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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滿臉倉惶,淚水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哽咽說道:“雲織姐姐不好了,世子爺方才與沈將軍發生了爭執,差點打起來了”


    雲織驚道:“沈將軍那麽沉穩的人,怎麽會與世子發生爭執?”


    “世子聽那尚二娘說燕窩是沈將軍從江陵帶回來給侯爺的,頓時就去質問,沈將軍不知怎麽的也不像往日裏那般好性子,一言不合兩人就怒目而視,要不是少夫人和唐大人攔著,世子他就……”錦繡低聲道。


    “既然沒打起來,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生怕老太太不知道?”雲織不禁責怪道,又怕老太太聽見,便將錦繡往院外拉。


    就聽屋裏趙老夫人問道:“誰呀?怎麽不進來說話?”


    錦繡頓時一怔,見雲織連連衝她使眼色,便打起精神脆聲應道:“老太太,我是錦繡,侯爺差我過來給您老人家問安呢”


    趙老夫人就道:“既是問安,怎麽不進來?”


    錦繡連忙揩去淚痕,擠出笑容,與雲織掀了簾子進屋,緩步上前,盈盈給老太太施了一禮:“老太太才吃飯呢侯爺今日偶染風寒,這會兒身還不太爽利,特叫我過來跟老太太說一聲,省得您老人家擔心。”


    趙老夫人挾了塊酸筍放進嘴裏,半晌才道:“偶染風寒?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不是與雲織合起夥來騙我這老太婆?”


    錦繡一驚,瞥了雲織一眼,見她垂首靜立在側,心知老太太起了疑心,急忙說道:“哎喲,老太太這話是怎麽說的?就算錦繡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老人家盡管打罵就是,可雲織姐姐從小就跟在老太太身邊,您老人家心明眼亮的還不清楚她的品性麽?她可曾做過什麽瞞上欺下的事情來?也就是侯爺身子不太好,咱們才往輕了說,根本就不敢欺瞞您老人家……”


    趙老夫人忽地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厲聲說道:“你兩個小蹄子,還在我麵前說謊?打量我當真老糊塗了不是?別說是侯爺染上風寒這等小事,就是再大的風浪,天塌了下來,也嚇不倒我這老太婆,你們還是趕緊跟我說實話,知愧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錦繡與雲織倏地對望一眼,繼而垂下頭去,都不敢應聲。


    “你們不說是?那也難不倒我。我這腿腳雖說不大靈便了,路卻是還能走得動的。”趙老夫人霍地站起身來,衝雲縑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與我去知愧堂”


    雲縑見了錦繡紅腫的眼睛,已隱隱覺出有些不對勁,此時見雲織也低著頭不敢說話,老太太又怒極攻心,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來攙。


    趙老夫人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就在雲縑的攙扶下匆匆出門,雲織與錦繡兩個有心阻攔,卻又不敢,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出去,片刻之後才醒悟過來,急忙跟了上來。


    才出院門,就看見林若華與趙世開匆匆而來,秋梓跟在後麵,手裏還捧著一個精致的竹蔑匣子,林若華遠遠看見眾人人,就大聲說道:“老太太這是要去哪裏?我剛才還跟世子說要上您這兒來蹭晚飯呢,看樣子不能如願了。”


    趙世開也接口道:“你光顧著跟你母親親說話,都忘了時辰,早已過了晚飯的點兒,老太太還能餓著肚子等你回來不成?真是的……”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近,趙老夫人的臉色就溫和了幾分,語氣也稍稍緩和些了:“你們倆人剛剛才回府麽?”


    林若華就道:“我母親親手做了兩件袍衫和兩件褥裙,說是一點心意,非要我給侯爺和夫人送來,我見繡工和花式尚好,不比那宮裏針工局的針線差,就帶了過來,方才我與世子已經見過侯爺和夫人了,這裏還有兩雙千層底的布鞋和兩件絲棉褙子是特意為老太太做的。我母親說,府裏什麽都不缺,這幾樣東西也不值什麽,權當是她孝敬老太太的一點心意,還請老太太別嫌棄。”邊說邊叫秋梓把那竹蔑匣子遞給雲織。


    趙老夫人就道:“瞧你母親說的,她有這份心就行了,往後別再往府裏送這些東西了,這東西費心費神,她又做著仙羅坊的活計,別把眼睛弄壞了。(.無彈窗廣告)”


    林若華眼見趙老夫人轉移注意力,又趕緊趁熱打鐵:“雲織姐姐,趕緊給我準備些吃食我都餓壞了。”說著又拉趙世開的手,親昵地說道,“今兒頭一回進林家門,就把新姑爺給餓壞了,下回不知道還肯不肯去臨市街了……要不是你趕著催著,我還是打算在那裏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雲織就在一旁接口道:“怎麽啦?敢情是世子吃不慣親家夫人做的菜?”


    這一打茬,趙老夫人要去知愧堂的心思就淡了下來,寵溺地看著趙世開略顯沮喪的模樣,不禁笑道:“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胃口不好,挑食,這毛病怎麽著也得改改才行。瞧瞧你大哥那樣,大風一刮就頭痛腦熱的,都是讓你母親親給寵的這媳婦都娶了兩年,肚子裏半點動靜也沒有,還不是他那身子骨太過單弱的緣故”


    提起趙世開的生母方氏,趙老夫人語氣裏隱隱帶有責怪之意。方氏雖生下趙世開這個嫡子,卻是次子,而庶長子趙世長的生母武姨娘又去世得早,趙世長就養在方氏名下,而方氏嬌寵林世長的行為就值得外人惴測了,趙老夫人又怎會不心存芥蒂?


    趙世開就忙笑道:“娘親愛子心切,不免就失了分寸,好在老太太在,我們幾個孫兒都平安健康地長大成人,娘親也能含笑九泉了。”


    趙老夫人自然也能理解趙世開維護英年早逝的娘親的心情,當下就撇開話題,轉向林若華道:“林丫頭和開兒兩個,我瞧著都是有福的,一定要盡早為我趙家開枝散葉才是。”


    林若華不免就有些不好意思,趙世開見提起這茬老太太高興,索性順水推舟道:“老太太就等著,到時候保管讓您院子裏滿地跑的都是您的重孫”


    趙老夫人就嗬嗬笑了起來:“我這老骨頭,還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囉”


    趙世開頓時挽起她的胳膊,笑道:“您說什麽呢?也不用您等多久,明年一準兒讓您抱上重孫。”


    說話間幾個就回了喜福院,雲織與雲縑兩個就命小丫頭趕緊去廚房傳飯。


    趙老夫人坐定,抬眼一掃不見了錦繡,心裏不禁又生出幾分狐疑,幸而飯菜很快就送過來了,她看著趙世開與林若華大快朵頤的吃相,也就把湧上喉頭的話壓了下去。


    林若華與趙世開雖覺肚餓,可又哪裏能吃得下去?剛才錦繡見沈文宣與趙世開發生爭執,便私自往喜福院而來,他二人擔心老太太知道真相會承受不住,便緊跟著匆匆趕來,還好來得及時,要不然老太太這會早到了知愧堂了。兩人表現上吃得津津有味,卻味同嚼蠟,全無半點滋味,為了拖延時間,林若華有意多添了半碗飯,磨磨蹭蹭地吃了接近一個時辰,這才拿手絹揩去嘴角的油漬,笑道:“怪不得世子吃不慣我母親做的菜,還是老太太這裏的飯菜好吃,比起那醉仙的大廚,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趙老夫人就笑著嗔道:“不過想多蹭我幾頓飯,還用得著如此恭維我這裏的飯菜?從今往後,你們如意園也開個小廚房,別有事沒事到我這裏來了,我也不給你們立規矩,晨昏定省的也免了。開兒新近謀的那個什麽差事也得正經去幹了,既然出了仕,就要做出些光宗耀祖的事情來至於林丫頭,也要學著接管府裏的內務了,這幾年,你婆婆管著這個家,雖說沒出什麽大紕漏,可這流水帳也沒理清楚過,正好你進了門,把這擔子挑起來,有什麽難處盡管跟我說就是了。”


    林若華急忙站起身來,婉言說道:“我這才進門幾天,連府裏的幾個管事都沒認全,這年紀輕輕的,就急著要接管夫人的差事,隻怕也壓不住人,況且,老太太不是還把開枝散葉的重任分派到我頭上了麽,這也是一項艱巨而光榮的任務……”


    趙老夫人聽她這番說詞,自然也就明白她的心思了,當下就淡淡一笑:“你既身負重任,這接管中饋的事就暫時先擱上一年半載再說,等生了孩子,資曆也就夠了,年紀也跟著長了,到那時,看還有誰敢不把你放在眼裏”


    聽了這話,林若華也暗地鬆了口氣。自打進入趙府那天,她不是沒有設想過未來,可絕沒想到會嫁給趙世開,會做了世子夫人。這些天來,她一直就像身處夢中,今兒看到襄陽侯身死,她才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經成了趙家的一份子,趙世開所經曆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真正體驗到了這其中的難過傷心,就像她此刻為了暫時隱瞞襄陽侯身死的真相而想辦法挺住趙老夫人一樣。


    將來主持中饋的,不過是遲早的事,也是她最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眼下趙老夫人雖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誰知道將來會不會以世子正室的身份來對付她?她之所以婉言拒絕,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她不願意露出急切之態讓趙老夫人以為她對主持中饋的早生偷窺之心;其二,也是隻想拋開俗務,平平安安地過這一輩子,眼下襄陽侯的現狀,沒準兒就是趙府的哪一位主子將來的下場,她實在不想攪入這趟混水。


    趙老夫人見她沉默不語,便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天色已不早了,趕緊回去歇息我還等著抱重孫呢”


    林若華頓時醒悟過來,抬眸一看窗外,沉沉的暮色中,有幾盞大紅燈籠在屋簷下隨風輕輕晃動,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抽,人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說的就是趙府最近發生的事麽?


    趙老夫人見她不說話,還道好是因為羞怯的緣故,便對趙世開道:“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跟你媳婦兒回去?”


    趙世開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雖在這裏對著老太太陪著笑臉,心早已飛到知愧堂去了,當下就故意涎著臉向林若華施了一禮,道:“娘子,請回”


    趙老夫人見了此景,臉上這才綻開笑顏。


    林若華頓時紅著臉站起身來,白了趙世開一眼,又跟老太太道了別,兩人這才一起出了門,雲織猶豫一下,就送出門外,低聲說道:“此事隻怕瞞不住了,老太太都起了疑心,剛才那架勢,是非去知愧不可的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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