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知道此時鐵鏈吊橋那裏可能已經準備就緒了,就嗬嗬一笑,跟著禇肇南起身,兩人走到了八仙台麵對北石戶頂和南石戶頂的一側,向前眺望。[]陸虎連忙跟上來,有意無意站在了蘇敏的後麵,陳追雪也跟了過來,她的眼睛卻盯著路乘風和路桐二人,黃隊正將背囊抱著也站了起來,發出信號,散布在周圍的護衛,開始慢慢湊了過來。


    北石戶頂這邊,姚秋山一身儒生裝束正站在吊橋這頭的一片空地上,周圍的數十個飛燕隊的兵士們也是便裝打扮,隻不過身上都佩戴著武器,站在姚秋山身邊的幾個人手中還拿著盾牌,他們這時是在明處,也不用喬裝了,有兩個兵士站在山峰腳下山路邊上,手按在腰刀把上,將閑雜人等一律趕走,一些登山的士子看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過來,使得吊橋周圍十分清淨。


    蘇敏放眼望去,除了兵士們之外,此時盧天賜並不在人群之中,想來是姚秋山將他安排在一個隱蔽處,到交換人質的時候才會讓他現身。


    南石戶頂那邊還是空無一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茂密林木中一條窄窄的石徑上,不論是八仙台上,還是北石戶頂上,大家都平心靜氣等待著,等待那些人的出現。


    “大人,日到中天了,他們不會不來吧?”站在姚秋山旁邊一位身材魁梧漢子問道,姚秋山沒回頭就知道,這是飛燕隊虎隊的隊正鄧顯祖,他是飛燕隊中功夫最高的一個。僅比禇肇南略遜一籌,他擔任虎隊的隊正也是眾望所歸。


    姚秋山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的小徑,說道:“不會,他們一定會來。這個不用擔心,前麵不是已經報來了訊息了麽,大批教匪已經都進山了,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這裏。對了,你們準備的後手到時不會有紕漏吧?”


    鄧顯祖忙回道:“大人放心,我們都試了十來回了。[.超多好看小說]一定沒問題。”


    他們正說著,對麵的密林中射出了一隻響箭,原來飛燕隊在南石戶頂這邊也有眼線。“來了。”鄧顯祖立刻緊張起來,姚秋山凝神看去,對麵的小徑上出現了兩個人影,走在前麵的就是一身短打的羅甫洛,後麵的是個挑著個一付竹簍擔子、身材矮小敦實的中年人。


    羅甫洛此時已是本來麵目,不知道他是如何將人皮麵具取下來的,後麵跟著的人正是太白觀中的田順,兩個大竹簍中裝的就是陳盼兒和燕林二人。她們兩人再加上竹簍,這副擔子怕沒有二百斤,但田順步履平穩,一步步登上山頂竟然氣息如常,羅甫洛看了也是露出驚異之色。


    姚秋山看到他們到了,禁不住上前走了兩步。站在百丈之外八仙台的蘇敏心中也湧起波瀾,但表麵上卻不能露出絲毫,他用眼角餘光看去,路乘風站在旁邊麵無表情,路桐卻略過一絲緊張之色。


    密林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姚秋山不由得心中一淩,恐怕是剛才在林中發響箭的飛燕隊的探子已遭了毒手。聽到了身後的慘叫聲,羅甫洛眼睛微眯,田順則是神色如常。


    南石戶頂比北石戶頂略高一點,也與北石戶頂光禿禿的的峰頂不同。南石戶頂峰頂上的石縫間青鬆翠柏繁盛,隻是在吊橋的引橋處有一塊方圓十餘丈的大石頭,又白又光滑就像一塊揉好的麵團,大石中間平坦,四周圓滑。靠著引橋的邊緣就是萬丈深淵,隻是在石頭上雕出了幾步石階,一般人走到這裏無不膽戰心驚。


    羅甫洛剛把腳步踏到了大石上卻不走了,低聲喝道:“到地方了,好朋友該現身了吧。”


    他話音剛落,從身後的樹叢中,“嗖嗖”躍出了十七八個人來,這些人一色勁裝,頭上都帶著一頂鬥笠,略低著頭,將麵容遮得嚴嚴實實的。[]


    田順對此一點都不驚訝,他輕輕將擔子放下,看到羅甫洛投射過來的征詢目光,微一躬身說道:“老爺子,我知道這些人,卻與他們不是一路的,一切都是陸幫主安排的,陸幫主說了,他要讓老爺子您平平安安的來,平平安安的離開,如果沒有幫手要走出會仙山談何容易。這些朋友也是紅陽教的兄弟,與老爺子的目的一樣,他們的目的也是想救出盧教主。”


    羅甫洛盯著幾個戴鬥笠的一一看去,最後將目光投向站在後麵的一個瘦小身材的漢子身上,沉聲問道:“來的可是後堂的孫堂主?”


    紅陽教除了盧天賜領有的總壇之外,分為六堂,名為東、南、西、北、前、後六堂,東南西北四堂分別掌管著山東、安徽、河南、直隸等省的香壇,前堂是執法堂由護法鍾守安兼領,後堂則是教中的秘密力量,隻有盧天賜和鍾守安等少數幾個教內核心知道,但後堂隻聽從教主一人的號令。


    羅甫洛身為教主護法,在盧天賜身邊擔任護衛,也隻見過後堂孫堂主兩次,他每次來總壇總是深夜前來,與盧天賜嘀嘀咕咕一二個時辰連夜就離開,從來不在總壇過夜,所以教中認識他的人很少,他統領的力量也是教中最為神秘的力量。


    那個瘦小漢子微微一咳,站在他前麵的人急忙讓開,瘦小漢子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摘下了鬥笠,他看上去年齡約四十餘歲,眼睛細小,嘴唇上留著一叢老鼠須,從外形上看恰似一個店鋪中的賬房先生。


    他用細小的眼睛看了看田順,目光中的陰翳之色讓田順很不舒服,幸好他的目光馬上就移向了羅甫洛,對著羅甫洛微一屈躬拱手說道:“羅護法,事權從急,孫某得罪了。”


    羅甫洛點了點頭道:“孫堂主今日能到這裏,可見對聖祖他老人家的心還沒有變,如今我教眾弟子。能真心對聖祖的不多了。”


    孫堂主很恭敬的說道:“要論起對聖主的真心,我等都比不上羅護法,今日如能救出聖祖也全是您的功勞。自聖祖起兵之後不久,無生老母即托夢與我。說聖祖命中該有一劫,其後自有天大的福分,如今蒙難,正好應驗。現在教中離析分崩,敢於出頭的教眾已經不多了,為救出聖祖。我們後堂本來謀劃在濟南劫法場,是否能成功也在五五之數。幸虧陸通陸賢弟給我們傳信,說了老爺子的計劃,有了您,聖祖脫困就十拿九穩了。孫某先代聖祖,在這裏謝過羅護法了。”說著孫堂主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羅甫洛急忙側身避過,口中說道:“不敢。”


    等孫堂主站起來,他才說道:“沒想到陸通在江湖上的確有人脈,什麽樣的朋友都有啊。他是如何認識孫堂主的?”羅甫洛沒想到陸通竟然認識紅陽教後堂的人。


    “我們劫法場的計劃本來需要微山湖的兄弟配合牽製一部分官兵的,陸賢弟與微山湖掌舵譚爺是把兄弟,他將老爺子的計劃告訴我們後,我們就決定全力配合老爺子。西堂的韓行現在已與我會合一處,在沂州時他也許和您老有些誤會,還望羅護法不要見怪。一切都以救出聖主為大。”


    羅甫洛並不在意的擺擺手,問道:“你等幫忙營救聖主,我自然沒有異議,不過等會兒救出聖主後你準備如何脫身?


    孫堂主看了一眼對麵的官兵,說道:“脫身之策我們已經成竹在胸,此時不是詳細說明的時機,等救出聖主,老爺子隻要跟我們走就行了。”


    羅甫洛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依仗你們了。”


    他轉頭看著對麵的姚秋山。拱手朗聲道:“姚大人別來無恙,京城一別雖今日才見麵,但你我暗中鬥力,你的大才羅某領教了,金禾村裏的手段精妙。我輸得無話可說。”


    姚秋山嗬嗬一笑,也是大聲說道:“羅老伯的心機和武功,本官也是十分佩服,這幾個月您把我們調的山上山下的跑,腿都跑細了,最後僥幸得手也是靠老爺子慈悲,我等的感激之意也是出自真心。”姚秋山所說的感激,卻不是客套話,如果沒有羅甫洛,在多方的博弈之下,蘇敏的性命會不會丟掉還是個問題。


    “哼哼,廢話不用多說,該辦正事了。”羅甫洛冷笑一聲,不想在和姚秋山磨嘴皮子了。


    姚秋山卻不在意,繼續說道:“羅老伯不用心急,我們今日大費周章也不是為了和您說幾句廢話的,隻是紅花姑娘讓我給您帶一句話,不知您是否願意聽一聽。”


    聽到紅花的名字,羅甫洛的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山上風大,雙方隔了十幾丈,姚秋山沒有內功,喊了幾句此時已有些心慌氣短,硬撐著大聲喊道:“我家大人已經決定為瑜全將軍和紅花姑娘的親事證婚,喜事回到京城就辦,可是紅花姑娘說,她爹爹不回來,她就永遠不嫁人。羅老伯,紅花姑娘和瑜全將軍兩情相悅,兩人一生的幸福就決於你一念之間。”姚秋山說到這裏,已經氣急氣短,不得不停下喘口氣。


    羅甫洛卻依舊是微微仰著頭,看著半空的浮雲。姚秋山歇了會兒又勉強提起喊道:“為人父母,誰不想看到女兒嫁人,一生無憂……”


    羅甫洛突然大聲打斷了姚秋山的話:“姚大人,多說無益,請你轉告紅花這丫頭,就說我說的,回北京後就嫁了吧,她嫁了,我也就安心了。”


    姚秋山張了張嘴,沒說話,說到這裏,也知道靠言語是不會有結果的。


    羅甫洛說完了這些,臉色一下變得肅然,說道:“你們想要人我都帶來了,麻煩你把我們的聖祖請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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