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1


    柳秋影笑了笑:“小妹雖然加在陝北,卻不是陝北人士,自幼長於江南,家父升任鳳翔府尹也不過是六七年前的事而已。”


    王煥蓉聞言默然,宋朝官製很少會讓一任官員在一個地方任期太久,不隻是預防結黨營私,也是為了給官員積累政績,除了一些七品以下的縣吏,大部分官員都會頻繁的調動為升遷做準備。當然,那些基本上很少被調動的官員,也很少能夠得到升遷的機會,動則通其實是一個道理。而陸敬梅顯然是個例外,在興元府這樣的大地界隻手遮天,恐怕別人就算想遷他,他自己也會盡力留下,而造成這種結果的,也不乏天下大亂這個原因。


    雖然還對柳秋影不信任,但是對方的話卻沒有什麽破綻,王煥蓉沒聽過柳承恩這個人,但是他被委派到鳳翔府這個敏感的地方,而且一呆就是六七年,其中很可能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原因,要麽就是被委以重任,要麽就是被派去擋箭,而王煥蓉則更傾向於後者。


    既然話已說開,王煥蓉也實在沒理由再打發柳秋影離開,所以一些戒備之心還是掩藏了下來,幾人這才繼續上路。重新啟程之後,柳秋影卻有些收斂,除了是不是的把目光鎖定在王雨鑫身上之外,其他的倒也正常。而王雨鑫則暗鬆了口氣,此刻能夠不被煩擾他已經很感恩了,既然柳秋影不再死盯著自己,對一些其他表現,王雨鑫也隻選擇視而不見。


    一路無話,剛剛的風波發生地離洞庭湖不遠,如果他們不耽擱這那麽一會,想必可以在辰時趕到洞庭湖,可當他們來到嶽家軍大寨前的時候,天已過午。


    眼見一行七人策馬而來,嶽家軍軍寨外的看守已經戒備起來,謹慎卻並不慌亂。他們都是嶽飛部下的精兵,雖然不認識來人,卻也看得出這些人氣質不凡,每個人身上都風塵仆仆,顯然是趕了不少的路。


    七人馳近後便勒停馬匹翻身下馬,王雨鑫對寨前的守衛一抱拳說道:“兩位兄台,敢問這裏可是嶽家軍駐紮之地?”


    一個守衛點點頭,肅然道:“正是,你們是什麽人?”


    王雨鑫微笑道:“我等有要事求見嶽元帥,還勞煩兩位幫忙通稟一聲,就說是德勝樓主求見。”


    那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仔細的打量了王雨鑫一下,一人凝聲道:“幾位請稍等一下。”說著,這守衛便朝大營內奔去。


    “嶽家軍果然是藏龍臥虎,這位兄台步履沉實,下盤功夫應該不俗,想必是腿法的高手。”康星宇看著那守衛走遠,喃喃說道。


    杜樽也是點點頭道:“單看此一點,這兄弟的功夫怕不比李鐵柱差。”


    這兩人在這閑聊起來,剩下那個守衛起初麵有得色,聽到杜樽說起李鐵柱的時候,這守衛不禁插言道:“你們認識柱子哥?”


    康星宇笑了笑道:“不久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正與追風騎的人走在一起。”


    那守衛聞言神色一鬆,之前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不少,說道:“元帥說命令最近會有自稱德勝樓主的人來,看來應該是你們不錯了。”


    王雨鑫聞言一愣,跟著回頭衝幾人得意的笑道:“哈哈,嶽元帥還記得我,真是……真是不好意思啊。”他嘴裏說著不好意思,可是臉上卻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分明是得意得很。


    杜樽冷笑了一聲道:“如若是我,住了你那格調高雅的房子,估計也會終身難忘。”


    對於杜樽的諷刺,王雨鑫毫不生氣,反而一臉得色的瞥著對方,那表情分明就是不屑和對方爭論。


    “好了。”王煥蓉不像這倆貨在外人麵前丟人,出聲喝止,轉而對那守衛道,“這位小兄弟,你也認識李鐵柱?”


    “是啊,我和柱子哥還是同鄉呢。”那守衛有些驕傲的說道,隨即又神色一黯,“這次他們被派去接應追風騎,隻有柱子哥一個人回來,聽說其他兄弟都遭遇不幸了。”


    王煥蓉知道嶽家軍上下親如一家,這點從李鐵柱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此時再看這守衛的模樣,不由得也欽佩嶽飛的人格魅力。[]感受到這守衛的悲傷,王煥蓉由衷的讚道:“嶽家軍都是英雄好漢,我等親眼見過,心下十分欽佩。”


    那守衛突然有些不忿的說道:“嶽家軍戰死沙場自然分數應當,隻是這次那些兄弟死的未免憋屈了些,聽說追風騎護送的東西是皇帝著緊的物事,我看也不過是些玉石珍寶,枉害了那些兄弟的性命。”


    “小兄弟這話可不能輕易說出口,聽者有心,沒的連累嶽元帥為奸人所害了。”王雨鑫聞言覺得不對,趕忙提醒。


    那守衛本還想發幾句牢騷,可是聽王雨鑫說道嶽飛,也隻得乖乖閉嘴,不過他年紀與李鐵柱差不多,顯然還是個不諳事故的年齡,心中有話自然想要直說,雖然被王雨鑫提醒了,可還是低聲嘀咕著:“追風騎號稱速度天下無雙,我看也不過如此……”聲音越來越低,終究沒敢大聲說出來。


    王煥蓉這時有些詫異的問道:“追風騎送的東西不是給嶽元帥的嗎?”


    那守衛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隻知道皇帝害怕那東西有失,所以命嶽元帥護送回京,所以元帥才派人卻接應。”他說著臉上又現出不忿之色,顯然又想到了同伴的殞命。


    王煥蓉不想和這少年在此事上糾纏,轉而問道:“鐵柱兄弟可在營中?”


    那守衛聞言笑道:“柱子哥可不就在大營嗎,他奔波一路累壞了,休息了一天就被元帥調去看守他們護送的東西,可把他憋壞啦。”


    “追風騎的人呢?”王煥蓉有些詫異的問道。


    “也安頓下來了,這群兵老爺……”少年守衛說著就自己閉上了嘴巴,“他們還說要看我們打仗呢,可得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本事。”


    王煥蓉幾人聞言互看了一眼,眉頭均都皺起。這少年守衛所說與他們從李鐵柱那得到的信息有些出入,這讓他們有些疑惑,但是從實事上來看,眼前的少年守衛說的可能更真實一些,也許是李鐵柱之前不甚了了,或者是事態又有了變化,但是眼前的事令他們不解,追風騎既然安全到達了洞庭湖嶽家軍所在,為何不直接護送命石上京,皇帝非得要嶽飛親自護送,到底是何用意?


    幾個疑問令幾人不解,同時他們也找不到答案,如果那命石真是皇帝要的東西,也許並不是針對嶽飛的,那麽刺殺嶽飛的事也許就和命石無關,如此看來自己這群人貿然來訪就十分唐突,難道要告訴嶽飛自己夢到有人要刺殺他嗎,這種事漫說對方不信,就算有人對自己這麽說,恐怕第一反應也是對方瘋了。


    幾人當然不會懷疑王雨鑫在說謊,可是如果事實與自己的推斷出現了偏差,沒事還好,萬一疏忽遺漏了什麽,自己這些人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了。想到此處,王煥蓉他們越發有些焦急,希望越早見到嶽飛越好,至少希望對方能夠通情達理,小心謹慎一些。


    恰在此時,前去通稟的守衛也轉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鐵柱。


    遠遠的看到眾人,李鐵柱就飛奔了過來,與幾人親切的打著招呼,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王雨鑫的身上,嘴裏嘖嘖稱奇道:“藥師廬的手段果然不凡,這位大哥看來已經大好了。”


    與李鐵柱見過之後,王煥蓉直入主題說道:“柱子,你家元帥呢?”


    “我家元帥打仗去了!”


    “打仗?不是說了先穩住情況嗎?”王煥蓉不無埋怨的說道。


    李鐵柱先是一愣,跟著說道:“杜大姐不是說不讓我家元帥碰那盒子裏的東西嗎,我雖然趕回來的晚了些,可元帥他的確沒碰過,況且今晨洞庭水寨那邊就有異動,我家自然是親自上陣了。”


    王煥蓉呆了一下,他們剛剛發現情況可能有變,自然是希望嶽飛身在安全的地方,不免有些激動,聽李鐵柱這麽說也覺得自己失態了,趕忙說道:“剛才大姐有些激動,柱子兄弟莫怪,嶽元帥離開有多久了?”


    李鐵柱渾沒在意王煥蓉的態度,反倒見對方凝重模樣,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說道:“大概一個時辰了,今天早上水匪那邊出現了異常的動作,很多人集結,連他們的車船也都排了出來。


    “開始他們隻是像以往一樣做一些騷擾攻擊,這是比較常見的,水匪缺乏食物,有的時候就通過佯攻擠到特定的水域,所以這種騷擾隔幾天就會有一次,而我們正在圍攻,自然不能給他們太多的空間,所以還擊力度都比較大,若不是他們有車船,應該早就被打散了。可是今天他們的反抗很頑強,仿佛要孤注一擲一樣,如是數次之後,嶽元帥仿佛察覺了什麽,披掛上陣到前線指揮去了。”


    聽了李鐵柱的話,幾人沉默不語,種種反常的情況,使得他們的思緒也十分紛亂。命石,刺殺,斷刃,水寨,強攻,這一係列事端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麽,沒人能理出個頭緒,甚至王雨鑫越發的迷糊了,不過他顯然不擅長這樣的思索,上前一步對李鐵柱說道:“兄弟,你家元帥現在何處,快帶我們去找他。”


    李鐵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其他人,王煥蓉衝杜樽一使眼色,杜樽會意,抖手打出一把閃著熒光的粉末,隨風飄散顯出一個“凶”字,他立刻神神叨叨的念了幾句詞,說道:“柱子兄弟,事有蹊蹺,嶽元帥恐怕有危險,快帶我們去。”


    李鐵柱不認字,但是剛剛去通稟的那侍衛一看到“凶”字,臉色不禁一變,看向杜樽的眼神也變的十分驚愕。杜樽這神棍手段,李鐵柱早就見過,雖然不認字,但是“凶”字他卻見過,立即也不含糊,說道:“好,你們跟我走。”說著就撿了個方向跑了出去。


    王煥蓉等人連忙跟上,王雨鑫湊近杜樽低聲說道:“嘿,看不出來還有這本事。”


    杜樽得意的一笑道:“怕了吧。”


    王雨鑫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的說道:“切,神棍。”


    元旦啊各位,元旦快樂,第三卷完了,雖然有點倉促,但是故事繼續在第四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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