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看似是水落石出了,但是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


    李清婉靜靜的坐在成老的床榻上,細細的琢磨起整件事情的經過。


    按照文飛揚所言,他是因為一個叫阿蕪的女子才對李贏動了殺機,繼而牽連了整個李家。


    怪不得去南嶺的路上,押送頭目和那些獄卒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欺淩李家人。後來押送頭目等人被滅口,想必也是文飛揚下的命令。


    那麽,引起這場血雨腥風的阿蕪是誰呢?當初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能讓文飛揚如此記恨李贏,處心積慮這麽多年,不動聲色地置整個李家於死地?


    還有,一向在邊疆戰無不勝的李贏,怎麽會在一場不是很大的戰役中被誅殺,還背負了通敵叛國的罪名?這些,文飛揚是怎樣做到的?


    文飛揚還說到,懲治完所有拆散他和阿蕪的人就去陪阿蕪,那麽,除了陷害李家,他還要對誰下手?


    李清婉覺得自己被繞進了一條死胡同,進來的路很順暢,但是等進到裏麵才發現,唯一的一條出路被堵死了。胡同裏設置了各種機關,這些機關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想要走出胡同,必須將這些機關一一破解,她隻要走錯了一步,怕是這輩子也繞不出這胡同了。


    解決了這些疑問,她要做的事情可能更多,遇到的麻煩也會更大,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誰讓她一開始就選擇了這條路呢。(.)即使前路再坎坷難行,她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李清婉聽得小院兒裏傳來聲響,隨即腳步聲在靜謐的小院兒裏蔓延開來。


    那人腳步很急,直接走進了成老的房間,輕車熟路的點起案幾上的油燈。


    一燈如豆,發出微弱的光亮,照在來人的白臉上,神秘至極。


    “白兄,你這是去了哪裏?清回來怎麽也找不見你。”李清婉先開了口,假裝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在賭白玉不知道她在假山後麵。


    “哎呀,李小兄弟你回來了啊!怎地也不說話,嚇了玉一大跳。”白玉做驚恐狀,伸手在胸口撫了撫。


    走到李清婉身邊,白玉挨著她坐了下來,接著道:“玉等了一會兒,見李小兄弟還不回來,怕李小兄弟初入這文府,不識得路,再走去了那不該去的地方……”


    說到這裏,白玉低伏下身子,湊到李清婉耳邊小聲道:“這大門大戶的,哪家沒有那麽點兒秘辛,你若是不小心撞見了,聽了去,隻怕會惹禍上身啊……”


    “白兄,你是為了找清才出去的嘛?是清的不是,在茅房找不見成老就該早早的回來的。清也是放心不下成老,所以去了鬆林裏看看,沒想到竟和白兄錯過了。”李清婉心虛地打斷白玉的話,她可就是聽去了別人家的秘辛?。?偃冒子袼迪氯ィ?覆歡n桶閹?鄧懶恕?p>“李小兄弟,你也莫要擔心,也許明日一早,成老自己就回來了呢。”白玉並沒有意識到被轉移了話題,極自然地安慰李清婉。


    隻是,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也不見成老回來。


    一夜無眠的李清婉再也坐不住了,若不是白玉勸著,隻怕是連朝食都不用就要出府去找成老了。


    堪堪用過朝食,李清婉和白玉一同出了文府,兵分兩路去尋成老。


    原本李清婉是不想麻煩白玉的,夜裏聽他和文飛揚的對話,就知道這個白麵兒並不像表麵上那般的純潔無暇,處事油滑老道,說話也是滴水不漏,這樣的人,若是朋友還好,若是敵人,隻怕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白玉卻執意要一同去,最後還說“若是不讓玉去,那玉就告知文相,讓他幫著找尋,就事半功倍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奈何李清婉現在可不想和這個老謀深算的文相有太多的接觸,身份被揭穿事小,連累的成老可怎麽辦。


    和昨日裏進京都時看到的光景一樣,今日的京都依然蕭瑟冷清,一點兒不見一國之都的繁華和熱鬧。


    這要去哪裏尋才是?李清婉沿著北街的大道一直往前走,一路上也碰不見一個行人,心中惶惶。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門做生意的酒肆,裏麵也是冷清的很,除了精神頹靡的小夥計和垂頭喪氣的老板,酒肆裏隻有三個客人。


    李清婉仔細打量了三個人,除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者,另外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疲態,案幾上還放著包裹,看來也是初入京都。


    李清婉走到長者身邊,施施然行了一禮,恭謹道:“老伯,不知您可在附近看到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那老伯不緊不慢地飲下杯盞中的酒,咋了咋嘴,也不看李清婉,垂頭一邊自斟一邊道:“去京都東北角的醫館去看看吧,去早了說不定還能看上最後一眼。”


    李清婉心下大駭,聽著老伯話中的意思,豈不是成老出了什麽事。


    顧不得許多,李清婉奪門而出,直奔京都的東北角而去。


    她剛跑出門,酒肆的夥計就走到老伯的身邊,不讚同地對老伯道:“徐伯,你怎地如此戲耍那人?您在我們這裏坐了一早,哪裏見過什麽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徐伯啪地一聲把酒盞摔到小幾上,酒汁連同杯盞的碎片四散開來,有不少漸到了小夥計的身上。


    “怎地?這裏還不讓人說話了不成!憑什麽他要找人就讓他找到,我要找人就再也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徐伯越說越哀戚,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小夥計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兀自撿拾起杯盞地碎片,心道這徐伯也是個可憐人,這一場病疾竟奪取了一家七口的性命,現隻餘他一人活在世上,也是可憐地緊啊。


    李清婉卻不知徐伯是誆騙她,在京都裏轉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位於東北角的一家醫館。


    醫館門前明顯比別處熱鬧了許多,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有的人麵露喜色,也有的人惶惑不安。


    李清婉直接衝進了醫館的大堂,撥開擋在前麵等待看診的病人,衝到坐堂大夫身前,急急地道:“你們這裏可收治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那坐堂大夫一襲緋色長衫,如墨染的長發用一根緋色絲帶隨意的束在腦後,一襲緋衣不但不顯輕佻,反而多出了幾分出塵的氣質。雖是低垂著頭,看不見他的樣貌,但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勢,卻足以折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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