體仙罩。


    熾焰火柱中不斷地有血花綻放,在場之人都認為是陸隨風身上噴濺出來的血,因為這熾焰意境是虛海嘯製造出來的,他便是其中的王者,掌控著一切。


    啊!熾焰火柱中突然傳出一聲負痛的驚呼,一道人影從火焰中激射出來,駭然竟會是這熾焰意境的掌控者虛海嘯,讓人有些目瞪口呆,一雙戴著金絲手套的掌心完全已龜裂開來,鮮血汩汩溢出,雙掌一片血紅。


    "這……怎麽可能?"望向自己的一雙手掌,虛海嘯難以置信喃喃低語出聲,鮮血從裂開的金絲手套間不斷滲出,這可是五品仙器,怎可能被輕易破損開來?


    震驚歸震驚,卻沒忘記自己正在進行生死搏殺,心神一凝,溢出的鮮血被一團暗紅的火焰包裹,凝結成一道火紅利刃;力埸切割!


    熾焰火柱消失,陸隨風的身形卻是毫發未損地懸浮在空中,卻又突然被一道無形重力牽引,整個人竟是不由自主的直朝著火紅的利刃衝撞去,有點像是自動送上去尋死一般。


    緊要關頭,虛海嘯的終極殺招"力埸切割"毫不保留的施展了出來,驚險萬分的鎖定了最後勝局,至少己是立於不之地。隻是戰鬥沒有到最後一刻,隻要人還沒倒下,一切皆可能發生。


    陸隨風的身形不斷地被這股力場所牽引,十米,五米……已經無限接近火紅利刃,手中的銀槍這才動了,這一瞬,天地間仿佛唯剩一人一槍,再無其它。人槍合一,不分彼此,融入一片玄奧的意境之中,渾然一體。


    噗!一點紫光燦若星辰飛射而出,精準無誤地點擊在火紅利刃之上,以點破麵,力埸切割的意境頓時破碎開來,蕩然無存。


    火花飛濺中,一點紫星去勢未盡,直朝著虛海嘯的麵門綻射而去,凜然的殺氣令人肌膚生出強烈的刺痛感。


    一點紫星而已,卻給人造出一種空間混亂的意境,虛海嘯隻覺眼前視線一片迷亂扭曲,漫空盡是冷豔的點點星光,那麽飄渺虛浮,閃爍不定,每一束星光都充斥著錚錚殺氣,令人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絕望感。


    這瞬間的演變,令虛海嘯的眼皮不由得一陣狂跳,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驚懼,令他的頭皮發麻。雖不懼死,但如是被一寸寸的屍解,簡直比死還可怕百倍,那絕對是連神魂都得不到輪回重生。


    退,唯有退,漫空槍影寒星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終緊追不舍。虛海嘯幾次欲想擺脫這追魂索命的可怕攻擊,怎奈這些槍影寒星似乎像是有思想一般,一點閃避喘息之機都沒給他留下。


    可謂是上天無路,眼下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撲身臥倒,滿虛空打滾,才能擺脫這追魂奪命的攻擊。這對一個金仙後期巔峰強者來說,絕對是一種難以容忍的恥辱。但,命都沒了,那些尊嚴,麵子還有何用?


    這一刻,對一向孤傲清高的虛海嘯而言,連眉都不皺一下,整個人已滾滾翻翻的墜下虛空,總好過被割斷咽喉,洞穿胸腔,血濺當場。


    目睹這一幕,所有觀戰的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卻沒一人驚噓出聲,甚至眼中都沒有流露一點譏諷,鄙視和嘲笑之意。


    異地而處,自己會如何選擇應對?每個在心中的認知和答案不盡相同,隻要能躲過劫難就是高招。至於何種姿態出現,根本就不重要,躺下的仙神,轉過身便會被遺忘。


    無數道槍影寒星都是堪堪貼身劃過,可謂險之又險。虛海嘯也在此時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跳躍起身,腳踏實地,口中同時吐出一聲怒喝,一腳踏下衝天而起,手中的火紅利刃虛空一劈,空間一陣扭曲,霸道的氣勁發出滾滾雷動之聲。


    一刀斬出,速度卻是意外的十分滯緩,卻蘊含著一股火山噴發的威勢,強大厚重的刀壓令人感到窒息。


    陸隨風的銀槍再次刺出,輕靈而漂浮,沒有強勁的破空呼嘯聲,卻無聲無息地穿透對方厚重霸道的刀氣,精確無比地點擊在對方劈落的火焰刀尖之上。


    叮!火星飛射,虛海嘯頓感手臂一陣酸麻,隻覺一股綿柔的勁力不斷地湧入手臂。心中一驚,霸道刀勢稍滯微頓間,陸隨風的銀槍巳趁勢虛飄飄的刺來,沒有任何線路軌跡,槍尖卻不停地顫動著,忽左忽右,根本無法預判他的劍下一刻會刺向何處。


    駭然之下,虛海嘯憑著直覺回刀上挑,鏘!刀鋒槍芒相撞,厚重如山的刀氣卻是被對方細窄的槍鋒輕易崩開了,一抹寒光又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同樣的漂浮不定,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都在對方槍勢的攻擊範圍之內。


    隨風的槍看似十分隨意揮灑,毫無章法,卻是東刺一槍,西點一槍,忽而上挑,忽而下擊,令人防不勝防。每一槍都那麽漂浮詭異,顫悠悠的槍鋒時常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


    每出一槍都令虛海嘯感到毛骨悚然,額頭見汗,直驚得滿虛空左右狂跳,身上的仙鎧不斷地被撕開一道道口子,有血滴滴點點的灑落。


    虛海嘯從霸氣縱橫的主動攻擊,到氣喘籲籲,左支右絀,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擋招架,整個過程的轉換隻在幾個呼吸之間,其不堪入目之狀,當真難以言表。


    這那裏還是頂級強者間的強強搏殺,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單方麵虐殺埸麵,隻要對方願意,自己分分鍾都可能傾刻變成一具屍體。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絕對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極度羞辱……


    尤其是觀戰的數位虛家族老更是看得雙目園瞪,怒不可竭之餘,又禁不住驚噓哀歎,甚至索性閉上眼,不忍再看下去。


    虛海嘯此刻的內心更是羞怒交加,他至始至終都一直認為,對方即便修為再過不凡,也絕不可能超越自己,隻是在仙武技和身法的運用上或許精湛一些,完全可憑自身強大的修為底蘊鎮壓對方。


    但,曆經一番驚險萬分的搏殺,自己連壓箱低的秘學殺技都使了岀來,卻是連對方一點皮毛都沒沾分毫,反倒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真心的感覺有些撐不下去了。


    對方又一槍平平遞出,大繁至簡,看似十分隨意而簡單的一槍,竟讓人生出一種無可閃避的感覺,仿佛無論如何躲閃,都逃不出這一槍的厄運。


    "逼人太甚,那就玉石具焚!"虛海嘯的冷靜睿智,此刻已蕩然無存在,一臉的猙獰之狀,忍著被對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開一道口子,口中羞怒交加的嘶吼出聲,毅然放棄了格擋之勢,狠狠斜斬向對方握槍的手腕。


    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完全一副以傷換傷,悍不畏死的拚命戰法,迫使陸隨風不得不中途瞬變槍勢,也因此從絕境困局中掙脫出來,贏得喘息之機。


    眨眼間,雙方電光火石般的變幻數十種槍勢,刀式,詭異的是,雙方的刀與槍劍在數十次的變幻交鋒中,竟未發出一聲撞擊之聲,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演繹著驚心動魄的搏殺。


    空氣中鬥然傳出一聲悶哼,虛海嘯手中的刀突然斜飛而出,準確的說,是握刀的手腕駭然被割開了一條縫,有血汩汩的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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