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洪麵不改色的問:“何人所為?”


    季顏發現薑洪的聲音明顯壓低了一些,夾雜著一絲冷意。


    “法家子弟。”季顏如實回答。


    “死了?”薑洪握了握拳。


    “全死了。”季顏說。


    薑洪沉默了許久。


    季顏隻感覺這個表麵平靜的老人,正在心中強烈的壓抑著什麽東西,這導致季顏現在看薑洪,都能感覺到一絲危險。


    但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


    薑洪忽然換了話題。


    “如何稱呼?”


    “千殺門風之顏。”


    “那個不久前被滅門的千殺門?”


    “是的。”


    “可查到是何人所為?”


    季顏沒想到薑洪會關心這個,頓了頓,回答道:“法家鬼童子。”


    薑洪一手捋了捋胡須,另外一隻負手來回踱步,沉吟道:“他的話,會比較難複仇。法家不滅,他不會死......或許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季顏抬眸,並未探究他話裏深意,再者,她也確實體會到了慕容鬼的不簡單,也沒有忘記法家其他人帶給她的仇恨。


    “我本來要做的,也不是隻針對某一個人。”季顏沉聲說。


    她要做的,是推翻整個法家!


    薑洪聽完冷笑一聲,“就憑你?和你門下的幾個烏合之眾?”


    季顏有些吃驚,薑洪居然連自己的這些底細都知道?


    那麽自己在伽羅城收買家族的事......?


    “就算你能收買人心,但那點力量,依舊不成氣候。你手下那些人成天各個家族跑,遊說收買他們,連我都知道了,你以為法家不知道?隻是不在意罷了。你太小瞧法家的底蘊,他們擺在麵子上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薑洪直接把季顏的心思拎出來,打擊道:“你以為鬼衛軍算什麽?法家的主力軍?不過隻是看門的。法家真正恐怖的,是那些埋在地下的,沉睡的力量。這次經你一鬧,隻怕一個個的就要蘇醒過來。”


    季顏深吸口氣,沉默不語。


    薑洪繼續說道:“我說的那些,隻是地麵、還有地下的東西。法家頭頂上還有東西罩著,你見識過了吧?法家多行不義,卻能屹立一千年,不被任何勢力撼動,身後沒有人扶持,他們能一直站的那麽穩?扶持法家的那一股勢力,才是真正無敵的,單憑你一人,如何去對抗他們?”


    毛蟲聽到這些話,都有些縮起了身子,季顏思索了許久,並沒有被嚇退一步。


    在她的心裏,推翻法家的想法,從來都是堅定無比,不帶一絲猶豫。


    “試著做吧。”


    這是季顏給出的回答。


    困難又怎樣,敵人強大又怎樣,試著做吧,試著去戰勝他們。


    不然能怎樣呢?


    當一輩子縮頭烏龜?


    而且,誰說她隻是一個人了?


    毛蟲不是幫手嗎?


    毛蟲感知到季顏的情緒,很想說自己不是幫手。


    自己是古靈獸,這會兒應該是中立的。


    薑洪眼睛盯著這個死死不肯露出一絲一毫軟弱的小姑娘,驀然發出一陣大笑。


    季顏當下就感覺臉麵有些掛不住,暗暗埋怨這個糟老頭子,就算覺得自己想的簡單,做法幼稚,也用不著如此毫不掩飾的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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