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繼續得意地說道:“他要上流社會,我就給他創造一個上流社會,這個還不簡單!隻要他有錢,還有什麽事是辦不到的!先給他做了投資移民,一變身就是新加坡國籍了,那時候不像現在,是個外國人來國內投資都是香餑餑!我都不用做什麽,他就被捧上天了!”</p>


    我卻反對道:“外包裝可以變,可骨子裏麵的東西是不會變的!”</p>


    馬總搖著頭道:“你說得也對,也不對!謊言說一千遍,就成了事實!有時候,連自己都能騙!衛華就是這樣的人,要不是他那個弟弟出現,他真把自己當成歸國華僑了!還是我時不時地提醒他,讓他認清自己的!”</p>


    </p>


    我噢了一聲道:“你是用他弟弟威脅他啊?”</p>


    馬總撇著嘴道:“不能說威脅,他的那些以前的事,總的有人替他張羅吧?要想歲月靜好,就得有人負重前行!”</p>


    我插了一句嘴道:“就像你哥哥一樣,幫你負重前行?”</p>


    馬總白了我一眼道:“你到底聽不聽?”</p>


    我笑嘻嘻道:“聽,聽,您繼續!”</p>


    馬總繼續說道:“《葉問》看過沒有?不是甄子丹的那個,就是打得熱鬧,沒意思!王家衛的那個!”</p>


    我嗯了一聲道:“看過,沒看懂!”</p>


    馬總不屑地說道:“我覺得趙本山在裏麵演得最好,他說啊,那些年,有人成了裏子,有人成了麵子。麵子不能沾一點灰塵,流了血,裏子得收著,收不住,漏到了麵子上,就是毀派滅門的大事!你明白他說得意思嗎?”</p>


    我搖了搖頭道:“沒看懂,聽的雲裏霧裏的,搞得神神秘秘的,最後還沒打起來!”</p>


    馬總看了看我,更加的不屑道:“你啊!也是跟著看熱鬧!能成大事者,絕不可能就是他一個人能成的!得有裏子,還得有麵子!麵子上的事,自然是體體麵麵,風風光光的,裏子要幹的事,就是為了撐起這個麵子,不得不做的事!他衛華是麵子了,那就得他弟弟做裏子了!總的有人犧牲啊!”</p>


    我冷哼道:“說得這麽大義淩然嗎?我得和你說說,首先啊,這片子就《一代宗師》,不叫什麽《葉問》,也不是為了講訴葉問的傳奇故事,隻是借著葉問如何成為了一代宗師,來宣揚中國武術講得是溫、良、恭、儉、讓!</p>


    其次啊,趙本山是個什麽人,儈子手!一出手就是殺人,所以他沒和葉問過招,讓他成了一代宗師!他要是出手,誰輸誰贏還未必啊!趙本山肯成就葉問,是因為葉問心中無愧,懂得讓,是大才!</p>


    你想想,你這主謂關係都沒搞清楚,就來和我雲裏霧裏的講道理了!衛華要想成了麵子,就讓他弟弟成就他,甘心做裏子,可他弟弟願意嗎?你哥哥馬林願意嗎?都是你逼得!”</p>


    馬總沒生氣,還是溫和地說道:“我不是來和你說教的,咱們兩個誰也不可能說服誰,你要是想聽呢,咱們就繼續,你要是不想聽呢,那咱們就結束!”</p>


    我哦了一聲道:“就算我不問,你是不是也得說給我聽啊!否則,無人喝彩啊!這感覺就像你中了500萬,誰也不敢說,一個人偷偷高興了一夜,之後就變得索然無味了!”</p>


    馬總有些無奈地說道:“算你說對了!衛華其實算是我傑出的代表作了,到死,他都還是新加坡國籍的通緝犯,曾經的富商!不是沒人質疑過他,查過他,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先是成功地騙過了自己,讓自己深信不疑,自己就是那個從小出生在貴族家庭裏,接受過良好的教訓,有著優良血統的正宗新加坡公民!</p>


    按照我的計劃,根本就不用我出麵,他就能夠幫我賺夠足夠的錢,來實現我的夢想!他一度都很成功,也馬上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他太自信了,事業上的太過順利,讓他徹底的膨脹了!我告誡過他無數次,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他不聽!他都早就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他也同時低估了你,作為他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你的出現,讓他措手不及!</p>


    在和你作對的這件事上,我也無數次提醒過他,沒必要和你計較,因為你無足輕重!可他不聽,一定要和你爭個高下出來!事實上,他曾一度戰勝過你,你的心理防線都被他擊破過無數次,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挺過來的,當時我就該意識到這點,這都讓你挺過來,我就不該小看你!可你知道嗎?你那時候,真的微不足道!</p>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在我眼裏像是沙漠裏的一粒沙,混進沙漠裏,再想找出來都難啊!”</p>


    我驚訝地說道:“那你的演技真的是如火純青啊!我就因為你的賞識,激勵著自己向你學習,有一天不敢說和你並駕齊驅,至少是在你不遠處,可以看到你的背影!”</p>


    馬總得意地說道:“給年輕人上進的信心,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不知道多少人,為了本來就遙不可及的夢想去奮鬥,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沒成功,天天自憐自愛,以為自己缺少機會,沒有找到自己的伯樂!其實,就是自己在給自己畫餅!很多人一出生就該知道的命了!住多大的房子,開什麽車,賺多少錢!我隻不過,給了他們希望,就像中六合彩一樣的希望,讓他們活得更加得欣欣向榮,人一旦沒了希望,就什麽都沒了!隻要還有希望,就能一直不斷地前進!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偉大?”</p>


    我哼了一聲道:“自己說出來就不偉大了!你這是站在聖人的角度看問題!可你不是聖人啊!你自私自利的,你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的目的,沒一件事是為了他人著想的!你之所以,為年輕人夢想,那僅僅是你自己的一種低級趣味而已,因為你這樣可以有一種俯瞰大地,君臨天下,王者的態度對待世人!你隻是覺得有趣而已!甚至就像耍猴似的,讓猴子覺得自己很聰明,教他們認字,識數,讓猴子們覺得,沒了他們,人類根本就不會算數,沒了他們,人類該怎麽辦啊?你卻在背後笑他們的無知和不知所謂!”</p>


    馬總豎起大拇指道:“看來你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你不會理解的這麽透徹!的確是,我就是在戲弄他們!讓他們都覺得自己很行,自己是被需要的!這樣他們才會有動力來幫我幹活啊!這不是挺好的嗎?我給他們動力,給他們希望,讓他們不斷地前進,努力地變成更優秀的自己!”</p>


    我搖頭道:“動機不純,目的也不良!倘如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倒也可以!但你不是的,一旦發現有人沒按照你安排的軌跡走,你就開始給他畫更大的餅,或者就破壞了給他創建的美好藍圖,徹底地毀掉他!就像孫勝國一樣,像劉晟一樣,像劉子然一樣,對嗎?”</p>


    馬總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對啊!這有什麽不對的!大家都按部就班,按照他們該走的軌跡走,這樣不是很好嗎?可他們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想法,錯誤的想法,今天我是這樣的,明天我覺得應該這樣的!他們覺得什麽?他們知道什麽?為什麽要他們覺得,他們能覺得了什麽啊?站在雲端上的人是我,隻有我在俯瞰大地,他們都在雲端下,他們能想明白什麽?”</p>


    他越說越激動:“你大哥孫勝國,我都給他安排到那麽高的位置了,為什麽還要急功近利?有了權還不行,還要有錢?錢對於他來說,有個屁用!他不出差錯,再高的位置,他都能做到!怎麽就那麽沒耐心呢?我都等了十年了,23歲畢業的我,什麽都沒有,規劃了十年,忍辱偷生,天天看著那些蠢貨,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我說過什麽了嗎?我隻要稍微提前一下自己的計劃,我就能趕超他們!可我沒有!我都等了十年了,他為什麽不能等啊!他本來是我事業上最主要的助力,為了他,我花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苦心!就讓他給這麽白白斷送了!</p>


    最蠢的是,他還用那麽笨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死都沒用了!我給了他多少次機會啊!他都給搞砸了!這不能怪我!”</p>


    我眼裏充滿了仇恨,這一刻我都想直接用自己麵前的筷子,插進他說話的喉嚨裏麵,讓他閉嘴,可我忍住了,因為我還想看他繼續表演。</p>


    馬總看我沒動靜,讚許道:“有進步!你大哥的事,真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想不開!”</p>


    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道:“人都死了,能不能不說他了?”</p>


    馬總笑了笑道:“好,不說他了!繼續說衛華!衛華這個人,我還是很欣賞的!他的容忍度就很高!忍耐力極強,做事很細心!你說你和他老婆的關係都那樣了,他都能忍!不是一般人!”</p>


    我切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他知道,我和他老婆一點事都沒有!再說,他這個老婆怎麽來的,你應該比我清楚!”</p>


    馬總搖頭道:“那你就錯了!賀潔從開始認識你,就是我安排的!賀家的人,都是我安排的!賀東就是為了試探一下你的!當然他們的出現,也不完全是為了你,因為那時的你,根本沒那麽重要!賀潔是個好孩子,她和衛華結婚,我是反對的!我不想讓她就這麽毀在衛華手裏,就為這個原因,我和衛華之間有了間隙,他也就在那個時候,脫離了我的掌控!”</p>


    我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你高估了自己的控製能力,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受你的控製,如果是的話,我就早就會察覺了,他可以這麽無法無天的,就是因為,我覺得他覺得自己就是老板,可以決定一切的!你要是但凡能管住他一點,也不至少會弄得現在這個下場!”</p>


    馬總有些無奈地說道:“他是人,又不是牽線木偶,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想法,適當的時候,給他提個醒就行了!隻是,他膨脹得太厲害了,也的確是做的太順了,一次的非法集資,就讓他弄了幾千萬,還沒人拿他有辦法!人一旦發現了致富之路,就很難回頭,都會禁不住誘惑!換成誰都一樣!與其說,我沒後期沒控製他,不如說,他根本就不受控製了!他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手都伸到政府機關了,給政府拿項目,都不是他去求的,而是主動上門來求他的!麵子上,他做的很好,隻是裏子出了問題!”</p>


    我哦了一聲問道:“你指的是賀家?”</p>


    馬總嗯了一聲道:“是的,賀家人不甘心做裏子啊!他們也想做麵子,隻是賀東不爭氣,不然的確可以和衛華一爭高下!”</p>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賀東根本無足輕重,是賀天剛愎自負,認為他能控製住自己的傻兒子,我都警告過他無數次,隻要他把賀東送走了,就不會有悲劇發生!他非要惹我們!”</p>


    馬總點著頭道:“是啊,這個蠢貨,到處惹事,以前惹了一些小腳色,用錢就可以搞定了,可他真不該去惹你們!他估計也沒想到,你們這麽難弄!賀天心疼他的寶貝兒子,這點是可以理解的,賀家就這麽一根獨苗!隻是一個付不起的阿鬥,留著還能指望他繼承賀家香火啊?”</p>


    我憤憤道:“是你下的命令,殺了賀東的嗎?”</p>


    馬總否認道:“是衛華自把自為,耍小聰明,以為殺了賀東,嫁禍給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的!可惜啊,賀東到死都要累街坊,搞得賀家被連根拔起,衛華也不得不出逃,我在他們身上布置的一切,都白弄了!”</p>


    我不解地問道:“你就在他們身上下了賭注啊?這未免太冒險了吧?”</p>


    馬總得意道:“當然不止,要隻有他們,我早就被揪出來了!你的好兄弟,劉子然才是我最重要的一步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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