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嶽帥,爾等活命!”


    眾兵丁聞言一愣,跟著心下惶然,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送走一個煞神,此時又生出枝節。。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w.。而隨著話音的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音,如同金鐵‘交’加,說不出的尖銳刺耳,聞之令人不快。


    薄霧漸淡,隻見一人穿破霧氣,緩緩行來,此人身材筆‘挺’,如同一杆大槍,哪怕是行走之間也不見絲毫彎曲,與其相映的,他手上正握著一杆亮銀長槍,槍尖搭在地上,隨著他的移動,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噪音就由此而來。


    蕭山看到此人,臉‘色’就是一沉,首先來人的氣勢就讓他感覺到不凡,他雖然斷折了一臂,功力是大打折扣了,可眼力還在,眼前這一人一槍,即便自己狀態全盛,也絕對不是對手,或許可以自保,可要勝過對方卻是癡心妄想,蕭山更是認出這人就是之前襲擊己方的七人之一。


    如果說王雨鑫給蕭山的感覺猶如浩瀚星辰不可琢磨,那眼前這人就好像一座山嶽,雖然可以仰望,可要翻越卻是極難。蕭山的腦海裏閃過四個字――宗師高手。


    唯有宗師高手才能給他如此的壓力,蕭山並不覺得宗師高手不可敵,卻至少不是目前的他以及他身邊這些人可以匹敵的,心中不由發苦,他知道自己接下的任務不會簡單,卻沒想到困難如此,剛走了一個天人一般的家夥,又來了一個宗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跑出來這麽一群變態的家夥。而且聽他的意思,顯然是不打算善了。


    “在下奉命押送的是朝廷欽犯,前輩若能高抬貴手,在下感恩戴德,日後定然拜訪,以謝大恩!”蕭山這話已經說的十分客氣了,簡直是不要麵子,眼前這人年紀不比他大,可修為之高卻是少見,喊一聲前輩既是恭敬也給組麵子,換做往日的他,寧可戰死也絕不會低頭,可他如今心境已經變化,知道自己拚了一死也就罷了,身後這般兄弟隻怕也要喪命於此,況且就算真的拚命了,恐怕也於事無補。


    “嶽帥!命!”張縱停在押解隊伍麵前,這次隻說了三個字,卻是拋出了一個選擇,留下人或者留下命。


    簡單的抉擇,可對於這些人來說,留下人無異於把命也留下了。畢竟像蕭山如此水平的高手並不多,少了立威這一環節,張縱帶給這些普通兵丁的終究隻有冷酷的外表和言辭,再被他囂張的恐嚇了一下,不少心氣高的已經按捺不住,罵道:“娘希匹的‘混’賬,膽敢攔截朝廷欽犯,活的不耐煩了,大家夥並肩子上,他隻有一個人,圍也圍死他了。”


    這人的鼓動顯然是奏效的,他周圍的人聞言已經紛紛聒噪起來,這一變化連蕭山也沒預料到,連忙提醒道:“不要……”


    可他的提醒終究是晚了一步,在那人說完之後,十來個弩箭齊齊發‘射’,朝張縱‘射’去。這些兵丁雖然被打壓的十分狼狽,可能在禦前當差,素質還是不錯的,‘交’戰開始先發弩箭,這已經是十分嫻熟的戰法了。


    這樣的戰法對付一般人或許還能出其不意,可對方張縱這樣在軍中曆練多年的老兵實在不夠看,他大喝一聲“好”,長槍彈地而起,雙手握住,大片的槍‘花’舞出,點、挑、磕、打,將弩箭盡數打落不說,整個人也不斷向前移動著。


    張縱曾有過暗室之中以一杆槍挑落暗器飛蝗一百零八枚,自己卻毫發無傷的記錄,對於他這種使槍高手來說,十幾根弩箭簡直就是小兒科。步步緊‘逼’,十幾根弩箭隻是開始,隨後其他兵丁也都反應過來,弩箭鋪天蓋地般的朝張縱傾瀉過去,可他卻夷然不懼,長槍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盾牌,舞將起來潑墨不進。


    人力終究有極限,張縱的極限在哪裏尚不清楚,可眾兵丁的極限卻很快顯現。弩箭威力不錯,又可以數枚連發,卻無法做到連綿不斷,當一匣弩箭‘射’空之後,就得換箭,這就成了空當。為了填補這樣的空當,弩箭陣必須得輪換才行,多少人一組的輪換是個講究,既要起到壓製傷敵的效果,又要連續不斷,這裏麵實在是有大學問的。


    照理說蕭山是一行人的領頭,他應該做出判斷和決定,可一來他並不想與張縱‘交’手,二來要壓製張縱這樣的高手,就算他們這些人全數上陣也隻是五五之數,他並沒有把我憑借這幾個人壓製或者擊殺對方。所以,經過了一輪箭雨之後,張縱明顯感覺到壓力一輕,他心知不少人的箭匣已經‘射’空,此時正是機會。


    爆喝一聲,槍‘花’飛舞,方才舞槍隻是護住自身,此時反擊又自不同,來自宗師高手的反擊,哪是這些無名小卒能夠抵擋的,四象槍術殺氣最終的白虎槍陡然展開,真如虎入羊群一般,轉瞬間百餘人的隊伍就被張縱撕開了一條裂縫,他衝勢不減,直直的朝隊伍的另一端殺了過去,一路上鮮血飛濺。


    到了這時,蕭山即便心中不願,也知道事態發展已經失控,若讓張縱這麽殺下去,他們這百餘人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得在下麵相見了,於是強忍著右臂疼痛,奇型刀拔在手中,瞅準一個機會,悄無聲息的朝張縱探了過去。


    這邊張縱衝殺正疾,陡然察覺到一絲危險,掄槍掃開身邊三人,一記回馬槍自腋下穿過,雖然沒看清身後情形,卻感覺到槍身上傳來的阻力。身隨槍走,淩空翻身踢開兩把砍來的單刀,已經麵向身後,赫然發現自己的槍已經被一柄圓弧彎刀架住,此時那柄奇型刀正追著槍身砍來,如果自己慢上一拍,非得被砍中不可。


    彎刀形狀怪異,出手的人聲息全無,看那奇型刀的來勢,忽而在左,忽而向右,搖擺不定暗藏殺機。如此刀法即便是王上生恐怕也不會使,張縱雖然擅長用槍,可和王上生日子久了,在刀法上的見識一點也不低,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刀法厲害,不由讚了一聲:“好刀法!”


    嘴上讚歎,張縱動作一點不慢,立刻向後退去,他本是前衝,轉身之後向後退卻,方向不變可速度卻終究減緩。之前他如一根利箭‘插’入敵人,若能一鼓作氣或許可以打個對穿,可被蕭山阻了一下,立刻就陷入了重圍,端的十分危險。


    張縱麵‘色’不變,這樣的情形他經曆的太多了,不同的是,往日身邊有可以信任的兄弟,現在隻有他一人,可比起從前,現如今的場麵也的確不夠看,別看他是身陷重圍,卻是閑庭信步一般,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個左手拿刀斷了一臂的家夥。


    退終究不如進的快,況且張縱一邊退著一邊還要注意躲避周圍兵丁的殺手,此消彼長之下立刻被蕭山拉近了距離,然而張縱卻仍舊好整以暇,猶有餘力的說道:“兄台刀法‘精’妙,若是右臂不失,或許能將我攔下,如今隻怕……”


    說著,蕭山已經搶步上前,彎刀閃了幾閃,仿佛失去了平衡卻飛快的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朝張縱手腕切去。張縱見狀眼神一肅,收起剛剛的豪放,雙手一收一抖,本來筆直的長槍驀地一軟,如同一條靈蛇轉身,槍頭反打身後,準確的刺中身後襲來的人,槍身已經將彎刀卷住。


    “好家夥,你練的是左手刀!”張縱臉‘色’肅然,心知厲害,也不敢怠慢,鞭槍舞了一圈,‘逼’退周圍數人,向後退去,“怪不得老板要斷你一臂,我不殺你,你這就走吧!”


    這等言語實在囂張,對方說不殺他,顯然就像說不殺‘雞’殺鴨一樣平常,可蕭山卻知道雙方差距,若是張縱說的太謙虛,反倒虛偽,隻是他卻不敢或退,隻好說道:“前輩好意在下心領,隻是皇命在身不敢違抗,今日縱然身死,不枉皇恩浩‘蕩’。”


    張縱一愣,歎道:“愚忠之輩,倒也可敬,你左手刀練就不易,死在今天著實可惜!”


    蕭山聞言苦笑,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到一個傲氣的聲音傳來:“小子,好大的口氣!”


    人隨聲到,隻見一團黑影從天而降,如同一隻大鳥撲擊而下,直取張縱。


    張縱聞言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神‘色’凝重,身在重圍都沒見他如此模樣,鞭槍一甩,一招飛龍探海,槍頭如同靈蛇一般回轉如意,直取來人。


    “好槍法,丁老頭的本事你倒學了個全。”來人見狀還有心調侃,可他顯然也忌憚張縱的槍術,不敢硬接,身子猛然一頓,向下急墜,躲過這一槍,落地之後貼地前行,襲向張縱下盤。


    這人身法極快,宛如一條滑溜的泥鰍,閃電般欺近張縱身前,雙手探出,摳往張縱的膝蓋,這等要害攻擊,比之專卸關節的擒拿手還要歹毒犀利。


    張縱識得厲害,臉‘色’微變,趕緊收槍退後,在空中舞出幾朵槍‘花’,玄武槍術將自己守了個嚴實。卻不想對方沒有追擊,反而原地一轉,身後不知何處甩出一條軟鞭,劈啪有聲,打了過去。張縱趕忙化鞭為槍,立地一攔,兩相碰撞,各提內力,碰的一聲夢想,兩人各退數步,這一拚倒是旗鼓相當。


    “臭小子內力長進不少啊!”那人桀桀怪笑著,起身說道。


    蕭山這才看清來人,五短的身材,站直了也不過四五尺的身高,卻還貓著腰,更顯低矮,恐怕隻到普通人小腹左右。這人身高不足,麵相更怪,尖嘴猴腮不說,上‘唇’兩撇胡子頗長,加之賊眉鼠眼,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隻大耗子一般。


    “是你?”在蕭山打量這人的時候,張縱已經認出他來,失聲叫道。


    “桀桀,什麽你你我我的,丁老頭沒教你禮貌嗎,怎地不叫師叔?”怪異男子‘奸’笑著說道。


    “哼,你不配!”張縱言簡意賅,表達著不屑。


    蕭山聞言眉頭一皺,他本以為是來的援手,卻不想兩人竟然是師叔侄,隻是看樣子兩人關係不那麽好,倒是沒讓他的心沉入穀底。


    那怪人卻好像知道蕭山心中所想,不理張縱,反而對他說道:“蕭大人,老夫來了,你們趕快走吧,可別耽擱了皇命!”


    一見怪人果然是來幫自己的,蕭山暗叫僥幸,再聽他說話,看樣子竟是秦相派來的,於是一抱拳道:“是!”


    張縱上前一步,橫槍而立,冷笑道:“就憑你,也想從我手上救人?”


    怪人桀桀笑了兩聲,沒有答話,就聽另一個聲音響起:“師侄健忘啊,地鼠都到了,靈貓又豈能不來!”話音未落,一人疾奔而來,眨眼間已經穿過重圍到了圈中,簡直視眾人如同無物。


    蕭山聞言,立時恍然,暗道:“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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