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洞裏,止天霆看著那個已經劃開了冰殼,全身裂痕躺在冰床上的孩子,眼中滿是痛惜。“都怪我,如果我當初早點發現……”


    他身後,司寇繪顏在看到自己侄兒的慘狀後,當下悲鳴一聲,撲了過去,趴在侄兒的身體上痛哭起來,“我可憐的真兒啊!你怎麽就這麽慘呐!蒼天無眼啊!”聲音之悲切,令人聞之淒然。


    被特邀來觀看涉雲真身體狀況的大能隱士聞百草衝天翻了個白眼,“你這婦人,真是麻煩,哭能有用嗎?哭能讓你的侄子化險為夷嗎?有這氣力,還不如多多打探哪裏有奇珍異草,好日後能派的上用場。”


    他為人隨性灑脫,自幼孤兒,獨自一人長大,修真有成後更是淡泊了親情,因此對這些情緣深長的場景格外看不慣。


    司寇繪顏止住了哭聲,隻小聲哽咽,雙手撫摸著涉雲真滿是裂痕的青白麵孔,眼中淚珠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


    聞百草施施然走過來,看了眼涉雲真的情況,說,“幸虧這身體護的及時又保養得得當,否則,便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得。”


    司寇繪顏用袖口抿去眼淚,哀聲問到,“前輩,我這徒兒,還有可能救得回來嗎?”


    聞百草分出靈力去在涉雲真身體中細細探看,說,“魂魄無損,骨肉俱在,隻是髒器皆衰,經絡盡斷,若是能找來足夠的靈草,將這身體修不好,姓名倒是無虞,隻是怕是日後修為再不能精進了。”


    司寇繪顏忙點頭道,“我仙靈穀靈藥充沛,但凡前輩有需要的,請盡管提,就算仙靈穀沒有的,我也一定會為前輩尋來!但求前輩救他一命!”接著頓了頓,又哭道,“這可是我那苦命弟弟唯一的血脈了啊……”


    聞百草聽不得婦人嚎哭,皺眉訓斥道,“哭什麽!人還沒死呢!”


    止天霆則比司寇繪顏想的更多,問道,“我這徒兒,就沒有在修行的可能了嗎?他還如此年輕,又天資過人……”


    “沒有沒有!至少憑我的本事是沒可能了。”聞百草不耐煩的揮著手道,他這次本就是看在泠千雪和劍閣的麵子上才來的,這人天性薄涼,別說現在修真艱難好苗子難見,哪怕是未來修真沒落獨有一人能力挽狂瀾,怕也是跟他沒什麽關係。


    “不過我都辦不到的事情,怕這世上也沒人能辦的到了。這孩子不止筋絡盡斷,甚至靈根也斷了,沒有靈根無法接引天地靈氣,要如何修煉?”


    盡管這人涼薄,卻也重情重義,否則也不會因為曾對他有些許恩情的泠千雪一句話就離開隱居之地。


    要知道,他可是分神期的不世出的大能!


    在這個元嬰即為金字塔頂端修士的世界,他可是超脫凡塵外的存在!


    與元嬰即使壓製也會讓人感到壓迫的靈壓不同,到了他這個等級,靈壓全數內斂,若不是刻意外放,他人根本感覺不到。這也是大化歸真,大道至凡的初步表現。


    這就讓他看起來比元嬰修士更為平易近人,再加上他的本事又是行醫救人的,因此止天霆和司寇繪顏就忍不住對他有了更多期待,也敢於提出條件。


    不過即便是元嬰修士,恐怕以這兩位護短的程度,也是會冒著壓力問上一問的吧!


    但是聞百草的脾氣是真的不好,當下就怒了,道,“說了不能就是不能!不可能的事再怎麽著也是不可能的!就像海水不能倒灌,星辰隻能高懸天上一樣!除非出現了奇跡或者天道寵兒!”


    “可奇跡之所以被稱為奇跡,就是因為它的不可能與稀少,天道寵兒你們就更是別想了,那都是千萬年才有一個的,是有大造化大未來的人物,隻在英傑輩出世道繁華或者大動亂的時期才有可能出現!”


    “能救活他還保住現在的修為就不錯了,你們就休要提這提那了!若是換個人來,連他現在的修為都保不住!”


    止天霆眼色一暗,抿緊了唇。這是他的徒弟,是他要提攜長大的好苗子啊!如今這個本來有無限可能的好苗子就這麽廢了,這讓他如何甘心?讓他的徒弟如何甘心!


    司寇繪顏也是臉色一白,但聽聞至少能保住現在的修為,也就不再多做要求。


    在她看來,能保住性命便是萬幸了,那可是魔刀啊!她雖沒有見識過那場浩劫,但也是聽穀中仙子們提起過的,更別提那始作俑者據聞和師父還有舊。


    她師父乃是天之驕女,與她一樣皆是單冰靈根,與她師父相交的皆是同等的天之驕子,便是雙靈根也不配與之交談的,那個人還是當代才俊中的佼佼者領頭人,後來更是墮了魔功力大增,可怕之處可見一斑。


    能從這種人的手中凶器下撿回一命,已經是萬幸了。


    “無妨!前輩能救回我真兒一命便是萬幸,繪顏不敢奢望更多,便是日後隻能這樣了也無妨。”司寇繪顏道,“我家中有些手段,便是讓真兒重回凡間做一凡人,也是不錯的。”


    “無知!”止天霆本還想等徒弟救回後竭力一試,聞言立刻怒視司寇繪顏。


    金丹後期的壓力頓時襲向司寇繪顏。


    她之前雖然得了機緣修為大增甚至堪比禁藥,直接到了金丹前期,但畢竟不是自己苦修上來的,修為不穩,被這麽一壓立時臉色蒼白。


    也幸好止天霆並無殺心,否則司寇繪顏恐當下便要吐出血來。


    可司寇繪顏也是個性子烈的,不然也做不出休了嶺南王帶著涉雲真離開涉家的舉動,硬撐著瞪回去,竭力大喊,“我說的有錯嗎!連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那些虛的有什麽用!閣主你莫要仗勢欺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


    止天霆本也無意為難她,這人在他眼中也隻是個小孩子罷了,便冷哼一聲收回靈壓,再次問向聞百草,“前輩您修為高深,博聞多識,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聞百草煩悶的擺擺手,“沒有沒有!我便是這把歲數了,也沒辦法!說到博聞多識,難道我比得上天道?你要憑這點救人,還不如去問天道!不過,我怕是天道都留不下這孩子的一場前程了。”


    他這話隻是擠兌寸寸不讓得隴望蜀止天霆,順便聲明這孩子是真沒辦法了,卻不想止天霆真的聽進了這番話,隻是聽的重點卻有所不同。


    聞百草轉身前去涉雲真身邊,揮手讓司寇繪顏讓開,開始修複這孩子的軀體表層,順便吩咐司寇繪顏準備草藥為這孩子療傷。


    止天霆卻是心中大動,一個瘋狂的念頭逐漸形成,走出了玄冰洞。


    對啊,修士在博聞強識,也總有不知道的東西,這世上,最全知的,不正是天道嗎?


    修士沒有辦法,可這天下總有些詭異的法門是他們這些修士不知道的,而這些,天道卻知道!


    天道不能說話,但是有人可以說話,並且天道知道的東西,他也知道!


    止天霆打定主意,遁光去了劍塚。


    劍塚經過之前一役,被狠狠加固了一番,便是護塚陣法,便不下十個,其中鎮壓萬劍的鎖靈鏈更是被重新布下層層劍法。


    可惜的是須得借這萬劍的煞氣殺氣鎮壓血止殺,不然為了保護這萬劍之塚,怕是早就把血止殺這人間殺器送走了。


    畢竟再天地靈寶稀缺,修士難以自己鍛造本命法寶,皆是靠著上古流傳之物充作本命法寶的今天,劍塚對於劍閣的重要性早就超過了普通藏劍閣。


    然而這天下兵器之首,集血煞之氣與魔氣於一身的魔刀,就被鎮壓在這劍塚之中。


    說起來,要認真算,自從魔刀現世之後,這天下兵器都應該臣服於魔刀,這劍塚萬劍也是,此時,萬劍卻集結煞氣鎮壓魔刀,算不算的上犯上作亂呢?


    那止天霆先是想到魔刀的來曆與其特殊性,又想到了魔道與天下兵器的關係,其中總總紛雜淩亂,不一而足,也是他心緒不寧,又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才會想些雜七雜八的來分走心神。


    可是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止天霆拿出後來元嬰修士們特製的陣法通行令,進入陣法之中,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鎮壓魔刀的大坑前。


    魔刀感到有人進來,抬起頭,披散的頭發擋住了臉,讓他的麵容模糊不清。


    “嗬——怎麽?發現你的徒弟這輩子毀了,所以來找我算賬的嗎?”


    那逆天血奪功法是他使出的,自是知道這功法的種種使用後果。這功法,本來是上古一魔修為了強奪人功力創出的,可終究因體內靈力過於淩亂而爆體而亡。


    後來用血液做容器護送他神魂刀魄回歸的,更是一上古魔尊的獨門功法,所用血液皆是修士精血,那魔尊修為深厚也便罷了,可他奪舍的身體卻隻是一黃口小兒,精血本就不多,怕是失了恁多之後,也剩不下多少了。


    這孩子自此便是保住了性命,也隻能體弱多病一生了。


    止天霆強壓下心頭怒火,讓自己盡量麵容平靜,語氣壓抑道,“我是前來求你的。”


    “求我?”血止殺疑惑的說,然後將這兩個字玩味的品了又品,才輕笑一聲,“原是如此。”


    他隻是情商低,卻不傻,智商更是世間少有。


    “可我為什麽要幫你?別忘了,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重新囚禁起來了。”


    “更何況,當初我問你你可曾後悔失去我這個弟子,是你自己說不後悔的,現在卻來求情?豈不是太晚了嗎?”


    “這麽自己打臉,舒暢嗎?”


    這血止殺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如今被縛無法報複,便話語中帶刺,針針直刺止天霆的軟穴,讓止天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但是他是真的愛護弟子,也不甚在意麵子。


    因此,他做出了一個連血止殺都沒想到的舉動。


    他跳入深坑內,對著被縛的血止殺,重重的雙膝跪地。


    “我求你,救救我的徒弟。”


    膝蓋落在土地上的聲音因為這裏的寂靜而格外沉重,血止殺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就這麽把膝蓋給磕碎了?


    “嗬——嗬嗬,哈哈哈哈!”


    空蕩的空間內回蕩著血止殺的放聲大笑,顯得詭異又可怖。


    可止天霆卻隻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可笑!可憐!可憐啊,真是可笑!”


    血止殺英俊到驚心動魄的臉上帶著笑,可卻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我還以為你也算個人物,能夠接替那個老頭子當劍閣閣主,想來也有些本事。”曾經的劍閣閣主雷天地也是一方豪傑,傳奇人物。


    他天資並不好,是最普通的三靈根,不上不下,也沒有多大的悟性,智商天份也就是普通,因此當他被當做普通弟子收入劍閣,甚至是被一個不怎麽有本事的老劍修收為弟子的時候,任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普通的人會成為劍閣的閣主。


    聽聞這人曾強迫還是幼兒的自己在水中劈劍三千,也曾在腰上係上麻繩徒手攀爬岩壁,更曾經在野外與野獸搏鬥,就是為了鍛煉自己的心誌毅力。


    而且他為人樂善好施,義薄雲天,少有俠名而成年後交遊廣闊,幾乎叫得上名字的同年齡修士都是他的朋友。


    當他修為小成之時,更是攜驅邪令斬魔三千,一時間使得天下清明,乾坤朗朗,在百年前更充當了道修魁首驅逐那個人,在身受重傷後更是散盡修為化作咒文封印了魔刀,還下了死令,為保天下安寧,劍閣弟子必須追回刀魄。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卻在死前將劍閣閣主的弟子傳給了自己的徒弟。


    血止殺雖然睚眥必報,但並非庸俗之輩,他自然知道這雷天地的高風亮節與不同凡響,甚至在心中有過評價,在當今靈氣渙散之際,這雷天地也算得上屈指可數的人物。


    若不是他死得早,等他修入更為高深的大能之境,怕是會有更大的作為吧……


    “沒想到,那人也算是個人物,卻會有你這樣的徒弟。我是聽聞人類中有句話,叫男兒膝下有黃金,又聽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作為劍閣閣主,想要多少天資出奇的弟子沒有?為何偏偏糾結在這一個區區二靈根上呢?”


    血止殺突然起了好奇心。


    便是當初那位雷天地,為了大局,怕也是隻得犧牲這個徒弟了,最後能救回來也就是萬幸了,他也許會可惜,卻絕不會投入太多。


    最有可能的,便是將這弟子放回凡俗,然後重新收一個弟子培養,說不定還能更有些價值。


    至於向他求助……嗬嗬,怕是連這個想法都不會有。


    “你又是,怎麽想到,要像我求助的呢?”


    止天霆不知道這魔刀想的什麽,隻能道,“你是天地魔氣鑄成,自有法門直通天道,這世上最是無所不知的便是天道,天道無言,可你卻有。”


    “哈哈哈哈……真是笑話。”血止殺說,“我無所不知,就會幫你嗎?你難道就沒想想,你們封印了我,囚禁了我,讓我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我怎麽會幫你們呢?萬一我折辱你,刁難你,要你以命抵命呢?”


    “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麽善人啊。”


    止天霆有些失神,想到了病床上死人一般的徒兒。


    “我沒有其他辦法,更何況,你之前說過,你的印記還在他身上,即使救活了他,也沒辦法斬斷你們間的聯係。”


    “你既然要奪舍,那就肯定不能奪一個廢人的身軀,倒不如告訴我這個方法,讓我們把他治好。”


    “哼,可笑,難道我教你們治好了那個小孩,你們就會放任我奪舍了嗎?”血止殺冷笑一聲,“隻會一次次上演今天這一幕罷了。”


    止天霆不言語,隻是跪著。


    血止殺看著這為了弟子放棄尊嚴的家夥,再感受著身上層層的靈鎖,不知怎的內心怒氣突然翻湧,剛想讓止天霆滾,卻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竟是將他內心的怒氣壓了下去。


    “我可以幫你,你的弟子不僅能恢複如初,還會得到一大助力,走的比別人更遠。”


    止天霆聽到前半句話,簡直是頓時狂喜,卻在聽到後半句話後迅速冷靜下來。


    這魔刀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人,更別提送別人一場機緣了。


    止天霆謹慎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血止殺嘴角勾起笑容,慢慢道,“別這麽警惕……我可是難得發一次善心。我可以救你的徒弟,同時不會要求你做任何事。”


    如果他提出了什麽難以接受的要求,止天霆還會覺得正常一些,可是聽到對方毫無所求,他反而更加戒備。


    “你也說了,我的記憶是直通天道的,隻不過是讓一個筋脈盡斷靈根斷裂的小孩兒重新能夠修煉罷了,我自然有辦法。”


    止天霆開始懷疑這辦法是否難以達成,所以這人故意說出來讓自己先有希望後絕望的。


    “隻要你讓我認他為主不就好了?”


    止天霆眉頭一動,“什麽意思?”


    血止殺卻悠然自得,麵帶微笑的看著他,說,“如果讓我無償的幫助一個人,我自然是不願意,可依你的性子,怕是讓你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你也不會願意。”


    “我可是魔刀啊!我的所求,又怎麽會符合你們人類的喜好呢?”


    “因此,隻有一個辦法,讓我認他為主,這樣,我做的一切就都是為了主人了,而在天道誓言的約束下,我又無法違背主人的命令或者傷害主人,那麽,隻要讓我成為他的所有物,為了自己主人的強大,我自然也會竭盡全力的去幫他。”


    血止殺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幾分誠懇,這讓止天霆心頭巨震。


    看出止天霆的動搖,血止殺臉上仍是一副誠懇的表情,可內心卻在冷笑。


    他可不是愚昧無知的蠢物,這世上操縱人心的想法千千萬,如今提出的,隻不過是能讓他從這鬼地方脫身的辦法罷了,至於以後……憑他的本事,要操縱一個小小的修士還不容易?


    “我要考慮考慮……”止天霆覺得頭腦有些渾噩,像是被這裏殘餘的魔氣影響了。


    他心知此中必定有詐,可血止殺的話卻不禁讓他心生動搖。


    “隨你的便。”血止殺臉上的誠懇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詭秘的笑,像勾人的惡魔,黃泉上猩紅的曼珠沙華。


    “你弟子的未來,就看你了……”


    “有了我,你的弟子將修複軀體,用上最好的功法,使出最好的劍招,他將不辜負自己的天資與才能,在這個世界上大放異彩。”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會感激你這個決定。”


    止天霆心中有什麽被狠狠擊中了!


    他不怕自己的弟子成為廢物,也不擔心自己可能受到的責難,但是他擔心他可愛聰慧的弟子會就此一蹶不振,會對他心生怨恨……


    而血止殺的話,正中紅心。


    止天霆站起來,拍去衣袍上沾染的灰土,轉身離去。


    血止殺看著他遠去,然後感到陣法被開啟又封閉,周圍又陷入一片寂靜,冷冷的笑了。


    那個人沒有答應……但是卻也離答應不遠了。


    他會的,可不止是殺人啊……


    止天霆知道自己的狀態很不對,他一方麵告訴自己,遠離血止殺,這個方法絕對不可取!因為那是魔刀,是心思深重心懷不軌的血止殺!師父曾說過,想要得到什麽,就一定會失去什麽。


    這個主意聽上去很好,卻有些無理取鬧,也能表明,血止殺一定能治好自己的徒弟。


    但是血止殺為什麽不提出條件然後用這方法交換呢?


    這隻能說明,這把魔刀圖謀的更多。


    可是他另一方麵卻覺得自己不斷的在對自己說,這沒有問題……因為表麵上看起來,這確實對涉雲真有百利而無一害,甚至還為真兒增添了一大助力!


    魔刀當年的本事,他也是見識過的,那一幕幕血紅色的場景至今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風中的血腥味,地上的遍地黑紅,以及悲慘的哭號和痛苦的□□……


    若是讓涉雲真得到這力量,真兒一定能比他人走的更久,更遠……


    到時候,真兒真的會開心的感謝自己嗎?


    止天霆覺得有些迷茫。


    走了一會兒,直到感到一陣冰寒,他才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玄冰洞。


    他被凍的一哆嗦,隨即運行靈力包裹住身體,才繼續往裏走。他想看看自己的徒弟,哪怕對方不能言語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他能讓他安寧。


    聞百草已經走了,司寇繪顏也不再。


    涉雲真身上的血絲都被拭去,顯得幹淨多了,可一張精致的臉上密布著紅痕,看上去像是摔裂了的瓷娃娃,讓他顯得一點也可愛不起來。


    這軀體被暫時修複了,可那斷了的筋脈卻無法一時連接上。


    止天霆不由得想起涉雲真曾經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後,抓著衣角好奇的看著周圍的樣子,還有他明明是個小孩,卻非要一板一眼的擺出一副尊令的樣子,以及他累極了卻還是遵照自己的囑咐練劍的模樣。


    這是個多麽乖巧的孩子啊!


    有什麽落在了玄冰上,發出“茲”的一聲,本來光滑的玄冰上多了一個圓形的小冰點。


    止天霆坐下來,讓冰寒之氣縈繞在自己周圍,冰寒的氣息冷卻了他思維,也讓他冷靜下來。止天霆沉下心,看著徒弟,心中卻細細回想血止殺的話,一遍又一遍的揣摩著那把魔刀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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