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鬥然傳出一聲悶哼,虛海嘯手中的刀突然斜飛而出,準確的說,是握刀的手腕駭然被割開了一條縫,有血汩汩的滲出。


    “敗了!”虛海嘯捂住噴血的斷腕,臉上一片蒼白,透出絕望之色,此刻已是空門大開,眼睜睜的望著銀色的槍鋒,殺氣錚錚的呼嘯而至;"真的死得太不甘了!"


    "爾敢!"正當虛海嘯閉目待死之際,四道人影衝天而起,口中都是驚怒暴吼出聲。


    四道仙兵法器幾乎同時從各個不同的方位角度悍然擊出,刀光如雪,槍鋒火焰綻射,劍氣殺機奔湧,四個金仙中期的強者聯手一擊,恐怖的殺氣鋒芒直指向陸隨風,迫使他不得不回防自救,或許在一槍洞穿虛海嘯胸膛的同時,自己也會同樣變成一具屍體。


    事實上,陸隨風的槍勢雖淩厲,卻沒有絲毫殺意,隻是在逼對方認輸而已,履行之前的約定。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他也不想再造殺戮。但看在旁人的眼裏,卻是千真萬確的一擊必殺之勢。


    仙者的生命何其悠長,沒有人願死。虛海嘯睜開絕望的雙眼,看到這一幕,慘白的臉上頓時透出一抹刼後餘生的驚喜之色,他知道自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得救了,因為沒有人會愚蠢的去選擇這種玉石俱粉結果。


    "住手!"衝天而起的四人,都是虛家的族老,此時看見那杆銀槍把劍仍在一往無前的繼續挺進,都是禁不住驚聲怒吼。


    虛海嘯劫後餘生的笑意剛才浮現在臉上,便嘎然的定格了,他清楚的看見一杆狹窄的槍鋒,顫悠悠地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不用猜都知道,已被人徹底的刺了個透心涼;"太狠了!"這是他意識消失前發出的最後歎息。


    事實上,這隻是一個幻象而已,並沒有鮮血飛濺的場麵出現,他純粹是被嚇暈過去。無論從任何角度出發,陸隨風此時都沒有非將其斬殺的理由。


    與此同時,陸隨風也祭出幾具同樣手持銀槍的分身,分別迎向掠空奔殺而來的四道人影。


    當先殺奔而至的這位虛家族老,頭發灰白,皮膚呈古銅色,充滿著冷漠鐵血的氣息,手持血色的丈八蛇矛,霸氣凜然。


    陸隨風祭出的分身幾乎和真身無異,身形微動間巳像風一般迅捷地衝天掠起,人在途中,已是一槍劃空而出,直接蕩開了對方流星逐月般的一矛。


    手持血色蛇矛的這位族老身形一個淩空後翻,隨即一式"飛燕反巢"倒飛而回,手中蛇矛在虛空中一抖一顫,一道血色靈波縱橫幅散開來,仿佛夜色下的水中,蕩漾著一輪血月的倒影,紅光四泄,無處不在。


    蛇矛一陣旋動翻飛,攪碎一池血月,掀起一道血色的激流漩渦,四周的空氣像是一下被牽扯進去。數十米外的陸隨風分身,竟是被這股強大的旋流生生牽扯過去,有些身難由己的朝著血色矛尖上撞去。但見一道血色矛影乍閃而逝,似若血月之光瞬間透體而出。


    見到虛海嘯被一槍洞穿,這位族老的眼眸中燃燒著怒焰悲色,手中蛇予一陣急速的旋動,這一刻,他隻想為死去的兄弟虛海嘯報仇,將讓對方徹底的絞碎。


    殊不知,矛鋒急旋之下卻無任何阻礙感,似若攪動的是一團虛無的空氣,對方的身形分崩離析的碎裂開來,卻沒見鮮血噴射飛濺的埸麵。


    "不好!"這位族老的心中浮起一種不妙的感覺,暗自驚呼一聲,正欲抽矛回撤,眼角餘光卻瞥見一點寒星從側頸綻射而來,此時想要閃避巳是不及,傖促間不加思索地倒豎矛尾斜掃而出。


    陸隨風的分身,如風一般的散了又聚,一槍如電奔襲而出,像是料定對方必會回矛格擋,槍勢中途驟然下沉,化掃為刺……


    這位族老未及做出反應,便覺握矛的脈腕處傳來一陣劇痛,連矛都有些把持不住,情急中倒提蛇矛急速飛退,沿途灑下一溜血線。


    退,再退!顧不得血流飛濺,眼前一點寒星始終不即不離,如影隨形緊追不舍,稍作停頓,勢必瞬間透體而出。


    這俱分身真實得與本體無異,手中長槍一顫,綻射出數道精芒;唰唰唰!空氣中傳出一陣衣衫割裂的聲響。這位族老頓覺胸前有涼風透體而過,一片寒涼,瞥眼一看,胸前的衣袍巳然撕裂開來,七八道縱橫交錯的槍痕都是血肉翻卷,觸目驚心。槍鋒若再挺進幾分,隻怕連心都會挑出來。


    驚怒之下,顧不得血流如注,手腕一翻,血色蛇矛飛速撩起,攜帶著一股螺旋狀,幾乎眨眼間,一抹血色殘月,再次將那具分身切割開來。


    卻忘了對方隻是一俱分身而已,破碎的軀體散而又聚,手中槍鋒輕顫間,點點寒星鬥然綻射,快若流光電馳,空氣仿佛靜止,唯見點點星光巳在眼前綻放開來……


    與此同時,陸隨風幻出的另一道分身,也已迎向另一位持刀的族老,長須及胸,手中的月牙形彎刀紅芒衝天而出,熾熱的刀氣霸道地劈空斬落。


    赤焰刀芒蓄滿了淩冽的刀意,途中仿佛點燃了虛空的氣流,卻迎麵遭遇一道流星槍芒的阻擋,鏗鏘撞擊,烈焰紅光斜飛而起,宛如失控的流火。


    長須族老渾身紅光透體,毫不停頓的一步踏出,手中的烈焰刀芒旋舞揮斬,瞬間迸發出數百道烈焰刀芒,快若奔電迅雷,每一道刀芒都熾烈如火,火星飛灑激射,沾身即燃速焚。


    這具分身不閃不避,完全無視漫空流火的威脅,一槍如風的奔刺而出,槍鋒未至,肌膚巳然生痛。長須族老不敢怠慢,手中的月牙形彎刀一轉一旋,一束赤紅的刀芒熾熱如火,瞬間襲卷向那道青色的如風槍芒。


    所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烈焰刀芒更盛,這是何等霸道的招式?竟能將對方淩厲的攻勢化為己有,熾焰火刀逆向反卷的倒轉而去。


    這具分身的手中銀槍一抖一顫,一片如雪流雲仿佛從虛無中鬥然生出,看似悠悠,實則快如奔電劃空,呼吸間已切入倒卷而回的熾焰刀芒中。頓然呈現一幕烈焰焚雲,雪雲裹火的壯觀景象。


    鏘鏘鏘!火雲滾蕩翻卷間,不斷傳出刀槍撞擊的鏗鏘聲,漫空火焰,雲氣飛濺綻射。如雪流雲逐漸呑噬熾烈火焰,一方虛空變得通紅透亮,觸目皆是如血流雲彌漫。


    片刻間,熾焰刀芒火勢逐漸褪盡,唯剩一片血色流雲仍在飛速旋動著朝前閃射奔行。


    火雲如血,所經之處仿佛將四周的空氣點燃,令人熾熱難耐。火雲旋飛,直指始作俑者,分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一退再退!長須族老此刻卻是一臉苦相,鬱悶致極,本以為自己一招精彩絕倫的借勢反擊之舉,定可出其不意地重創對手,沒想到竟被對方以彼之道,甚而加倍俸還。


    火雲如刃,殺氣洶湧澎湃,稍一沾身碰觸,非死即傷。無論長須族老如何閃避躲讓,血雲都如影隨形,緊追不舍,令其須發倒豎,心驚肉跳。


    即然躲避無門,索性不再閃退,深吸一氣,月牙彎刀倏然橫空斜斬而出,烈焰刀光飛劈怒斬向火雲,一聲轟然爆響,給人一種火山崩裂迸發的壯觀景象。


    轟隆!那團血色火雲被狂暴的刀芒應聲斬裂開來,空中隨之呈現出兩種色彩,一種如雪晶瑩,一種如血火紅。彼此爭鋒,糾纏碰撞,互不相讓。


    一刀逆轉困局,長須族老隨之回刀複斬,順著之前斬出的軌跡一連百刀狂擊,熾焰衝天,直將火山崩發的氣勢推向巔峰。


    長須族老絕學憑出,卻並未意識到自己是在與一俱分身搏殺,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隻是覺得對方身形忽然變得有些迷離,虛浮,時隱時現,令人眼花目眩的難辨虛實。


    下一秒,便見一道人影突然詭異出現在自己眼前,長須族老驚覺時,一束熾亮的光弧已迎麵刺來。


    這一槍來得太快,太突然,沒有任何前兆,人在數十米開外,怎會突然殺奔眼前?長須族老無暇多想,傖促間下意識的揮刀斬向奔刺而至的槍芒,豈料那束光芒中途微微一頓,暮地化出七道刺目的槍影,每道槍影皆真實無虛,殺氣森然,鋒芒無盡。


    愕然間,長須族老揮出的一刀,一時之間,卻不知該格擋其中的那一道槍影?難不成也要如對方一般一刀化七,自問眼下根本做不到,更何況還是在傖促間出刀。


    這一槍的來勢太過詭異,而且還是一槍化七星,直指對方周身致命部位。擋是擋不住了,驚惶之下,做了一不可思議的舉措,不格不擋,不閃不避,因為這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仍無法避過一槍透體之厄。


    長須族老渾身紅光透體,氣勢洶湧鼓蕩,全身上下散發出熾烈的火焰流光。四周空間的溫度似乎在急劇上升。烈焰的高溫蒸騰,空氣中都彌漫著燃燒的氣味,稍近的觀者都感覺身上的水分在迅速的蒸發,令人生出一種口幹舌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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