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28


    “啊?你……你什麽意思?”李鐵柱這邊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王煥蓉說的清楚,不過他也沒明白什麽意思。


    王煥蓉在這配合著杜樽裝神弄鬼,卻沒想到李鐵柱領悟力這麽差,隻好耐心解釋道:“我大哥對占卜法術有點涉獵,雖然不甚精通,卻每每總是靈驗,他剛剛本是想給你露一手,占卜一下嶽家軍的具體方位,誰成想居然占出了一個‘凶’字。”


    “大姐的意思是……我嶽家軍有難?”李鐵柱反應過來,立刻急聲問道。涉及到嶽家軍,他終於沉不住氣了。


    這個時候就該杜樽這個神棍粉墨登場了,隻見他一番作態之後,瀟灑的擦去嘴角的血跡,雙眼望著遠方,一副高瞻遠矚的樣子,低沉著聲音道:“也是,也不是。”


    這種模棱兩可含糊其辭的話最是讓人心急,想象力豐富的人能夠從中找到一千種可能,李鐵柱本就焦急聞言更是急不可耐,上前一步抓住杜樽的胳膊問道:“杜大哥,你什麽意思啊,我們嶽家軍怎麽樣了,我家元帥怎麽樣了?”


    聽到李鐵柱這麽問,杜樽知道對方已然入彀,立即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一下狠心般的道:“罷了,雖然泄露天機於我壽命有損,可為了嶽元帥安全,我也隻好明說了。”


    “杜大哥快說,快說!”李鐵柱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掰開杜樽的嘴把話摳出來。


    杜樽接著又惺惺作態了一會,引得王煥蓉十分的不耐煩,低聲咳嗽了一聲,這才作罷。杜樽壓低聲音道:“柱子兄弟,接下來我說的話雖然離奇,但是句句你都要牢記,你或許不信,但是記住的話有可能會救嶽元帥一命,而且這件事你萬萬不可對別人提起。”


    “杜大哥快說吧,如果能救我家元帥,我鐵柱為了元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李鐵柱神色堅定的保證道。


    “好。”杜樽猛的一拍李鐵柱的肩膀,看到李鐵柱這般心態,杜樽也有些感動,自忖雖然是騙了這個孩子,卻沒有害他之意,於是也就繼續裝下去道,“柱子兄弟,我的占卜術與別人不同,乃是感應氣運用來占卜。嶽家軍人人驍勇,心為家國社稷,嶽元帥更是天神下凡一般,是以我多次占卜都能感應到嶽家軍的活躍氣運。剛剛本想占卜一場讓你相信,可是卻撞到了另外一種氣運,那就是‘凶’。”


    看著李鐵柱有些茫然的神色,杜樽進一步說道:“氣運氛圍吉凶兩種,通常來說這兩者是平衡的,嶽家軍帶著的能量吉運顯然要比凶氣多一些,所以才能每戰皆勝,往往逢凶化吉。”


    杜樽說完,李鐵柱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每一仗雖然打的艱難,可是往往都能獲勝,想來是神仙老爺也站在我們這邊!”


    杜樽不願看李鐵柱想偏,也急忙補充道:“神仙之說終究是飄渺,不過嶽元帥吉人天相倒是不假,有他領導嶽家軍,這才能攻無不克,可問題也就出在這……”


    “這有什麽問題嗎?”李鐵柱不等杜樽說完已經問了起來。


    “嶽元帥的氣運很強,可是剛剛我占卜的時候,居然感應不到嶽元帥的氣運,反而被一股凶氣所幹擾,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凶煞之氣的強度還要勝過嶽元帥的吉運。”


    “啊?”李鐵柱失聲驚呼,他也不是笨蛋,隻是被杜樽的戲法唬的沒法以常理思考,此時聽杜樽解釋了這麽半天,頓時也是靈光一現,立刻說道,“杜大哥是說,凶氣就在追風騎身上了?”


    “追風騎終究是禦前的人馬,應該不會帶著這麽強烈的凶煞之氣,所以說問題很可能出在他們護送的那東西的身上。”杜樽最後一錘定音,終於把做作了這麽半天的最終目的說了出來。


    李鐵柱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失神了半晌,這才問道:“杜大哥既然占卜之術這麽厲害,可有辦法降服那凶煞?”


    杜樽搖了搖頭說道:“我道行低微,恐怕降不住那凶煞,而且也不知那東西是何物,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杜大哥,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如果那凶煞這般厲害,靠近了嶽元帥一定會出來害人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元帥啊。”李鐵柱急的整張臉都變了形狀,連連搖晃著杜樽的手臂。


    杜樽被他搖的頭都有些發暈,猛的抽回手臂,連忙道:“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嗎?”


    李鐵柱一臉苦惱的道:“其實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麽,隻聽說是會影響天下氣運的東西,好像叫什麽命石!”


    命石?這個名字被李鐵柱說出來,王煥蓉幾人同時咀嚼了一下,記憶裏倒不曾聽說過這種東西,不過看樣子這東西應該非同小可,隻是不知是否真的會要了人命。其實杜樽幾人運氣不錯,他們這番裝神弄鬼實在是破綻百出,經不起推敲,奈何李鐵柱本還是個孩子,不怎麽明白人情世故,哪想到剛剛救了自己命的人會欺騙自己,更何況他也沒什麽好騙的。至於扯出的氣運之說,倒是和那命石的說法很相似,這也就能將幾人的話圓起來,否則還真不一定能讓李鐵柱輕信。


    “那凶煞之氣也許就是命石所發出的,既然追風騎要護送命石給嶽元帥,無論目的為何,終究不太妥當。柱子兄弟,我們有心前去相助嶽元帥,可是帶著我們這受傷的兄弟,腳程終究不快,不如這樣,你快馬先行最好趕在追風騎之前回到嶽家軍,讓嶽元帥千萬不要碰那命石,我們隨後趕到,再一起參詳此物如何?”杜樽索性一裝到底,他也不怕自己忽悠的太過,難以收場。


    “如此最好,可是我人微言輕,不知能否讓元帥相信我,你們若真有法子,可要早早趕來才是啊!”李鐵柱心意一定,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


    “那是自然,柱子兄弟且安心趕回去,我們一定盡快前往。”王煥蓉隨手掏出一錠銀子交給李鐵柱道,“這錠銀子你且拿去,路過驛站買馬換乘,也夠你趕回洞庭湖了,記住一定要快。”


    李鐵柱本想推辭,可是也知道時間緊迫,將銀子一收,抱拳道:“諸位大哥大姐,我鐵柱雖與各位萍水相逢,感蒙各位大恩,若嶽元帥能逃過此劫,我鐵柱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


    “柱子兄弟別這麽說,嶽元帥是我漢人之福,為了大宋安寧,我等自然要略盡綿力。我知你這次回去也是困難重重,如果嶽元帥不聽你的話,你就對他說這些是德勝樓主所言,他定然能理會得。”王煥蓉客套了一下,做著最後的交代。


    “如此甚好,諸位大哥大姐,我這就告辭了,日後再見!”李鐵柱抱拳一禮,說完就轉身跑走了。


    看著李鐵柱遠去的背影,康星宇突然說道:“你們這出戲演的倒是真好,隻是不知嶽元帥那邊會信幾成。”


    “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就怕鐵柱不能及時趕回去。”王煥蓉輕聲答道。


    杜樽喝了些水,漱了漱口,說道:“你確信你的推斷是對的嗎?就憑這家夥幾句話?”杜樽說到這家夥的時候,目光飄向了癱坐在擔架上的王雨鑫。


    王煥蓉沒有答話,而是想到了十幾天前,襲殺陸敬梅的那夜。那晚王煥蓉本來準備拚死擊殺陸敬梅,可是佯裝撤退的時候,王雨鑫奇跡般的醒來了一次,這一次回光返照似的蘇醒終於耗盡了王雨鑫最後的體力,不過他也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最終打消了王煥蓉拚命的念頭。那句話隻有七個字:斷刃要刺殺嶽飛。


    說完這句話,王雨鑫就徹底昏迷過去,沒有留下更多的線索和信息,不過王煥蓉對此卻深信不疑,她把這事告訴了幾人,幾人分析了很久也沒得出個結論,唯一確定的就是:如果王雨鑫不是瘋了的話,那一切蹊蹺可能就出在影殺身上。如果真是從影殺那裏得到的這個消息,那這個情報很可能不是假的,隻是他們缺少更多的線索,也無法推斷的更多,但是這件事終究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幾人心裏,這也是他們在還未痊愈的情況下,就北上藥師廬求醫的原因。


    雖然覺得王雨鑫沒必要騙人,可是個中原因沒弄清楚,終究顯得太過草率。直到幾人遇到了今日這場追殺,以王雨鑫傳遞出的信息為根基,王煥蓉等人通過推測,倒是推斷出了一種情況:斷刃真的要刺殺嶽飛的話,那麽這次牽扯到追風騎的護送就非同小可,無論他們送出的是口信還是東西,都是整件事的關鍵。所以杜樽和王煥蓉演了一出神棍的戲,就是讓李鐵柱能夠拖延一點時間,而他們治好王雨鑫之後,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來證明自己的推斷。如果順利的話,治好王雨鑫之後還能趕去支援嶽飛,而前提是李鐵柱真的能不辱使命。


    “希望這家夥這一回能靠點譜,別在出幺蛾子了。”就連王煥蓉也帶著聽天由命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看這家夥夠嗆,我們的推斷的基礎,就是斷刃真的會刺殺嶽飛,可若不是呢。嶽飛要接收的命石,倒可能真的會起到大作用,我們豈不是幫了倒忙?”杜樽大咧咧的說道,顯然是不太看好王雨鑫。


    “所以我們要先治好他,這家夥醒了,一切也自然大白了,如果真是假的,我們前去負荊請罪,說不定還能讓這小子在戰場上曆練一番。”王煥蓉含笑說道,想到王雨鑫真要上戰場的話,倒是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張縱。


    方燕在這個時候卻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嶽元帥會信嗎?”


    幾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李鐵柱的身份,可能真的沒法影響嶽飛太多,而那個德勝樓主,嶽飛雖然在德勝樓下榻過,但是和王雨鑫到底有多少交情真的很難說,畢竟那個時候的王雨鑫還是一介布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這樣的舊識倒還不如沒有。


    “我們手裏可用的資源不多,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我們也要加快腳步了。閑聊結束,出發!”王煥蓉說完就率先跑了出去。


    康星宇緊隨其後也竄了出去,方燕和項雪雖然慢了半拍,可是速度卻快,反倒超越了他倆,剩下的杜樽愣了一下卻突然怒吼道:“你們……你們不換我下來,也得幫忙抬啊,欺人太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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